- 第 111 章 章

第 111 章

“二哥還沒醒嗎?”餘國保問坐在院子的餘豐清。

餘豐清邊寫抄寫單詞,邊搖頭。

早上她從家裏拿了五個窩窩頭和兩塊玉米來,進來了才發現餘豐年和蘇盡歡都沒起來,她就坐在院子裏等着。

餘國保伸長脖子往屋裏瞧,今早餘國偉從縣城打電話回來,說是情況很不好。

李師傅和蔡工頭的工地這次損失大了,蔡工頭那邊還有工人受傷,雖然他和餘豐年關系好,沒講太難聽的話,但和李師傅一樣都遷怒了餘豐年。

顧和只能是鎮場子,溝通還得讓餘豐年來。

“清清,要不,你進去喊二哥?”餘國保坐下來和餘豐清商量,“我真有急事”。

餘豐清頭都不擡,就拒絕了。

她才不想被餘豐年罵,要是後面不給她去縣城和嫂子住了怎麽辦。

餘國保努力勸說餘豐清,又是誇她字寫得好,又是誇她成績好,可餘豐清根本不吃他這套,嫂子說了,有求于人的人說的話不可信,那些都是場面話。

院子裏的餘國保急得滿頭冒汗,聲音也稍稍有些大了,吵醒了睡夢中的餘豐年。

他揉了揉額頭,感覺到腿很酸,睜眼一看竟然是熟睡的蘇盡歡。

也不知道他睡得多熟,竟然沒有一點感覺。

餘豐年捏捏後頸,輕手把蘇盡歡放回到床上。

他想要起身,右腿傳來麻意,餘豐年無奈地揉了下才出去。

“二哥!”餘國保眼睛一亮,“三哥打電話回來了,縣城那邊……”

餘豐年邊打水洗漱,邊聽餘國保說,“你打個電話給辦公室,要是有人接,你就說我等會兒過去,讓蔡工頭他們先回去。你也回去準備一下,一會兒跟我一起去吧”。

“我現在回去”,餘國保快速說道,看也不再看餘豐清就跑了。

餘豐清糾結要怎麽和餘豐年開口說也想去縣城,餘豐年瞥她眼,“你還不回去準備?”

“什麽?”餘豐清傻了,她準備什麽?

“你忘了後天要考試嗎?”餘豐年臉色變了,“今天就一起過去吧,陪你嫂子住在小院裏”。

餘豐清歡呼起來,被餘豐年瞪了,她才驚覺蘇盡歡還沒醒,捂着嘴抓起作業本就跑回家收拾東西。

餘豐年吃着窩窩頭燒水,思考解決辦法。

“你在想什麽”。

餘豐年轉頭,蘇盡歡穿着襯衣站在竈房門口,“水還沒好嗎?我要洗漱吃飯”。

她這些年只被田佑灌了點粥水,回來後又哭了許久,餓得前胸貼後背。

“好了”,餘豐年添了把柴火,把好久沒用的銅盆洗了一遍,才勺半盆的熱水走出去。

蘇盡歡站在院子裏注視着餘豐年,明明這些事情他幾乎每天都會做,可如今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她低下頭,又想哭了。

餘豐年打完水才注意到蘇盡歡垂頭沮喪的站在竈房門口,那模樣可憐兮兮的,他把盆放在桌子上走過去,輕輕抱住蘇盡歡。

蘇盡歡愣了下,抿着嘴角想要克制心底的委屈,卻還是沒能忍住,在餘豐年懷裏小聲抽泣起來。

餘豐年沒有說話,任由她哭。

他知道蘇盡歡心底的憋悶,如果他一個人到完全陌生的地方,想必做到還不如蘇盡歡好。

蘇盡歡哭了好一會兒,覺得眼睛更難受了才從他懷裏出來,“眼睛疼”。

餘豐年仔細看了下,讓她坐下來,“我給你拿毛巾敷一敷”。

還好那盆水沒有涼透,溫度剛剛好,餘豐年拿了兩條毛巾,一條放溫熱的水裏浸濕,一條從井水打濕。

“擡頭”。

蘇盡歡乖巧仰起頭,還擤了下鼻涕,餘豐年見她這幅慘兮兮的模樣,有些想笑,他努力憋着,把熱毛巾讓到蘇盡歡臉上,“你想吃什麽早餐?”

“什麽都可以吃嗎?”

“可以”,餘豐年說到,“我能兌換出來”。

“巧克力慕斯,牛角包,美式咖啡,還想吃麥片粥,再來一份煎蛋”。

餘豐年重複了一遍給主系統。

主系統有些無奈,它提醒餘豐年,【宿主,你和蘇盡歡不一樣,她用積分就能兌換,而你需要用錢買,這頓早餐的兌換價格是二百六十元。】

“嗯,兌換吧”,餘豐年沒太在意。

【宿主,你的餘額僅剩三千六百八十八元】,主系統想做最後的努力。

餘豐年換了冷毛巾,“沒事”。

主系統沉默了。

“怎麽還沒有兌換出來嗎?”蘇盡歡察覺不對勁,以往“唰”一下就好了,怎麽今天那麽久都沒好。

餘豐年面不改色,“它應該要準備一下”。

……主系統現在隐約能了解系統團子和蘇盡歡在一起無奈的心情了,也開始清楚無論是蘇盡歡還是餘豐年都不是什麽好帶的宿主。

【滴,你的餘額僅剩三千四百二十八元,請謹慎使用】。

蘇盡歡聞到了咖啡的香味,拿開眼前的毛巾,露出了興奮的笑容

啊~她的咖啡快樂回來了~

“先來洗漱再吃吧”,餘豐年重新給她打水。

蘇盡歡再次坐下來後,先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啊~人間美味~

她拿叉子戳了根火腿腸,舉到餘豐年面前,“試試”。

餘豐年沒拿叉子,而是握着蘇盡歡的手腕往自己這邊伸。

“不錯”,有點鹹,但比海城那些西餐廳做的好多了,怪不得蘇盡歡沒看上那些餐廳。

蘇盡歡又讓他吃牛角包,“這個也好吃”。

“嗯,好吃”,餘豐年點頭。

蘇盡歡吃着麥片粥,啊~她又活過來了。

餘豐年見她眉開眼笑的,情緒的陰霾也散了不少,“你先吃,我去收拾下東西,等會去縣城”。

“嗯嗯”。

餘豐年回了趟餘家,餘老娘耷拉着臉坐在院子裏納鞋底,看見餘豐年回來也不和他說話。

“娘”,餘豐年喊她,餘老娘側過身坐。

餘豐年嘆氣,“娘,我一會兒去縣城了,要過陣子才回來”。

餘老娘還是沒吭聲。

“阿年”,餘老爹抽着煙鬥站在房門前,“過來”,說着,他轉身進了屋裏。

餘豐年瞅了餘老娘一眼,跟着進去了。

餘老爹拿出一個盒子放在桌上,“這幾年你拿回來的錢,還有我和你娘攢的都在這了,你拿去吧”。

“爹,我不用”。

“不用什麽不用”,餘老爹提高了聲音,不悅道,“你以為我天天坐在家裏什麽都不知道嗎?你手裏的錢夠賠人家的傷藥費嗎!這次人工地出事還不是和你有關,你不賠錢啊?還有車也沒了,你不重新買啊”。

餘老爹越說聲音越小,他只要想到有人因這事受傷就渾身難受,也得虧沒出人命,不然他們家拿什麽賠啊。

“爹”,餘豐年想要勸他,但話到嘴邊還是咽下了,“那當我借的,等賺了錢再還給你們”。

餘老爹擺擺手,并不在意這些錢,“你把事情都處理好了,別讓人有機會說你壞話”。他真的很害怕,“人言可畏啊”。

“我知道”。

在餘豐年要走出去前,餘老爹又喊住他,“阿慶不是學車的料,也不是讀書的料,我和他說過了,你把他學車的費用拿回來吧,好歹也是一筆錢”。

“我讓阿慶重新去學木工了,他先前學了好幾年,上手也快”,餘老爹吐出一口煙,“別不把錢當錢”。

餘豐年覺得這事還是先問問餘豐慶的意思,等他從屋裏出來,就看到餘豐慶坐在屋前拿樹枝亂畫,餘老娘也不知道去哪了。

“阿慶”,餘豐年走過來。

餘豐慶看他一眼又低頭,“哥,你把學費退了吧,我不學了”。

餘豐年嘆了聲氣,坐到他旁邊,“為什麽不學了?因為爹不讓?”

“不是”,餘豐慶停止畫畫,他垂頭道,“我在家裏壓根不想看書,上次去駕校,癟子哥考了我一些問題,我都沒回答上來”。

他難過地擡起頭問餘豐年,“哥,我是不是很差勁?什麽都學不好,只會給家裏拖後腿”。

餘豐年拍了下他腦袋,“你不差勁,只是沒用心太急躁”。

餘豐慶癟嘴,要哭不哭的盯着土地。

餘豐年安慰他,“我等會去找癟子,和他說你緩緩在學車,你這段時間在家裏學木工的時候也好好想想,選定一件事情就堅持做下去,不要聽別人說幾句就動搖”。

“嗯”,餘豐慶吸了吸鼻子。

餘豐年笑了,又拍了他一腦袋,“多大的人了還哭”。

“我不在家,你要照顧好爹娘,有什麽事情就給我打電話知道嗎?”

“知道了”,餘豐慶抹掉眼淚,“哥”。

餘豐年站起來,喊躲在角落裏偷聽的餘豐清拿包袱去村口等着。

餘老娘躲在竈房裏抹眼淚,她把納好的兩雙鞋底塞進了餘豐清的包袱裏,讓她拿給蘇盡歡和餘豐年。

走出竈房時,餘老娘還是沒忍住罵了句,“糟心的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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