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情,不過你沒有機會看到,或者說被你阻止了,正是因為你的出現改變了他們原有的軌跡。”
威佛爾眼神幽深,用一種久遠的語氣講述着接下來的事情:“從前,有一位君王窮奢極欲,借以發動戰争來搜刮更多的財富,令自己的兒子遠征沙場,這位王子将自己心愛的姑娘帶去了戰場,後來不幸的是戰火無情,姑娘死在了一次交戰中。”
威佛爾笑了笑:“錫蘭王子有多愛那個姑娘你是知道的。”
“……”
“那之後王子被仇恨遮蓋了眼睛,不斷地報複式地攻打下去,一座又一座城,這樣無休止的戰争終于觸怒了天神,而因為這個給樓蘆蒂斯國帶來了滅頂之災,暴雪經年不斷,氣溫急速下降,就連無盡的海水都冷凍成冰,幾乎一夜之間,長夏無冬的樓蘆蒂斯國境之內成了冰天雪海,無數無數的人被凍死在那場可怕的天災裏,突變的氣候接着席卷了整個不那雅貝的每一寸土地,瘟疫、饑荒、地震、海嘯,你能想出來的災禍這些天神都安排了,沒有人活下來,除了那些不死之身。”
天災,冰霜,那些無數次在我腦海裏出現過的景象,還有數不勝數不屬于自己的記憶畫面裏正是這樣的災變。
“然而許多許多年以後,面對死去的一半靈魂,紅琴海女神很傷心,決定以另一半靈魂之力來救贖,同時女神不可以違背與諸神立下的誓言,那就是神只能幹涉人類文明的開始和滅絕,至于救贖,必須得人類自己去做。于是紅琴海女神将這個任務下達給她忠實的信徒穆裏吉亞一族,也就是白的家族。”
所以我經歷的時代是沒有災變的,選中的那個人是我,我想着擡頭看向他:“可是為什麽是我……”
“可是為什麽是你?巧合的是你的性格是改變結局所需要的、你這個人注定又是薩維托家族的後裔,會與造成整個帝國覆滅的埃碧銀在關鍵的時刻做出不一樣的決定,白當然會把這個任務交給你。”
“如果我回去了,那原來的埃碧銀怎麽了……”
“她的魂靈因為承載了太多咒怨而被紅琴海女神抹去了,所以你魂靈宿居的軀體從一開始就只屬于你,再也不存在埃碧銀,一切都是新的開始。自然白這樣一來不單單完成了女神的任務,還讓你的靈魂因此被神的印記保護起來,任何想要傷害你魂靈的事情都會遭到天譴。”
我喃喃地重複着:“天譴……”
他講述的方式一直很冷漠,看上去像是可以繼續利用我做出別的可怕的事情,這樣的他與我認識的威佛爾不是一個人,我想那是巫娅一直避免我接觸的樣子。
可是他應該沒有再舉行那古老的儀式來壓制了,難道那之後他便一直這樣生活嗎。
“你是薩維托家族翻盤的關鍵,白應該早就料到了王會在這個時候控制瑪麗一族,另外顧及與天神的約定,薩維托家族的巫師不可以使用歷任家族巫師力量的前提下,以白的個性應該是做出了其他的安排,只是我還不知道是什麽呢。”
“……”
我聽說過家族裏的巫師死前會将自己的力量提取出來,一代一代累積傳承下來,那股彙集起來的力量是很強大的。
“然而将一個靈魂渡往已經發生的過去,足以耗盡紅琴海女神剩餘的神力。”
“恐怕不單單耗盡了女神的力量,我想你們能夠制服白,應該是白的力量也所剩無幾了,不是嗎?”
威佛爾笑得譏諷:“哦,那個啊,那個其實要怪諸神與白家巫師一族的契約,只有完成了救世的任務才會允許拿回所有巫師的力量,所以白耗費了自己的魔力造出異界來保護那股力量,說來也怨不了誰,誰讓他們要逆天而行,所有失落的文明本該只有一種結果,就是沉睡下去。”
“如果我記得沒錯,你應該是血族的始祖,不是嗎?那地宮裏沉睡的那個人為什麽會被奉為王?為什麽連你都要聽命于他?是他下令關起了瑪麗對不對?還有……你身上的詛咒并沒有解開,對不對?你的詛咒應該是和她的死有關系……她詛咒了你……”
威佛爾感慨着:“和從前的弗雲多麽像,活潑,無窮盡的疑問。”
“……”
他收起了那副回憶的神情,接着說:“是他,他是王啊,有什麽不可以?至于我的詛咒……”威佛爾笑了,十分随意地樣子:“對呀,她詛咒了我,當我為了你聯合其他的巫師殺害她,她笑着詛咒說我将擁有沒有愛的無休止的生命。”
“你……不想變回來嗎?去除詛咒,重新去愛人?”
威佛爾眨了眨眼睛淡淡的情緒:“不想。”
“……”
“你是不是很失落?哈哈,你沒有體會過一千年的寂寞就不會明白,沒有愛才會快樂,詛咒對于我來說,又何嘗不是一種解脫。更何況,如果不是白耍了詭計,讓愛神對你的靈魂施下了咒語,我大概也不會愛上你啊,你就是為我而設的陷阱,既然逃了出來為什麽又要跳進去。”
得知真相的我哭笑不得地癱軟了下去:“真好笑,似乎不論是從前,還是現在,都沒變,所謂的愛……一直都身不由己,大約從一開始就不是真心,不過是神的咒語。”
威佛爾笑了,輕輕地将我抱起:“我當然也不會拒絕一邊享用你,一邊屠殺薩維托家族這樣雙贏的結局。你不用怕,我不會殺你,即便是知道了我們曾經的相愛是被設計,但我還是在乎你的,而且你無法抗拒你愛我的事實不是嗎。”
你好可怕……
然而我卻無法說出這樣觸怒他的話,好像我還在幻想着能夠改變什麽,明明眼下他告訴我這一切只是覺得游戲更好玩了。
……
轉遍地宮的每一間房子,推開一扇又一扇沉重的石門,除了目睹着一件又一件樓蘆蒂斯時期的東西折磨神經之外,一無所獲。
從未想過神與自己距離如此接近,但是為什麽神愛擺布世人,也從未想象過自己會與他有着數千年的羁絆,但除了讓我動搖對他的殺意之外,完全不能為眼下的局勢改變什麽,我讨厭這樣的無力。
“瑪麗被關在哪裏?”
威佛爾笑了:“在一個她只能永遠關下去的地方。”
“不在地宮裏嗎?”
“你找了那麽久,不是沒找到?”
“那個所謂的血族之主的家夥不是應該在這裏,可是我也沒找到。”
威佛爾眨了眨那雙陌生而熟悉的眼睛看向我,似乎在隐瞞什麽:“我也找不到。”
【水面之上】
【1】
漫無邊際的暗夜裏,我再一次來到了空曠無人的淺灘,不過這次威佛爾遠遠地跟來了,好在兩人無話不用管他。
緩緩地走着,出神地望着沒有盡頭的水面,累了的我随意地坐在了地上,手裏的泥沙有着極其細膩的觸感,信手畫着圈,安靜的腦海裏慢慢地又浮現着那悠揚古老的曲調。
那是紅琴海女神喜歡的歌謠,在聖女殿前總會聽上幾段,然而古老的歌詞卻是吟游着一篇篇的故事,故事無窮盡當然歌也永遠唱不完。
我想起褚尼杜不喜歡這首歌,然而我自己呢?笑,這些糾纏進魂靈裏,沒有選擇的事情談什麽喜好。
沒有選擇,就不問喜好,多少人和我一樣,又有多少人如此無奈地應付了數百數千年,呃,想到被坑的不止我一個,心情莫名地好了很多呢。
“你在開心什麽?”
天吶,不知不覺我竟然還笑出來了,無言以對這樣的提問:“……”
威佛爾在我旁邊坐下,輕輕地拂掉我手裏的沙子:“嗯,在開心什麽?”
這樣的他很溫柔,讓人不知所措,我皺了眉:“殿下,您不是感受不到愛嗎?”
威佛爾偏了偏頭,不解地看着我。
“既然不愛我,為什麽跟得這麽緊,總讓我幻想着您還有一丁丁感情呢。”
威佛爾眯縫眼睛瞧我,浮現了鄙夷的神情:“送來的調查上可是寫着你大學念了心理學,裏面有門課程修的是人體生理,難道你不知道人的肌肉是有記憶感應的,無關感情?”
好高端的表達,我呆了很久。
在這種地方活了幾百年的人為什麽會懂這麽專業的知識,看來我對這個地方真的所知甚少呢。
“意思是說,還有肌肉記憶……”
威佛爾笑了,随手将我攬進了他懷裏:“是啊,看到你靠近你的時候會特別安心,從來沒有擺脫過想觸摸你得到你的渴望。”
我驚訝地聽着威佛爾的表白,如果這算是表白的話,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就勢他将我壓在了身下,迷人的眼睛暧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