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我對視着,親吻着我的額頭,很安寧的模樣:“那些想法變成了身體的一部分,嘗試過殺掉你,但是失敗了。”
“……”
果然是諸神的保佑,喜歡我這件事情,已經脫離了情緒成為了威佛爾的本能反應嗎?
我出神地看着淺灰色的天空,想起了和他在一起的那些快樂的日子,可是他還是要傷害薩維托家族的,怎麽可以忘記,怎麽可以。
“刻進了靈魂裏的事情,即使是詛咒也無能為力。”
心感受不到,但是身體還有感應,真是戲劇,我擰着眉毛糾結地看向他,作假地賠笑:“沒有算計到這點真是她詛咒史上的敗筆,看來即使是魔力強大的女巫也要好好念書呢,不然像這樣即使詛咒了誰,如果研究不專業的話,詛咒失敗會死不瞑目的。”
威佛爾神色複雜地看我,讓我頓時很尴尬,然而他就以那種奇怪的神色打量着你:“……”
“詛咒的時候還要附加備注,這樣就不會被對方鑽了漏洞了,最好定義……”
“……”
終于忍無可忍的威佛爾吻住了我,堵住了我大煞風景的宏論,糾纏中能感覺他平靜的胸腔越見躁動……
胡說八道了一通,其實我知道并不是詛咒不完全,畢竟這種由心而發最終解釋權歸施咒方的東西是沒有死角的,之所以還有感應是因為諸神的緣故,紅琴海女神的靈魂印記和愛神的咒語,即使不能抹去詛咒,還是可以壓制的。
威佛爾粘濕的舌頭滑過胸前最敏感的起伏,他忽地擡頭問我:“告訴我,你更愛誰?”
無法區分又毫無意義的問題,就讨好他吧:“我不想承認是你。”
昏暗的光線下威佛爾無波的眼眸裏閃過一絲歡喜,卻立刻揭穿了我:“你應該分不清吧。”
“你在乎答案嗎?”
威佛爾寒冷的笑聲噴在我的脖頸,狠狠地咬了下去:“即便不是我又如何,誰也不能和我搶,西亞也不可以,瑪麗應該高興我占有你才對,而且你很抗拒和西亞發生關系不是嗎,你和他之間沒有感應。”
和西亞的感應?
曾經微妙的發生過,那之後,确實沒有了。如今想來,我是怪胎這事情難道和白與諸神的咒語脫得了幹系?
何止是我,被設計在這些咒術縫隙裏的衆人,無一不是攪入了亂七八糟的處境。首當其沖的幾個,首先是瑪麗和紅發夫人因為白的力量削弱而遭到困殺,其後西亞為了保護我被迫卸職使家族遭遇了空前的危機,威佛爾倒顧自地享受着無關情愛的□□,而我最終陷入精神分裂的邊緣思考着拯救家族的大計。
恍然間,威佛爾的話讓我想起了一些關鍵的事情。
瑪麗對西亞的占有欲……
內心裏有一個聲音在告訴我,破除我與西亞血脈聯結感應的表面上是諸神,實際呢,要完成紅琴海女神救世任務,在绛尤、芬、凱、琪那麽多後嗣裏未嘗沒有更符合的人選嗎,絕不會……
我不想去确定最後的猜想,或者說是不甘,難道是瑪麗的授意?
如果真的是她令白下了這樣奇怪的咒語在我身上卻只是為了剝離我和西亞的話,延誤救援的時機,令家族陷入困境,到底是誰的過錯?并且不論威佛爾殺了我或者沒有殺我,她都是最後的贏家,我死了西亞仍然屬于她,我沒死必然會去救她。
我只希望自己的猜想是錯的,不然在拯救了衆人之後就要埋葬自己又是多麽諷刺。為什麽和我有關系的男人都不完全屬于自己,難道這是另一種詛咒嗎,無限循環在争奪愛的戰争裏,無法逃開。
【2】
褚尼杜看見我堂而皇之地出現在魔都十分詫異,左右看了看:“你現在可以随意走動了嗎?”
我點點頭:“似乎也沒什麽好向威佛爾隐藏的,他什麽都知道,帶我去了地宮,給我講了諸神和古陸的事情,甚至連白在泊利爾加斯之巅的記憶鏡裏留下了線索也清楚得很,不過,即便是我看到了幻象也無法确定她們現在在哪裏,只知道當時有威佛爾和王,還有另外一個貴族,瑪麗胸口被木樁釘住了,應該是不能自由活動,至于白……後面的事情沒能看到,鏡像很短暫,我想着應該是王關押了瑪麗,對了,EAT呢?”
褚尼杜沉默地消化着消息,攤出一副無奈的表情:“還能去哪,那個吃貨又去亂葬崗了。”
“喔……”我頓了頓笑了,許久醞釀了情緒:“之前很抱歉,我有些言語沖撞的地方還希望你能夠原諒我,那樣的話太不負責任了。”
褚尼杜微怔:“等過些日子讓巫師團把你看到的鏡像提取出來,讓他們去分析,另外也可以作為抗議濫用王權的證據……”
“希望能有幫助,不過威佛爾早有準備的樣子,千萬不能大意。”
褚尼杜緩和了神色:“知道了……其實……其實巫師團也虧欠你,瑪麗讓白給你下咒的事情只有巫師團知道,西亞他們還被蒙在鼓裏,而且他太過于保護你了,并沒有讓你接觸太多這方面的事情,至于若克裏夫似乎也沒有引導你去沖開記憶,然而你本身卻是解開迷題的關鍵,這些沖突都由你一個人來承受,确實有些為難。”
“若克裏夫對這件事情知情?”
“當然。”
“可是他從來沒有跟我提起過這些事情。”
“我猜他不想你為了瑪麗涉險,畢竟他只效忠西亞,自然會顧及西亞的感受,而比起瑪麗,你更重要。”
“是嗎……”
“總之,在你自己沖開白的咒語找到線索之前,我們也不能明确地告訴你什麽,巫師團只知道選中的人是你,因此白在你身上結下了極其深刻的魔法印記,在她們遇難後白能夠輕易聯結的地方就是自己魔法印記的宿居之處,所以最接近真相的人只有你。”
“我明白了,我是最短的那條途徑,所以白最有可能将線索留給了我。”
褚尼杜點頭:“所以日後還會不會有什麽新的線索,一切都看你了,如果當時威佛爾在場的話,白留下來的鏡像應該能夠由他觸發,待在他身邊總會看到的,只是你自己要多小心,威佛爾依然危險得很。”
“在場的人都能觸發鏡像嗎?”
“理論上是這樣。”
“王呢?”
“當然。”
“可是奇怪的是,我在地宮裏找不到王,也找不到瑪麗,不是說王在地宮裏沉睡嗎,看樣子地宮裏也沒有別的暗室。”
“或許,我們都被傳聞誤導了,說不定王在外界……而不是在這裏。”
“他會涉險去外面嗎,血幽靈組織不是一直在尋找他?如果真的在外面,如被捉到了抽取他古老的血液施咒,恐怕那樣的咒語威力是很強大的。”
褚尼杜皺了眉:“比起血幽靈,他可能還有更怕的事情,譬如說威佛爾,真正的血族之主。”
“是啊,可能他們之間也有什麽矛盾。”
“拜托你去調查了,另外給你額頭上施下的咒語裏看到的東西,現在應該發揮了其他的作用了,好好利用它們給你提供的線索,雖然紛雜,但仔細找,總會幫到你。”
“還真不客氣……”
褚尼杜笑了:“為了西亞,找到瑪麗吧,雖然我知道你心裏已經想出了端倪,對這個女人生了芥蒂,但是只有她能夠找到更加強大的援助。”
“怎麽說?”
“瑪麗結交了許多強大的巫師和血族,甚至強大過威佛爾,但是如何才能聯系到這些人,就只有瑪麗知道了,并且他們也只聽瑪麗的話。”
我點了點頭,褚尼杜看了看魔都上方魔鴉盤旋的天空:“如果到了最後,你是想當巫師還是血族?”
我不解地看着他,褚尼杜什麽都沒說就走了。
總覺得,那樣的問題背後好像有什麽不得了的事情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