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們溝通的方式了。比起可以擺脫這種孤立無援的感覺,再多露點我也是願意的,畢竟身上這件就沒遮多少,白花花的大腿隔着三層紗都能瞧得分明。
【2】
我半夢半醒地趴在床邊,許久覺得脖子好酸就爬啊爬地想蹭上床,可是什麽時候床變高了,這細膩的觸感又是怎麽回事。
一個激靈醒神的時候已經晚了,蒼天啊,我摸醒了威佛爾!
劇本不應該是這樣的呀,我完全沒有想到過會是這樣的場景,我明明才睡着一小下,已經是下半夜了啊,您下半夜還換床睡,換到這裏來,您不知道有人會心塞嗎?這明天要是傳出去,薇拉不得弄死我……
威佛爾醒了,但是他睡醒的模式真的和別人不一樣啊,兩束精光在昏暗的對視中駭得我一跳。
我緊緊地閉上了眼睛,緩緩地睜開,努力地去再辨認一遍,他真的在盯着我。
“殿下,您睡好,我出去走走,剛才冒犯到您了,真的抱歉。”
我徑直地走出了門然後關好,長長地舒了口氣,這一下又得減壽十年。
之後我靠着牆壁漫無目的地向前,只為離威佛爾所在地遠一點,再遠一點。走廊裏的燈綻放出一團一團的暖黃色印在腦海,穿梭其間,心情一點點地沉澱。
我想起初醒那夜,驚醒西亞的樣子,黑暗之中,兩顆碧色的寶石滿是喜悅,因為那溫柔的注視、緊實的懷抱,所有的恐懼煙消雲散。
漫長的游蕩,不知道什麽時候我走到了一扇小門邊,輕輕地拉開,月色下一片清冷的淺灘呈現在我的眼前。極目望去,一側是連綿不絕的高牆,一側是觸及遠方的水面,在那淺灰色的盡頭,好像會有黎明一樣。
這裏是極夜的國度,怎麽會有黎明,所謂的盡頭或許永遠都到不了。
我靠在門外的牆壁上,伸手觸摸那淺灰色的視線。
“白癡。”我自嘲着自己,那一系列舉動的荒誕,有這個傷春悲秋的功夫還不如多畫幾次陣圖來得實際,威佛爾可不跟你打感情牌,要想他不弄死自己,還是得有實力再說。尤其是靠血族能力不大可能取得勝利的情況下,要為了生命努力地成為一個優秀的巫師。
我撿了幾根樹枝,卻都是一折就斷,好不容易找到一枝結實的,畫了半副圖之後也陣亡了,再低頭尋覓,卻忽地呆了一瞬。
本能地擡眸,看見遠處站着的黑影,那人着了身黑袍,我想再仔細地打量一番,卻徒惹眼睛一陣絞痛。
順着那風來的氣味裏有一陣熟悉的血味,卻記不起是哪裏聞過。
按照我畫陣圖的速度,應該已經過了兩個小時。我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沙子,在陣圖上來回踢了幾腳。
“毀滅證據麽,就算畫好了別人也未必認得出這是個陣圖吧。”
我自言自語着,向那幢黑色的建築走去,在它的背後高高聳立着的龐然大物,似乎像是一只沉睡的巨獸。
困倦至極,在返回的路上找到了一間茶室摸樣的房間,就着軟軟的沙發沉沉睡去。迷蒙之時,心裏還叨叨着那個霸占我床的惡魔。
【3】
我迷糊地睜開眼睛,那時房間裏已經點燃了燈具,燭火跳動的噼啪聲在耳畔觸動着聽覺神經。那桌上擺了好些瓜果點心,一個個果香濃郁、個大渾圓十分誘人,但我不敢吃。
吃完除了血以外的食物都會有人類的排洩反應,萬一又像上次那樣着急找廁所,丢人的事情一次就夠了,關鍵是,如果因為吃了這些東西在這種地方放臭屁的話,會不會人頭不保也是不一定的哦,畢竟前車之鑒某朝某代統治者就是不喜歡宮人放屁的,因此重責宮人的事情還載入野史了,還是不自找麻煩的好。
我按照來時的回憶走着,一路詢問了三個當職的侍女才找到路線回房間,想不到昨晚我竟然走了那麽遠。
正在我不緊不慢地邁着腳步的時候,站在我房門前的小身影發現了我,疾步趕來:“我的小姐,你可算回來了,殿下給你準備了東西。”
東西?
“殿下不在吧?”
我小聲地問她。
她笑着搖搖頭:“不在,殿下和薇拉小姐出去散步了。”
我滿意地點點頭,推開了虛掩的房門,腳卻無法再向前了。
面前直愣愣地站了一排被侍衛挾住的不同年齡的高矮胖瘦的男男女女,一個個神情木然地看向我的方向,他們被換上了清一色的白衣,單薄而誘人。
我不得不承認面前的小孩在我饑腸辘辘的時候顯得十分可口,我捂住了口鼻,退到了門外,這種異常的反應打斷了小女孩的話。
“這些人都是殿下送給小姐的早餐……”
“小姐,小姐,你怎麽了?”
追出來的小女孩天真地看着我,臉上依然洋溢着單純的笑容。
我皺着眉,拉着她走向更遠的走道。
“早餐?”
小女孩點點頭:“是的,殿下說不知道小姐什麽口味,就弄來了很多供小姐挑選,有從桔園之都送來的……”
“停,別說了。”
我不知道當時的語氣是不是吓到了她,但聲調卻吓到了我自己,那是我竭力抑制食欲導致的咆哮。
我忐忑地問她:“難道這裏一直這樣供應飲食嗎?”
她點點頭。
“那我昨天?”
她點點頭。
“昨天難道……”
她又點了點頭,弱弱地開腔:“我的小姐,殿下宮中一直是這樣,殿下從來不和別人一起用膳,都是要單獨地享用一個人,像廚室裏都是一個人供應好多宮室……”
我離開了小女孩,踉跄地邁出步子,直面殘酷的真相讓我難以平複內心的驚濤巨浪。
“波裏貝塔,你快扶住小姐。”
我拂開了波裏貝塔那稚嫩的小手,在滿心的錯愕下回到了房間,怎樣趕走了所有人,怎樣關上了房門,怎樣抱着枕頭縮在床邊,那些事情都記得,可是腦海裏卻紛亂得很,當時心裏在想些什麽,理不清那亂碼一樣的心情記憶……
我以為我還是像在外界時飲用的是血庫裏的血,我以為我還是像外界的時候可以努力維系自己的防線,我以為至少還可以做一個僞善的野獸。
可是,原來我一直自欺欺人地生活了這麽久,我一直在殘害生命,一直在……
每一口陶醉地啜飲裏,都有逝去的生命。
我其實從昨天就應該覺知到的一切,為什麽我沒有過問,為什麽從前褚尼杜說不問就不去思考,為什麽我會覺得鮮血有着更好的口感,為什麽……
西亞他知道的,知道這裏的運作。
眼睛好痛,我捂着眼睛墜入昏厥的深淵,那一刻,我甚至在想,不要再醒來。
【沉默的悲傷】
【1】
在威佛爾得知我不願意進食後的那幾天,他們強迫我食用活人,那段日子每時每刻都是身處煉獄。我目睹一個個溫熱的軀體在腳下逐漸冰涼,威佛爾浸染了滿身的血依舊冷酷地繼續殺戮,一群血族女人為威佛爾狂歡着,不時地用污言穢語刺激我的聽覺,他們告訴我狂歡不會停止,直到我滿足他的要求咬死一個看上去還不到十歲的金發女孩。
那時房間的地板上躺了二十七個人,二十七個。
那些曾經作為早餐送到我房間來的十來個奴隸也未能幸免于難,如果我早點妥協,死的人就不會那麽多。
鋪滿屍體的房間裏,他們衣不蔽體,不分晝夜地調.情.做.愛,薇拉永遠都能投其所好地取悅威佛爾,其他的女人懼于薇拉而不敢染指威佛爾,除非威佛爾主動索取那一副副嬌美而狂野的身軀。就在我以為自己麻木的那天,一個藍眼睛的小男孩對着我哭喊,他的脖子在妮維達的咬痕下鮮血淋漓,我知道,小男孩的哭喊是某人的授意,之前所有送來的奴隸都不曾皺過眉頭。
那時我确定自己見識到了世上最兇殘的野獸,那樣的野獸攻擊的重心永遠都不是你的身體,而是你的心。
我窩在床上,死灰一樣的眼神蜷曲一角,耳朵裏嬌喘不息。
“殿下,您為什麽會留我一命?留我在這裏,為什麽?”
不遠處的房間裏,威佛爾停下了身.下的律動,女聲仍舊喘息。
“因為你的眼睛。”
“眼睛?”
威佛爾裹了一層浴巾,從床的對角走了上來,躬身屈膝坐在我的面前,板正我的頭讓我直視他。
“你的眼睛好像裝了好多的故事,我看向它們,總會有一些奇怪的感受。”
“奇怪的感受?”
我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地樣子睥睨着他,可他非但沒有激怒,反而松開了固定住我的手,我別過頭去不再看他。
“你們下去。”
威佛爾冷聲支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