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時候,連反抗的打算都沒有的一鵝人士像是保衛聖殿的勇者麽?
我忽然想起了妮莎王妃,褚尼杜的話在我腦海裏又過了一遍。只是,自我來到這裏,僅第一天見過妮莎王妃而已,那個中瓜葛是算計的今天才對。
可即便是我現在的職位好像于他們的大計靠點邊了,一個哨兵又能幹什麽?
“是,我明白了。”
明白是明白了,可是所有的事情都不靠譜,好麽。
維塔長老點點頭,補道:“這裏不比廚房那種地方随意,極有可能見到王室貴族,記得答話的時候加上些敬辭後綴。”
“了解,長老大人。”
維塔長老笑了。
“……”
“如果不習慣這裏,我可以把你調到城防。”
維塔長老說完,人也走遠了。
空曠的殿宇之上,又只剩下我一個人,維塔長老留下的燈火微微顫動。我忽地想通了一些事情,關于血脈,以及家族利益。
不論是之前嫌棄我,還是現在接納了我,都證明了一點,家族利益這個東西很重要。
重要到可以超越個人喜好,即使維塔長老看不順眼我,但是我的存在也是瑪麗家族一部分,是西亞的一部分。
所以,在微泊利家族挑釁的時候,維塔長老會毫不猶豫地選擇保護我。
一切像西亞說的,我不必擔心這裏的事情,有人在替我擔心。
【2】
在血殿的第一天當職和我想象中的一樣平靜,所有的戍衛都是無用武之地的。
我一直在期待與艾爾的見面中度過每一分每一秒,同時也免不了疑惑城外那些不幸去世的又是為的什麽?
走在城道上,猶豫地伸出手觸碰了額頭。我立在那裏再次重溫那些恐怖的場景,但是所有的場景都沒有來龍去脈,有的只是倒下、倒下、倒下。
我做了一個深呼吸,努力平複心情。
“你,停下。”
一個男人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我回過頭,看了他的裝束,高貴,冷豔,如果只穿了一件薄紗露出了整個好身材、一對桃花眼在黑夜之中也勾魂攝魄地那種人不叫豔的話,我就不知道怎麽形容男人的豔麗了。
顯然,這個暴露狂的地位應該是很高的。
“給我道歉。”
男人說着,語氣極其不耐煩。
“請問我有什麽地方冒犯您了嗎?”
“我叫你兩聲你才答應,難道不應該道歉嗎?”
“……”
我還沒來得及答話,脖子上感覺到一陣劇痛。
他咬了我!
身體內血液的散失很快,無力感開始弱化了我的意識,我将傳聞聯系上了面前的這個人。難道是威佛爾,屍體制造機一號,傳聞見者極少,怕是見過的都沒留下活口吧……
【3】
好黑的地方,不,只是我還沒睜開眼睛。可是為什麽這麽累,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頭還這麽沉,好像被摁住了一樣。
我還活着,已經不錯了,等我攢點力氣或許就能睜開眼睛。
耳畔傳來腳步聲,是誰,會是誰。
“她失血太多,王子殿下。”
一個慈祥的女聲,溫和,安靜。
“再喂她喝點。”
是那個惡魔,那現在是在哪裏,難道還在他手上,這樣的話我豈不是還在危險當中。
“是的,殿下。”
腳步聲來到了我身邊,我的嘴巴被掰開,一股暖流滑進了我的舌尖,然後本能地吞咽下去,是鮮血,不是廚室供應完各宮各殿後剩下的然後加熱的,這些是鮮血。
“等我回來,我要她睜開眼睛。”
“是的,殿下。”
威佛爾離開房間的腳步聲漸遠,窸窸窣窣的聲音開始傳來,一陣盤碟碰撞的聲響。
“她什麽來頭,珊迪娜。”
另一個比較年輕的女聲說道。
“還不清楚,只是被殿下用來進食的人從來都沒有活下來的。”
“哦,那就讓她睡下去吧。”
“你不該這樣說的,薇拉,她只是個可憐的孩子。”
“可憐的孩子?珊迪娜,你看看她身上穿的,殿下給她穿了這樣的裙子,她在你眼中還只是個孩子嗎?”
“諸神保佑她活了下來,你就該也為她祈禱,而不是嫉妒,我可憐的薇拉。”
“我要等着她和我平起平坐嗎,在殿下的寝殿裏,只有我一個人,只能有我一個人!”
“夠了,薇拉,你是個淑女。別慌張,她不會威脅到你的,你這麽漂亮,美麗的薇拉。”
此時此刻我覺得我有足夠的力氣能夠睜開眼睛,但現在我寧可一直睡下去,否則我要怎麽面對着股異火。
可是,我想上廁所。
“出去吧,薇拉,我來照顧這裏,你好好準備一下,過會殿下回來她還沒醒的話,還需要你去應付呢。”
叫薇拉的女人離開後,片刻,我忍不住睜開了眼睛。
“如果可以的話,請告訴我廁所在哪裏。”
“天吶,諸神保佑,你醒了,威佛爾王子一定會很高興的,我叫人去通報。”
“不,不,不,珊迪娜,我想你沒有弄清楚,我要上廁所,廁所……”
我忙拉住珊迪娜,整個人晃神搖了搖,沒站穩向珊迪娜撲了過去。
“請跟我來,可憐的小家夥。”
珊迪娜如我所想的那樣,親切可人的摸樣,一身女仆裝潔淨質樸,我覺得睜開眼後看見這樣一個人應該昭示着好運。
當然沒死的話,看見什麽都是好運。
呃,除了身上這件裙子!我平胸啊,穿這種開口镂空的裙子是怎麽回事,還有背上怎麽涼飕飕的,穿成這樣能走路嗎。
我撩起了裙子在珊迪娜的輕笑中跟了上去,室內華麗的裝飾目不暇接,青紗帳後面是古式的室內廁所,某種玉石料鑲邊的。我下次要跟褚尼杜提一提,既然可以用這種樣式的,就把家裏的那個桶換掉吧,每天提着個桶等着推糞車穿過不夜鎮的黑夜,真的是一陣讓人聞了就可以不正常一整天的酸爽。
【血殿之下(二)】
【1】
“從我伺候威佛爾殿下到現在,幾百年來都沒見過活下來的食物,你是頭一個。”
珊迪娜滄桑的聲調似乎在講述一個久遠的故事,我該高興還是該傷悲成為那唯一幸存的“食物”。
傳聞中的威佛爾确實如她所講的,冷酷而殘忍。西亞說過威佛爾一家都是那種攻城掠鎮的野獸,無絲毫憐憫可言的殺戮者,而褚尼杜特別給我強調過威佛爾。
“那我應該很榮幸獲得了殿下的不殺之恩?”
“嘿,小可憐,你在說什麽。”
“我在說什麽,我在說我是否要感謝你口中諸神的庇佑了。”我在一邊的水盆裏淨手,一邊掀開紗簾出來。
“哦,對了,我在這裏呆多久了?”
珊迪娜思考了片刻,眉飛色舞道:“不管你從前在哪裏,是做什麽的,從殿下将你帶回來的那刻起,你就要在這裏呆下去了。”
珊迪娜重複了我說的“呆”這個詞,顯然,她的語氣很高興,似乎在說我得到了什麽恩典。
“珊迪娜。”
從外面進來一個穿了裙子的女人,臉龐稚嫩青澀,眼睛像兩顆鑽石一樣熠熠生光。她的紗裙看上去做工極其精致,只是有些洗舊了。
那一刻,她直視我的時候有過那麽一絲猶疑。
“什麽事情,小甜心。”
珊迪娜那麽親切地問她,那種溫柔能夠暖化每個人的心,包括我的。
“上次帶回來的□□都已經被殿下……”她的眼神閃躲地掃過我,再次轉向珊迪娜:“弄死了,現在殿下在房間裏發脾氣呢,該怎麽辦。”
“又不是第一次處理這種事情了,趕快去請薇拉小姐。”
她神色焦急地搖搖頭:“薇拉小姐已經在那裏了,但是殿下仍舊生氣呢,還砸了很多東西。”
別看我,別看我……
我的神,珊迪娜将目光轉向了我,我就知道。
“也許是時候讓殿下知道你醒來的消息了,我的女士。”
你!在!開!玩!笑!
珊迪娜笑容甜蜜,使了個眼神,我就被兩人挾住了,一路拉扯着來到了惡魔面前,當時他白着眼睛擡起頭來,好像要吃人。
“醒了?”
珊迪娜忙不疊地将我又推了一下:“是的,殿下。”
“我為我之前的行為向您道歉,請問我可以退下了嗎,我想我還有事情要去做。”
威佛爾大眼眨都不眨一下,直直地看着我,生生地将那副桃花眼變得陰寒,那種威懾讓人如臨深淵極其不安。
“你要去哪裏?”
“家,我尊敬的殿下。”
“從今天起,這裏就是你的家。”
威佛爾手指輕輕地敲在椅子的扶手上,向後靠,薇拉就坐在扶手的後面,靠在威佛爾的肩頭。
這種“舉案齊眉”的情景,給了我一萬個不要留下的理由。
還有什麽比一個争風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