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勁的地方。
【2】
大學報到後這幾天,倒沒有我想象中那麽難熬,上課回家,上課回家。學生組織的活動一律灌水,連宿舍都不常住的我,基本上與旁人沒有交流聯系,進一步說,在斯坦羅納大學我沒有朋友。
沒有朋友,阿彌陀佛,玉帝保佑、上帝保佑,這正是我所希望的!
你覺得奇怪?
朋友,朋友是什麽?在斯坦羅納,你的朋友就意味着可能是別人的零食、早午晚餐、宵夜、下午茶點!活了這麽多年,盡管我深知這是個無情無義無理取鬧的時代,然而這并不是說服我忘本的理由,傷害他們我做不到。
話說回來,那些和我一樣經歷的人們,在成為血族之前也曾經是人,之所以會在後初擁生活中堕落下去,甘願成為嗜血怪獸,我自己想過,很大的原因是不堪情感枷鎖的束縛而選擇了冷漠,當然這也是人趨利避害、自我保護的結果呀。誰都承受不來上百年上千年的自我否定和譴責,同時幾乎沒有人會選擇放棄自己的生命,于是在吸血鬼嗜血的本性的驅使下,能夠輕易做到的就是原諒自己了,就此踏上一條往事不堪回首的不歸路。
當然,也不排除其實人類這個善良的物種中有一部分變态的個體,原本就嗜好傷人的,這變成吸血鬼于他們來說,大概只是算遇上大機緣強化了裝備和系統,我前面說的那些情感啊、自我認同的言論就當放屁。
有同學舉手提問說,難道不允許存在那些曾經受過人類傷害的人,并不是變态,卻在成為吸血鬼後也心安理得的情況嗎?
這個,你問的好,對于這點,我只能說,我也受到過傷害,我也曾怨恨,但我依舊是我,我深信因為對傷害者的厭惡而使自己扭曲,将是極其愚蠢的一件事情。所以,即便是有過被同類傷害的過去,也并不能夠成為你傷害後來無辜人們的理由。有本事,你還是找那個傷害你的人啊!
诶,說到這裏,我還真聽說有那樣一個血族,據說從他成為吸血鬼以來便只吸一個人的血,而那個人大約是傷害過他。不過想想也覺得那個人可憐,一個七老八十的、牙齒都掉光光的老人家,瘦骨嶙峋、衣不蔽體……
算了,不跟你們講了,我和西亞他們講過一次,他們都笑了,說我幼稚,想太多不切實際的東西。什麽沒有經歷過來自地獄的傷害,沒有體會過嗜血的饑餓感、那種不由自主的□□,不了解人世險惡之類之類的,最最讓我無法反駁的是他們說,據不完全統計,現如今人類的頭號殺手是人類自己,早已越過第一名的疾病能手蚊子坐上第一把交椅,每年因戰争和自相殘殺而死的人類多達59萬,吸血鬼跟這個比起來算個屁。
我承認,我幼稚,現在是不餓,也沒有受到來自地獄能夠讓人崩潰讓人絕望的那種傷害,也并不知道将來會如何做,會不會因為饑餓而對同學下手?我不知道。
人類戰争、互相殘殺這個是事實,無法更改;吸血鬼以人血為生是本性,也無法更改;我是吸血鬼,不可以堕落,不可以改。
所以,在我必須接受以上事實時,我必須孤獨,不可以擁有朋友,不可以,因為我沒有能力去保護他們。
……
其實,大概,應該,也沒有人願意和吸血鬼做朋友吧,我果真是想太多。
【3】
放學的路上,我又坐上了7925路公交,公交裏面的奇葩。在現如今公交界雙層、三層成主流趨勢的大環境下,竟然還存在7925路公交這種單層、10座戰鬥力弱渣了的型,真是匪夷所思。
在荷州,公交上小偷很多,每天都會接到上百起偷竊事件的報案。
其實血族多是不必擔心自己成為偷竊的對象,畢竟要察覺到小偷的動作對于五感敏銳的物種來說輕而易舉。至于我,這個難度要上升那麽一丢丢,但足夠應付防備了。
我沒有那麽好運在10座公交上擁有座位,已經站了四站路了,還有二十三站才到天使公園。換作我還是人類的時候,我定會憂心甘蔗一樣的腿能不能撐到終點,然而現在這些根本不叫問題。
但,我不需要坐,與我會介意面前這個人高馬大的白人小夥子搶着坐了下去是兩回事。啊,我的腳。
他竟然冷笑!你會不會說對不起啊!
“問候你全家。”說完我走到另一邊站着,窗外景物疾馳起來,商鋪林立,高樓連綿,從前價值上萬的高檔科技産品如今也流落到路邊攤上。
幾站路後到達中轉站,人們上車下車地流動起來,我坐在了那人剛才坐的位置上,意識到了一個問題,時代在發展,但是文明依然滞後,大抵這就是人性。同時,即便我已經成為了吸血鬼,也避免不了諸如此類被欺負事情的發生。
只是和以前有所不同,我可以決定的是被欺負後,要不要以眼還眼以牙還牙,與以前欲而不能相比,現在的能而不欲要爽心得多。
“林,真巧?”
我循聲看去,是問題狂人陳曼麗?沒錯,只是今天的妝濃了些。
我對她印象實在太深刻了,或者說整個課堂的人都對她太深刻了,她能夠回答上老師所有的問題,而那個老師可是年級出了名的刁鑽怪人。
“是啊,真巧。”
我說完,繼續打量她。
車站這處是個大商場,而她手上提着許多袋子看樣子是剛剛血拼完。她真好運,在這個繁華的地點上車竟然還有空位,她挑了我前面的位置坐下,興高采烈的樣子,擺放好購物袋後轉過頭來看我,似乎略有不滿意的地方。
“你的發卡老氣得很。”她說完,探頭到購物袋裏翻找什麽。
我的發卡是在費麗娜小姐那裏拿的,屋子裏幾乎都是男人,發卡有的用就不錯了,這些天倒是還沒來得及嫌棄它老氣不老氣呢。現在想想,這種暗黑色的叉型發卡确實有點老氣。
“這個給你,我挺喜歡它才買的。”真漂亮,多彩水鑽,極其耀眼奪目。
陳曼麗說着,往我頭上招呼,取下了費麗娜的發卡,丢在我身側的半敞口提袋裏。
我笑了笑,随手拿出紙巾捂住鼻子,裝作感冒似得捏着,還幹咳了幾聲,陳曼麗身上散逸出來的汗味竟這麽有食欲,天吶。
“謝謝,這個……我要不要給錢你,看上去挺貴的。”
其實早先看她這樣學習好,長得好看,還待人這麽熱情,我心裏有種小小的妒忌,甚至還想象過她被當血袋的場景,現在人家對自己這麽好,內心有些愧疚。
陳曼麗大嗓門笑了下,美麗的酒窩映在我的眼裏。
“別客氣,難得留學在外碰見本國人,互相照應才對,你要是覺得心裏欠了些什麽,你也可以送我一個發卡,那咱們就算交朋友了。”
我故意岔開話題:“對了,留學的話,你為什麽會挑斯坦羅納大學呢?”
陳曼麗愣了會,挑了挑眉,逗笑道:“你不覺得獎學金很豐厚嗎?”
假笑了好久,是啊,斯坦羅納大學最誘惑人心的就是高額的獎學金,而就是這點成為許多報讀斯坦羅納大學學生的動機。
果然,人為財死。
聊了會後她繼續整理戰利品,而我出神地看着車窗外,心裏隐隐地起了一絲擔憂。這種感覺的出現并不妙,那意味着我情感防線的瓦解,意味着從此多了一股掣肘之力。
難道這就是命運?
【鵝鵝樂】
【1】
下課了,我匆匆地趕向儲物櫃,拿出暗格裏的小瓶魔法藥水,攥在手心一溜煙到了草坪上。難得的晴日,暖陽傾瀉而下,我惬意地伸了伸懶腰屈膝支腿坐下,攤開手掌,那透明玻璃瓶裏的紫紅色液體折射着晶瑩的光芒,微不可查的僞生命物質變幻着形狀在那紫紅色的國度裏跳動。
雖然從外表看上去這東西略顯詭異,但喝一次可以管飽八小時,這點給我足夠的理由不去思考這裏面究竟有些什麽奇怪的配方。
自然是堪稱神效的,服用完整個人神清氣爽,腰不酸腿不疼,一口氣上八樓不費勁,看見同學再也不會有沖上去咬一口的沖動,這樣極大地避免了可能會發生的慘劇吧。
忘了說,這歸功于偉大的若克裏夫先生再顯神跡喲,實驗版限量發售,特供我這種打不過人吸不到血,水土不服,可能偶爾運氣爆表吸到了血卻中毒身亡的一鵝戰鬥力人士,那麽問題來了,一鵝鬥士哪家強?錯了錯了,是到底算好運氣還是壞運氣呢?
速訊嘀嘀兩聲,是拉吉爾配有大笑動圖的信息:“二號鵝鵝樂産品已經研發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