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皮囊之前,曾經四個都是金發碧眼的帥氣男人,不過那是曾經了。之前他們先後遭到過不明襲擊,本體肉身都已經摧毀,但是靈魂被轉移到現在的軀體中。
我和這幾個長輩沒有多少交集,但從觀察他們的舉止交談中,我能夠确定的是绛尤很感性。但绛尤據說是四個長輩中最慘的。與他一起遇襲的還有自己的一脈後嗣,總共十七人,全部都被殺害,但能夠強大到擁有專屬巫師的卻只有绛尤,所以只有他被羅莉蒙德複生。經歷過“喪子之痛”的绛尤在營救行動中十分突出,一個人殺了二十多個邪惡者。
大廳裏西亞、拉吉爾、若克裏夫和我聚在圓桌旁,其他人各自據點,看上去他們之間并不親近。
西亞和拉吉爾在旁邊的沙發上坐着,我伏在圓桌上,若克裏夫先生則坐在圓桌旁翻着白的魔法書,表情很凝重。
“鑒于古預言中所說要撥正擾亂了的創.世.者的魔法之軸,林眼睛裏的魔法印記應該十分強大。我現在還無法找出是哪種魔法,它遠遠超出了高階魔法的範疇。可能這種咒語從來沒有被用過,所以白也沒有記在這裏。”
拉吉爾:“事情棘手了。”
凱與西亞有着相近的舉止,優雅而沉靜,他似乎從來都不會緊張似得,聽他慢慢地講:“別着急。家族魔法書那麽多,總會有一本記載了這種事情的。白畢竟是瑪麗的巫師,對瑪麗的後嗣不會做出什麽好擔心的事情來的。”
說完,他做出了一副沉思的表情,似乎在思索什麽。
芬仍然在嫌棄自己現在的這個軀體,脾氣十分不好,卻也插話:“白那個女人我不怎麽了解,但瑪麗本身卻是另人擔心的綜合體,做出令人擔心的事情才正常,你別過了幾百年就忘記了,她可是最反對西亞初擁後嗣的,不然西亞怎麽會現在就林一個後代。”
我:“……”
西亞并不怎麽擅談關于瑪麗夫人的事情,于我之前的映像裏,西亞只說過自己的初擁者是一個叫瑪麗的女人,并且這個女人正在某個地方休眠。
所以現在,芬的話構成了我對瑪麗夫人狹窄認知觀的主體。
毫無疑問,我被震撼到了。
拉吉爾:“咳咳……芬,瑪麗夫人不可能因為反對西亞初擁後嗣,而讓白就去下什麽奇怪的咒語的。”
琪一直沒怎麽說話的,聽到這裏也開口了:“瑪麗對西亞的占有欲那麽強,有什麽奇怪的咒語也可以想象,也許正是因為林的出現,所以才觸發的咒語。”
我:“……”
西亞一直沒說話,只是在那裏捧着一本書卻也不看,似是在聽大家講話,卻又像是一個人在想些什麽重要的事情。
最後經過一個晚上的讨論,我們的認知停留在預言書所言明的部分,而若克裏夫說在我的眼睛裏有一個魔法陣,并且這個魔法陣的法力很強大,應該就是所謂的異世界的饋贈,但除了它能量極大,作用是什麽、怎麽發動都一無所知。
這時費麗娜從外面打完電話回來,大家都看向她。
“主人,長老會說您三天之內不趕回荷州,将剝奪您二十二區的管轄權。”
西亞作為二十二區的區長,是不可以離開轄區超過半年的。而我失蹤的這近半年裏,西亞從未離開瑪麗夫人的古堡,他說他能感覺我還存在這個時空裏。
西亞點頭,對費麗娜講道:“告訴他們,我明天就回去。”
凱彎着手指,盯着手掌打量着:“西亞,長老會的那群家夥是不是該對我們的事情有個交代?”
西亞看着凱,沉靜地:“你去吧,因為關于林的事情我不方便出面,但你從長老會出來後可以到我那裏落腳,随時歡迎你。”
凱笑道:“當然要住你那裏,時局那麽危險,你那裏是最安全。要是随便找間酒店住下,不定又掉進陷阱。該死的,西亞,看你好好的,我真嫉妒。”
拉吉爾笑了:“凱的話,其實也可以找個地方定居的,只是,那些女人追上了你就不好了。”
凱切了聲,拉吉爾繼續笑着。
芬卻一臉鄙夷的樣子:“長老會又能給你什麽交代,還不是把事情推倒其他人身上。說來說去,我們就不應該給那些老東西面子,該是自己發展後嗣壯大勢力的時候了,凱!”
绛尤哧了聲:“為了戰争發展後嗣?過了幾百年,芬,你還是沒心嗎,你初擁的那些只是你的玩偶和武器?”
芬卻不以為意的樣子:“心,心能做什麽?心能讓瑪麗蘇醒?心能讓你那些後嗣複活?心能讓你不怕銀彈和木樁?我是沒心,可我的後嗣都活得好好的,你有心又怎樣,你記住,後嗣死絕了的是你!”
芬的話像是刀子一樣射出來,绛尤的神色非常不好,但绛尤什麽反駁的話都沒有說,只是靜靜地承受着芬的挖苦。
“如果不是你任由他們呆在你身邊,大有可能他們不會跟你一起遭殃,讓他們送命的是你,是你绛尤!”
西亞見他們這樣,淡淡地說:“夠了,你們要是齊心點,長老會哪裏又會輪到他們掌權。”
芬哼了聲,卻也沒再說了。
【因血族之名】
【1】
不歡而散的談話後我回到了房間,看着天花板上游走的水之光影神游,耳畔還有拉吉爾與女人追逐笑鬧的聲音,大概樓下泳池又成了派對集結地。
瑪麗夫人,瑪麗,瑪麗……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奇怪的老女人。
奇怪之一,這個老女人所有的後嗣都是男人。哦,當然,這個邏輯是錯的,畢竟不能因為別的吸血鬼的後嗣有帥哥有美人,就說只有帥哥後嗣的瑪麗夫人奇怪了。美女愛俊男,這并不奇怪,劃掉。
那,奇怪之二,她有一個奇怪的魔法師白。這個一定算。
奇怪之三,她不允許西亞有後嗣,不對,準确地說是嚴格限制西亞發展後嗣,然而在這漫長的歲月裏,如何做到這一點也是值得深究的。除了對西亞進行精神控制和命令,還有什麽方法,吸血鬼又沒有結紮一說,那恐怕就只有命令了?但西亞還是創造了我,也就是說也沒有那麽強的精神控制。
我很惆悵,在床上翻滾了一圈,卧定。
一連串的動作後,我又想起了西亞來,他總是和那些女人樂此不疲地ML,以我的視角來說,很難理解那麽高頻度荷爾蒙運動的科學性。
科學?科學,科學……
好笑,現在這個時候我竟然還會想起科學這個詞,當我發現世界上有吸血鬼、狼人、巫師巴拉巴拉這些物種的時候我竟然還會用科學來思考問題,我也是醉了。
然而如果不相信科學,我又怎麽解釋燈泡會發光,水因為重力會往下流這些現象呢。
我磕巴着牙齒,發出噔噔噔的聲音,足見我無聊之極。
為什麽吸血鬼要吸血,為什麽只吸血的吸血鬼會長的和人類一樣,在動物進化史上是先有的人類,還是先有的吸血鬼?
吸血鬼的牙齒為什麽沒有毒素,喔不,好像聽拉吉爾說過,有的吸血鬼的牙齒咬合之後會釋放迷素,那問題應該變成為什麽吸血鬼的牙齒裏會有這些物質,這些物質又是怎麽在身體裏合成的?
吸血鬼和巫師的這種天然和人為的關系又是怎麽形成的,為什麽會有吸血鬼的專屬巫師,除了我猜想的大概遠古的時候某只吸血鬼和某巫師締結了協議什麽的,原因又會是什麽呢?總不可能就像雞蛋生出來後一定要有殼兒來保護裏面的蛋吧,總不可能吸血鬼就是裏面的蛋,而巫師就是殼兒吧?
……
想了會,我不自主地捧腹大笑。
我所糾結的問題終于變了,比我之前想着為什麽我會變成吸血鬼,為什麽我會出現在這裏,為什麽洋流要把我帶到這裏,世界上有沒有上帝佛祖這些問題來說,思想似乎深遠了些。
可是不論是以前所糾結的問題,還是現在糾結的問題,所有的問題也只能是問題,又不可能去解剖一兩只吸血鬼研究,也不可能會有吸血鬼考古文化來回溯探索……
不是嗎,吸血鬼要麽死得透透的,一根棍插心,別說過一百年,就說過個一百天,那灘說不清道不明的液體揮發的連骨頭渣都不剩,或者要麽活蹦亂跳的,殺傷力一千加。哪裏來的吸血鬼的屍骨等待後人挖一挖,定個什麽山頂洞吸血鬼,什麽北非第一吸血鬼,什麽亞洲吸血鬼亞裔支什麽的。
我想着,莫名的覺得吸血鬼的文化要想記錄下來,大概有點難。
另一方面,從現存的吸血鬼下手研究血族?等等,這個問題先放一放,好像有什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