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46 章 噩夢連連

父母在哪裏?天靈的話是掐算所得,還是信口說來的?自己是以青丘國三公子的身份來蓋餘國的,為什麽青丘國只派一些侍衛送他來,天靈甚至面對面都沒說一句話?

太多的疑問萦繞在心頭,想不透,猜不透。

最終,蕭疏放棄了這些疑問,閉上眼睛,安定心神。

一個黑點在眼前閃動,黑點越來越大,正以飛一般的速度向他靠近。

等他反應過來,那個黑點已經變成了小山一般大,鋪天蓋地向他壓了過來。

他雙臂伸出,用盡全力抗争着,可他的力氣相對那座“小山”來說,太過弱小了,他的雙臂已經被壓得彎曲,幾乎貼近了他的身體。

一股徹骨的寒意籠罩着他,順着他的左臂向全身蔓延,直逼身體的各處,包括怦怦劇烈跳動的心髒。

那個小山似的東西變得更加模糊了,閃光的犄角漸漸失去了光澤。

蕭疏心裏很明白,這是夢中,這些天,他幾乎做着相同的夢,他想醒來,卻醒不過來,只有人呼喊他時,他才能走出可怕的夢。

第一次是秦池的聲音,後來的幾晚是随行的侍衛。

“你怎麽啦?醒醒。”有個聲音在喊他,聲音好像隔了一個空間,似有似無,但就是這個聲音把他叫醒了。

他慢慢睜開眼,渾身冰冷、酸疼,眼前是一個模糊的影子,他确信不是那個小山似的東西。

“醒醒。”有人用東西推他。聲音不太清晰,但他還是聽出來了,是那個侍衛首領。

侍衛首領的面孔也漸漸清晰了,蕭疏吃力地笑了笑,臉上的肌肉很僵硬,好像不屬于他的,有氣無力地說:“我醒着呢。”

“你到底得了什麽病?”侍衛首領把劍套從蕭疏身上移開,看着他,眼裏有一絲驚恐。

“我怎麽啦?”蕭疏幹笑一聲問。

“一連幾晚了,他都是這個樣子,臉毫無血色,身體堅硬冰冷像極地千年的冰塊一樣,我第一天碰了你一下,差點失去右臂。”侍衛首領說。

“是嗎?”蕭疏幹咳一聲,輕聲說,“應該沒事,我只不過做了個噩夢。”

“噩夢?”侍衛首領搖搖頭,說,“怎麽可能?”

“我做這樣的夢一連很多天了,我不是沒事吧。”蕭疏說着,動了動身體,發覺好多了,他慢慢坐了起來,對侍衛首領說。

“一個人不可能一連幾天做一個相同的夢,要是出現,一定是有原因的。”侍衛首領甕聲甕氣地說。

“沒事的。”蕭疏說着,下了床,活動活動身體,身體還有些僵硬,卻比剛才好多了。

侍衛首領沒再說話了,冷冷地看了蕭疏一眼,轉身退出去了。

看着侍衛首領走出去把門關上,蕭疏坐到床上,做了幾個深呼吸,運轉周身的血液,沒一會兒,身體的寒意已全部去除,他也活動自如了。

他相信侍衛首領的話,他所遇到的不是夢,而是一種難以解釋的病。

這種病是在下了箕尾山後,才出現的,他實在想不出,病因何來,更談不上治療,一切聽天由命吧。他的命本身就一文不值,這是玄天的話,他一直記在心裏,可能永生都不會忘記。

好歹,驿館的仆役還記着這麽個青丘國的三公子,晚飯送了上來,粗茶淡飯,蕭疏并不在意,再不好,也比招搖山裏玄天給他的那些黑黢黢的東西好得多。

看着蕭疏吃得很香的樣子,仆役一臉的不屑,侍奉一旁的侍衛首領直喘粗氣。

“這種東西,你也吃得下,別望了你是青丘國的三公子,丢了身份。”仆役下去後,侍衛首領低吼道。

“你說怎麽辦呢?”蕭疏沒有擡頭,有一搭無一搭地說,吹了吹漂在杯口的茶葉沫,喝了口清茶。

“你應該把這些飯菜扔在地上,然後抗議蓋餘國這種失禮的行為。”侍衛首領額上的青筋暴跳。

蕭疏擡頭看了看侍衛首領額上的青筋,笑了笑,說:“來到蓋餘國,我什麽人都沒有見到,只有一個五品的禦前帶刀侍衛送到這個鬼族才來的地方,送上這些他們仆役都不吃的東西。

“蓋餘國不知道我是青丘國的三公子嗎?當然知道,他們明擺着就是沒有把我們放在眼裏,原因是什麽?不就是青丘國太弱了嘛。”

“司徒大人怎麽派你這樣沒有血性的人來替代三公子?我永戈都跟着丢人。”侍衛首領氣鼓鼓地說。

“這麽說,你叫永戈了。”蕭疏依舊面帶笑容。

“我……”永戈這才發現自己說漏了嘴,一時語塞了。

“永戈,也不能怪蓋餘國禮節不周,互換人質這種事,你一個小小的侍衛小頭目能來嗎?你身份低微,人家蓋餘國當然認為青丘國有失禮節了,這樣對我們就不錯了。”蕭疏看着永戈說。

“我身份低微?侍衛軍都統,二品的将軍,還算身份低微?!”永戈的臉漲紅了,喘着粗氣道。

“哦,侍衛軍都統?”蕭疏只想多了解一下跟随而來的這個侍衛首領的情況,卻沒想到天靈會把國主身邊的侍衛軍總統領派來,天靈可謂花了血本,“可我記得,你拿着旌節要求拜見蓋餘國國主時,報的身份可是禦前帶刀侍衛呀。”

“這,這……”永戈臉再次憋成了醬紫色,沒有搭上話來。

“是不是天靈老頭吩咐你這麽說的?”蕭疏盯着永戈,他這是從天靈那裏學來的,一些信息不用說,就已經寫在眼睛和臉上了,特別永戈這樣的勇夫,更不善掩飾。

“你怎能如此對司徒大人不敬?”永戈怒目相視。

“那又怎樣?我們在這裏吃苦受罪,他一點忙都幫不上。”蕭疏說。

“司徒大人讓我等來不是來享福的,保的青丘國的安全才是。”

“這就對了。”

“什麽就對了?”永戈還是一臉的怒容。

“為了青丘國,我們受點委屈又算的了什麽?”蕭疏笑着說。

“這……”永戈撓撓頭,看着蕭疏說,“你說得也在理。”

“不過,青丘國的臉面還要衛護,我們不能就這樣憋屈在這裏。”蕭疏說。

“你說怎麽辦?”永戈湊了過來,滿臉的怒容消失了,請教的樣子很可愛。

蕭疏從身邊的包裹裏拿出一封信遞到永戈手裏說:“你去國主府趟,讓人把這封信傳給國主府二夫人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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