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來的發情期
臨岐猛然驚醒!
下一瞬, 他便感覺到了一股極其輕微的夾雜着靈力的血腥氣。
現在她們用了斂息術,若不是這靈力,恐怕他還察覺不出來。
梁悅想藏, 已然來不及。
“悅悅, 對不起, 我……”他輕撫她傷口,懊惱自責, 不知為何會着了道。
梁悅握住他的手,同時将頭發撥過來, 蓋住傷口。
“不要緊。倒是你感覺怎麽樣?為什麽會突然這樣?”
梁悅暗忖, 不會是中了小說裏常見的什麽情蠱之類的吧?
可是,她們兩個, 根本也不需要情蠱啊?
他知道,不是毒也不是蠱。
臨岐也想藏,不想談論這個, 但此刻, 正事當前, 他不得不如實相告。
他面上通紅, 扭捏道:“我可能, 可能……”
話到嘴邊卻怎麽也說不出來。
梁悅察覺到他的身體還處在興奮的狀态中, 她福至心靈, 甚至語調都有一些扭曲:“不、不會是,發情期吧?”
不過她疑惑, 真的會跟平時他情.動時有區別嗎?
臨岐對這個感覺其實也很陌生, 怎麽都壓服不下去。
他羞愧得想鑽到地底, 急忙撤身,可惜這樣欲蓋彌彰, 更加叫梁悅注意到他身上的變化。
“你以前說你沒有過,能控制得住。”梁悅此時也陷入了自責,“難道,都是我惹出來的?對不起。”
臨岐結巴:“不,不是!我也不知道怎麽了,可能是這裏,有什麽我們沒有察覺到的陷阱。”
他的身體燙得緊,又想趕緊出去,兩相矛盾糾結之下,神思再次渙散,幾乎是倚靠着牆面才勉強撐住。
梁悅見他實在緩不過來,輕聲道:“我先把你送回秘境吧。”
他深吸一口氣:“不可,我不放心你一人在這裏。我沒事兒,等一會兒就好。”
越想越難堪,他根本不想以這樣難以自持的“醜态”現于她面前,更何況,這個地方……真是別扭。
臨岐分神想着,然而他的身體因為對現下糟糕狀态的怒氣而再次惡化。
原來暫時的清醒,是退潮後的蓄力,下一波更驚駭的巨浪就要襲來!
手背上青筋暴起,他将額頭抵在冰涼的竹牆上,感覺自己在溺水,理智一點點溶解。
“悅悅!你先……離我遠一點。”既怕不小心傷害她,又怕受不住她在身旁的蠱惑。
“蛇蛇?”
梁悅見他鱗片都倒起,顯然難受至極。
臨岐的思緒再次混亂起來,這一次,心底某處,陰沉的“嘶嘶”聲蓋過了方才的女聲,又像有千萬根針在紮,憤怒不耐地催促他去發洩。
他用最後一絲力氣,推開了梁悅,自己往側面行了好幾步。
兩重隐匿法陣外,一道好奇的視線,緊緊盯着空無一物的中心平臺。
這麽久了,還沒有一點跡象。
随後,一股冰涼的微風,從地宮不知名的角落吹出。
乘風而來的,是薄脆如絲的雙翼,帶着沉郁如水的芬芳。
梁悅進退兩難間,眼角瞥見了穿越法陣、激起漣漪的生物——不似蠱蟲的陰暗,令人作嘔,窗外是一片美麗到令人盈淚的冰藍色琉璃蝶,以優雅的姿态蹁跹着飛來。
幾乎目眩神迷,梁悅猛地甩甩頭,掐了一把自己掌心,剛想射出靈刃,卻被身後的男人再次圈入懷中。
他的嘴唇在她肌膚上貪婪地摩挲,尖牙在其上拖出紅痕:“悅…悅,我好難受……”
注意力一被分散,那些詭異的琉璃蝶便逼近了竹樓,随後一只只覆蓋在牆面之上,就像圍起了一個巢。
一個供愛侶親密的巢。
肩胛骨抵着臨岐結實精壯的胸膛,他的大掌扣住她肚腹,另一手橫在她胸前,即使不甚清醒,仍以一種護衛的姿态,想要替她隔開外界的危險。
梁悅心下一軟,悸顫不已。
屋頂飄落下透藍色鱗粉,使得兩人的思緒在清明與混沌之間反複橫跳。
一切都輕飄飄地,如墜雲端,被風托舉,如沉海底,被水圍繞。
所有生命回歸最初,是一片充滿安全感的界域。
臨岐的右手沿着她的手臂游走,撫至頸間,将她些微淩亂的長發撩至一邊。
露出後頸上被他咬出的傷口。
他低頭,細細地吻那一處。
平日溫涼的身體也變得更加滾.燙。
他的頭發垂下來,和她的混在一起,掃得她有些癢。
這癢意蔓延至全身,只有和他緊緊相貼,才算舒坦幾分。
梁悅脖子低得久了,有些難受,她喉間逸出一聲嘤咛,這樣糾纏的時刻,她居然吐槽之魂不滅,心中暗道:怎麽總是些奇怪的姿勢……
這樣一想,心酥神軟的狀态被驅散幾分。
然而臨岐顯然不如上次清醒,聽見她發出的聲響,刺激得他手下用力,扯了扯她後背衣裳,開始順着她的脊柱往下吻去。
濕熱摻雜着涼痛,矛盾糾纏,瞬間攀越登頂,占據了所有觸覺。
“唔!臨岐!”
“許臨岐!”
梁悅很少喚他這個“大名”,陌生的感覺讓臨岐的動作一頓,他有些許清明,無措地應道:“悅悅?”
梁悅輕舒一口氣,很好,還沒忘記她是誰。
然而情勢就像過山車,他的手指靈活,順着她的腰間摸索,三兩下之後一抽,梁悅便覺衣襟一松,散落開來。
他将她撈在懷裏,想要從剛才親到的地方繼續。
梁悅被迫微微彎腰,她咬牙——從一個奇怪的姿勢變換到另一個奇怪的姿勢,一點也沒好轉!
她從方才的“搏鬥”察覺到,她不可以觸碰到他的鱗片,一碰更加刺激他,所以要怎麽阻止他呢?
她的目光轉到了眼前飄蕩的輕紗上。
這個材質……
銀鈴聲可以魅惑人心,也可以轉移注意力。
她伸手扯過面前的輕紗,激蕩的鈴聲驟響,果然,臨岐的親吻停住了。
在身後人還未反應過來前,她迅速挽紗,繞着他的右手,打了一個死結。
然後她掰開他手掌,将身子一矮,如游魚一般,順利從他懷抱中滑走。
臨岐想用另一手抓她,但他的手剛伸出去,便被拉直了。
是她的靈力鏈。
她們兩個的靈力同出一源,梁悅趁他震斷吸收鏈條之際,用另一片輕紗纏住他。
又是一陣陣的銀鈴聲。
臨岐怎麽掙,都掙不斷!
果然,這輕紗,就和雲隽鞭子尾端的輕紗是一樣的!
梁悅突然覺得自己之前的猜測有偏差,難道這不僅僅是為了防止逃跑,而是有別的作用嗎?
她甩甩腦袋,将這些紛亂想法驅逐,同時順手将輕紗尾端,貼在他手腕上的銀鏈鈴铛盡數斬落,免得幹擾兩人思緒!
臨岐喘着粗氣,想要靠近她而不能,只能可憐兮兮地望着她。
“悅悅……幫幫我……”
梁悅這才能看見他現在全貌,霎那便紅了臉。
她将目光從那無法忽視的地方移開,轉向他的臉,但她不能靠近,更不能觸碰他。
“乖啊……你先忍忍,你可以的,我先把你傳回去,然後我出了這寨子,我再把你傳出來。”
她這樣說着,然而下一刻便臉色大變。
她難以置信地再驅動一次,還是失敗!
她失去了與秘境的聯系!
靠靠靠了!!
是什麽時候她也着了道?!
怎麽辦怎麽辦?!
她急出了汗,沒有意識到自己外袍前襟敞着,露着的裏衣逐漸被汗洇濕,這對面前被束縛着的人來講,顯然是一個大刺激。
臨岐的眼睛都紅了,聲調帶上了哭腔:“悅悅…過來,摸摸我。”
現世報還沒完……
昨天晚上是哪個說要摸來着的?!
這簡直要摧毀她的定力……
吐槽!吐槽可以緩解!
她肯定自己臉上幾乎有具象化的黑線。
——如果不是在這裏!
——如果不是這樣無語的情況!
——這樣的美色當前,還忍什麽啊?!!
——好難得蛇蛇這麽主動啊啊啊!!!
“乖啊,秘境被鎖了,我們被困在這裏了,我先看看。”
她還是習慣性地深深吸氣,然後殘忍地別過臉,一面警戒,一面擡手研究手镯,一面用靈力刃朝窗戶上的琉璃蝶射去。
如果她沒猜錯,臨岐的再次失控,是從琉璃蝶的到來開始,就連她都不小心迷了一會。
窗戶上那幾只琉璃蝶,在靈力刃的刀鋒絞殺之下,瞬間化作幾蓬冰藍色齑粉!
梁悅手上不停,呼風喚水,清潔術,有什麽招用什麽招,将這些粉末盡數吹遠并沖走。
屋內空氣中和輕紗上的鱗粉,也都被她用此法消去。
只是……
臨岐的頭發和身體幾乎濕透,發梢水珠滴落,外袍散亂,裏衣緊緊貼着他精壯的身體,衣下蔓延的黑色鱗片從中透出。
這些鱗片與他腰封上的幾乎混作一處,再往下……
停停停!!
打住啊啊!!
梁悅幾乎是強行逼迫自己不要再看,趕緊用靈力鏈把他的衣服稍稍規整了下,但沒有絲毫幫助,反而平添一股別樣的風情!
救了個命!!
“悅悅……”
好在不是全無壞處,至少他被澆了一頭的靈水,好歹清醒了一些。
梁悅手下不停,腦中也沒閑着,甚至她發覺自己越專注,帶得臨岐的狀态也好多了。
“我在,蛇蛇,你感覺怎麽樣?還好嗎?”
臨岐咬了咬下唇,一會聽她在心中大聲吶喊,一會聽她在努力思考,而他則一直拖後腿。
頓時羞憤得不敢看她,一動不敢動,只垂着腦袋,悶悶回她:“我還好。”
梁悅有些心疼地看向他被紗緞絞緊的手腕,如果她沒看錯,那裏甚至剝落了幾片鱗片!
氣死她了!欺負到她的人頭上來!
她愈怒愈靜,迅速盤算着。
背後之人顯然沒有要傷她們的意思,否則在她們進村寨時就可以動手了。
她越想越覺得無語和憤怒,從剛開始到現在,這人似乎只有一個目的——讓她和臨岐在這裏行歡!
靠!!!
這是什麽樣的變态才能想出來的招啊?
是有什麽偷窺癖嗎?!!
可惜現在秘境被鎖,沒辦法把雲隽提出來質問。
不過,她有這個自信,這個人達不成目的。
她的目光移向臨岐,然後堅定地走了過去。
“悅悅,你,你別過來……”
臨岐瞬間如臨大敵。
“乖,我不碰你。”
梁悅在不接觸到他肌膚的情況下,輕緩地将他手腕上的輕紗解開,取下。
失去了紗帶的牽扯支撐,臨岐馬上跪了下去。
好在梁悅早有準備,她用靈氣輕輕托住他,讓他安安穩穩地躺去地毯上。
然後她跪坐一旁,彎腰附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