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英招轉頭驚叫一聲,滿眼心疼的望着碎了一地的一個藍色衣衫的泥娃娃,方才扳倒她的便是娃娃手中的這根紅線嗎?
“那是?”陵魚微微皺眉,他們冒冒失失的闖了進來,将一尊好好的泥娃娃打碎了,将他人的命格都給破了。他心中不安起來,不知為何有一種強烈的不好的預感翻湧而上。
英招走近這尊泥娃娃,心中甚是惋惜,多好看的一尊娃娃啊,轉頭問道,“公鴨嗓,我們怎麽辦?”
陵魚不言不語,盯着一地的碎片看着,這應該是一尊藍色的男娃,不知道他的紅線那頭是哪一尊,雜亂異常的紅線要分清楚比登天都難。
“要不!”英招美眸一轉,計上心頭,雙指并攏,心念一轉,口中念念有詞,一道藍光閃過,地上的泥娃娃又恢複如初了,英招得意一笑,就要把地上的娃娃拿起來,放上娃娃牆。
“你這般,沒有半分用處!”陵魚忍不住潑冷水,這泥娃娃須得月老來塑,來放置才能恢複如初,碎了須得重做一個,不可馬虎半分。
“有何不可!我瞧着就不錯!”英招不服氣道,他哪裏知曉,泥娃娃之中的玄機。
“你瞧瞧這個泥娃娃底下可還有名字?”陵魚嘆了一口氣搖搖頭說,這算不得闖禍,但是也改了人家一人的命格。
“本來可有?如今卻是沒有。”英招朝着陵魚晃晃手中的泥娃娃,陵魚沉默,剛剛他盯着碎屑看的時候,隐約中,看到一個‘召’字。
“如今是沒有什麽法子了,你去找這頭的紅線綁着的那個人!”陵魚心想找到牽着的那個人,就算是這個泥娃娃不作數,月老也該可以知曉,這般也算是賠罪了。
“你說從這數以千計的紅線中,獨獨去找一根?”英招驚着了,長大了嘴高聲問,委屈的看着一地的紅線。
陵魚看着她這般表情,嘴角忍笑,卻風涼的說:“這禍是你惹的,本就應該由你來補救。”
英招低着腦袋,像是洩了氣的囊袋,癟癟的,耷拉着腦袋,将手中的泥娃娃放在了一邊,默默的開始找尋一根線頭。
兩人埋頭苦苦的找了半日,終于皇天不負有心人,在日落之前找到了,讓兩人驚掉下巴的是,那頭也是一尊身穿金色錦袍的男子。
“月老是老眼昏花了嗎?”英招扶起自己的下巴說道,“這兩個男人怎可做夫妻!”
陵魚心中一顫,英招接受不了男男之事,若知道自己對他有異樣之感,定是厭惡非常,雖說不是生來如此,可是定是不能接受。
“許是忙中出錯。”陵魚低着頭,心中不是滋味,看着自己的腳尖。
“讓我瞧瞧,這個男子是何人竟然在天神一列!”如此一來勾起了英招強烈的好奇心,這話未說話,手裏就已經拿起來瞅了,英招一驚,道“怎的還是沒有名!”
陵魚聽見此話,不由得擡起頭,見英招手中拿着的兩尊娃娃皆是沒有名字,“怎麽會!”陵魚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月老素來愛酒,向來粗心,可是也不應該男女不分,姓名全無啊。
“既然這尊是碎的,這兩尊皆是男子,喏,那邊挪一個娃娃過來吧!”英招将金色的男娃放回了娃娃牆,手上的藍衣娃娃就擱在了地上,伸手去拿一尊紅衣的女娃娃,模樣生的十分嬌俏。
“啊!”英招手指一縮,“怎地了?”陵魚疾步上前,搶過英招的手指,都見血了,一口便含進了嘴裏。
“你!”英招睜大了眼睛,驚詫的看着他,這麽吮着,英招的臉,一點點的開始燒起來了,竟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陵魚本覺得沒有什麽,但如今見英招面色緋紅,滿臉羞澀,他才覺得自己這般行勁過分親密了,面上一臊立刻就放開了英招的手,輕咳了一聲,尴尬的收回自己的視線。
“咳咳!我看這天色不早,我們且回去吧!若是月老回來了就糟了!”陵魚一手握拳湊到嘴角,掩蓋面上尴尬之色。
“嗯!”英招小聲的應答,不忘将泥娃娃放回原來的位置,那個紅衣女娃娃在英招轉身之後,一道紅光從沾了血的地方暈開,籠罩了整個娃娃卻只是轉瞬之間,英招還不忘将手裏的那個紅線一頭挂上娃娃的右手。
“快點!”陵魚已經先一步來到了紅線宮的門口了,催促着英招快些,他已看到了東邊的紅雲。
英招急匆匆的奔向陵魚,高聲應答着,“來了!”她不曾瞧見兩個泥娃娃手裏的紅線因為他們之前的摔倒粘連甚少,不知何時就斷了。
“走後門,看到那朵紅雲了嗎?”陵魚點了一下東邊緩緩而來的月老。
“來的倒是快!”英招自然的拉去陵魚,“走!”兩人一前一後的向着後門走去,紅線宮的後頭是‘衡園’英招母親住的地方,但是快五千年了,英招一次都未曾見過生母。
陵魚任由着英招拉着,心裏卻不經意的泛着一絲絲的甜意,若是能永遠這般拉着有多好!這個念頭一起,又立刻否決了,兩個大男人怎好一起,更何況英招不是這般離經叛道之人。
英招走出紅線宮,一路沉默,目不斜視,不去看那宮門一眼。陵魚看到了英招眼中一閃而過的難過,剩下的只有冰冷。陵魚瞧着她緊緊抿着的雙唇,手微微的收緊,英招感覺到了疼,疑惑的回頭看着陵魚,只見陵魚微微一笑。
“阿招!”陵魚在身後輕輕的喚了一聲,英招不只聲,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英招莫名的心裏一顫,好像有什麽種子真的破土而出了,除了震驚還有動容,不知道為什麽陵魚會說出這般話來。“陵魚?”英招此時只能呢喃一聲他的名字,卻不知道要如何回應。
“你只要念着我的名字,這般就好!”陵魚仿佛是會讀心術一般,知道英招所想。
英招釋然的笑了,不提一字,方才的沉郁卻消散了許多,不管如何她一直有人看着,有人牽着,有人願意給她想要的!
她不自覺的揚起嘴角,笑容含蓄,卻讓百花失色,紅雲黯然。陵魚,若是今生我能恢複女兒身,我定嫁你為妻,你逃不掉了!
月老一進宮門,便是知曉那兩個臭小子定是來過了,瞥見桌上的一尊藍衣男娃,微微皺眉,輕嘆一聲,英招啊英招,本是教你躲過此劫,你讓人間多了一個你,這天界該是要少一個才是啊!
月老心中透亮,他們年輕人的命數,還是自己掌握去吧!于是他半倚着踏板拿着自己的酒壇子微醺醺然的醉了,酣眠而睡,一夢不知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