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
距離高考還有三天時，蘇盡歡陪着宋好好回餘家村拿準考證。
宋好好不解，“歡歡，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餘大哥不是要回來了，你不在家等他？”
“不用，我閑着也是閑着”，蘇盡歡勾出一抹冷笑。
呵，該算總賬了。
大家都聚在村長辦公室裏，叽叽喳喳說着複習的內容和注意事項，見到蘇盡歡和宋好好近來，有一瞬間沉默，繼姚哥的事情後，他們這是第一次見到蘇盡歡。
村長對蘇盡歡友好的問了幾句，又帶頭對蘇盡歡表示感謝，要不是她最後願意把複習資料拿出來，他們村可能就會少幾個考上大學的人了。
蘇盡歡客氣道，“不用謝我，都是小事”，畢竟馬上你們就該哭泣了。
話是這樣說，但村長還是讓知青們對她蘇盡歡表達了感謝，就連姚哥都一副不計前嫌且大度的模樣，對她道謝。
蘇盡歡笑着接受了他的謝意，看着他的眼神裏多了一層嘲諷。
之前宋好好送回來的複習資料，都是她特意準備的，數據錯誤什麽的都是小兒科，她把不重要的全寫了，重要的知識點一個沒寫。
這次回來，蘇盡歡花了大手筆，和系統兌換一盒失憶香。
借口送宋好好回知青點收拾東西，趁機讓系統在姚哥屋裏的房梁上把失憶香點起來，當時造謠她的人一個都逃不掉。
這次高考是要去縣城的學校考試，餘家村為了争面子，把村裏的拖拉機都擺出來，專門送知青和其他人去考試。
蘇盡歡則讓宋好好和杜衡，還有鬧着想看熱鬧的餘豐清，再加一個餘豐慶哥跟她住在小院裏。
高考這天，街道上全是人，蘇盡歡從沒見過這樣的場面，人山人海，鑼鼓齊天，各種橫幅拉在街道兩端。
餘豐慶只是來看看，他拽緊餘豐清，眼睛盯着蘇盡歡，生怕她沒影了。
餘家村的人都在縣城一中考試，蘇盡歡一眼就看到了仿佛勝券在握的姚哥，冷呵一聲，祝他好運了。
上午考完了語文，蘇盡歡三人在飯店等宋好好和杜衡過來，一起過來的還有其他知青，他們中午不回餘家村，來飯店吃飯順便休息。
國營飯店知道這兩天是大日子，特意擺了許多椅子出來給這些學子休息。
蘇盡歡瞥到曾經散播她謠言的知青們，雙眼呆滞，面色蒼白，一看就是沒有考好。
蘇盡歡實在沒忍住笑了。
她等了一中午都沒有看到姚哥來，也不知道他考得怎麽樣。
下午，蘇盡歡懶得再送過去，讓宋好好他們自己去，她就待在飯店裏等着。
餘豐慶憋了一肚子的問題，“嫂子，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什麽？”蘇盡歡看他一眼，又低頭繼續看書。
“你那麽喜歡看書，為什麽不參加高考？”
蘇盡歡挑眉，“我是喜歡看書，不是喜歡讀書”，她把書合上放到餘豐慶面前，“而且，這是小說，不是課本”。
“嫂子，你都看得懂嗎？”餘豐清好奇問，封面上全是她看不懂的字母，哥哥說那是英文。
蘇盡歡給她塞了一塊糖果，“都懂呀，清清想不想學？”
“想！”餘豐清利落的點頭，“我以後也要向好好姐姐一樣，考上大學！”
蘇盡歡被她逗笑，看向餘豐慶，“你想學嗎？”
餘豐慶點點頭，他這兩年多不是下地幹活就是做木工，覺得很累，聽別人說考上大學就可以坐在椅子上吹風扇幹活，就覺得很輕松，也很向往。
蘇盡歡想着餘豐慶好像十七歲了，要是等明年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考試，“你之前上過學嗎？”
“就讀過一年”，餘豐慶聲音小了點，“在家裏都是哥哥和爹教我和清清認字”。
蘇盡歡了然，“那等你哥回來，讓他帶你們去報個學校讀先吧”。
“好！”
“謝謝嫂子”。
高考最後一天，蘇盡歡等在考場門口，接到宋好好和杜衡後，她沒着急離開，在門口又等了會。
瞧見虛弱無力，兩眼無光的姚哥出來，蘇盡歡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造謠她的人還想上大學，想得美。
姚哥沒注意到旁邊的蘇盡歡，他腳步虛浮，擡眼望向太陽，只覺得光很刺眼，讓他有些暈眩。姚哥想不通，他每天複習到半夜，為什麽在考場上一道題都寫不出來，思緒混亂無比，想不到答案也沒有一點頭緒。
還沒走出考場，姚哥就暈倒在了門口，被人送去了醫院。
蘇盡歡知道這事後，高興兌換了一瓶紅酒出來慶祝。
高考成績要過一個多月才出，那時候已經快要過年了，蘇盡歡坐在院子的躺椅上，遙望着月亮，“每逢佳節倍思親”，她呢喃念出這首詩，以前讀書時不明白，現在總算明白了。
系統出來開解她，【蘇大小姐，您不要太感傷，眼下任務進度條前進了不少，距離終極目标也不遠了。】
蘇盡歡回想着歷史時間，馬上就要進入到經濟發展時期了，餘豐年要是還做零散的茶葉，那是賺不了大錢的。
但最大的難題還是在交通上，成本太高了，除非餘豐年有自己的運輸隊。
蘇盡歡嘆氣，這可不是一筆小支出。
此時，餘豐年和根老三也在讨論年後的發展。越城這一年來冒出了許多小商戶，雖然賣的都是自家的農産品，但看情況似乎管控更松了。
餘豐年也去越城的市場和商店裏轉悠過幾次，這裏有港口，買的商品比霧城那邊的還要便宜，他想着弄幾樣回霧城賣賣看。
根老三笑他，“餘老弟，你一個月起碼有二十五天在外頭，你媳婦沒意見啊？”
餘豐年面色一僵，随即搖頭，“她不會的”，畢竟蘇盡歡比任何人都希望他賺錢。
這話透着股苦味，讓根老三也不好再繼續這個話題。
餘豐年整理好心情，拍了下根老三的肩膀，“我這次帶你三斤瓜子回去賣，等下次來把分賬給你”。
“好”，根老三給他把瓜子帶系緊，“這幾天我幫你留意外頭，要是有什麽好貨，到時候告訴你”。
餘豐年拎着瓜子放到包裏，和根老三道別離開。
根老三的瓜子香味大，餘豐年到下一個休息點就賣完了，賺了十塊錢，按照分成，他能拿到四塊錢。
回到小院，餘豐年打算和蘇盡歡商量用盒子裏的錢去越城進貨。
“你打算賣什麽？”蘇盡歡沒去過越城，摸不準那裏有什麽。
餘豐年拿筆一項項列出來，“那裏的彩電便宜，衣服款式也比較新穎，還有進口煙都可以帶一點”。
蘇盡歡想了想，“張總他私下賣什麽？”
“貂衣和一些器具”。
這倒是沒有沖突，蘇盡歡想着，“彩電要不就別拿先了，衣服也少點，進口煙倒是可以”，抽煙的人還是占大多數的，至于衣服的話，蘇盡歡實在沒眼看餘豐年的品味。
餘豐年點頭，“那我這次多拿幾條煙回來”，他從包裏拿出一塊長布，翻開裏面是三條登喜路和良友，蘇盡歡湊近看，都不認識的，“你要賣多少錢？”
“一包十塊？”餘豐年拿不準，他不抽煙，和小販以六十元一整條的價格買下，“小販說很好抽，也很好賣”。
“那就去賣賣看”，蘇盡歡靠回椅背上，“我還有件事要和你說”。
餘豐年把煙放下，“什麽事？”
蘇盡歡把運輸隊的想法和他說了，“你這樣偷摸着幹也不是長久之計，趁現在找幾個人去學開車，到時候就能幫你分擔些了”。
“我想想”，餘豐年有些顧慮，讓陳良棟抽出一天時間來幫忙沒問題，但要是讓他離家就有些困難了。
蘇盡歡看出他的猶豫，不過，目前也沒有比陳良棟這種知根知底的人還要靠譜的了，“你趕緊想，不要拖過年了”。
過年前五天，餘豐年從錢哥那裏拿到了工資和獎金，加起來快有兩百塊錢。
“餘老弟，這段時間辛苦你了”，錢哥示意餘豐年坐下聊聊。
餘豐年收好紅包，坐到錢哥面前客套了幾句。
錢哥和他照例聊了幾句，問了下跑車的工作，接着才進入到正題，“我聽說，你最近在越城搗騰了不少東西啊？”
“要過年了，給家裏帶了點東西”，餘豐年面色不變，“上次給您拿來的煙也是越城帶回來的，還好抽嗎？等下次我再帶幾條回來？”
錢哥被他的耿直弄得噎住，他其實并不覺得餘豐年會做生意，貨車司機夾帶私活回來賺錢本來就是行業內不說破的潛規則，餘豐年拿點東西回來賣也不是什麽大事。
但張總從田成下來後，就對餘豐年起了戒備心。
錢哥曾勸過他，要實在不放心就把餘豐年開了。張總又不願意，想把人放在眼皮底下盯着。張繼東考完試就跟着餘豐年跑越城這條線，每次回來都彙報餘豐年在外的一舉一動，并沒有什麽出格的行為。
錢哥暗自嘆氣，無奈道，“那條登喜路不好抽，你還是換一種給我帶吧”。
“行的”，餘豐年年後也不打算拿登喜路回來了，這個煙在霧城這邊實在是賣不動，味道也沒有本地的香煙好聞。
錢哥給餘豐年說了明年的安排，“年初你和黃哥再帶兩個月，然後你們就去南城那邊轉轉”。
餘豐年心一緊，南城距離海城有三天半的路，離越城也要兩天左右，要想繞過去壓根不實際。不過，他還是沒有反駁錢哥，兩人又說了幾句，餘豐年便回了小院。
他想起蘇盡歡說的話，确實需要人幫他跑了，但是又要去哪要貨車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