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顧和知道田成真正的計劃後,便趕緊聯系人守住邊境,一有動靜就立刻來報。
果不其然,在天蒙蒙亮時,有五六艘船沿河而下,但他們只在另一邊,沒有要過來的意思。
顧和思索了會,便讓人只盯着,太不要過分關注,這可能又是障眼法。
顧和打算今天抓一個人贓并獲,他把大部分人都安排上了山,留下的人則都守在八壩村四周,造出一種人很多的假象。
在潛北村裏的田成終于得到了消息,“蘇盡歡不見了?”
他憤恨地掃落桌上的瓷器,咬牙道,“這個女人,還真有本事,鐵鏈都拴不住她!”
“人是自己跑的?”田成問道。
從山上回來的人點頭,“我們進去的時候,只看到阿狗他們倒在地方,都中了槍,阿狗說是蘇盡歡打的”。
田成挑眉,蘇盡歡竟然還會打槍?真是出乎意料。
他想了想,現在山上都是他的人,蘇盡歡再神通廣大,也不可能獨自下得了山,“告訴他們,盯緊每一個山口,就連南邊的也不要放過,找到人就直接帶過來,殺了也要帶過來”。
現在是關鍵的時候,他不容許有失誤。
顧和帶着人堵在了潛北村村口,大有一副你敢出來,我就查你的模樣。
田成也不在意,耐心在村裏等着消息。
山腰處的小茅屋內外聚集了一群人,輝子站在中間,對面是一個戴墨鏡的人,他坐在椅子上,用蹩腳的中文說,“田成不來,讓我一個人孤單啊”。
輝子正色道,“田哥說,晚上請您吃一頓海鮮,有極好的洋酒等着”。
那人斜看輝子一眼,“趕緊的吧,也不嫌蚊子多”。
那邊走出來三個人,輝子示意身後的人讓開一條路,“都在裏面了”。
五個人走進去,屋子裏放滿了背簍,還有三個持槍在邊上的人,他們挨個背簍打開檢查,有一個穿着白大褂的人手裏拿着放大鏡看。
抽檢了二十個左右,白大褂點點頭,走了出去,朝坐着的人點頭。
那人站起身,“那就趕緊的”。
他身後的人挨個進屋,把裏面的背簍背在身上,接着往另一個方向去。
輝子派了個人去和田成說。
守在潛北村村口的顧和率先得知了消息,颔首示意先跟着,要是強行開火,那些文物極有可能會毀掉。
邊境的河已經被嚴密監視起來了,顧和分析過這裏的地勢,想要回到邊境,要麽淌水,要麽走山路,這些東西可都是不能碰水的,絕不可能背着游過去,船也不靠過來,只能說明是走山路了。
這邊的山一座連着一座,連綿起伏的山成為了田成他們的犯罪地點。
餘豐年背着蘇盡歡穩步下山,南邊山口的人已經全部換成是顧和的人。
蘇盡歡松懈下來,困意便包圍住她,才走不到千米,蘇盡歡就趴在餘豐年背上睡着了。
餘豐年也不忍心叫醒她,對來接手的人搖頭,自己背着她往安全的地方去。
等安頓好蘇盡歡,餘豐年才問道,“田成那邊怎麽樣了?”
“應該快要動手了”。
餘豐年看蘇盡歡還在睡,就寫了一張紙條,放在床邊,“就麻煩你們了”。
那人鄭重的點頭,餘豐年帶着一隊人回到了那個山洞,隐蔽在裏面,等待着田成自動上門,他拿了一把槍庫裏的槍塞到腰後。
田成得到消息,就不再和顧和玩游戲,他坐上車,讓人開出去。
不出意外果然被顧和攔下了,田成笑眯眯出來,“顧警官,怎麽了?還有事?”
他像是想起了什麽,“找昨晚的人?那可不好意思了,那人不在,我也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跑的”。
顧和懶得理他,叉腰站着看別人給田成檢查。
車上和人都沒有問題,顧和擺手讓開了。
這番舉動倒讓田成起疑,他反而猶豫了,顧和在打算什麽?
田成快速想着,他确認手下的人說蘇盡歡是獨自跑的,餘豐年一直沒出過八壩村,現在山上的生意也結束了,可他現在覺得太順利了。
田成緩步往車上去,顧和眼神都沒給他半分。
“顧警官”,田成轉過身,“不知道餘老弟在哪?我和他一見如故,想多認識認識”。
顧和面目表情道,“他昨晚舊傷複發,躺着呢?要不我帶你去八壩村看看?”
田成默了默,“我可以自己去”。
顧和也沒反對。
上了車的田成沉下臉,司機問道“田總,我們去哪?”
田成從窗裏看顧和在外面點了支煙抽,他心中疑慮越大,想去八壩村一探究竟,又擔心被甕中捉鼈,田成有些拿不準了。
顧和抽着煙看向車裏的田成,也不催他離開,就在外面注視着他。
田成心中百轉千回,最後還是說了句,“按計劃繞一圈去南邊”。
生意結束了,他得去山上看一看,那人還在等着。
司機老實啓動車子,從潛北村出去,繞了山路走了半天,又在傍晚回到大背山南邊。
田成之前就吩咐手下守住這邊,他下車往裏去,守着的人紛紛讓開,田成粗粗掃了眼,見到輝子手下的二根便稍微安心了。
有人先走在前面,這段路是他走過的,也算熟悉。大概過了兩個小時,便到了山腰的小茅屋。
田成看到門口站了人,要靠近時,突然改變了主意,“先去洞裏,讓人給他上些菜吃着”。
前面的人應了聲,把手電交給另一個人,田成示意他繼續走。
那人便在前面老實帶路。
距離洞口越近,田成心中的怪異感更重,太順利,他雖然沒有直接和顧和交手,但直覺顧和不是這麽容易放棄的人,要不然也不會把黑子抓了。
想到黑子,田成停住腳步,是了,他派去打探黑子被關的地方的人還沒回來,就連省裏那幾個人也沒給他打過電話。
田成環顧四周,餘晖打在樹林裏,又反射到人的臉上,他突然覺得眼前的人很陌生。
這是忌諱,從來不會有陌生的人出現在他面前。
他被算計了!
瞧着離山洞只有十幾步,田成拿不準裏面有沒有人埋伏,他再次停了下來。
餘豐年就站在山洞口,他在等着田成。
前面的人轉過頭,“田哥,怎麽了?”
田成沒吭聲,他現在不敢輕易相信人。
田成快速回想着之前手下彙報的顧和帶的人數,今早潛北村口,只有十二個人,如果前面的人也是顧和的,那顧和也就只剩下八個人左右。
田成裝作不經意打量了周圍,有樹有草,草深樹粗,想要藏人并不難。
他想起蘇盡歡逃開,田成看着不遠處的山洞,剩下的人躲在山洞裏?
“不去山洞了,回山腰”,田成只想趕緊離開,現在只有司機比較可靠。
聞言,前面的人沒說什麽,正想帶路時,田成又道,“你去旁邊給我摘一些野果”。
那人愣了,不由得看向草地裏,那邊哪有野果?
不過,他沒反對,只點頭往那邊去。
才走了兩步,那人就感到一陣穿心的疼痛,他緩緩低頭看向腹部,難以置信的回頭看向田成,倒在了地上。
田成警惕着四周,見沒有異動,才稍稍放下心。
看來是他多慮了,“走吧,去山洞”。
餘豐年聽到槍響愣了下,随即反應過來,往後面退了點。
一隊人藏在山洞裏按兵不動,屏住呼吸等着田成進來。
田成到洞口時,也不急着進去,讓司機朝洞口開了兩槍,沒聽到倒地的聲音,才往裏面去。
餘豐年沉住氣,貼在山洞壁上,仔細聽着田成的腳步。
一步、兩步、三步,越來越近了。
司機走在前面,田成走在後面,餘豐年看到司機先出現,他輕輕搖了頭,示意對面的人不要動。
大約過了五秒,田成才出現在餘豐年視線裏。
餘豐年屏住呼吸,注意到他手裏握着槍,等他再往裏走了點,餘豐年快跑兩步,撲身到田成身上,一拳砸在他的手腕上。
田成痛呼一聲,手掌張開,餘豐年趕緊把槍甩出去。
司機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其他人按住。
田成回過神,和餘豐年扭打到了一起。
餘豐年想起蘇盡歡狼狽的模樣,下手的力道變得更重,田成嘴角滲出了血。
他艱難地摸出身上的刀子,帶着同歸于盡的心朝餘豐年刺去。
餘豐年一時不防,腰腹被刺傷,田成趁機起身往外跑。
其他人見狀就要去抓,餘豐年拿出腰後的槍,對準了田成,兩槍聲響過,田成撲通地跪在了地上。
餘豐年捂着傷口,見到田成倒下,才松開手中的槍。
其他人上前把田成按住,有人過來扶起餘豐年,帶他下山。
顧和在田成走後,便帶人圍剿了潛北村和大背山,在田成繞圈的時候,就已經發生了幾場火力對抗,等他回來時,守着的人全換完了。
和他做生意的老板當場被捕,山洞裏的武器也被全部搬走了。
之前被田成槍擊的人,還好穿着防護服,沒有傷到性命。
餘豐年被帶下山時,顧和已經知道他開槍的事情了,但沒說什麽,只讓人把快要昏迷的餘豐年送去醫院。
“她醒了嗎?”
顧和知道問的是蘇盡歡,“醒了,一會兒在醫院就能見到了”。
“那……”
“田成和他身後的人都跑不了了”。
聽到這話,餘豐年才徹底放心,老實跟着人上車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