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翌日,蘇盡歡醒來發現身上沒有疼痛感。
奇了怪了,難道是習慣了?
系統摸清了蘇盡歡的脾氣,人前老虎,人後小奶貓,瞧昨晚撒撒嬌,好感度就上來了。
但這話絕對不能給蘇盡歡知道,它輕描淡寫地扭曲了昨晚發生的事。
将餘豐年塑造成一個知錯就改的青年,說他再三保證幾天後一定帶蘇盡歡去黑市。
蘇盡歡半信半疑,她不吃不喝半天,餘豐年就知錯了?
【蘇大小姐,您不信我沒事,難道您不信自己的魅力嗎?】
系統拍着馬屁,【他一個沒出過城的小夥子,哪能抵擋得住您?看您餓了半天,可不是心疼壞了。】
蘇盡歡嘴角揚起,那倒是,就沖她這張絕美的小臉,餘豐年要不認錯,除非是他瞎。
見蘇盡歡相信了,系統試探地提到,【那我們今天要去做什麽?】
既然餘豐年這麽識趣,她也得有些表示,“去送個花吧”。
【蘇大小姐,您要送糖水嗎?昨天漲了7個積分呢】
蘇盡歡猶豫,要是她送了,餘豐年又反悔怎麽辦?
系統立馬說道,【他敢!蘇大小姐您給的臺階,他敢不走?】
“行吧,那就換”。
蘇盡歡從水壺裏倒了盆熱水,洗幹淨臉,又抹了身子,換了套衣服,高高興興出門了。
重新聞到清新的空氣,她從頭發絲到腳都覺得愉快。
看到清清在院子裏玩,蘇盡歡喊她拿杯子過來,“給你倒糖水”。
“謝謝嫂子”,清清好幾天沒喝到了,想念得緊。
蘇盡歡揉了揉她腦袋,“好好在家玩”。
在屋裏做針線活的餘老娘聽見蘇盡歡的聲音走出來,就看見她離去的背影。
“小妹”,餘老娘朝她招手,“你喝什麽?”
餘豐清把碗遞給她,“嫂子給的糖水”。
餘老娘蹙眉,蘇盡歡天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哪來的糖精,她聞了下,又喝了口,眼睛一亮,真甜,比供銷社裏的糖精還甜。
“娘”,餘豐清看餘老娘又喝了一口,急了,“我還想喝”。
餘老娘還給她,“就一口糖水都不舍得給你娘”。
被說了的餘豐清不理,小口小口喝着碗裏的糖水。
走在路上蘇盡歡遇到了宋好好,這兩天她一直在餘家附近轉悠,卻沒見到人。
“蘇蘇”,宋好好小跑過來,“你還頭疼嗎?”
蘇盡歡搖頭,“沒事了”。
宋好好松了口氣,“那就好”。
她們倆并肩走着,宋好好醞釀了許久才小聲問,“蘇蘇,那天你讓我們好好學習,是從餘大隊長那聽到了什麽嗎?”
蘇盡歡哈哈笑,“怎麽可能,你別想多,想學就學,不想學就算了”。
這種事借着酒意說出來就過了,清醒的時候可不能認,要是傳出去可糟了。
聽到蘇盡歡這樣說,宋好好神情黯然,她還以為有機會回家了。
蘇盡歡沒有安慰她,已經提醒到了,就看宋好好怎麽做了。
今天的餘豐年幹活速度很快,二楞叔拉着牛車過來找他,“阿年啊,一會得空幫我把稻子拉去打吧”
餘豐年直起腰,看到那一車的筐,剛要答應下來,就想到蘇盡歡哭得眼紅紅的樣子。
頭一次拒絕了二楞叔,“不了,叔,我這幾天分不開身”。
二楞叔“哎呦”一聲,他布滿皺紋的臉上又多了眉頭的皺褶,想了想還是沒再說什麽,“行吧,那我喊二愣拉吧”。
“欸”,餘豐年轉過身,繼續插秧。
站在樹後的蘇盡歡聽完了全部,高興得不行,“看來罵一頓是真的有用啊”。
系統抓緊機會,【可不是嘛,您是誰呀,蘇大小姐啊~您出馬哪有搞不定的事。】
蘇盡歡走出來喊“餘豐年”,舉起水壺示意他過來喝水。
再次看到蘇盡歡出現在田邊,餘豐年詫異,和餘豐慶說了聲,擦了擦手往上走。
“喝點水吧”,蘇盡歡把水壺遞給他。
餘豐年看她眉眼帶笑的模樣,心情也變好了。
入口的仍然是甜膩的糖水,餘豐年沒喝完,“你等會兒要去哪裏?”
蘇盡歡笑道,“在這裏陪你好不好?”
餘豐年點了點頭,“那你坐在樹蔭下等等,我弄完就帶你回去”。
“好”。
蘇盡歡又恢複了當餘豐年小跟班的日子,每天賺着微不足道的積分。
餘家村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靠着幾座大山,水田有好幾畝,剩下的都是梯田,只不過在另一面。
蘇盡歡也是這時候才知道,山上種的是茶葉。
“我還以為只種稻子呢”,蘇盡歡拉着餘豐年的手,“現在能喝到嗎?”
餘豐年:“下個月初,把他們把稻子打完,就可以收了”。
蘇盡歡挑眉,“那你什麽時候帶我去縣城?”
又過了半個多月,她的耐心已經快消失殆盡了。
“明天早上去”,餘豐年喝完壺裏的糖水,帶着蘇盡歡回家。
蘇盡歡咧嘴笑,她馬上就能吃好的喝好的,想想就開心。
這次,餘豐年從村長家裏借來了自行車,天微微亮就載着蘇盡歡去鎮上。
幾根鐵硌得她屁股痛,蘇盡歡拽緊餘豐年的衣擺,還不如坐拖拉機。
去縣城的車漆掉了一大塊,看上去髒兮兮的。
擁擠的人群和售票員的大嗓門讓蘇盡歡敲起退堂鼓,這趟車,她是非坐不可嗎?
餘豐年将蘇盡歡圈在懷裏,盡量不讓人擠到她。
好不容易擠上車,蘇盡歡找不到扶手抓,只能拉着餘豐年,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真的好痛苦!
【滴,積分加5】
有積分也很痛苦!
從豐鎮去洛雲縣的大巴一天只有四趟,過去要一個多小時。
山路崎岖,大巴車一颠一颠,一會兒往上走,一會兒往下開。
蘇盡歡面如菜色,她現在真的懷疑系統在逗她玩。
就這交通,還出去做生意?
她估計會先死在路上。
【滴,檢測到宿主質疑系統,警告一次。】
“很難受嗎?”餘豐年一手繞在她的腰間,防止她往後倒。
蘇盡歡有氣無力地靠着他,“以後能不能住在縣城?”她真的不想來回折騰。
“為什麽?”餘豐年愣了,“家裏不好嗎?”
蘇盡歡仰起頭,“我想住在城裏”。
餘豐年微微皺眉,不說話。
“好不好嘛”,蘇盡歡眨巴着眼睛。
餘豐年想說不好,住在縣城裏田裏的稻子怎麽辦?可對上蘇盡歡期待的眼神,他又說不出這話,含糊道,“再說吧”。
狗屁再說,蘇盡歡收回眼神,暗罵道,這人一看就不樂意。
天天念着不屬于他的一畝三分地,白長那麽大了。
蘇盡歡惱火地拍了下他,生氣。
洛雲縣比蘇盡歡想的還要大,行色匆匆的人和她擦肩而過。
“走吧,先去吃一點東西”,餘豐年早上吃了兩口窩窩頭,蘇盡歡什麽都沒吃。
這裏的國營飯店是鎮上的兩倍大,就像是街邊便利店和大飯店的差距。
蘇盡歡指着紅燒肉,“可以點嗎?”
她摸不準餘豐年帶了多少錢和票出來,要是不夠錢就尴尬了。
“吃吧”,餘豐年點頭,他今早從箱子裏拿了五塊錢和三兩肉票,夠蘇盡歡吃了。
蘇盡歡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麽,裝作無意道,“要是多掙錢就能……”
最後幾個字,她壓低了聲音,“去黑市買肉回家吃了”。
餘豐年警惕地看了四周,讓蘇盡歡不要亂說話。
滿滿一碗紅燒肉讓蘇盡歡開心了,自從嫁給餘豐年後,她就沒正經吃過肉了。
美中不足的是,這碗紅燒肉肥肉比瘦肉多,好在味道不錯。
餘豐年只吃了兩口,剩下的全留給了蘇盡歡。
蘇盡歡雖然饞,但不敢多吃,她怕胖。
最後幾塊,她喂給了餘豐年,賺到了10個積分。
來之前,餘豐年和孫叔打聽過,這個月的黑市在縣城北邊的三口巷裏。
他牽着蘇盡歡來到巷口,有幾個人分散守在外面,他們注意到了蘇盡歡,長得太漂亮了,對她吹了聲口哨。
餘豐年蹙眉,将人拉到身上,擋住這些人炙熱的眼神。
如果不是蘇盡歡想來,他想直接帶她回去。
蘇盡歡不爽抿唇,這些人真煩,要是以前,她早就指示保镖上去揍了。
這個月嚴打,三口巷裏沒什麽人,看到餘豐年和蘇盡歡進來,他們也不問。
蘇盡歡傻眼了,這麽沒有人擺攤,不是說黑市很熱鬧嗎?
她一一看過每一個靠在牆上的人,這些人是攤主?那他們不擺貨怎麽賣?
走完整條巷子,始終沒人喊住他們。
蘇盡歡回頭看去,“他們都不做生意的嗎?”
“做”,餘豐年帶她離開,“不做陌生人生意”。
啊,蘇盡歡愁着一張臉,那她以後可怎麽辦啊。
餘豐年忍住笑,安慰道,“下次來就做了”。
誰想下次再來啊,蘇盡歡想到那輛大巴車就渾身疼。
“欸”,有人喊住了他們,“小妹,你們要啥?”
蘇盡歡看向餘豐年,要啥?她壓根不知道有什麽啊。
那人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他走進餘豐年兩人,拉開懷裏的大包,“白面粉不要票,三毛一斤”。
餘豐年看了眼,剛好蘇盡歡喜歡吃白面,買回去弄給她吃。
“你去哪稱?”
那人蹲在角落裏,動作麻利的拎出一個袋子,拿出秤給他們秤了下。
餘豐年接過那個袋子,神色自若地牽着蘇盡歡離開。
買了白面粉,餘豐年問她還想不想逛。
蘇盡歡搖頭。
她現在只想該着。
她似乎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以為找到黑市就能在裏面賣東西,可現在看來,黑市并不是首選。
難道,她要逼餘豐年讀書考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