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九十二章無處可逃(請假碼大結局)
雲暖聽晏蓉一口一個奴隸,微微皺了皺眉,就知道說的是誰,正因為如此,心裏才不舒服。若那個少年真的是那人的孩子,晏蓉如此,可是以下犯上,有幾個腦袋也不夠使得。同時,雲暖又有些慶幸。幸好他及時将爻陽藏起來了,否則,這丫頭指不定當場就要鬧起來。
雲暖淡淡笑道:他并不是拍賣會所拍賣的奴隸,而是我的一個舊人之子,之前只是一個誤會。現在誤會解除,這場交易自然也就不成立了。聽說拍賣行還沒有收取你的拍賣金,這樣吧,我再命人額外陪你給五千兩的違約金,蓉兒以為如何?
雲暖說的如此客氣,處理方式也說得上十分妥當了,偏生晏蓉卻變了臉色,“水叔叔,我買了他,他就是我的,現在人在你這裏,你就要将他交給我!”
雲暖也不甘示弱:你既叫我一聲叔叔,便應該尊敬長輩,如此沒大沒小,又是誰教你的?此子是我舊有之子,我萬萬不會将他交給你,你若固執己見,那我只有請你父親出來說話。
見一向溫和的水雲暖也顯出了如此強硬的一面,晏蓉有些吃驚,臉色卻在瞬間變了幾遍,雖說自己不怕晏南,不過,被他知道了,自己肯定讨不了好,還要遭受一頓訓斥,最重要的是,此事傳開去,自己這張臉又往哪裏擱。不過,她實在不想放棄那個小少年。
雲暖見晏蓉神情變換,也知道她是在猶豫,心裏一動,忽然說道:蓉兒,人與人之間,并不是只有上下屬的關系,你為何非得讓他做你的奴隸,而不嘗試和他做朋友呢?
晏蓉皺眉,“什麽意思?”
雲暖道:不讓他做你的奴隸,是我的原則問題,我卻沒有資格阻止他交朋友!
聞言,晏蓉總算明白了,當下眼裏就是一亮,“那請水叔叔快些帶我去見他,我可以和他交朋友。”
誰知,雲暖卻搖了頭:眼下,我和他有要事要辦,不方便安排你們見面,這樣吧,你先回晏城,事情一了,我再派人通知你。
晏蓉雖然心有不甘,也知道在水城扛不過水雲暖,正好自己回家的期限也快到了,水雲暖既然承諾了,将來必有相見之日,晏蓉便點了點頭,“既然如此,晏蓉就謝謝水叔叔了,就此別過!”
晏蓉離去的時候,不舍地看了一眼後殿的方向,心道,再見面,她一定不會讓他逃出她的手掌心。
隔日,水雲暖帶着爻陽來到魔城。
魔神大殿,弑天高坐王座,居高臨下地望着水雲暖,“雲暖,你面見本座,可是有事?”
弑天對于三十六魔将有很大的威懾力,屬下們向來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水雲暖道:屬下确實有一件要事禀告主上。
弑天挑眉,“什麽事?”
水雲暖道:屬下帶了一個人來面見主上。
弑天疑惑地皺眉,“誰?”
水雲暖伸手拍了一下手掌,就見殿外出現了一道身影,緩緩走了進來。
因着背光,弑天有些看不清少年的臉,但是,看到這道身影的一瞬間,弑天心中驀然湧起一種悸動,還有一種期盼。
這氣息,太熟悉了,熟悉得就好似從自己身體裏分出去的一般,無法不讓他動容。
走的近了,弑天看清了對方的臉,震驚得險些從座上站起。
少年身形挺拔,那張精致到極致的臉龐,幾乎與他年輕的時候如出一轍,若非那暗色的瞳孔裏染了兩點銀色,簡直就與當年的自己分不出清了。
這讓他想到了一件事,千凰是帶着他的孩子失蹤的,那麽,這個孩子,會不會是……
弑天在看着爻陽的時候,爻陽也在看着弑天,這個男人跟自己長的太像了,唯一的區別便是年齡和瞳色,毫不懷疑,自己跟他的父子關系,更因為,在靠近他的時候,心裏有種特殊的感應,他想,這便是父子之情吧!
“你便是我的父親嗎?”少年略顯稚嫩的嗓音打破了大殿的平靜,相比于弑天的激動,爻陽顯得很冷靜。
事實上,他心裏也十分複雜,他忽然有些了解千凰不待見他的理由,自己跟這個男人,長的太像了,這讓他莫名有些憂郁。
如果可以,他倒是希望自己長的不那麽像這個男人,這樣,千凰便能夠面對他,自己也就有機會獲得她的喜愛。可是,他終究來到了魔界,見到了這個站在千凰對立面的男人,自己的父親,這個世上,唯一願意接納他的血緣至親。
少年的疑問猶如一塊石子落入了弑天的心湖,嗓音便有些沙啞,“我是!”
他的兒子,無需滴血認親,只這份血緣的感應,獨一無二,世間再無人能有。
毫無疑問,他很高興這個孩子的到來,也許,在他的心裏,還有一份隐秘的期盼,他希望,千凰能回心轉意。她畢竟生下了他的孩子,是不是意味着,她并非對他無情,仰或是,因着孩子,而有所改變,不再那般冥頑不靈,乃至于偏激到可恨了……
“你的母親呢?”問出這個問題,弑天心裏的恨似乎減輕了一些,自她離開以來,他沒有一刻停止過他的報複計劃,那便是摧毀她所有的依靠,讓她無處可逃,只能禁锢在他的身邊,忏悔,贖罪……
不過,她若是知錯了,他或許可以看在孩子的份上,重新發落。
也許,連弑天都沒有發現,他之所以如此在乎這個孩子,其根本在于千凰,他只是刻意本末倒置,以此來掩蓋自己感情上的失誤。
高傲的人總是不願意低下自己的頭顱,犯了錯,也硬要說是對方的錯。
但他終究動了情,心裏便有一份柔軟,只要對方肯低頭,他願意與她平視。
偏生,對方也是個認死理的人,撞了南牆也不回頭。
她不願意回頭看他,他也拉不下臉上前追她,一人在原地,另一人拼命逃離,兩人便只能越來越遠,種下的仇恨,也越來越深……
提起千凰,爻陽心中一片苦澀,“除非天塌了,否則,她是不會離開天界的。”
只一句話,弑天便明白了爻陽的意思,千凰不願回來,也許根本就沒有想通。
“這些年,你又是如何過來的?”這句話問出來,弑天心裏莫名一緊。
從千凰對孩子的态度,多少能看出對他的态度。
事到如今,爻陽也沒什麽好隐瞞的,“她很不喜歡我,偏愛另一個孩子,卻将我送與別人養。”
爻陽三言兩語地帶過,并不想談論太多,千凰對他不公,他心裏酸楚,并沒有太多的怨恨,只是闡述事實,并未刻意中傷。
但是,弑天不這麽想,本來就有心結,哪怕是千凰一點不好,都會在他心裏放大無數倍。
她不喜歡自己的孩子,卻——
“另一個孩子是誰?”
“是她與鳳铮——”
話未說完,就聽得頂上一陣巨響,再看弑天,卻發現他已然站起身來,身下的王座已經被他震得粉碎,弑天雙目圓睜,額角青筋畢露,顯然怒到了極致。
她根本就沒有悔過之心,也沒有想回心轉意,反而投入了別人的懷抱,還生下了他人的孽種。而自己的孩子,若非生命力頑強,只怕沒命活到今天。
可憐他的孩子,一出生便被帶去天界,不但受到仙氣壓制,更要被她排擠,正因為在天界過不下去,才來魔界尋找自己。
想到此,弑天心中忽然很恨。
心中對于她的最後一絲期望也土崩瓦解,那個無情的女人,既然連孩子都不要了,他還用對她留什麽情,自當摧毀她所有的依仗,讓她哭着跪着來求自己。
同時,又很憐惜這個孩子,從天界到魔界,跨過的不僅是界限,更是心境的巨大轉變,由原本偏向千凰,轉而倒向自己,這讓弑天十分欣慰。就好似,奪回了屬于自己的東西,或者是,奪回了一部分屬于自己的東西。至于另一部分,遲早也将是他的。
“你叫什麽名字?”弑天将目光轉向爻陽,語氣溫和了不少。
從此後,這個少年便是他的孩子,只是他的孩子。
“爻陽!”爻陽淡淡道,想了想,又補了一句,“我不想改。”
這雖然是鳳铮起的,當時,千凰也在場,算得上是她認可的名字,而且,他不想改了名字,将來傳進她的耳朵裏,成為一個陌生人。
對此,弑天很寬容,“不改就不改。”
“父親!”這是爻陽第一次稱呼弑天,清稚的嗓音在此刻莫名有些低沉,“我求您一件事。”
弑天心裏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語氣便柔和許多,“說罷!”
“一定要将娘親帶回來好嗎?”爻陽這句話說的十分誠懇,眼裏有一種光暈,渴望而溫和,這一刻,他将對千凰深沉的情感毫無保留地釋放了出來。
弑天愣了一下,良久才緩緩點了一下頭,“依你所言。”
這何嘗不是他的心願,只是,他從來不肯承認罷了!
在愛情的路上,他永遠也不會低頭,若真的有那麽一天,也許,他的生命也走到了盡頭。
“謝謝父親!”
弑天滿意地點點頭,嘴角上揚,眼裏有種睥睨天下的霸氣,“你應該叫我父王,從此以後,你便是魔界的少主,魔界的第二個主人。不久之後,為父會帶你踏平天界,摧毀她所有的儀仗,屆時,她便無處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