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二十八章貴妃千歲千千歲(1)
村長道:“什麽條件?”
千凰堅定道:“我不要你們護送,我要自己去墨城!”
被選中的女子,一般由鄉裏護送去往京城,再由百官評定,她才不想被人押解着去墨城,自己去還能好好玩玩兒!
鄉長一驚,搖頭道:“那怎麽使得,若你中途跑了,我可是要受上級責罰的!”
千凰想了想道:“你放心,翠兒已經回家了,你派人盯着她就是,過了選秀,上面自會派人來通知你。到時候我若真跑了,你再将翠兒交上去不遲!”
對方這麽強勢,也把話說到這份上了,他又如何反對,只得點了點頭。
千凰輕笑一聲,又一陣風般的走了!
出了鄉村,千凰立即将小家夥從玉墜裏放出來。
赤猙幼崽一見着她,立即興奮得直叫,小爪子抓在她的衣襟上,小腦袋也不住地往她懷裏鑽!
千凰将它抱在懷裏,制止它的亂動,見它憨憨的模樣,不禁伸出手撓它的小下巴,小家夥就樂得直叫,粗糙的嗓音竟顯得有幾分婉轉。
千凰将它舉起來,與那雙紅的發亮的獸眼對視,皺着眉道:“我得給你起個名字,起什麽名字好呢?”說完,就歪着腦袋,作沉思狀。
忽然,千凰靈機一動道:“對了,你是赤猙妖獸,不如,我就叫你小猙好啦!”
猙通铮,就這樣叫着幼崽,居然會讓她想到鳳铮,一想到鳳铮,千凰的心情就會變得很好!
千凰舉着赤猙幼崽,愉快地轉着圈兒,一邊笑道:“以後你就叫小猙,要乖乖的喲!”
玩夠了,千凰便将幼崽放在自己的肩上,而後駕着飛劍前往墨城!雖然很想游山玩水,想起月尾和錦兒還等着她去救,她便沒了心思,還是快點找到水玉玲珑要緊。
直到墨城附近,千凰才落下飛劍,将赤猙幼崽收進墜子裏,走向城門!
城門口守了不少士兵,往來盤查,卻不是很嚴格,想夜叉國居于海上,往來商客還是不少。
千凰堂堂正正地走進去,也沒人說她,只是往來的行人和守城的士兵多看了她幾眼!
千凰明白他們的心思,想的必然是,這個畫皮真不錯!
這夜叉國的城市與人間的城市沒什麽兩樣,賣什麽的都有,街上人來人往,好不熱鬧。因着大家都帶畫皮,放眼望去,滿街都是俊男美女。不愧是夜叉國的首都,這畫皮技術就是不一般,買畫皮的品味,更不一般啊,專挑好的選!就連老太太,老爺子,那張臉面也是容光煥發,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年輕不少。
你問他們為什麽不幹脆帶上小姑娘,小夥子的畫皮?試想,若是一身的鶴發雞皮,佝偻着背,帶着十五六歲的小姑娘面龐,這“返老還童”也忒恐怖,走在街上還會被人恥笑。夜叉國人雖然很愛美,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到什麽年齡,帶什麽畫皮,只是往适合自己的畫皮裏,挑好的撿!
很快,千凰便發現有些不對勁!
這滿大街都貼滿了黃紙告示,牆上,榜上,各鋪子的門上,柱子上都是!風一吹,這玩意兒便到處飄。
千凰腳上踩到一張,不禁拾起來看,才發現這不是告示,而是一張通緝令!
上半截畫了一個女子像,下面寫着通緝詞!
千凰第一眼看見紙上的女子,便覺得這夜叉國的人丹青真不怎麽樣,這畫兒整個兒用黑筆描的,畫的那叫一個醜!
慢慢地,千凰便覺得這女子的發型跟自己有點兒像,放遠一點兒看,整體也比較熟悉!
再一看下面的通緝詞,千凰瞬間傻眼了!
上面一通文言文,大意是,他們的國王微服出巡,在河邊遇到一個女登徒子,冒犯了大王,夜叉國特地發出頭號通緝令,抓到此女淫賊者,懸賞五千兩黃金。
反應過來,千凰險些咬碎了一口銀牙,奶奶的,這分明就是說她呀!
話說,她本以為冒犯的是一個普通男子,好死不死,居然是夜叉王!
這下可好,她還得進宮,還得選秀,更要命的是,十有八九要和那個夜叉王打交道。這一見面,不就穿幫了麽,他也不用通緝了,自己就送上門了!
想起自己臨走前,美男那如刀似冰的眼神,千凰就打了個寒噤!
若真被他逮住了,他會不會将自己大卸八塊呀!要知道,這些上位者都是很變态的!想到此,千凰只覺得前途一片黑暗!
手一松,手間的通緝令随風飄落,千凰擡眼便看到一間畫皮店。店門裝飾華麗,門頂金字招牌,旁寫百年老字號!
千凰眼睛一亮,心裏便有了主意!
反正自己是代替翠兒來選秀的,用的也不是自己的身份,她買個畫皮,改頭換面,誰還能認得出來啊!
想到此,千凰整整衣服,擡步走進了畫皮店。
畫皮店內,牆的四面都是貨架,上面擺滿了畫皮,客人們便在貨架旁轉悠,看妥了,便去和夥計商量!經過夥計同意,試戴畫皮,滿意的,便可以結賬。
千凰才進的店裏,便有個夥計熱情地招呼道:“這位姑娘,需要點兒什麽?”
話雖這麽問,這個夥計卻一眨不眨地盯着千凰的臉,暗忖,這畫皮可真好看,連他們店裏最好的畫皮師父也畫不出來呢,認為千凰不是來買畫皮的,而是來修畫皮的。
千凰還沒說話,就有一個女子湊上前來,盯着千凰的臉,驚奇地問道:“姑娘這畫皮真美,可否告訴我是在哪家店買的?”
千凰一陣無語,姑奶奶這張臉是真的,為啥都認為姑奶奶是畫的!
雖如此,千凰還是綻開一個友好的笑臉,說道:“不好意思,這是我自己的臉,不是畫皮,我此行,也是來這裏買畫皮的!”
聞言,店內瞬間就安靜了,不僅是夥計和眼前的女子,衆人皆一眨不眨地盯着千凰,千凰被他們盯得心裏毛毛的!
忽然,離得最近的女子朝千凰撲來,其他的客人争相朝千凰撲來,臉上的神情扭曲得猙獰。
一夥人很快撲做一團,難舍難分,千凰便貓着身子從人堆裏爬出來,擡眼就見角落裏有個夥計在向自己招手,千凰猶豫片刻,還是悄悄走過去了。
那夥計帶着千凰掀簾走進一間房,室內用幾顆鲛珠照明,稍顯昏暗。
千凰想起方才的事情,納悶道:“他們剛剛為什麽要攻擊我?”
夥計笑着搖頭道:“他們不是想攻擊你,而是姑娘的臉太漂亮,卻說自己是真的,他們不相信,又最讨厭說謊的人,故而想上來扒姑娘的皮!”
千凰想起自己當初扒夜叉王的皮,弄得對方鼻青臉腫,不成人形,心裏便直泛突突。一個人扒皮已經這麽恐怖了,這一夥人還不得去自己幾層皮啊!想了想,又道:“你不會也懷疑我是假的吧!”
夥計搖頭,笑的很和善,“我是賣畫皮的,真皮和假皮一看就知道,所以,我知道姑娘的皮是真的!我只是很好奇,姑娘天生麗質,為何還要帶畫皮?”說話間,這夥計打量着千凰的臉,眼裏滿是驚嘆!
習慣了他人癡迷的目光,千凰顯得很淡定,只說道:“我是外地來的,就是沒帶過畫皮,想換張臉試試看,小哥能不能給我推薦一張好點兒的畫皮,價錢不是問題!”
那夥計看了千凰一陣,笑道:“願為姑娘效勞!”說罷,轉身走向不遠處的格子櫃,從上面取出一個錦盒,走回來放在桌上。
錦盒打開,首先發出一陣金光,光芒散去,千凰才發現錦盒裏擺放着一張薄薄的畫皮。材質看起來很像人皮,呈乳白色,只在七竅留了孔,五官都進行了塑造,連睫毛和眉毛都黏好了,看着就很精致!
夥計提議道:“姑娘要不要試試看?”
千凰點頭,夥計便從錦盒裏拿起畫皮,輕輕地貼在千凰臉上。
畫皮一沾肌膚,感受着肌膚的熱度,便自動與之融合。千凰只覺得開始一涼,随後,便沒什麽感覺。雖然臉上多了一層東西,卻似自己的皮一樣自然,一點兒也不感到憋悶。
那夥計又舉起一旁的銅鏡,讓千凰照臉!
千凰看鏡中的自己,似完全變了一個人。
淡掃蛾眉,眼若含波,櫻唇不點而朱,整一個嬌豔欲滴的小美人!
雖不是自己的臉,也遠遠比不上原來的姿色,倒很合自己的氣質,千凰十分滿意。暗忖,這夜叉國的畫皮做的好生巧妙,不但帶着舒适,而且完全看不出破綻,比起人間的易容術可就方便多了!
夥計見她眼露滿意之色,适時開口道:“我看這張畫皮十分适合姑娘,姑娘若是滿意,便去前臺結賬。本店畫皮,一年保修,超過一年,在本店修理,一律收半價!這張畫皮,質量絕對保證,水火不侵,酒水也不能化,除非拿刀子割你的皮兒,否則,是一定不會掉的。這畫皮取下來也簡單,在您下颌的右下角有個細小的縫隙,雖然肉眼看不見,您卻可以摸得到。只要捏着凸起,一撕,畫皮就撕下來了!”
千凰伸手一摸,果真摸着一個凸起,暗道這夥計真會做生意,機會揣摩客人心思,一張嘴更是巧舌如簧,千凰笑道:“這張皮我很滿意,只是前臺太多人了,我怕她們又要扒我的皮,可否麻煩小哥給我結個帳!”說罷,收一伸,掌上便多了五錠金子!
那夥計點頭,道:“沒問題,不過,這張皮要不了這麽多錢,本店明碼标價,童叟無欺!”說話間,他從千凰手中取走三錠金子!
待夥計一走,千凰便從後門悄悄出去了!
換了一張皮,再次走在街上,千凰只覺得底氣都足了,這下,什麽王她也不怕了!
千凰又随意在街上逮了一個人,問出各地選秀來的女子,會被送往一個叫儲秀閣的地方。五日後期限一到,再統一選拔!現在,很多秀女都在來的路上,千凰也不急,便找了間客棧住下。
要說這夜叉國也是妖怪的一支,圈養靈獸的也不在少數,只是靈獸的等級普遍偏低,大多只能當只寵物養,沒事兒逗着玩兒,若說到戰鬥什麽的,那可就不成了,扔上去也是給人當活靶子!
先前千凰不将小家夥放出來,是怕它惹麻煩,現在沒什麽要緊事兒,便将它放出來溜溜,免得悶壞了它!
此時,千凰在大堂裏用飯,也将小家夥帶了下來,自己點了一堆飯食,給小家夥點了一碗新鮮的羊奶。
小家夥趴在桌上津津有味的舔着,千凰一邊吃着飯食,一邊聽着鄰桌的八卦。
一個說道:“這通緝令說是有個女淫賊冒犯了我們大王,你知道是怎麽回事麽?”
另一個人嘿嘿笑道:“什麽叫冒犯,這摸摸小手叫冒犯,親親小臉也叫冒犯,脫褲子強上,還是叫冒犯!這冒犯的學問,大了去了!”
“依你看,咱們大王是哪種被冒犯?”
“這事兒有好多種說法,咱先說最開始的,那是宮裏的奴才傳出來的,說啊,我們的大王是被那女淫賊強摸了。聽說大王回來的時候,全身都腫了,在池子裏泡了好幾天都沒消!”
聞言,千凰的眉頭狠狠皺起,筷子戳在菜碗裏,半天沒夾上一根菜!
一人疑惑道:“你說摸摸,能腫的這麽厲害麽?”
另一人道:“是啊,所以朝廷裏又傳一個版本,說我們的大王,不是被摸成那樣的,是被那女淫賊用嘴給啃得。聽說全身都給啃腫了,下面那活兒,也給啃了!”
千凰握住筷子的手指微微收緊,臉色就有些扭曲!
那人繼續道:“這呢,只是官方的版本,百姓之中,還流傳着一個版本!”
“什麽版本?”
“你說,一個女淫賊,把我們的大王陰了,這麽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就只是摸摸這麽簡單?那也太丢淫賊的臉了吧!所以啊,坊間便說,我們的大王其實是被那女淫賊強上了!”
千凰手間的筷子已經被她捏的彎曲,神色開始接近猙獰!
一人就納悶了,“咱們大王不是不近女色麽,聽說是不舉,怎麽能上女人呢!”
那人便道:“這事兒你可問到點子上了,所以啊,這個版本也被推翻了,昨天,又傳出一個勁爆版本,被稱為史上最真實版!”
“快說快說!”
“你想啊,我們的大王不能人道,怎麽能被女人上呢,所以啊,這最最真實的版本就是,其實那個淫賊不是女的,而是男的。那個淫賊陰了我的大王,然後把我們大王給——”最後幾個字那人沒說,在座的都心知肚明!
一人氣憤道:“這淫賊也太過分了吧,居然将我們冰清玉潔的大王給爆了!”
說完,只聽得一陣筷子斷裂的聲音,接着便是一個更為震耳的拍桌子聲!
桌上的飯菜都跑出了碗,小家夥一頭栽進羊奶碗,弄得整張臉上都是奶。
衆人聞聲看去,便見鄰桌一個女子猛地站起身來,一雙冒火的眼睛正死死盯住這邊。
聽到這裏,千凰是在是忍無可忍的,奶奶的,姑奶奶不過是摸了一下他的臉,居然将姑奶奶傳的這麽猥瑣,居然還說姑奶奶是男人!真是太過分了!
千凰冷笑一聲,身上放出一股子殺氣,對那個造謠的男人道:“把你剛剛說的話,給姑奶奶再說一遍!”
聞言,那男子瞬間松了口氣,指着千凰,笑道:“原來姑娘是想聽熱鬧,早說嘛!”
千凰手一揚,那男子的發帶瞬間松散,一半的黑發居然落在了地上,千凰若是再往下一份,便能要了他的命!
見此,那男子才明白,千凰是來找茬的,實力還很強。男子望着腳下的斷發,吓得直啰嗦,其他人瞬間也不敢說話了,都驚恐地盯着千凰瞧!妖怪不比人類,洞察能力是很敏銳的,除非對方隐藏法力,強弱一看便知。而千凰這種,光看她發出來的氣,雙方實力那是一個天一個地,一動手,他們是穩死的。
小家夥在隔壁的桌子上甩了甩濕淋淋的頭,奶甩在受驚男子的臉上,配上他那張驚恐的臉,看起來十分滑稽!小家夥便睜着一雙骨碌碌的大眼睛往這邊瞧,忽然跳到千凰的肩頭,看了看千凰,忽然對着面前的男子一陣龇牙咧嘴!
那男子啰嗦得更厲害了,千凰逼視他,道:“再說一遍!”
男子不敢忤逆,戰戰兢兢道:“那個淫賊陰了我的大王——”
千凰打斷,“上面一句!”
“那個淫賊不是女的,而是個男的——”
話未說完,千凰一掌就揮了過去,怒吼道:“你們全家都是男人!”
那男子被他連人帶椅子都扇倒在地,牙齒也被打掉了一顆,正在地上哀嚎,旁的幾個人手忙腳亂的去扶!
千凰在一旁的桌上拍下一錠金子,轉身上樓!不是給那個男人醫藥費,而是賠償掌櫃的桌椅錢!
千凰回到房間,心裏仍舊憤憤難平,奶奶的,這夜叉國的人也太能瞎掰了吧。她一個如假包換的大姑娘,硬是給說成了男人,還說成了一個淫蕩無恥的男人,真是豈有此理!
話說,這民間都傳成這樣了,那夜叉王肯定也有所耳聞,自己聽了都這麽生氣,他作為“受害者”,蒙受不白之冤,心裏得有多氣憤啊,回頭逮了自己,指不定怎麽折磨呢,自己千萬不能被他發現!
五日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千凰将小家夥收進玉墜裏,獨自前往儲秀閣。
拿出小牌,守門的士兵很輕松地就放行了。
每個鄉鎮選出一兩個,加上墨城本地的,總共也就百來個,選起來還是十分簡單的!
第二日,她們像被趕牲口一樣被士兵們趕往一個大廳裏,大廳的內間,隔了一個密實的簾子,名為暗室,女子們依次進去驗身。
這夜叉國的女子都長得這麽醜,又有專門的畫皮戴,選妃子選的就不是臉蛋,而是一個生育工具。只要你身子漂亮,能引起王的興趣,能生一個王儲,那就是夜叉國最尊貴的女人。
本來千凰還挺放松的,選秀嘛,她可是過來人,當初蜃樓之境那麽嚴格的選拔都讓她挺過來了,還怕這個?
很快,她就不淡定了,因為聽着裏面出來的人說,得檢查有無生育問題,以及是否處子!
千凰這才想起,蜃樓之境選花魁那是選一個公衆形象,無關處女。而皇室選妃,關系着血統的純正,且國王享用的女子,必得冰清玉潔,就一定要處子!
這下,千凰可就急了!
這時,旁的有兩個女子在說悄悄話。
其中一個女子一臉焦急道:“怎麽辦,我早已經不是處子了,我家裏是拿錢買通了鄉長,才通過的。這裏也不曉得行不行,若是被發現了,會不會受到懲罰?”
另一人不以為然,“放心,選秀選了這麽多次,也沒聽王臨幸過哪個女子。有好些人在宮裏呆了十年,再出來的時候,已經不是處子。大王沒碰她們,她們又是從何處破的身?還不是和宮裏宮外的人私通。這些啊,大家心裏都清楚,不過是沒說出來罷了!雖說大臣們将選秀辦得如火如荼,這些做奴才的,早就心冷了,覺得即使選出來了,王也未必會碰,何必太認真,反而想辦法叢中撈好處!你只要有錢,那是一定行得通的!”
夜叉國的王宮,不比人間,沒有太監這一說,進宮服飾的奴才,也都是正常男人!
聞言,那女子放了心,千凰也放了心!
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戒子裏還有好幾箱珠寶,她最不缺的就是錢!
很快,輪到千凰,千凰掀開簾子進去,就見裏面有一張光溜溜的榻,這場面讓她想起了當初選花魁的情景,不過,榻邊站的是一個老婆子!
千凰走過去,拿出幾錠金子,塞給老婆子,笑道:“請婆婆多多關照!”
那老婆子不動聲色地收下了,看了一眼千凰,陰陽怪氣道:“姑娘可真會做人,現在脫衣服吧!”
千凰一驚,暗道,她已經收了自己的好處,怎麽還要自己脫衣服,難道是錢給的不夠多麽!
那老婆子見她杵在原地不動,到底是做慣了這些事,老婆子見她神色不定,瞬間便明白了,不免笑道:“該有的儀式咱們不能落,這是規矩,至于老婆子這張嘴,可是被姑娘買嚴實了,不該說的,老婆子一個字兒也不會說出去!”
聞言,千凰了然,暗忖,這夜叉國人還是挺精明的嘛!
千凰脫了衣服,輕車熟路地躺在榻上!
這次檢查,倒比上次正常的多,這老婆子在她身上摸了摸去,看起來也正常得很,下面卻沒去碰了!
而後,老婆子便從旁的小幾上拿起一個小碗,裏面是半碗血糊糊的東西,碗邊緣還擱了一根長長的鳥毛,千凰不知道她要做什麽,只莫名覺得驚悚。
老婆子看了千凰一眼,解釋道:“這是極品鹦鹉血,滴一滴在你身上,若是血液下滑,便不是處子!”
千凰聽得暗自心驚,生怕了老婆子把這玩意兒往她身上滴!
老婆子見她膽怯,不免一笑,回身将鹦鹉血放回在小幾上,道:“這是給一般人用的,像姑娘這種大富大貴之人,定是用不着了!後面還有很多人,姑娘檢查完了,便穿好衣服出去吧!”
她出手闊綽,便是大富大貴,貴人自有貴人之道!
千凰一愕,有些詫異自己這就過了關,還是趕緊穿好衣服出來!
經過一番篩選,最終留下的只有五十人,而後被安排進儲秀閣裏休息,第二日再到宮裏進行大選。
當晚,千凰被獨自安排在一間房裏休息。出了玉珠那事兒,她有些不習慣和女子住在一起,尤其是處于競争對手的雙方,做什麽事,說什麽話,都帶了目的心,相處起來,實在累!
怕隔日殿上選舉,沒時間喂小家夥,千凰便想在晚上将它喂飽。
給了管事的一錠金字,對方二話不說就給她弄來了一碗新鮮的羊奶。
千凰趴在桌上,看小家夥吧嗒吧嗒地舔着羊奶,又見他五條尾巴在身後甩得歡騰,不免伸手去捉。
小家夥一邊舔羊奶,一雙骨碌的大眼睛卻瞧着千凰,身後的尾巴越發擺的靈活,存心避開她的手指,卻似在和她玩游戲一般。
千凰被它逗樂了,用心去抓它的尾巴,直到手有點兒酸了,千凰盯緊它的尾巴,看清它的擺勢,猛地伸手,兩條尾巴被她牢牢抓在手裏!
小家夥正好舔完了羊奶,就拿眼睛委屈地看着她,千凰笑着松開了!
小家夥突然轉了個身,回過頭,看着千凰,五條尾巴去勾千凰的手指,竟似引誘她捉尾巴!
千凰明白了它的意思,不禁莞爾,摸了摸它的頭道:“小猙乖,今天太晚了,我們明天再玩捉尾巴好不好?”
本來也就随便那麽一說,沒想到小家夥居然真的點了頭,随後湊過來,伸出舌頭舔千凰的手心,完了又用臉來蹭,一臉的乖巧讨好。
千凰看得毫不驚奇,小家夥竟然聽得懂她的話麽!
這個認知讓她十分興奮,千凰将它抱起,低頭在它頭上親了親,望住它水汪汪的大眼睛,道:“我的小猙呀,你什麽時候才能長大呢?你母親會說話,你長大了也會說話麽?”
小家夥嗚咽一聲,五條尾巴在身後歡快地搖擺,眼裏竟有幾分興奮和向往!
千凰突然想到了什麽,一拍腦門道:“我怎麽忘了,興許有個東西能幫你快快長大呢,就算不能很快長大,肯定也對你的成長很有好處!”說罷,從戒子裏拿出一枚紅丹,正是那只成年赤猙留下的內丹!
那只赤猙給她內丹本是作為報酬,感激她照顧她的幼崽,千凰自己催化了,也能增長功力。不過,以千凰如今的修為,修煉的是神門正宗發訣,身上又不缺法寶,前途可謂是一片光明,也不在乎用旁門左道增長功力!且這種消化他人內丹增長自身修為的法子,又與自身的修煉法門不同,雖然能提升等級,卻遠不如自己修煉來的穩妥紮實。
小家夥就不同了,這本就是它母親留下的內丹,同宗同源,又是血脈相承,根本不用擔心相沖的問題,反而更利于它吸收內丹的精髓,有自己引導,更是萬無一失!
想到此,千凰不再猶豫,将內丹送到小家夥嘴裏。
小家夥歪着盯着內丹看了一會兒,而後張口吞了進去!
內丹一入口,小家夥就打了個飽嗝,整個身子都開始發出紅光。
千凰擡手,就有兩團光絲自掌中凝聚而出,準确地打在小家夥的身上。
小家夥身上紅白光芒交錯,原本可愛的獸臉卻因痛苦皺成一團,整個身子都在發抖,大大的獸眼卻眨也不眨地盯着千凰,眼裏害怕而祈求!
到底是違反自然規律,強行讓它長大,痛苦在所難免。
千凰心裏疼惜,溫聲開口道:“小猙乖,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聞言,小家夥眼裏的疑慮消失,看了千凰一眼,随即緩緩閉上了雙目,整個兒身子也軟倒在了桌上。
千凰繼續為它催化內丹,直到它身上的紅光消失,才一合手掌,改為撐在桌面上。
此時,千凰臉色略微蒼白,額上冒出一層細汗,想來一口氣催化一顆三千年的內丹,還是有些吃力的。小家夥已經昏過去了,看樣子短時間內也不會醒。
千凰抱着小家夥和衣而睡,直到天亮了,小家夥還沒醒,千凰便将它放回玉墜裏。
接下來,選出來的五十個女子便一齊乘車前往墨城皇宮。
到了皇宮,一行人成兩對被總管引往大雄寶殿,這是皇帝平時上朝議事之地,今日卻用來進行選秀!
一路上,千凰悄悄擡頭,發現這夜叉國的王宮跟人間的也沒什麽兩樣,不過,整個兒都用白色大理石雕琢,琉璃瓦卻是冰藍色的,整體呈一種亮白色調,如冰雪之城,卻無端顯得聖潔。
千凰想起那人在河邊洗臉,一襲白衣,容顏傾城,純粹又冷銳,忽然發現,這宮殿還挺适合他的,像他的家!
一行人到了大殿門口,就有管事高聲通傳,“秀女到!”
“進來吧!”殿內響起一個清冷的嗓音,帶着一種利刃般的冷銳,似能穿透人心,在耳畔不斷回旋!
一行人在門口又被分為五隊,每十個一排,千凰恰巧排在第一隊!
往年的規矩,是大臣們選好了女子,再給夜叉王送進宮。興許大臣們也覺得罔顧大王的意見,容易挫了大王的興趣,不太好。故而,今年便改了規矩,将選出的五十個秀女一起帶上殿上,王看中了哪個,便留下哪個,當然了,不規定只能留一人。大臣們自然是希望留的越多越好,最好廣布撒種,重點培育,這樣生出皇儲的希望也就越大!不過,他們的王未必這樣想就是了!
千凰和另外幾個秀女款款走進大殿,之前,管事的便教她們殿上禮儀,此時,千凰也不好明目張膽地亂看,只是用眼角掃了左右。見到的是穿青一色官袍的文武百官,老少都有,都不醜,全得益于畫皮。
聽說,當官的一旦入朝為官,便不得輕易更換畫皮,這卻是為了方便天子辨認。若是到了更年期,不好再頂着一張嫩皮,又另當別論,自可上奏天子,而後再換皮。
聽起來似與平民沒什麽兩樣,區別在于,平民是靠道德約束,官員是強制約束。
待秀女們在殿前站定,就有一官員出列,禀奏道:“啓禀大王,這選秀選了幾百年,也成了一項規矩,往年臣子們急于求成,沒能征求王的意見,是臣等考慮不周。今年便将各地選來的優秀女子一起帶到殿上,讓王親自選舉,王盡管選自己喜歡的。多可多選,少可少選,望王念在臣等一片忠心的份上,務必要選一個!”
說這番話,卻是生怕了瞿夜不選,如此他們興師動衆,豈不成了笑話!
瞿夜也知道他們心思,作為一國之王,若是連這點揣摩下屬的本領都沒有,如何治理國家。就算為了穩固朝廷,安了臣子的心,他也會選一個。臣子選也是選,他選也是選,對他來說都無所謂。選了也不過是放在後宮裏,就像是籠子裏的小鳥兒,那是給人看的,下面有人照看,他不管也可以。
“秀女擡頭,大王甄選!”
直到管事說了這句,衆女才敢擡頭!
千凰第一眼便去看龍坐上的天子,四目相對,兩人就是一愣!
瞿夜只覺得那雙眼睛好生熟悉,似乎在哪裏見過,偏生她的面目又如此陌生,何況,他向來少與女子接觸,想想又覺得荒謬!
千凰先是了然,這人果真就是那天在河邊遇見的白衣男子,然後是心虛,雖然已經改頭換面,還是怕被他認出來。這世上,有種叫感覺的東西,有時候準的讓人讨厭,說不出理由,偏生覺得就是這麽回事。
千凰首先低下頭,心道,選不選上都無所謂。選上了當娘娘,在宮裏多幾個使喚人手。選不上當宮女,那也是在宮裏。只要能讓她有個機會尋找水玉玲珑,她都随意!
有臣子見瞿夜盯着千凰看,便敏銳地開口道:“王可有中意的?”
這話一是催促,還有種暗示在裏面,讓瞿夜看中了便下旨!
瞿夜随意掃了幾人一眼,眼裏神色莫名,對他來說,選誰都是一樣的,只為堵住臣子門頂額嘴。正要随便指一個,視線落到某一個翠綠的小玩意兒,瞿夜心裏一驚,定睛再看,便見一個玉墜挂在一個女子身上,那一點小巧的綠色在一片鮮豔的紅裏,格外顯眼。
瞿夜一指那人,也不看她的臉,倏然開口道:“就她,其餘的都撤了!”
千凰一擡頭就見瞿夜手指着自己,衆人也都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那些個秀女,更是羨慕嫉妒恨有之,尤其是背後,脊梁骨冰涼冰涼的,是來自身後那幾十個連金銮殿都沒有進,卻被直接踢出去的待選秀女們。
這時,瞿夜才看清了千凰,發現是先前和他對視的女子,眼裏閃過一抹異色。
這時,管事的高聲報喜道:“金桐鄉,王氏女,翠兒入選,封貴妃,享一品俸,欽此!”
“恭喜大王喜得貴妃,大王萬歲萬歲,萬萬歲,貴妃千歲千千歲!”
文武百官跪下朝賀,整個大殿,只有千凰孤零零地站着,顯得特別突兀!不是她不知道要跪,而是她高傲的天性讓她跪不下去,見人間帝王,她尚不跪,見夜叉王,她亦不能跪!
這一生,她只為愛的人跪,跟愛人拜天地的時候,她願意跪,也僅是接受天地的祝福!
管事見她失禮,不免尖聲道:“貴妃娘娘還不跪下謝恩!”
千凰皺眉,杵在原地沒有動,只拿一雙大眼睛倔強地看着瞿夜!
反而是瞿夜開口了,“無妨,她初來乍到,未免不懂規矩,今天就算了吧!”
這一番明顯的開脫之詞讓殿上的人都有着不同程度的吃驚,瞿夜卻不以為意,只看着千凰,一貫肅冷的面龐,居然在嘴角勾起了一絲笑容。
這一笑,便如寒冬過後,忽如一夜春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