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1 章 碰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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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蘇蘇是被風聲吵醒的。

像是北方冬天凜冽的風,從白雪皚皚的山巅而來,裹挾着霜雪的寒意。然而阮蘇蘇卻像是裹在一件毛皮大衣裏,并沒有感覺到冷。

她飽飽地“睡”了一覺,還沒有完全回過神來,只憑着“本能”雙手前伸,伸了個懶腰。

而後,維持住這個貓貓伸懶腰的姿勢,凝滞了。

阮蘇蘇:“……”

等等?為什麽我的手上會有一層白毛?為什麽我會下意識地擺出這樣的姿勢?

阮蘇蘇茫然地眨了眨眼睛,确定自己不是在做夢,翻來覆去看了幾遍自己的“爪爪”——白白的絨毛,粉粉的肉墊,沒錯,是一只貓的爪子。

一定是自己醒來的方式不太對。

阮蘇蘇的記憶清清楚楚地告訴她,自己上一刻還坐在咖啡廳裏等人,等人的閑暇裏順手把之前沒看完的小說收了個尾,怎麽再一睜眼就到了荒郊野外裏,還變成了一只貓?!

阮蘇蘇閱文無數,第一反應便是她遇上了那傳說中的穿書。

“……”

幸好最近沒有看什麽挖心掏腎的虐戀情深文。

可就算是穿書,按照穿書小說裏的普遍規律,也應該穿到書裏那個跟她恰好名字相似的小師妹身上才對,穿成一只小白貓是怎麽回事?

阮蘇蘇順着回想起了那本剛剛看完的,名為《仙緣》的小說。

原書的內容并不複雜,是發生在升級流男主和世家千金、僞高嶺之花女主之間的傳統套路爽文。劇情線簡單明了,而它讓阮蘇蘇幾次想怒而棄文都失敗的地方在于那糾結的感情線。

明明男女主兩人一見傾心兩情相悅三生緣定,卻偏偏上演了一番教科書式标準的雙向暗戀,男主甚至還修了無情道——真是氣煞觀衆。

而且,除了這對酸酸甜甜的雙向暗戀,還有一對讓人意難平be——大師兄顧懷之和小師妹蘇蘇。

沒錯,就是和阮蘇蘇名字相似到穿書都不意外的小師妹“蘇蘇”。

大師兄光風霁月、君子如風,白衣勝雪,一箭封魔。小師妹古靈精怪、靈動如煙,談笑間劍意無雙。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可惜,天不遂人願,在兩人都暗中下定決心表達心意的時候,小師妹涼了——被大魔頭裴軒燃一劍穿心,魂飛魄散。

阮蘇蘇還記得,自己當初捧着少女心等着吃糖,卻驟然看到小師妹身隕的時候,是怎樣一邊流淚一邊大罵那個殘暴不仁的大魔頭裴軒燃的。

直到最後,大師兄懷着對小師妹的執念,以身為祭,一箭穿雲,封印了魔尊裴軒燃,阮蘇蘇才看在洗白後的裴軒燃顏值高實力強,“美強慘”的份上,稍稍原諒了一點他“棒打鴛鴦”的罪惡。

飛速地回憶完劇情,阮蘇蘇先是再次真情實感地為小師妹嘆息了一回。然後覺得,姓名相似必穿書的定律失效真是太好了。

穿成了小貓貓而不是小師妹簡直是上天眷顧——熟知古早小說套路的人都知道,“小師妹”絕對是仙俠文中最危險的人物之一。

刻畫得越美好,作為工具人推動劇情的時候死得就有多慘。

阮蘇蘇想象了一下被大魔頭一箭穿心,魂飛魄散,然後又被魔淵赤焰燒得連灰都不剩,從去世到火化一條龍服務的場面,不由縮了縮腦袋。

——她可沒有那種換成自己就能逆轉劇情,在裴軒燃的劍下活下來的自信。

而且,穿成一只書中并沒有提及的小貓貓,是不是意味着,她可以不受劇情束縛,自由自在?

回應她的是冷冰冰的一行字:

【數據紊亂,系統修複中……

正在進行&*%#@最終推演……

主線任務:活下來,進入魔宮。】

阮蘇蘇:“……”

好吧,我就知道不管穿成什麽都逃不開劇情的魔爪。

而且,沒有新手教程就算了,誰能告訴我,系統的第一次出場就出現了一堆亂碼是怎麽回事?!

數據紊亂是什麽?最終推演又是什麽?

外面的風有了停歇的跡象,除了那段沒頭沒尾的“指令”,任阮蘇蘇怎麽折騰,系統也沒有再說過一句話。

忽然,不遠處傳來了一陣奔騰的腳步聲,沉重而又急促,聽起來像是“千軍萬馬”,而且越來越近。

阮蘇蘇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小心翼翼地探出腦袋遠遠一瞧,霎時間驚得毛都炸了起來——來者是幾只黑黢黢的野獸,渾身帶刺,個頭大概有半個人那麽高,氣勢洶洶地朝她這裏沖來,兇神惡煞的眼睛與她一對視,更是加快了速度,露出滿口獠牙。

這等尊容實在是太有辨識度了,阮蘇蘇幾乎是瞬間便确定了這些野獸便是《仙緣》中所描述的,魔界最低等的“魔物”。

好家夥,開局就是地獄難度的“絕地求生”嗎?

雖然不明白自己到底為什麽會平白無故招惹上這群魔物,但四下無人,這些魔物顯然也不會是閑得無聊在這荒郊野外舉辦長跑大賽,阮蘇蘇心裏暗罵,被迫邁出了四只小短腿,向反方向逃竄。

魔物沒有理智,盯上的獵物便不會輕易放棄,阮蘇蘇初來乍到,又沒有反擊的手段,除了逃竄以外別無選擇。

可惜,就算激起了生死之間的潛力,四只小短腿和半米長的大長腿之間的差距還是不可忽視的,阮蘇蘇沒敢回頭,但幾乎都能聞到那些黑黢黢的怪物逐漸逼近時,身上傳來的血腥氣。

開局就被追殺,眼看就要淪為餐後甜點,穿書“體驗卡”時效這麽短的嗎?

然而,天無絕人之路,走投無路之際,阮蘇蘇忽然看見了前方不遠處有人的身影。

距離隔着挺遠,阮蘇蘇沒有看清那人的模樣,只見他身形颀長,一身玄色的錦衣,光影交接處,可以看見袖間的鎏金暗紋,貴氣逼人。

不知是不是在絕望之際遇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的緣故,在阮蘇蘇喜極而泣淚汪汪的眼裏,只覺得那人連輪廓和影子都寫滿了“帥氣”和“大腿”兩個字。

于是,阮蘇蘇無暇多想,邁着小短腿,徑直朝那人的方向奔去。

——

風聲太吵了。

裴軒燃孤身一人,望着遠處的山水。天空陰沉沉的,凜冽的風不斷地從地平線的那端吹來。

可風聲之中卻又似乎混雜着一道奇怪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朵。那聲音乍一聽起來沒有任何特別之處,裴軒燃卻莫名地腳步一頓,從中品出了一點熟悉的滋味。

熟悉感轉瞬即逝,裴軒燃一嗤,笑自己瘋魔。也許是因為此處與她有着千絲萬縷的淵源,所以才幻聽出了熟悉的感覺吧。

她已經消失了整整一年了,以她離去時的實力,天高地迥,何處去不得?只要她不想露面,這天下誰能尋得到她?

裴軒燃閉上眼,想在這風聲中再回憶出一點曾經來,可随即就被突兀的聲響擾亂了思緒,他皺眉,再睜開眼時,眼裏只有暴戾與殺意。

已經很久沒有人敢在他面前撒野了,無論是什麽緣由,敢在他面前吵鬧,擾他寧靜,那便要付出代價。

阮蘇蘇一躍而起的時候,正好對上他剛睜開的眼。

小貓貓水汪汪的大眼睛清澈透亮,折射出炫目的海藍色,而大魔頭的眼睛淡漠無情,暴戾中閃着猩紅的暗芒。

可是,阮蘇蘇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搭錯了,對上那銳利的眉眼以及淡漠的臉龐,心裏的第一反應竟然不是害怕,而是冒出了一句“色膽包天”的感慨:這人長得可真好看啊。

而後小短腿在空中打了個踉跄,身形不穩,以“肉彈沖擊”的架勢,一路跑來灰撲撲小臉“啪叽”一聲,撞在了裴軒燃的胸口。

鼻子好痛!阮蘇蘇捂着撞紅了的小鼻子,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被人拎住了命運的後頸,提在了半空中。

阮蘇蘇一陣手忙腳亂,運載過多的小腦袋一邊想着眼前的男人和後面的追兵到底誰更危險,一邊又想着如果他把自己扔下去該以什麽樣的姿勢落地。

思來想去,現在自己落在他手上,恐怕生死都在他一念之間,于是立刻停止了掙動,醞釀了一下感情,乖乖巧巧地擡頭,借着剛剛撞痛了鼻子的淚珠,做出了一個标準的“QAQ”的表情。

沒有人能夠抗拒柔弱無助的小貓貓。阮蘇蘇是這麽想的。

裴軒燃拎着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看不出喜怒。

他對柔弱的小寵物一向沒有什麽興趣,如果是尋常時候,這小貓連撞在他身上的機會都不會有,可偏偏,在對視的那一瞬間,他“聽見”了這小貓的心聲,恍惚之間,仿佛透過她,看到了另一個人。

然而,現實沒有再給他回憶往昔的時間,被拎起來的小貓先是不安分地胡亂掙動四只小短腿,而後又不知怎地,忽然安靜了下來,可憐兮兮地擡頭看他。

那眼神實在是柔弱無助,可憐到了極致,令人動容。

如果不是緊随其後,又“聽見”了這小貓自信滿滿的心聲:沒有人能夠抗拒柔弱無助的小貓貓~

裴軒燃:“……”

追着阮蘇蘇而來的魔物們遠遠地停下了腳步,像是忌憚着裴軒燃的存在。可魔物大多沒有什麽理智,雖然畏懼,但看着阮蘇蘇和她脖子上挂着的玉鈴铛,又舍不得放棄。

裴軒燃勉強容得下一只雖然奇怪但還算可愛的小貓在自己面前蹦跶,對那些魔物卻是半點耐心都沒有。擾了他的寧靜,又在那礙眼不肯離去,那便沒有存活于世的理由了。

于是,阮蘇蘇只見他眼神一瞥,一道紅色的暗芒從指尖劃過,像是火焰的紋路,無聲的威勢陡然升起,下一刻,數米之外的幾只魔物瞬息之間四分五裂,只剩下一灘黑乎乎的液體。

阮蘇蘇:Σ(っ°Д°;)っ

也、也不用這麽殘暴吧?!

阮蘇蘇抖抖索索地收回目光,卻正巧落在了他腰間的玉佩上,那玉佩樣式古樸,刻着一個“燃”字。

“……”

阮蘇蘇凝滞住了,這玉佩,只要是看過原書的人都不會忘記,因為它不僅僅是玉佩,更是一個象征和一塊護符,替反派boss抵擋過男女主致命一擊的護符。

所以,自己剛剛做了什麽?對傳聞中喜怒無常的大魔頭使用了“肉彈沖擊”和“萌混過關”?

安詳.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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