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過一劫。
我無語地看着褚尼杜的背影，他真的絲毫不擔心，那對着一切的自信從哪裏來的？
行了一段路，我與他便在大道上分手了。
作為大導師的褚尼杜辦事的地方是在與廚室相反方向的西側，原來的名字是什麽已經沒有多少人叫了，瑪弗洛她們都叫那個地方魔都。
艾爾沃文早已經在門口站着了，我緊走幾步接過他遞來的佩劍，昨天一道回去的時候他說幫我磨一下，我拉出鞘看了看，倒是鋒利了許多。
“謝謝。”
艾爾沃文依舊筆直着身子側對我，許久，帽子傾了傾，無話，算是回應。
我笑，昨天他說要幫我磨劍的樣子也是很逗笑的吧。
“劍，我幫你磨。”
語氣淡淡的，說完，艾爾沃文就搶過去跳下船先走了，話說每次下船的時候他就會一溜煙不見，好像怕我去他家串門似得。
請我去我都不去好吧，不夜鎮這個鬼城一樣的地方，還到處溜達的話我怕我腦細胞不夠死。
“沃文！”
是瑪弗洛的喊聲，那時艾爾沃文立馬沖了進去。
我站在那裏試圖想往裏面瞅，褚尼杜的音容立時蹦了出來。
“別好奇去看任何地方，想看就摸下額頭。”
如果這個也算是好奇的話，那眼睛在這裏長着還有沒有意思啦？在我憋了月餘後，終于我不管不顧褚尼杜的警告，我往門裏看去。
切，什麽都沒有嘛，裏面還有一道門。
浪費感情。
那道門虛掩着，如果我血族異能夠強大的話，一定能看清楚裏面的東西。但是以我現在的視角，只覺得裏面和外面一樣黑沉沉的，似乎更暗更黑。
“林。”
艾爾沃文忽地站在離我不過半米遠的前方，截斷我的視線。
“額……”
他雖然只是叫了我的名字，但語氣中的疑惑、不悅卻足夠表态了，我讷讷地回身踱步站定，他身上又是好濃重的血氣。
我知道艾爾沃文比我年長幾百歲，也應該像褚尼杜一樣懂得如何在血城裏生存，但是他們好像關心旁人卻又獨善其身的表現真的很怪。不管是褚尼杜還是艾爾沃文，他們大多時候都只會對你說不，卻不告訴你這個不的理由，即使偶爾和你解釋一二卻又遮掩□□成，最後還是弄得一頭霧水。
我也知道不論是在外面還是在這裏我都是他們的累贅，因為西亞的托付他們才會來包容我，幫助我，以他們獨特的方式教導我，但是……
喲，廚室的飯鈴響了。
“可以休息會了。”
瑪弗洛說着放下了盛滿鮮血的兩只瓶子，艾爾沃文拿走了一只，支腿在門角坐下。
我坐在艾爾沃文的對面，咕嚕着那瓶來歷不明的血。哦，忘了說，我這些天的飲食都是這樣解決的，廚室會一天兩次供應我們的夥食。
“林，以後別往裏面看了。”
艾爾沃文嘴角沾了些血液，語氣沉沉的。
“哦，好的。”
我從沒有和艾爾沃文頂過嘴，當然對褚尼杜也是，畢竟和氣生財，吶吶，開玩笑的，畢竟我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知道自己是什麽人，沒有多少人會無緣無故對你好的，肯對你好的都是看在西亞的面子上。
忽地，艾爾沃文震了下，像是覺知到什麽。
“林！”
“啊？”
我被吓了一跳。
那時已經是來不及了，大概是艾爾沃文想告訴我路易微泊利在附近。在這血城，即使提醒了我，對手如果是王裔親貴的話又能躲去哪裏。
終于又來了，看來長老會的警告也阻止不了呢。
只是偏偏是這個時候嗎？不湊巧地下腹突感不适，要變身了。
“西亞。”
路易癡魔地念着，貼着牆一步步走來，他輕薄的白衣在黑夜下格外注目，胸前袒露了大片，那白皙的皮膚在黑夜之中仿佛度上了一層薄弱的光芒。
其實那光暈還是很美的。
我想起那天大殿之上他發狂的樣子，似乎也是像這樣口裏不停地念着西亞的名字，只是今天這狀貌好像還有點理智。
“路易公爵？”
我叫他的名字，試圖和他溝通。
“小怪物在叫我？”
他偏了偏頭，聲音帶了幾分驚喜。
我：“……”
小怪物！
他又向前走了幾步，那時我餘光已經看不到艾爾沃文了，吶？清場了嘛，這，這……
我：“路易公爵，這裏不應該是您來的地方。”
路易：“別怕，我只是想念西亞的味道。”
他說着，手已經開始向前探了，其實我們之間還有好遠的距離，但他仿佛就像是在試圖捉住什麽東西……
這舉動真令人頭皮發麻，我厭惡地退了幾步。
【路易·微泊利（二）】
【1】
“你想念西亞的味道？”
我重複着他的問題，天吶，這句話怎麽念叨怎麽奇怪。
路易顯然還在神往中，大概在勾勒西亞肌肉的曲線什麽的，總之是在意淫吧。
西亞，唔，當然是有好身材的，大概瑪麗夫人也是看上西亞這點才決定把他變成吸血鬼吧，其實，我說的難聽點，某種意義上來說瑪麗初擁的後嗣其實都是她打算包養的私貨。
“你要是想念西亞，為什麽不去找他？何必……”
我話沒說完，路易不知道是被我觸動了哪根神經，忽地瞬移到我面前，他伸出手在我的臉頰上撫摸着，我的天，他剛才不會是在隔空……
路易溫濕的氣息噴在我的耳後，他偏着頭嗅着我的氣味。
“我是不能離開這裏的。”
他輕輕的說着，每一個字都那麽輕，那麽挑逗。
我忍着臉畔的癢，理清思緒。
“下次我用空氣瓶給你裝一罐西亞的味道來，怎麽樣？”
這個虛拟時空裏什麽高科技産品都沒有，在我的眼裏一切都原是落後，所有的用具都是古舊的，就算是褚尼杜家也一樣，我懷疑那個久未謀面的王一定有新事物恐懼症以及孤獨症，不然怎麽把大家都綁在這個鬼地方。
“要是有電，我拿手機給你們視頻……”
路易壓根就不理會我說的話，我的天，脖子好癢。
“噓，別說話，安靜。”
路易直視着我，一手按住了我的嘴唇，另一只手撥了撥我兩頰的垂發，帽子被掀掉了。
“你知道嗎，聽說你要來，我有多麽高興。”
我哪裏知道你有多麽高興，在我來之前我就根本不知道還有你這號人物，每天的日常就是學習這裏各大家族的事情，歷史、族徽背背記記的就已經很多天了好嘛，沒記完，妮莎王妃都是第一次聽，更別說當時還被缇缇臨床研究了好幾天，你這個大變态說不定西亞都不想提你。
“呵呵，聞夠了沒有，聽說長老們不是讓你不要再像上次那樣……”
我提醒着他長老會的存在，還有警告的事情，希望他只是一時忘了才會又溜達過來。
路易邪魅地勾起了嘴角：“那群老東西總是打擾我的興致，上次銀針的事情我還沒算賬。”
老東西？說得好像你是小東西一樣，有點自知好吧，你們都是老東西呢。
“據我所知，長老會的話你是要聽的吧？那你這樣做，他們可是會不高興的。”
不是說長老會有厲害的生殺大權比大導師還逆天的麽，你這樣違逆他們的意思，好像是不好的吧。
說實話，我真想知道長老會和這些親貴撕逼是怎麽樣的，但要是拿我做犧牲的話就算了。
“奇怪，我還以為我嗅覺出了問題，怎麽你身上西亞的味道越來越淡。”
路易說着，疑惑地離遠了些嗅了嗅。
“剛才還有西亞的味道，怎麽現在……”
哈哈，姐姐我變身了呀，當然沒有西亞的味道了！
“我本來就不是西亞，你要聞西亞肯定是要去找他的。”
話說，路易和西亞敵手，誰更厲害？應該是西亞，我猜。
“是嗎？”
路易更加疑惑了。
“是啊。”
我趁熱打鐵地打消他腦袋裏那些奇奇怪怪的念頭，可千萬不能讓他轉過彎或者退而求其次什麽的，一定要推給西亞的。
“是誰在這兒？”
遠遠地，維塔長老的聲音傳來。
路易遠遠地立在那裏，好像是和維塔長老對峙的意思。
只是月黑風高的，我只能憑我的臆想，大概他們能看清彼此的眼睛鼻子吧，不然這樣和黑影盯着怪沒意思的。
路易哼了一聲，瞬間不見。
維塔長老那黑影側對着我的方向立了一會，哇，好恐怖，看不到他什麽眼神，但是我知道他在看我。
我現在正在變身，維塔長老那麽厲害，會不會露馬腳的叻？
我沉沉地舒了口氣，好像在我看來，維塔長老比路易更可怕似得。
是啊，路易只是劫色，惡心人，維塔長老随時要人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