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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突然,弗羅明德大嚎了起來,天了啊,這就是個神經病啊!
“既然是捕食者,你告訴我你TM地躲進車裏是做什麽!”
我抖了抖,心突突地跳。
凱羅琳卻吓得哭了,看來即便是吸血鬼,這個妹子也是個玻璃心。
“先生,下次不會了。”
可憐的凱羅琳一邊哭,一邊說話。
弗羅明德卻意猶未盡,他再次繞回了凱羅琳面前:“別人可能有第二次機會,你不可能了。”
凱羅琳驚恐地問:“為,為什麽,先生……”
弗羅明德竟然笑了。
“因為,死人不會有第二次機會。”
凱羅琳連連退了幾步,那是本能的動作,因為懼怕。
我并不知道大導師有怎樣的權力,但是弗羅明德的這句話我卻深信不疑,以我對這個人的理解,他不會說大話。
“求求你,先生,別這樣。”
凱羅琳哭訴着,雙手緊緊地護在胸前。
弗羅明德偏了偏頭,嘴邊那惡心的笑就一直沒有消失過。
“告訴你,你不是第一個我殺的新生兒,當然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聞言,凱羅琳掉頭就跑。
人群自然而然地松開了一條路,但是弗羅明德卻沒有追。
我看着菲爾貝,不解。
菲爾貝微微垂眸,長睫毛顫動着,眼神裏說不出的靜寂。
好笑,弗羅明德沒有追,難道還不好麽,我在這裏奇怪個什麽勁。
一分鐘後,一個白色的裙子擠進了眼簾。
從凱羅琳消失的方向,白色緩緩而至。
一步一步,不徐不疾。
長發在晚風中翻飛,有一絲淩亂,一絲狂野。
顫動的胸脯,傲人的曲線,每一寸肌膚,滿滿的都是性的誘惑。
午夜的新娘,站定,側身回望。
她手中的捧花向後一擲,人群發出窸窣的碎語聲。
随之,炸開了。
菲爾貝攬住了我,讓我背向人群。
暧昧産生,直到那一個圓滾滾的掠影閃過了眼前,消耗殆盡。
我昏了過去。
【3】
“西亞從來沒有跟我提過這些事情。”
我睡在背包帳篷裏的大床上,透過背包的敞口和菲爾貝看着彼此。
淩晨四點五十分。
酒店的大床上,左邊,菲爾貝靠着兩只枕頭側躺着,右邊,一只沒有合上拉鏈的背包時不時地探出一只手推搡床上昏昏欲睡之人。
“至少暗示過。”
菲爾貝閉上了眼睛,小聲說道。
“有嗎?”
我沒好氣地說,推了推菲爾貝,讓他保持清醒陪我聊天。
菲爾貝揉了揉太陽穴。
“儀式的內容是不可以透露給新生兒的,要知道,西亞就是制定這些規則的人。”
“我知道。”
菲爾貝睜開眼睛,疲累地擠出一抹笑:“謝天謝地,你總算明白了。”
“可是……”
菲爾貝無可奈何狀:“又來了,別可是了,睡覺吧,你這都第幾圈了,什麽時候才能打住。”
我無法理解血族所謂的規則,以及恪守規則。
我也并不是在計較西亞他們有沒有告訴我試煉內容,畢竟他們已經安插了菲爾貝進來幫助我。
一個失眠的人更理不清頭緒。
我推了推菲爾貝,這次他是真的睡着了。
【試煉(二)】
【1】
如果說,成為吸血鬼之後要被訓練得冷血,為的只是面對人類時腦海裏想的除了食物不再有其他,那麽我是極其排斥的。
好笑的是,我之所以還能夠這樣站在道德高度思考血族的做法,純屬幸運。
假設,昨晚沒有菲爾貝,今天的我将會活在自責之中,今夜之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會想起打破底線的那一幕,如何撕裂一個活生生的生命,如何放縱那個扭曲的魂靈。
之後會不會因為這件事情而自甘堕落,成為自己口中所謂的冷血殺手,這卻是大有可能的。
更加滑稽的是,如果血族本身不冷血,這個種族的存續也是堪憂,我又憑什麽一面感恩着血族賦予我生命的同時,又去唾棄他們生存的方式呢。
“想什麽?”
菲爾貝問,扔給我一枚某Cosplay社團的徽章,讓我別在胸前。
我別了徽章,搖搖頭:“沒什麽,思考人生罷了。”
菲爾貝眼中閃爍:“人生?”
他笑了。
群居是弱小的生物生存的方式,目的是提高自己存活的幾率。
血族同樣樂于群居,即使血族并不弱小。
談及當今血族致力于在各種高精尖技術領域發展後嗣、血族這個族群日益強大的背景時,我最早想到的群體優勢恐怕就是計算機這塊了。
網絡信息這片,血族做得很明智。長老會有設專門機構負責信息監管,血族程序猿做着和全世界程序猿一樣的事情,依舊是苦逼之極地成日撲在顯示屏前,當然不是為了計劃生育、戶口登記什麽的,而是關于隐秘原則的維護。像是負責清理網路上可能暴露血族存在的一切信息,洗白、編造、掩蓋真相,畢竟除了正統血族自身,流浪者的存在是個很大的問題,他們尤其不會守秩序,從而造成的麻煩事可想而知的。同樣為了隐秘原則,自産、改造手機這類信息電子産品同樣也是血族近百年來做得卓有成效的事情之一。
至于信息共享,主要是為了提防危險源,譬如狼族、巫師、收藏家之流,而今天我與菲爾貝一行十來人預備收拾的對象就是後者,收藏家。
收藏家是什麽,指的是專門殘害血族,尤其是高齡血族,目的是為了得到血族死後殘留下的黑晶石的一類人。且不說收藏家熱衷于收集黑晶石圖什麽,單就魔藥市場上黑晶石就是極其昂貴稀少的一種材料,可遇不可求。
早在洛月城時就了解過黑晶石的神奇,所以當我聞聽收藏家這類人存在的時候沒有多少驚訝,畢竟那時自己也想撿一塊來着,只不過倉促逃命去了沒顧上。
“他們手上沾滿了我們同族的血,要是把他們的歷史記錄下來,那可是滿滿一本子殺戮名單。”考布斯這番言論大概是在進行戰前情緒的醞釀,激發仇恨,鼓舞人心。
老實說,我們的目标算是收藏家裏面最邊緣的一個家族,這個家族沒有巫師背景,沒有狼族支持,總之沒有任何可以保護自己不受血族報複的資本,當然不包括裝滿銀子彈的槍支,随處放置的木制□□暗器什麽的。雖然銀子彈、木棍什麽的對我們有殺傷力,但是作為血族籌謀已久、蓄意報複的群毆對象,他們顯得太弱小。
我手機上官方資料顯示,科文家族從事收藏事業有三代,不過是倒買倒賣黑晶石以及周邊産品,并沒有直接參與對血族的屠殺。所以對于他們成為報複名單上的亡魂這件事情,我只能說血族也是找軟柿子捏的隊伍,不幸罷了,但既然是新手試煉,挑戰的等級自然也不可能太高。
“林,你要來嗎?”
考布斯問我。
“我一個人就可以搞定,你們都不需要來。”
菲爾貝冷冷地說。
白日裏見識過菲爾貝群挑場面的家夥聞言都不做聲了,畢竟在今天菲爾貝單挑完勝了某出言不遜的五人小集團後,是不需要懷疑菲爾貝對付這所別墅裏所有衛隊的能力的。
于是考布斯他們一一迅速躍進宅子,無一逗留。
“放下這些體力活,你繼續扮高冷就好。”
菲爾貝俏皮地使眼色,笑了笑。
我孤獨地坐在路燈下的馬路邊,襯上今天這身菲爾貝強烈要求的嘻哈裝束,俨然一副流浪少女的狀貌。
腦海裏盤踞着昨夜的畫面,顯然血腥之至,還忘不掉。
大概因為這是一場實力對比太過懸殊的生死之戰,絕對地□□,所以我才覺得殘忍。并且沒有必要弄得身首異地的,我望着夜空,長長地嘆氣。
“嘿,拿着,給自己買晚飯吧。”
原本疾馳而過的車子遠遠地停下,噔噔噔的高跟鞋小跑着過來,我手上便多了兩張小面額的世幣,折合人民幣兩百塊左右,接着噔噔噔遠去。
我慢半拍地看着那車開進了科文家的別墅,手上的世幣還殘有那女人的香水味。
手機震動,時間顯示晚九點。
“做什麽,現在?”
是西亞的短信,和昨天一樣準時。
“菲爾貝他們進去了,我等在外面,今天的任務是肅清收藏家。”
我回道,附了一個無奈的字符臉。
西亞:“收藏家?”
我:“對啊。”
西亞:“長老會這群家夥,生氣(表情符),既然不需要你動手就算了,其實對于新手來說,要少與收藏家打交道,還好有菲爾貝在,我放心。”
我回了一個笑臉。
西亞:“這才第二天,你加油。”
我:“我覺得我沒地方可以加油的,什麽事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