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叫惡霸嗎,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嗎,想作死就去啊喂!她死是她的事情,你幹嘛跟着陪葬,何況她不至于會被弄死,失血而已,過些時候就補回來啦。”
“洛月城裏,階下囚的你也打不過女王,敵不了聖者,但你還是拼了。現在你就過去,告訴他們你會保護她,他們很可能會看在你的份上就放過她的,而且也犯不着在你影響他們食欲的情況下繼續下手吧?”
“喂喂喂,拜托啦,搞清楚好不好,那時的主人是被迫去反抗,被迫去保護,所以才傻不拉幾地去做什麽大英雄、光榮勇士,吃虧不讨好的。并且死不死是存在別樣猜想的,她這個傻瓜以為并不會死掉而是穿越回來,和現在的境況完全不同好不好。”
“她不是你的朋友嗎?朋友不就應該去珍惜、去守護嗎?現在,那裏正是你需要守護的朋友,其實你根本不需要理由去救她不是嗎?”
“住手,你們住手!”
趕到那一刻,我目睹了血族圍咬着身上滿是血跡的陳曼麗,一時間即便我是血族,還是恐懼得後退了幾步。
裏斯扭頭看我,慢慢地站直了身子。
他不悅的樣子,開始眯縫着眼睛打量着我。
忽然,我被拍到了冰冷的牆上。
剎那間,只覺得渾身都痛。
我眼冒金星地回複知覺,擡手推拒他。
但整個人被裏斯緊緊地抵在牆上,而他的手扼住了我的肩膀,手指扣了進去,我的血染紅了鵝黃色的T恤。
四周早已不是教學樓,這是哪裏?
一張張枯槁的面孔驚恐地望着我,怎麽會是西亞,拉吉爾,不,不!
維塔大人高高在上地立在那裏,手中發出刺目的火焰。
不要!
裏斯的臉上滿是陳曼麗血的味道,而他的唇貼着我的耳朵,不緊不慢地說道:“不能打擾別人吃飯,你不懂嗎,新來的?”
我忍着疼,充滿了無力感,哆嗦地對裏斯說:“求你了,救救西亞,救救西亞。”
裏斯沉默了會,扣進我肩膀的手指忽地抽了出來,我吃痛地倒在了地上,淚眼模糊。
“對不起西亞,對不起,我不該不聽你的話,對不起……”
西亞向我伸着手。
“快逃。”
西亞沙啞的聲音低了下去,似乎用盡最後一絲生力。
不,不!
我滿頭大汗地從睡夢中醒來,慌張地抓着被子。
昏弱的燈光下,彩鑽發卡靜靜地躺在垃圾桶裏,隐隐地反射着微光,映在我呆滞的眼中。
我深知,即使這一切裝作沒發生過,會被掩飾,但受害者在這個過程中遭受的痛苦,失血的身體傷害卻是無法掩飾的。
可我,什麽都做不了,除了夜複一夜的惡夢。
【試煉(一)】
【1】
之後,直到半夜抵達涼城,大導師弗羅明德才允許路邊停靠休息。
相信嗎,竟然有些只吐了。
吸血鬼會暈車?
起初,我是不願意相信的,因為在我認為,吸血鬼是生理機能極其強大的物種,不能說我被告訴有吸血鬼吐了我就相信,首先,我得求證下,于是我找了過去,當然和菲爾貝混熟之後是要拽着一起去看熱鬧的,菲爾貝也去了。後來,就看了一眼,菲爾貝吐了,然後我也吐了,那灘映着路燈還泛着熱氣、滿溢酸味的嘔吐物真的是太帶感了。總之,我和菲爾貝看到了是這個樣子,相信你們看到了也是這個樣子。
Duang~
當時的情況就是這個樣子了,而事主傑斯帕也就這樣和我們結識,話說傑斯帕真是個不折不扣的美男子,只是他一直在菲爾貝面前西施捧心這點就有點詭異了。
(最近被玩壞了的duang,筆者也來湊個熱鬧辣。)
其實一直到這裏,整天的行程還是很歡樂的。
接下來就不怎麽入目了,一切都很血腥,那是我繼狼人事件後世界觀的二次重組,并且與這次經歷比起來,此前目睹的血族一切作為都小兒科,哪怕是皮皮斯屠城之時也遠沒有這個慘烈,如果聖戰算A級,恐怕這個至少S級。
我以為我算是見過大世面的了,但已經深深地意識到我錯了。
琉璃燈火的涼城,夜幕之下,無數流浪漢卻在歡樂城的地下通道裏過着朝不保夕的生活,也許此前他們覺得這樣便是最悲慘的了,實際上煉獄般的日子直到今夜才真正降臨。
我站在遙遠的外界,目睹一切。
一場屠殺,血流成河。
尖叫着的人類倉皇四散,從地下通道裏紛湧而出。
幸也不幸的是那些被玩弄的人類,驚恐萬分。遠遠的,背後的血族變态般的冷靜,突然而至,擊殺。
“不可以。”
菲爾貝扯住我的胳膊。
“我想回車上去。”
濃郁的血氣是那麽誘惑人心,我怕我克制不住加入這場殺戮。
如我一般選擇站崗的血族并不少,已經陸陸續續有恻隐者回到了車上,那些人的身上我看到了留存的人性,人類的希望。
雖微弱,總聊勝于無。
“救我,救救我。”
苦苦哀求的漏網之魚如死灰一樣的眼睛盯着我,他死死地看着我,毫無希望卻又無比期待,掙紮着,掙紮着。
大抵人類在瀕臨絕境的時候會傾向于向女性呼救,因為那是母性的光輝,可捕食者又怎會有母性可言。
我竭力抑制自己,徘徊在崩潰的邊緣。
邁開了腳步想逃開這致命的誘惑,不恰當的姿勢卻若似踢了他一腳。
那一剎那,心裏的城防瞬間崩塌。
我所有的注意力都是那個熱血汩汩的人類,我渴望他,渴望那鮮紅的液體。
菲爾貝板正我的臉,搖頭,拽得更用力了,雙手環抱死死地挾住我。我無法理解他的固執,不讓我走,不讓我吸血,到底要怎樣。
他在對我使眼色,似乎暗示着什麽。
我無法自制地想要掙開他的束縛,可他的力量遠大于我。
那時大導師佛羅明德看向這邊,菲爾貝忽地更加用力地固定住我,側過身,整個人擋住佛羅明德看向我的視線。
那時,我确定自己像是發狂了一樣,仰頭沖着菲爾貝吼着。
可是,忽然,我找回了一絲理智,從嘴裏嘗到了血液的香甜開始,大腦因為那股不斷溢出甘泉的到來而放空,放空。
我不再去想那地上的人類,不再去想要怎樣撕裂他的頸動脈。
近在咫尺的這個人閉着雙眼,眉頭微蹙,我瞪大了眼睛,繁星點綴的星空下,那縷紅發建構了我一半的視野,剩下的便是那白皙的皮膚,在燈光下微微閃耀的白色耳釘。
彼此急促的鼻息漸漸緩了下來,感受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安定,那種畫面就好像春日裏一朵花瓣緩緩地落在柔嫩的掌心。
菲爾貝死死地吻住我,而那股血液的來源正是他。
大導師弗羅明德不知什麽時候站在我們身邊,餘光裏我覺得他正看着我們。
菲爾貝緩緩地睜開眼睛,卻并沒有放開我。
佛羅明德詭異地盯了我們好久,終于走開了。
菲爾貝微微搖了搖頭,松開我。
我很感激他讓我沒有打破自己的底線,但是他為什麽要做出這些奇怪的舉動。
回神的時候,那人早已失血過多陷入昏迷。
【2】
“你們需要避難所嗎?”
佛羅明德逼問着,他面前站着的正是早先上車的人們。
我極其不爽,因為他幾乎和維塔長老一樣的嘴臉,冷漠,血腥,趾高氣揚。
“你們是捕食者,是殺手!”
話畢,某只被弗羅明德狠踢了一腳,趴地。
我一看,那倒在地上的可是個妹子啊,你這樣漠視人權就算了,紳士的形象也不顧及了麽!你這樣對她,她家長輩知道嗎?
“不管怎麽樣,有些物種注定要臣服我們,你們要是同情他們,那還不如死了的好。”
弗羅明德發表着他喪心病狂的言論,不時地走動兩步,訓話嘛,我不由地懷疑長老和大導師們是不是都是這副德行,面癱臉就算了,一個個嘴這麽毒。
“凱羅琳。”
某只不幸地被弗羅明德傳喚了,自從他開始訓話,大家就一只膽戰心驚,至于被百來只圍觀的這幾只來說,怕更是惶惶不知終日,終于叫凱羅琳的那只不用再提心吊膽了吧,可死刑降臨。
“你願意當捕食者,還是獵物?”
弗羅明德問她,竟然還很電影風格地摸了摸凱羅琳的額頭,只有在老電影裏那些反派在捉住正義的美女戰士的時候才會有的動作啊,這是什麽鬼。
我覺得這個舉動更加顯得他變态啊,個老變态。
凱羅琳弱弱地答:“捕食者,先生。”
弗羅明德滿意地點頭,踱了幾步。
做得好,對他這樣的老變态不就是要順着話說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