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克魯這樣的家族,根本沒有發展後嗣的意願,而我們這些有意願發展後嗣的家族卻要受着這些千年之前訂立規則的限制,一百年的考驗,是不是太長了?而且耗費長輩的血來喂養這樣待定的子嗣,比起我們直接初擁一個後嗣是不是更複雜?”
正在這個時候,電燈閃了一下就滅掉了,房間暗了下來。
【長老的會議(二)】
一瞬間,房間又亮了起來,大概是某個吸血鬼的光異能。
門敞開着,門口站着一個滿嘴是血的男人,他暴露出吸血鬼的牙齒向在場的人嘶吼着,而在他的腳邊躺着一具焦黑的屍體。
他雙眼向上翻,身體抖動,仿佛觸電一樣,嘶吼的嗓音毛骨悚然。
“吸血鬼必将滅亡!”
“別動!大家後退。”
男人渾身開始冒血,從他的頭頂漫溢下來,無比恐怖,那血淌在地上形成了一行血字“血幽靈”,最後耳畔噗的一聲,男人爆掉了。
會議室裏陷入了沉默,我吓得呆了,西亞和拉吉爾卻冷冷地看着那灘血。一個卷長發的老人說指了指那地上的字說:“血幽靈組織越來越值得我們擔憂了,不是嗎?”
露西夫人走了過來,用手指蘸了一下那灘血糊,手指立刻被灼傷,她說:“果然是銀粉……”
就在這時大量的白色氣體在房間裏升騰起來,仿佛是一只猛獸一般在房間裏急速地流竄,最後急速地鑽進了在場的一個女人的鼻子裏,她叫喊着,人們顯得驚惶無措,沒有人知道該怎麽幫助她,只有看着那白霧似得東西鑽了進去。
女人大叫着:“救我,救我!”
可是人們除了看着她之外什麽也做不了,最後她也如同先前的那個男人一般,翻着死魚眼,整個人開始抽搐抽搐:“你們要走向滅亡,滅亡……”
她爆掉了,又是一灘血糊,在長桌上撒了一片肉醬似得東西,露西夫人大喊着:“不要再呆在這裏,快跑!”
這個時候門口卻站着一個黑影:“你們誰也跑不了!”
血族們紛紛暴出了尖牙撲向了那個黑影,黑影卻一閃不見了。門不知道為什麽打不開,白霧繼續殘害着下一個人,房間裏亂成一團。
我一直被西亞拽着,和拉吉爾四處找着可以出逃的地方。可是這是地下室,只有一扇和樓梯銜接的門,四面都是牆壁。
尖叫聲在耳畔無比的凄厲,西亞試圖用手機和若克裏夫取得聯系。
所有的通訊工具都失去了信號,手機上的時間不停地在變着,屏幕閃得很厲害。
維塔長老将正被白霧蠶食的人用火異能燒死了!
啊呀!殘忍!
西亞将我的腦袋扭了四十五度,不讓我瞪着維塔長老。
白霧再也沒有出現,随着那個血族焦黑後湮滅,只剩下點點黑色的煙氣,房間裏的味道很嗆鼻。有人試圖去開地下室的門,這次毫不費力地就擰開了門把手。
西亞、拉吉爾和我很快離開了地下室,血族們一個個地迅速離去。
我們三人繞到停車場,那裏又碰到了露西夫人,而然這次他們只是簡單地點了一下頭算是打了招呼,便各自開車離開了。
西亞一邊開着車一邊給若克裏夫打電話,拉吉爾打開車窗抽煙。我坐在前排的位置上吹着晚風,高速公路上車流濟濟。
拉吉爾笑了:“現在才算是緩過來了,上帝看來還是愛護我們的,我們沒有死,不是嗎?”
“我想今天晚上我睡不着了。”
拉吉爾一只大手伸了過來,搭在我的肩上:“你如果睡不着,那麽你想幹什麽呢?”
“不幹什麽。”
西亞:“你說血幽靈是白派巫師的組織嗎?确信?”
若克裏夫:“我詢問了我異界的朋友,他們說血幽靈組織是由已故的幽靈巫師操控的,他們通過巫術和活着的白派巫師還有聯系。”
若克裏夫:“先生,林有沒有受傷?”
西亞看了我一眼:“好好的。”
若克裏夫:“林現在還沒有吸食過人血嗎?”
西亞将轉盤左打下了高速架橋,轉向藍淩大橋。
從這裏走,穿過唐人街,再拐過天使公園就會到拉裏別墅群,那裏是荷州的富人區,住的基本上都是人類社會的權貴名流。
裏面有兩戶很特別,一個是來自中國的一對百合“夫婦”,另一個是來自馬來西亞的五口之家,俱是深居簡出的,也不太了解他們是做什麽的。
西亞:“到目前為止,她都是吸我的血。”
若克裏夫:“這樣恐怕會有些問題。”
西亞:“我知道。”
若克裏夫:“既然你知道,那麽我也不多說了,總之您注意自己的身體狀況,如果受不了這樣喂養林,可以嘗試讓她吃人血。”
西亞輕輕地嗯了聲:“我先挂了,一會就到家了。”
若克裏夫:“那好,回來之後我來看看林的情況。”
西亞打開了車載電腦,放着當紅國際歌星MT的歌。
這個女人的聲音特別有磁性,也許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她的聲音征服了全世界。這幾天不論我打開哪個音樂網站,都會聽到她的歌曲。據說她的歌賣的最好,不過最近聽說她因為逃稅被國際聯合管理會追究責任,話說回來,這也許是另一種炒作。
拉吉爾:“西亞,剛才若克裏夫是在擔心你嗎?”
西亞嗯了聲:“是的。”
拉吉爾:“不如……也用我的血吧。”
西亞看了一眼後視鏡,淡淡地:“算了,沒事的,我能搞定的。”
我從MT的歌聲裏緩過來:“你們在說什麽?”
拉吉爾:“我們在讨論用誰的血喂你。”
我:“拉吉爾,其實我也一直想問,為什麽一定要西亞的?”
拉吉爾:“西亞的血統純正,吸血鬼的異能也更強大,你吃他的,能更快地恢複體質,不會像現在這樣虛弱,不過,我的血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西亞:“沒事的,你不用擔心,林吃不了多少,你自己留着吧。”
拉吉爾笑了:“西亞,別撐,受不住就告訴我。”
下了橋行在馬路上,前面的紅燈亮了,計時器顯示還有一分半,西亞停住了車。
幾秒鐘後一輛敞篷車并行停在這邊,一個三十來歲的女人和三個小男人毫不避嫌地談論我。
其中一個男人:“嘿,快看,隔壁車裏面有一個漂亮的東方女孩。”
又一個男人:“猜猜,哪個國家的。”
一個:“中國的。”
又一個:“我覺得像韓國。”
女人說:“漂亮是漂亮,再等幾年,太小了。”
說着她聳了聳她傲人的胸脯。
拉吉爾笑得不行,西亞嘴角有可疑的弧度。
我二十一,我二十一!
我知道,像我這樣的在別國人眼中看上去卻是發育不全。
最關鍵的是,吸血鬼不可能再繼續發育。
坑啊。
駕駛位置上的男人對着我吹口哨:“東方的小妹妹,過來玩啊。”
西亞冷冷地:“請對我女兒放尊重點。”
西亞看上去也不過三十不到的樣子,要有我這麽大的女兒也是個技術性問題。
駕駛位置上的男人愣了一愣:“嘿,開什麽玩笑。”
我別過頭,看着紅燈計時器顯示還有八秒。
拉吉爾:“是的,他娶了我們的媽媽,他是我們的後父。”
我笑了:“嗯,真相。”
旁邊車裏的男人們都沸騰了:“天吶,天吶,那你們的母親怎麽能夠生出你們兩個不同的人種來?”
我嘿嘿地轉過身子看着拉吉爾,西亞發動了車子開走了,可是旁邊的車子卻緊追在後面,好像是等着拉吉爾回答他們的話。
拉吉爾吐了口煙:“因為我是我母親領養的,她是親生的。”
……
那些人沉默了,在下一個路口轉彎分道了。
我止不住地笑:“拉吉爾,你真是太聰明了不是嗎?”
拉吉爾沖着我笑,又看了看西亞,他皺起了眉頭,目不斜視地盯着費麗娜的方向,遠瞧還只是一個手指粗。
從吸血鬼的邏輯來講,我确實是西亞的女兒。
但拉吉爾絕對不是!
那還是在一百多年前,我被國際人販拐賣,人販将我連同其他人運到了公海。國際聯合巡海警隊發現了我們所在的可疑船只,在激烈的槍戰中我的心髒中了一槍。
那是致命傷,我記得,那是槍聲尖叫聲哭喊聲呼救聲響徹耳畔,艙體破裂、海水奔湧,沒有生存希望的時刻。
而确實,我死了,不過,換了另一種方式存在了下來。
而西亞說,那是一個陽光普照的下午。
他在好朋友約翰·勃列名的私人沙灘上漫步,這個時候一個殘破的鐵板托着看上去沒有丁點生命氣息的我漂到了附近的海域。
他就看着這個鐵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