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不問我剛才那個女人是誰?”
我愣了下:“你為什麽要問我為什麽不問你剛才那個女人是誰?”
拉吉爾頓了頓:“這個,林,你是學會了我的幽默嗎?”
我皺了皺眉,打量了一下拉吉爾:“你什麽時候幽默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跟拉吉爾擡杠什麽的太有趣了。
【3】
婚宴的前奏特別長,就像我分不清法式還是意式的大餐,總會在主菜前面有大堆的無關緊要的配餐活動,這究竟是舞會還是婚宴,究竟是吃飯還是結婚,似乎在他們這些人看來分不清程序了。
終于在我等得不大耐煩的時候司儀出場了。
這裏是不可能有牧師的,因為牧師信仰的是上帝,而血族和狼族信仰的雖說不是魔鬼,但至少是不大對付在人類看來無所不能無所不知的上帝的,甚至有一部分,很仇視上帝和天使這些,因為他們覺得我們是被詛咒的種族。
但是,我真心不那麽覺得。
在我心中認為,不論是哪一個種族,它的存在絕對不可能只是消極的,肯定在我們誕生之初都被造物主祝福過。但那些關于血族誕生的傳說,譬如我還是人類的時候就知曉的莉莉絲的傳說,至今為止都沒有被血族正統承認過。
這種言論,其實多多少少也算是點自我安慰了,讓自己現在的存在方式有點意義。
我是一只吸血鬼,我為自己代言。
拉吉爾拉了拉我的胳膊:“小女孩,我們該起身。”
我瞪了他一眼:“你才是小女孩,你們全村都是小女孩!”
拉吉爾諷刺過我的胸部,他說一個稱之為女人的女人,至少要有胸部,而女孩可以沒有,我現在一聽就生氣。
一旁幾個男人女人偷笑着,拉吉爾也讪讪地笑着:“好,好,那美麗的女士,請你起身。”
瞪着拉吉爾,我沒說什麽了。
西亞站在遙遠的舞池那邊,他示意我安靜。身旁的女士微笑着瞧着西亞,她那甜蜜的表情更加讓我覺得她和西亞之間的關系不簡單。
“女士?你多少歲了?”
一個亞洲男人問我。
我挑了挑眉毛,小聲說:“我不會告訴你我有一百二十一歲的,這個是女人的秘密。”
亞洲男人笑了笑:“你從前的身份是?”
“人。”
“我指的是社會屬性。”
“普通人。”
“那……好吧。”
我贏了。
“你的長輩難道是西亞·薩維托?”
“你有什麽異議嗎,先生?”
拉吉爾臉色不怎麽好看。
他對那個亞洲男人說:“嘿,夥計,你想打她的主意嗎?”
亞洲男人笑了:“是的,我想是的。”
拉吉爾瞪大了眼睛:“你肯定是腦子壞掉了。”
亞洲男人對着拉吉爾舉了一下香槟杯走了。幾步開外又回頭笑了笑。
我很氣憤拉吉爾說喜歡我的人是腦子壞掉了,所以我狠狠地踩了他一腳。
拉吉爾吃痛地跳了下:“你瘋啦!?”
“是啊,怎麽啦?”
“……”
“不确定咱們可以再來一次。”
我笑着收回放在亞洲男人身上的眼神,擡頭看着主持臺。
【長老的會議(一)】
【1】
随着新人款款步入,十來個黑袍莊嚴而肅穆地穿過大堂行至人群前,我那顆高亢而雀躍看熱鬧的心情驟然從萬丈高空跌入深潭,沉浸于冰涼刺骨的陰寒中難以自拔。那是忽然而至地,本能地,覺知到了極端的危險。
我迎着那寒潭看去,數目相對的森然席卷了我全身,不自覺地半跪了下去,像是信徒對天神的朝拜,詭異地,猝不及防地吐了口血,含在了口中,幾欲噴薄而出。
拉吉爾捂住了我的嘴,冷靜的雙眸裏掩過一絲驚慌,那口血生生地被我吞了回去,而唇邊卻依然溢出一抹刺目的鮮紅,刺激着所有血族和狼人靈敏的嗅覺,一陣躁動的欲念毫不隐藏地化開在被挑釁的血腥之中,只有耳畔隐隐約約此起彼伏自制的吞咽。
直到這一刻,我依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只以為是自己萬千狀況之中的一幕,不過是吐血,應該和嬰兒吐奶差不多吧。
事實上,這是我血族生涯中被稱作“無知”的一段日子。
拉吉爾扶起我靠在他溫暖寬大的胸膛上,我像一只失了支架的歪脖子樹緊緊地依偎着他,不斷生長,雙手牢牢地固定在他柔韌的腰身,靜靜地吮吸着清荷一樣的香味,讓我漸漸忘卻那莫名的恐慌。
而那一幕過後,我更加确定這場婚宴比我想象中的要詭異。
如膠似漆的新娘和新郎。
面癱或猙獰的“父母”。
毫不掩飾地對新娘賽琳娜投向憤怒眼神的狼人爸爸。
身上翻騰着濃郁血味的吸血鬼夫婦。
一切一切,都被靜默的半壁狼人半壁血族悉收眼底,還有那半張臉都隐沒在寬大帽檐下的蒼白鬼魅。婚禮上有多少人是和我一樣提心吊膽的,我打量着人群,卻再也不敢看向那精光四射的黑袍了,本能将他們和歐美吸血鬼電影裏的高權者聯系着,心裏只有謙卑。
維持身形體征是嚴重消耗我力量的一件事,早在吐血後我已經餓了。那尖尖的牙齒冒了出來,不過被我包住以免被人看見。時間一分一分地走着,不緊不慢,挑戰着我的極限,饑餓感一寸一寸地噬咬着我的理智,我的意識。拉吉爾并沒有發現我的異常,我也覺得不該打攪他,只是忍着,乖乖地将頭埋進他的胸膛。
暧昧,卻情非得已。
其實吸血鬼饑餓最初會異能力爆發,進入癫狂狀态,但是我會蔫兒,真不負我作為怪胎的盛名。
迷糊中西亞來到了我的身邊,再定神的時候已經被西亞環入懷中瞬移帶出了室內,漆黑如瀑的夜幕下我像一只沒有骨頭的面條魚貼在西亞身上,艱難地鼓動着魚鰓,一口一口地掙紮着呼吸,在溫潤如玉的輕喚下找回了眼底的一絲清明,定睛細瞧着四周。
西亞好聽的聲音真是會讓人懷孕,掃了眼四周後,我呆呆地看了他好久。
游泳池裏還漂浮着幾件內衣內褲和十來朵百合花,淡淡的香氣分子輕輕地摩挲着全身的細胞,一瞬間西亞瞧着我的眼神有過一抹氤氲,但轉瞬即逝。
那是男女之間情.欲的凝視,它出現時,我是排斥而惶然的,但是被西亞壓制後我竟然又有過一絲失落,好像期待過什麽,我真是一個矛盾的女子。
百合花的花香是一種特殊的興奮劑,吸血鬼這種原本就容易神經亢奮的種族其實不應該接觸這種東西的。所以說,肯定有人在這裏激戰過了。
西亞金色的劉海在晚風裏幽幽顫動,碧色的眼睛裏滿是溫情,他咬了自己的手腕,一股甘甜的氣息湧進了我的鼻子,勾動着我內心裏腥甜的渴望。我腦海裏所有的想法外化成猛獸撲食的舉動,汩汩的蜜液順着我的喉管向下,撩撥着來勢洶湧的沉淪,我滿足地在西亞的懷抱中嘤咛,那是情不自禁享受的聲音,仿佛嬰兒被母親哺育時無意識含混的呓語。
許久,西亞平靜得不起一絲波瀾的聲音在我貪婪而混沌的識海裏注入一抹理性,輕輕地拍着我的頭:“林,夠了。”
我的尖牙依戀卻迅速地抽離,只聽着他吃痛而略作掩飾的“嘶”聲。吸食他手腕裏的血液,必須把尖牙扣進去,不然它們會極快地愈合,所以西亞會很痛。這個極快有多快?在西亞手腕上的傷口完全愈合後,我才呆呆地吞咽下口中的殘餘。
西亞這些能力速度、自愈都是我很羨慕的,因為由于一些尚不明确的原因,我到目前為止只有聽覺超能力。造物主真頑皮……竟然給了我這樣的出場設定……
我緩緩地退後一步,計較着飽食後男女之防的文明距離,思考着“倉廪實而知禮節”的古訓,西亞嘴角勾起一抹會意的笑。
我下意識地錯開與西亞對視的目光,莫名地嫌棄自己的保守和執拗。其實,這些計較不過是我個人在死沉死沉的睡醒後任性的鬧別扭。
怎麽說呢,在血族的世界觀裏,慣例中血族血緣關系發生後自然而然的就是性,長輩和後嗣之間會有一種天然的渴望,本能的交纏,實際上在初擁的過程中就會發生關系。你可以理解為,初擁的構成等于血和性,而性別并不重要。然而現在的問題就是,我醒後,單方面的斷開了這種欲望糾纏,而西亞還有……
【2】
“為什麽我的弟弟不能娶一個人類,娶的卻是一個吸血鬼?這東西又什麽好的!”
“狄娜,你聽我說,他愛她。”
“可是,他要知道我們每一個狼人都要為擴大血脈奉獻,他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