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星期後,大師兄的傷差不多痊愈,除了腳上還有些颠簸,無傷大礙,這些日子他都一個人靜靜地躺在床上療傷,每天看着師弟師妹們跟随師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心裏好不是滋味,趁大家都去晨練機會,他便偷偷穿好衣服下了地,走去院落逛逛,之前張真人再三叮囑,傷未完全好之前千萬不能亂動,以免留下後遺症
“噗嗤”,院落東南角,尊離正在那劈柴,看着大師兄走出,趕忙上前招呼道,“大師兄,你傷好啦”
“嗯”大師兄挪着腳,一步步走過去,“小師弟,怎麽就只有你啊,你怎麽不去跟大家操練呢”
說到這,尊離低了低頭,随後又笑着說,“師父說我年紀還小,還不能學法術,得先在山門多修行一段時間才行”
“不會吧,我六歲就開始跟師父學藝咯”大師兄找了堆木柴坐下,“你今年有十五了吧,跟我一樣是屬龍的”
“是龍嗎?我也不知道我屬什麽的”尊離繼續劈着柴火
“你不會連生肖都不知道吧,我比你大十二年,正好一輪,我就是屬龍的”
“哦,是這樣”
歐陽看着簡單的尊離,就好像當年的自己,也是那麽質樸,“對了,小師弟,你來衡山多久了”
“快十年了,大師兄!”
“十年?那不是,就在我們離開之後”
“嗯,師父說我是個孤兒,就在山下集市裏撿回來的”
“哈哈,我也是個孤兒,我們衡山有好多師兄弟都是孤兒,都是師父老人家一手養大的”
“師姐也是嗎?”
“素素,當年好像也是被父母丢棄在山腳下呢”
“哦”尊離劈累了,靠在一邊院牆上,“都是孤兒。。。”
“哈哈,小師弟莫不是想家了?”
“家”尊離頓了頓,“這裏就是我的家,有師父,師兄,還有師姐,對了,大師兄你好棒,在論劍大會上擊敗各門各派,一路殺進決賽!”
“哎,你可別提了,我的腿到現在還沒好呢”歐陽對着尊離上下打量了番,“小師弟,你耍會功夫我瞧瞧,看看現在到了什麽境界”
尊離使勁撓了撓腦袋,“大師兄,我不會啊”
“什麽不會?”
“師父沒有教過我入門心法,我還不知道元力是什麽”
“騙人的吧,十年,難道師父就從來沒有教過你任何法術?”
“我有時,會自己偷偷地去練會劍,然後,師姐平時也會指點我吸納吐氣,可是她自己都沒好好學,一看就是亂教的”尊離休息了會,又開始自己劈起柴來
這小子看模樣不像是忽悠我,歐陽雲飛正想說那讓我來教你吧,腦中忽然閃過一道黑影,驚得他全身不寒而栗,雲飛努力揉了揉眼睛,站在眼前的确實是尊離沒錯,他淡淡地嘆了口氣,“原來如此”
“大師兄,你怎麽了?”
“哦,沒事沒事,我先回去了,待會可別讓師父知道我溜出來過”
“哈哈,你放心呢,大師兄,你可慢點走”
“嘿嘿,沒事沒事”歐陽扶着牆輕輕站起,乍一擡頭,忽覺前方有人正在盯着他看,等他聚起精神時,那種感覺又消失了,“奇怪,剛才明明有人,會是誰呢?”他下意識地回頭看看尊離,小師弟只是在那默默劈柴,“難道是。。。”
帶着疑惑,雲飛一瘸一拐地回到屋內,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近段時間受論劍大會影響,可能大家都放松了警惕,他有些擔心,是不是有人又盯上了尊離,剛才那一瞬間,絕對是人的氣息肯定錯不了。
思來想去,歐陽決定還是得把事情告訴師父,他再次坐了起來,下地準備穿鞋,這時,門外執拗一聲,二師弟走了進來。
“是元化啊,你們早修結束了嗎?”歐陽未做多想,繼續穿上一只鞋子,等到拿起另一只鞋子時,那股陌生而又熟悉的氣息再度襲來,空氣靜得可怕!雲飛向門口斜了斜眼角,看到二師弟站在那一動不動,正在冷冷看着自己
“元化。。。”同時間地,歐陽雲飛元氣剛一爆體,李元化就伸出手掌,一股混元真氣排山倒海,瞬間就将他包裹其中,四處壓得他喘不上氣,随後李元化再往上一指,雲飛就被舉到了半空
“好強的真氣,這是,仙元九重!”歐陽雲飛被對方強大元力束縛,根本無法反抗
“早知道那天晚上就應該殺了你!”
“這聲音,你不是元化,你究竟是誰!”
“本來還想給衡山留點後路,但是被你發現了,那就沒辦法了!”
“你究竟是誰,你想對尊離做什麽!”
“歐陽雲飛,好好的病床你不躺,非要走出來送死!”正當李元化手心一翻,準備剝離對方的元神時,門外不巧傳來陣腳步,“大師兄,我剛剛忙完了,你需要喝點水嗎”
“唔,唔。。。”李元化手掌一緊,歐陽再發布出任何聲音
“大師兄,你睡了嗎?”步履聲又近了幾步
“該死,麻煩!”李元化心神一轉,忽地就一道金光離體,直接蹿進歐陽雲飛體內,沒有任何掙紮的,附身後的歐陽雲飛便從空中飄然落地,眼睛與往常無異,“沒事,我不渴”
“哦,好吧,那我去喝水了”尊離正想敲門,聽到回應後不想過多打攪,就自己轉身離開
落了地,歐陽雲飛看看自己新的身軀,臉色有些不滿,“那個傻小子,差點被他撞破,這下可好,又三個月不能運行此功,還真是不喜歡待在別人的身體裏!”
外面暫時都不會再有人了,新的歐陽雲飛慢悠悠地穿上另一只鞋,走到門口,對着失去意識的李元化踹了踹,“真麻煩,還沒來得及解開他體內的幻術,到時候肯定要被張玄齡看出端倪,罷了,一不做二不休”他撩開衣袖蹲下去,五指一掌按在李元化的頭頂,滾滾白炎瞬間就從李元化體內燒了起來,風卷殘雲般将其燒得一幹二淨,只留下些淡淡灰白,門一開,風一吹,就什麽也沒有了
“哼,那就再陪他們,玩上幾個月吧”歐陽雲飛冷笑着,把門合上回去
由于大師兄一直在養傷,門派內很多事情都落在二師兄身上,而張真人也有意培養元化的獨立性,所以并不需要他和師弟師妹們每天一起晨練,李元化的無故缺席,直到中午吃飯時才被人注意
張真人有些納悶,“青山,你怎麽不去叫二師兄過來吃飯”
“回師父,我剛才随四弟五弟去找了,山莊內外都沒有看到二師兄”
“後山也找過嗎?”
“那到沒有,二師兄最近都神神秘秘地”
“神神秘秘?此話怎麽說”
“師父,您難道不知道嗎?”青山故意壓了壓聲音
“你又知道些什麽了”張真人對這三徒弟頗為無奈
青山和四弟五弟相視一眼,幾個人你推我我推你,好像煞有其事的樣子
“幹什麽幹什麽,你們這三個家夥就不嫌事多”
三個人互相推搡着,最後把五師弟推到張真人面前,“好吧,師父,就是偶爾會看到二師兄對着院子發呆,尤其在早上”
“發呆?這有什麽好稀奇的,沒事我也發呆”素素冒出一句
“不是啊,小師妹,二師兄是,會一直看着尊離!”
張真人聽到這,手裏碗筷不禁抖了下,他默不作聲地看向尊離,“離兒,你常在後院劈柴,這事你可了解”
“回禀師父,我沒有看到過二師兄哦”
“是真的!”靈甫道,“有一天早上我起晚了,落在後面,就看到二師兄坐在屋頂上,在盯着你看”
“對對對,有時候二師兄還會晚上獨自出門”策之補充句
張真人繼續往碗裏夾着菜,“什麽時候的事”
“就是,就是上次在泰山,有天晚上我看着二師兄悄悄出了房門!”策之随後就看了看尊離
“泰山。。。”看着四師兄奇怪的目光,尊離的思緒也飛了回去,“對了,那天晚上,我和師姐,好像也都看見了二師兄!對吧,師姐”,和四師兄說法基本吻合
“說起來,确實有這麽一回事,那還得感謝二師兄救了我們呢”素素點點頭
一時間,似乎所有的疑點并且所有人的言論都指向了二師兄,“這樣”張真人靜靜地吃完飯,起了身背過手,“待會你們若是看見元化回來,讓他馬上來房見我”
“是的,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