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竹話到一半,停下來,看着蕭疏。
“掌門師尊還沒說那個掐算師是誰呢。”蕭疏還是那個表情,不緊不慢地問。
“秦池,你不會說不認識他吧?”懷竹的聲音放得更輕了。
“不認識。”蕭疏回答得很幹脆。
“不認識?”懷竹追問了一句。
蕭疏點點頭,依舊很平靜地說:“我不知道秦池是誰。”
“好!不知道好!”懷竹喊了兩聲好,可面色并不好看,接着說道,“你可以留在青丘山,但我對你的态度還是任其自生自滅,這是天靈說的,雖然高逸沒了,我還會這樣對你。
“但我要告訴你,雖然高逸走了,你在青丘山的日子不見得一定平靜,要是有什麽閃失,也別怪懷竹心狠,如果到丹青孤峰論戰時,你還好好的,我就讓你去流波山。”
“謝過掌門師尊。”蕭疏拱手施禮。
“不用,你能不能去流波山,跟我半點關系都沒有。”懷竹說完,看了蕭疏一眼,轉身向丹青孤峰上面走去。
蕭疏一直等到懷竹的身影消失不見,他才轉身離開歷代掌門的墓地。
無論他承認不承認,懷竹已經接近他的隐秘了,他做得越多,難免透露出自己的隐秘。
好在,現在接近他隐秘的只是懷竹,懷竹是丹青派的掌門,他不會把自己門人弟子與曾經的叛逆有關的事說出去。
問天派就是個先例,其實鼎力的反叛與問天派沒有直接的關系,然而,就是因為鼎力出身問天派,問天派就遭遇了滅頂之災。
同樣,他的身世經歷也會牽扯到他現在居身的丹青派,即使他離開丹青派,丹青派也已經脫不了幹系了。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不講道理,殺人只需要一個因由,哪怕這個因由模棱兩可,只要你沒有實力阻止殺戮,那你就甘願倒黴吧。
懷竹依舊每天堅持帶領青丘山的錦衣弟子在習練場習練,從不做偏向任何弟子的事,他有事,就有鶴峰領着門人弟子習練丹青功法。
鶴峰是天靈的人,蕭疏已經知道了,但是鶴峰對他的态度還是不冷不熱的。
其中的原因,蕭疏也弄不太清楚,也許跟懷竹對他的态度有關。
這些到沒有影響蕭疏習練丹青功法的熱情,習練功法本身就是自己的事,跟教練者的态度沒有關系。
在習練過程中,他在一直關注着衆多錦衣弟子的功力和劍技,除了劍技還有些超出他的外,功力上,他并沒什麽擔心的。
即使如此,他也沒有絲毫的放松,機會只有一次,要是失去了,他可能再也去不了流波山了。
閑暇時,登臨于天峰做他自己的事已成為他的慣例。
碧月潭依舊效果超凡,在加上丹藥的作用,他都感覺到自己功力的提升速度。
其實,他身上還隐藏着沈悅的強大功力,只是作為防禦,卻不能随心所欲地運用,這個,他已經感到滿足了,有着超過懷竹畢生功力的防禦能力,他還沒有必要急于奢求更多。
懷竹說過,沒有沖體丹,他不可能順利地接納沈陽的畢生功力,即使接收了,也可能無法正确運用,而傷及自身。
他在習練丹青功法的同時,也在的于天峰偷偷地習練問天功法,因為他發現,丹青功法和問天功法雖然一個柔一個剛,習練之法有着很大不同,但分別習練卻能讓他達到剛柔并濟的效果。
他在于天峰已經偷偷地練過運氣成形,能做到收放自如,可點,可面,遠擊近襲,傷敵與無形之中了。
劍法是他的短板,《問天功法》裏只有關于刀法的記載,沒有劍譜,他只能按照丹青劍法習練。
木劍韌性極差,經常折斷,那把鏽跡斑斑的劍倒是有了用武之地。
丹青孤劍、仙人點燈、清風拂面……
蕭疏已經漸漸熟悉了這些精妙的丹青劍法,懷竹說過,丹青劍法克敵制勝靠的不是鋒利的劍鋒,而是灌注在劍鋒上的功力,足夠強大的功力凝住在劍鋒周圍,就能做到劍鋒未到,劍氣已經傷敵于無形了。
劍法已經逐漸娴熟了,那天在于天峰習練運氣成形時,突發奇想,既然功力可以運氣成形,傷敵于百米之外,那運氣成形的功力是不是隔空驅使寶劍呢。
想了,他就要去做,開始,他将一根樹枝置放在一塊山石上,運氣成形去驅使樹枝。
樹枝被他的運氣成形擊出幾十米外,落在了地上,失敗了,這樣與用功力隔空禦敵沒多少區別。
他沒有就此放棄,運氣成形,慢慢發出,一股類似手掌的白色氣團一點點靠近樹枝。
樹枝動了一下,并沒有從山石上跌落,他努力控制着手掌的力道,白色的手掌慢慢地将樹枝拿了起來。
但很快,樹枝就從白色手掌裏脫落出去,掉落在地上。
他明白,之所以這樣,他還沒有做到真正完全控制自己的功力。禦敵之時,人們往往都是全力迎擊的,不留半點餘地。
要做到全力痛擊,每個人都能做到,但根據敵人的功力大小,拿捏好分寸,能夠做到根據敵人量力而行,就很難了。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能做到量力而行。
一次不行,兩次,兩次失敗,他可以有三次、四次……
他又把樹枝放到山石上,做起了運氣成形掌控外物的習練。
漸漸地,樹枝在白色手掌裏呆的時間長了,這就是一個突破,他信心倍增,接着練下去。
一番習練下來,他已經能用運氣成形驅使着樹枝在幾十米內移動了,樹枝還不能那麽平衡,但他已經感到滿意了。
只要堅持練下去,應該不需要太長時間,他就可以運氣成形驅使寶劍了。
也眼見天色已晚,他知道應該回青草堂了。
走到于天峰的邊緣,他查看了一番,發現顯靈粉沒有什麽變化,他放心地打了響指,向于天峰下面躍去。
高逸和陸丹死了,麒麟別院應該有空閑的房間了,但沒有人告訴蕭疏搬動麒麟別院來,所以,蕭疏還是住在青草堂。
他覺得這樣也好,在青草堂,他可以很随意,還能受到一個錦衣弟子應有的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