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說嗎？”懷竹見蕭疏沉吟不語，來了氣，威嚴地問道。
“掌門師尊，好像是你所說的，我的左臂有獸骨，但是我的确不知道怎麽回事。”蕭疏停了一下，接着說道，“我的左臂被異獸撕裂過，好像從那時開始，就和此前不同了。”
“被什麽異獸撕裂過？”懷竹問。
“獵從之王。”
蕭疏沒再隐瞞，據《異方志》記載，有獵從的不止招搖山，所以說出獵從之王，并不能透露他來自招搖山的身份。
“然後呢？”懷竹有幾分不信。
“當時我疼得暈過去了，等我醒來時候，手臂就這樣了。”
“手臂就這樣了？你不是說，你的手臂被獵從之王撕裂開了嗎？”懷竹以為抓住了蕭疏的話語中的漏洞，追問道。
“掌門師尊，其實，還有個秘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我的身體有着自我恢複的特異能力，我躺了多半天，醒來後，手臂已經恢複了。”蕭疏說道。
“你的身體有着自我恢複的能力？”懷竹看着蕭疏，臉上現出驚訝的神情。
蕭疏點點頭說：“是。”
“這麽說，陸丹說你在牛角峰用極端手段對付，不是假話？”懷竹目光銳利，看着蕭疏。
“他沒有撒謊。”蕭疏知道，只要說出自己有自我恢複的能力，就等于承認了用極端手段對付陸丹的事，死賴賬會适得其反。
“你倒是很直爽。”懷竹說道。
“我恨那些用詭詐手段對付別人的人。”蕭疏平靜地說。
“我也是，所以，我希望不要故意欺騙我。”懷竹随口說道。
“我不欺瞞掌門師尊。”蕭疏道。
“按照你所說的，獵從之王并沒有把你吃掉，而是走開了，這說明，他是被吓走的，也就是說，在獵從之王撕裂你的左臂時，那獸骨就在了，你想想，你當時還有什麽奇遇？”
聽了懷竹的話，蕭疏心裏一驚，他突然想起，在他逃離招搖山時，随身帶着那個從玄冰洞裏得到的類似枯樹枝的東西，在他被獵從之王撕咬疼暈過去，再醒來時，那東西就不見了。
現在想來，那個東西的确很像獸骨，但如果說，那獸骨侵入他的身體，代替被獵從撕裂去的臂骨，成為他身體的一部分，他實在無法相信。
“有嗎？”懷竹見蕭疏沒立時搭話，追問了一句。
蕭疏搖搖頭，說道：“好像沒有，我疼暈過去了，後來發生了什麽事就不知道了。”
蕭疏沒有把那段類似獸骨的東西說出來，如果說了，他的隐秘就會慢慢透露出來，有些事是不能說的。
懷竹盯着蕭疏看了一會兒，才繼續說道：“這個問題，我暫且信了你的話，還有一個問題是，你身體裏強大的功力是怎麽來的？”
“我每天堅持按照丹青功法習練提升功力，再就是在這碧月潭的水底的水草能幫助人提升功力，但我的功力還很一般。”
蕭疏當然沒敢說依照問天功法提升功力的事，至于吸納碧月潭水草原力的事，不能瞞着懷竹，因為懷竹一定看到他下碧月潭了。
至于他的功力，他很清楚，勉強說得過去，但和懷竹相比，就遜色很多了。
“你在撒謊。”懷竹頓時陰雲密布。
“我沒有，師尊。”蕭疏回道。
“你的功力不強大，能接住我的全力一掌，還毫無無損？！”懷竹的衣袖随着鼓了起來，像是充滿了氣，那是凝聚功力的結果。
蕭疏愣住了，懷竹說得沒錯，懷竹那一掌的确用了至少七八成的力，按照他的功力來說，這一掌足以讓他骨斷筋折，功力皆無，可他沒有，也就是感到一時的胸悶。
這說明，他身上的功力起到自然的抵禦效果，要是能接住懷竹的一掌，那得需要多強的功力？确實難以讓人置信。
“你倒是說與不說？”懷竹全身的衣服都鼓了起來，強大的功力已經凝聚全身，并蓄勢待發。
“我确實吞食過，凝聚別人畢生功力的聚力丹。”蕭疏覺得沈悅的事已經沒有必要隐瞞懷竹了，看樣子，如果不給懷竹一個足以信服的理由，懷竹真的可能對他下手了。
“誰的？”懷竹厲聲問道，他雙臂伸出，強大的功力已經順着衣袖慢慢逼近蕭疏。
“問天派掌門沈悅的。”蕭疏說道。
“你殺了他，吸納了他功力？”懷竹眼睛瞪圓了，強大的功力引起的大風吹得蕭疏的衣衫獵獵作響。
“是紅舌鬼嬰殺了他，他死前将畢生功力輸入到聚力丹裏，給了我，在跟着高逸去蠻荒域之前，将聚力丹吞下去，但我并沒什麽特別的反應，似乎沈悅的功力并沒有和身體融合在一起。”蕭疏說道。
“真的？”懷竹看着蕭疏，原先鼓起的衣衫，慢慢憋了下去。
“真的，沈悅已經被骷髅鬼蟲蠶食成了一副骨架，他的屍骨就埋在蠻荒域的骷髅嶺山頂上，師尊不信，可以去骷髅嶺看看。”
“這個不用，”懷竹語氣緩和了許多，“這麽說，沈悅收你為徒了？”
“他是說過，但我沒答應。”
“你應該答應他。”懷竹舒了口氣，說道，“問天派只剩他這個掌門了，他不希望問天功法就此失傳。”
“我已經是丹青派的門人，不能再答應他。”蕭疏說。
“可他還是把你看做問天派的弟子了，否則，他也不會把畢生功力留給你的。”懷竹搖搖頭，嘆了口氣說。
“掌門師尊，我……”蕭疏不知怎麽說了，他的确吞下了凝聚沈悅畢生功力的聚力丹，說跟問天派撇開關系已無可能。
“我并怪你，”懷竹說道，“也沒有怪沈悅，要是我和他一樣，我也會這麽做的……”
懷竹看着蕭疏，沉吟了一下，接着說道：“十幾年了，我一直對門人弟子宣稱蠻荒域是青丘山的禁地，就是想給他沈悅一個栖身之地。他是天聖下旨追殺的叛逆，為了丹青派，我明知是他，卻裝作不知。”
“據高逸說，他殘殺阿土師兄，就是想知道沈陽的下落。”蕭疏說道。
懷竹說道：“如果沒猜錯，高逸已經知道躲在蠻荒域的是沈悅，他的胃口很大，他是想抓住我給沈悅提供避難場所的證據，借機搬倒我。我想，紅舌鬼嬰也是他引到蠻荒域去的。”
“應該是。”蕭疏應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