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位兄弟說的是，他不給錢，”掌櫃指着坐在地上的人哭喪着臉說，“他們……替我……教訓了他一下。”他說話時，身體在微微發抖。
女孩顯然看出了掌櫃的表現不太正常，她走過去，去扶坐在地上的乞丐，邊問道：“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乞丐這才放下瑟瑟發抖的手，擡起臉。
“啊！”還未待乞丐說話，女孩叫了一聲，松開乞丐，往後退了一步。
蕭疏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朝乞丐看去，一看之下，他也禁不住心裏一驚。
他看到了一張觸目驚心的臉，刀痕布滿了乞丐的整張臉，看不到一塊好的皮膚，就連眼皮上都有刀痕。好在，一雙眼睛還在，滿是紅絲的眼睛露出驚恐的神情。
“哪有的事？是他們幾個吃了燒餅不給錢，掌櫃不幹，他們就打這個在附近乞讨的乞丐，來吓唬掌櫃的。”還未等乞丐說話，旁邊看熱鬧的人群中有人喊道。
“哪個狗賊亂說話？你站出來！”滿臉橫肉人身邊的一個身穿淡青色短衣的人怒氣沖沖地朝人群喊道。
人群裏再也沒有聲音了，一些人向後退了幾步，避免引火上身。
“喊什麽？明明是你們想吃白食，還恃強淩弱。”女孩轉身朝向那夥人，杏眼圓睜，瞪視那夥人說。
“哪來的黃毛丫頭，不知輕重的，管我等的閑事？”滿臉橫肉的人冷眼看着姑娘說。
“把你的臭嘴給我閉上，竟敢對本姑娘如此的不敬，小心割了你的舌頭去喂我的小雪。”女孩左手拿着佩劍，右手玉指指向一臉橫肉的人。
“噢，這個世界真是亂了，一個乳臭未幹的小毛孩也敢口出狂言了。”那個身穿淡青色短衣的人酸溜溜地說道，“我倒想問問，你要拿我大哥的舌頭喂你的小雪，小雪是誰呀？”
“滾！不張嘴，你會死嗎？你怎麽不拿你的舌頭給她？”滿臉橫肉的人說着，擡腿一腳，将青衣的漢子蹬出幾步遠去。
“哼！用你的舌頭喂小雪算是你的福氣了。”女孩冷哼了一聲說道，随着，在半空中打了響指，喊道：“小雪來看看，他的舌頭，是否和你的胃口。”
在場的人都想到，這個女孩所說的小雪就在附近，都四下裏瞅。
他們正瞅着，忽覺頭頂的光線暗了下來，一陣風淩空掃過。
蕭疏感覺到，那股風勁道十足，定是巨物掀起的，他擡頭看去。
只見一個白色的巨物閃動翅膀淩空飛落，那物通體雪白，體高比永戈還要高出兩頭，一雙圓眼閃着寒光，長喙帶着彎鈎。
雪雕，空中最為兇猛的靈禽，獵從等惡獸都是它的捕食目标。
看熱鬧的人早已躲得遠遠地，那幾個恃強淩弱的人也禁不住往後退了幾步，與雪雕拉開了距離。
雪雕發出啾啾的叫聲，竟低下頭湊到了女孩身邊，任由女孩愛撫頭上的羽毛。
“怎麽樣？想不想吃他的舌頭？小雪。”女孩笑吟吟地對着雪雕的耳朵說。
雪雕似乎能聽懂女孩的話，輕輕晃了晃頭。
“你是嫌他的舌頭臭吧？”女孩說。
雪雕竟點了點頭。
“看到了吧，我的小雪嫌你的舌頭臭，就把你的臭舌頭暫且留在嘴裏吧，”女孩轉向那夥人，正色道，“不過，你們得把燒餅錢拿上，然後給他賠禮道歉。”女孩說話時，指了指乞丐。
滿臉橫肉的人目光一凜，臉上的肉變得猙獰可怖了。
突然，雪雕發出震耳的啾啾聲，頭上細細的羽毛聳立起來，兩只翅膀微微張開，眼裏閃過一道幽藍的光，眼睛緊緊盯着滿臉橫肉的人。
女孩發現了雪雕的異常，白皙的手撫摸雪雕的羽毛，安撫道：“一夥小毛賊，你不值得生氣的。”
雪雕好像沒有聽到女孩的話，眼裏的藍光愈加盛了，利爪向前走了一步，翅膀已經展開大半，大有淩空飛起，撲擊之勢。
滿臉橫肉的人并未示弱，也上前走了一步，臉上的肉在扭曲變形，兩只眼睛只看到白眼珠，看不到黑眼珠了，呲着白森森的牙齒，嘴裏發出聲聲嘶吼。
不止是他，他身邊的其他四個人臉都變得面目猙獰可怖，呲着牙發出陣陣吼叫。
很多人被這可怖的陣勢吓到了，又不想離開，只得躲得遠遠的，燒餅鋪的掌櫃躲進店裏去了。
在場只剩下了那個幾個面露猙獰的人、雪雕、女孩、乞丐，還有蕭疏和永戈。
蕭疏感受到了一股殺氣，不僅來自那只體型龐大的雪雕身上，還來自那幾個仗勢欺人的人族。臉型扭曲，翻着白眼珠，呲着白森森的牙，發出令人膽寒的吼叫。
激戰是瞬間發生的，雪雕和幾個人幾乎是同時發起了攻擊，而且是硬碰硬的攻擊。在場的人都聽到了肢體撞擊發出的咯咯聲。
幾個人被雪雕巨大的翅膀擊打飛了出去，有兩個徑直撞到民房的牆壁上，然後又反彈回來，在地上打了幾個滾兒，才躺倒在地上。
可雪雕也受到了傷害，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悲鳴，白色的翅膀上滲出絲絲血跡，幾根長長的羽毛散落在地上。
從蕭疏的判斷，這次硬碰硬，雪雕還是占據了優勢，遭受重創的幾個人應該再也爬不起來了。
可他的判斷出現了錯誤，幾個人都慢慢爬了起來，雖然有些趔趄，但最終還是站定了身形，臉孔扭曲得更加可怖，體型似乎更加高大了，白森森的牙齒似乎比剛才長了一些。
再看那幾個人的手掌，原本圓潤的手指上伸出了長長帶鈎的厚厚的指甲，他們的指甲裏殘存了一些細毛和絲絲血跡，那是雪雕身上的。
蕭疏看了一眼身旁的永戈，而永戈正大瞪着雙眼盯着那幾個人，不可思議的神情寫滿了臉。
那個女孩顯然沒有看到過如此的陣仗，一時愣在原地，沒做出任何反應。
就在一瞬間，第二次全力攻擊開始，幾個人嘶吼着從五個方向分別向雪雕發起了攻擊。
雪雕無法應對多方的攻擊，雖然巨大翅膀閃動，擊飛了四個人，可還是有一個人躲開了雪雕的翅膀，打到了雪雕的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