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轉轉。”見永戈擋在身前,蕭疏的笑容消失了,腳步未停,直接朝永戈走過去。
永戈只得閃開,可還是伸出手臂去擋蕭疏,急急地說:“你應該留在館驿。”
“記住你的身份,要是被看到,一個禦前帶刀侍衛對國主的三公子指手畫腳,你知道結果。”蕭疏手一伸,拿開了永戈的手臂。
“我是為了你的安全考慮。”永戈沒有別的法子,只得這樣說。
蕭疏站住身形,轉過臉,聲音放低了些對永戈說:“天靈老頭沒跟你說過,我是蓋餘國人嗎?”
“你是蓋餘……”永戈一時情急,聲音高了些,蕭疏做了手勢,永戈才把後面的話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蕭疏沒等永戈再說話,快步走出了館驿。
路上的行人不算太多,三三兩兩的,所以,蕭疏很快就能察覺到,除了永戈,還有很多人跟着他。
有那些跟随他來到蓋餘國的青丘國國主的貼身侍衛,他們的臉孔,蕭疏看一眼就記住了。
在周圍的人裏,蕭疏還看到了兩張陌生的面孔,也就是說除了青丘國的侍衛,還有人跟蹤他,至于是什麽人,他并不關心。
花錦成衣鋪,招牌未變,只是招牌的兩邊挂上了一道紅綢,增添了幾分喜氣。
蕭疏向後面看了看,有很多人把目光轉向了別處,蕭疏一笑,擡腳走進了花錦成衣鋪。
“客官來了,我們花錦成衣鋪的衣服樣式新,布料好,只要你細心選,總會有你中意的。客官來得也巧,這些天正趕上本店喜氣盈門,為了再增添幾分喜氣,本店的衣服一律降價銷售。”蕭疏剛走進去,方店主立刻迎了過來,那雙小眼睛都開快眯成一條縫了。
“店主這是有什麽喜事?”蕭疏看了一眼花樣繁多的衣服,問道。
他知道,方店主并沒認出他來,顧客進進出出得很多,不能指望店主能記住了一個只光顧過一次的客人。
“就在前些日子,我兒子被選去流波山修仙了,這是我們方家修得幾輩子的福,能有個修仙成道的,這不是天大的喜事嗎?”方店主笑得更開心了。
蕭疏心裏一沉,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他是來看方愚勤是不是脫險了。從方店主的話來看,方愚勤并沒回來。
那情況下,他能活下來,都是一個無法預想的奇跡,而方愚勤呢,會那麽幸運嗎?他不敢往下想。
他更不能把他們被九陰派蒙騙的事告訴給方店主,他怕方店主從喜悅跌入痛苦而無法自拔。
“我要這件。”蕭疏随便拿了件衣服,然後把兩錠銀子放到櫃臺上。
“要不了那麽多。”方店主拿起一錠銀子給蕭疏。
“就這些吧,不用退了。”蕭疏說完,拿起衣服快步走出了花錦成衣鋪。
方店主拿着銀子掂了掂,看着蕭疏的背影,眉開眼笑,說:“這麽大方,一定是大戶人家的公子。”
永戈正低眉順眼地站在門外,見蕭疏出來,趕緊湊上來說:“公子,回館驿嗎?”
蕭疏并沒看永戈,搖搖頭,四下看了看,才說道:“我還想走走,要是你累了,可以自行回去歇息。”說完,繼續朝西邊走去。
“小的不累,還要在公子身邊聽從差遣。”永戈甕聲甕氣說着,跟了上來。
蕭疏也不管他,自顧自得邊欣賞着四周的風景,邊往前走。
天很藍,雲很淡,略帶暖意的香風掠過臉頰,一切都是清新、惬意的。
遠處,天邊,煙雲缭繞,一座看得不太分明的青山屹立在那裏。
招搖山,他生活了十五年的地方,很多的記憶都隐藏那裏,他不想拿出來,也不能拿出來。招搖山不可能在那裏,那座山只是引起他對招搖山的回憶。
他的目光都不能長時間在那個方向停留,因為,任何異常的舉動都可能引起別人的猜測,如果有高人盯着他,猜測就會完全暴露他。
“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拿了。”有聲音在,蕭疏的目光當然自然而然地轉向聲音發出的方向。
不遠處,街邊有個燒餅鋪,有幾個人正圍在那裏,一個衣衫褴褛的人半躺在地上,手臂護着頭,以防落下的拳腳擊中他的要害。
很明顯,躺在地上的人正遭受幾個人的毒打。那幾個人沒想放棄的意思,依舊拳腳相加。
躺在地上的人到處翻滾着,試圖躲開擊打,身上卻有更多的地方被打到了,哀叫聲連連。
蕭疏還沒動,永戈已經看不下去,向那裏走了。
蕭疏在後面喊了句,“別管閑事。”
永戈瞪了蕭疏一眼,腳步不停地走過去了。蕭疏一笑,優哉游哉地跟了過去。
很快,他們已經走到了那夥人身旁。
“住手!”永戈喝了一聲,聲音洪亮,足以引起那些人的注意。
沒成想,他的聲音剛落下,一個女聲響起,聲音清亮圓潤,還帶着幾分霸氣。
随着聲音,一道紅光從對面的茶樓上淩空飛了下來,兩個旋轉,飄然落地。
只見一個女孩已經站到人群旁邊了,紅色的上襦,紅色的長裙,淡黃色的束腰,穿着色彩豔麗,直晃人眼。豔麗的衣裝更加襯出女孩俏臉的白淨。
女孩的目光先是掃了一眼蕭疏,然後轉向了人群,高聲喊道:“嗨,嗨,本姑娘讓你們住手沒聽見呀?!”
那五個拳腳相加的人這才停了下來,轉過臉看向淩空出現的擋橫的人。
看到是個十多歲的小姑娘,幾個人哈哈大笑起來。
“是你在喊嗎?”一個滿臉橫肉的人看着小女孩,撇着嘴說。
“當然是我,都站在你面前了,還會有誰?”女孩又瞅了一眼蕭疏,轉頭對那人說。
“什麽事?”滿臉橫肉的人一偏臉,用白眼珠看着女孩說。
“你們這麽多人,為什麽欺負一個人?”女孩氣鼓鼓地說。
“他呀?”那人瞅了一眼還抱頭坐在地上的人說。
“對呀,你們為什麽欺負他?”
“他,他吃了這個燒餅鋪的燒餅,不給錢,我是替燒餅鋪的掌櫃教訓教訓他。”那人冷冷地說道。
“是嗎?”女孩轉向站在燒餅鋪門口的掌櫃問。
“這,我……”掌櫃吱唔半晌沒說出話來。
“你這人竟如此沒有良心,我們兄弟替你出頭,你為什麽一句整話都說不出來?”滿臉橫肉的人惡狠狠瞪着掌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