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亂了又亂了
自上次與陸今晝見面,聞抉一直嘗試呼叫系統,但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而那次的對話,似乎并沒有被系統捕捉到。
時間一長,聞抉也放下了懸着的心,不再每天擔心受怕的。
日複一日的生活平凡又悠閑,有時沒課還能去周邊逛一逛,過得無比惬意。
大學是資源傳播最迅速的地方,校園牆上喊一句,不出一天就能傳遍全校。
一部劇裏的主演,竟然都退了圈。
哪怕是演員本身不火,但還會引起一波轟動。
沈宣陽宣布告別演員職業。
發出來的同時就以極快的速度上了熱搜。
哪怕是刻意避免去了解娛樂圈消息的聞抉,都得知了這件事。
聞抉給沈宣陽打了數個電話,能打通,沒占線,但是沒有人接。
想着就這麽一直打,總有接通的那一刻,以至于後來完全憑習慣在按。
隔幾分鐘就打一個。
終于看見熟悉的界面變了,聞抉說道:“沈宣陽,你……”
沈宣陽作為主角,竟然在劇情裏落敗,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可現實竟就是如此發生了。
聞抉剛開始只是确認一個真實性,萬一只是個玩笑話而已,但在數個不通的電話裏,在等待接通的時間裏。
懷疑得到了證實。
聞抉反倒不知道該怎麽問了,說不出下一句。
電話對面也并不是沈宣陽,是他的經紀人,“這個電話沈宣陽不用了,以後不用再打了。”
話落,電話就被挂斷。
本來怎麽呼喊都叫不出來的系統,這會兒出事,連講都不用,自己就出來了。
系統出場,一個用力過猛,把聞抉震昏了。
來不及等聞抉自然清醒,先一步喚醒他的意識,“聞抉先生,這是什麽個情況。”
突如其來的質問,把聞抉都整懵了。
聞抉眼前一片昏暗,能感覺到他此刻正躺在醫務室裏,聽得見周圍同學想把他叫救護車送大醫院的對話。
努力想睜眼,無果。
憤怒很快沖上頭頂,吼道:“我怎麽知道,快點讓我醒過來。”
系統語氣很是急躁,“要是主角出事,你跑不掉的。”
“關我什麽事。”聞抉實在是無辜,但眼下還是先醒來最為重要。
耳邊系統喋喋不休,“才幾天沒注意劇情,就變成這個樣子,主角都給鬥沒了。”
聞抉沒法和系統起正面沖突,出謀劃策道:“那你去查一下怎麽回事?”
誰料系統根本查不到情況,一度惱羞成怒要懲罰聞抉,讓他昏迷個三天三夜。
長時間的昏迷絕對會讓聞父聞母擔心。
聞抉趕緊舉手自薦,說:“我去,我親自去問行不行?”
這個活确實只有聞抉可以接手了。
情況緊急,系統明白,馬上就放聞抉走。
下一秒,聞抉從昏迷狀态下清醒過來,還好趕上了呼叫救護車,避免了醫療資源的浪費。
經過醫務室的多個醫生再三檢查,确認過本身沒有問題,才讓聞抉離開。
聞抉一一向送他來的同學表達謝意後,醫生囑咐他記得去醫院,“同學,要是不舒服一定要去醫院看。”
聞抉清楚他的身體狀況,這一次純粹就是系統搞的鬼,讓他大庭廣衆之下直接昏倒了。
還影響到了那節課。
聞抉處理完這邊的後續情況,加上系統一而再再而三地催促,聞抉買了去Z省的票,親自前往星宣總部。
和沈宣陽認識這麽久,聞抉并不知道他的家庭住址。
但是齊惕人脈廣,有可能會知道。
自聞抉從星宣辭職離開,齊惕就被安排去帶綜藝出道的練習生,而小瑞則是繼續到處打零工。
齊惕忙,聊天記錄還停留在一年前。
聞抉不管不顧直接去的,全憑運氣,所幸齊惕真的在公司。
相約到附近的咖啡館。
齊惕臉色極其憔悴,他應該是百忙之中趕過來,“公司門口現在全是記者,我從後門出來的。”
這種場面聞抉可以想象到,畢竟他是親身經歷過的。
碰上沈宣陽,門口圍着的人就更多了。
聞抉問齊惕情況,“沈宣陽怎麽會突然退圈?”
此話一出,齊惕噌的一下站了起來,說道:“這些事你別管。”
如此善罷甘休,并不行。
聞抉一把拉住準備走的齊惕,“等等,我有必須知道的理由,拜托了。”
頭頂上懸着系統給的大刀。
聞抉可不能這麽讓知情者這麽走了,不然系統絕對會當場發瘋。
齊惕注視着聞抉,實在是走不掉,妥協了,“你走之後,白總白宇訊開始針對沈宣陽,給的通告任務都是完不成的。”
這事的主導者是白宇訊。
聞抉不敢相信,心下疑惑:“白宇訊不是沈宣陽的至交好友嗎?”
“具體情況我就不清楚了,我只知道這一年裏白宇訊用盡一切手段打壓沈宣陽。”齊惕并不知道白宇訊和沈宣陽的關系,這一切都是他親眼目睹。
齊惕沒有欺騙他的理由。
沈宣陽絕不是輕言認輸的人,他一向要強,什麽都要争做第一。
更何況沈宣陽家裏有背景、有資源、有人脈。
聞抉問齊惕,“沈宣陽家裏就這麽看着?什麽都沒做?”
沈家自然不會放任沈宣陽受欺負,但白宇訊早就做過萬全準備了,使的手段沒有破解的辦法。
只有沈宣陽離開星宣傳媒。
離開白宇訊的掌控,才有獲勝的可能性。
齊惕說到這裏也奇怪,畢竟沈宣陽就這麽走了,太意外了,“沈氏有自己的傳媒公司,他去那裏還有一戰的可能,可沈宣陽直接走了。”
齊惕已經把自己知道的全說了,便讓聞抉自己去找沈宣陽本人去問,“沈宣陽家的地址我回去查了發你。”
照着齊惕給的地址,聞抉敲響了沈宣陽家的門。
這是他自己買的房,有不一樣的感情,不會這麽容易就賣了的。
聞抉是滿懷着希望來的,祈禱沈宣陽能待在這裏。
但到底是讓聞抉失望,敲了半天都沒任何動靜。
唯一的線索斷了。
系統确實是想找到沈宣陽,開始給聞抉出點子,讓他早點找到人,“你要不去問一下沈宣陽身邊的人,合作過的導演都可以問問,比如于升。”
可沈宣陽就像是人間蒸發一樣,誰都不知道去了哪。
系統在一日又一日的等待中,愈發的煩躁,但它又深知聞抉并沒有任何的辦法,現階段能問的人都問完了。
陸今晝就在這時候來了個好消息,“沈宣陽的電話我有,應該可以聯系上,是他在學校填的。”
沈宣陽和陸今晝是同校的。
學校是會有登記電話,沈宣陽把學習和工作分開了是有可能的。
聞抉将希望寄托在這個號碼上,終于聯系上了沈宣陽。
沈宣陽既不在家,又不在學校。
反而到了M市。
聞抉趕到了沈宣陽說的地址,滿屋子的狼藉。
幾日的外賣盒随意擺放在地上,沙發旁還有一地的啤酒瓶。
沈宣陽确實不喜歡這個味的酒,還有兩提都沒有拆封過,好好地放在一邊。
聞抉看不下去,将空酒瓶子收拾進了垃圾桶,還給沈宣陽倒了杯水,讓他稍微緩一緩。
看他這樣,應該是喝了一晚上,整個人難受得要命。
沈宣陽握着水杯一言不發,突然向聞抉道歉:“對不起,你遭遇的那些是被我連累的。我一年前就知道了,但我一直沒和你說這句抱歉。”
結合起齊惕說的那些話。
聞抉可以聯想到事情發生的經過,他還有一個問題想不通,“可白宇訊是為什麽呢?你們不是認識多年了嗎?”
摯友反目的戲碼。
太沒頭沒尾了。
沈宣陽嗤之以鼻,如今他只是以這段關系為恥,“認識多年都沒有看清他的真面目。最終成了我養虎為患,把他請進公司和我作對。”
聞抉也是受害方,有權知道真相,沈宣陽将一切和盤突出。
白宇訊妒嫉沈宣陽所擁有的一切,掌聲和喝彩,仇恨沈宣陽總是輕而易舉得到。
挺莫名其妙的。
沈宣陽一開始聽說覺得好笑,可對方無比認真的态度,也沒法當作一句尋常的玩笑話。
發展到現在,沈宣陽就是不想鬥了。
一年裏他太累。
背着家裏出來打拼,卻遭好友一番背刺。
聞抉在查沈宣陽的事,陸今晝是知道了,幾乎是前腳剛從沈宣陽那離開,後腳陸今晝就來了消息。
“聞抉,我打聽到了。沈宣陽和白宇訊早在一年前就發生了矛盾,甚至白宇訊作為高層一度要雪藏沈宣陽。”陸今晝将打聽到的盡數說給聞抉聽。
陸今晝聰明,能從蛛絲馬跡中找到線索,然後推出事情的真相,“我懷疑你上回綜藝上的事就是白宇訊搞的鬼。”
“你們公司的綜藝出現這麽大纰漏,老板不可能不知情。”
“而且那檔選秀綜藝前期視角全剪輯在你那,不合理,就像是要把你推進大衆視野。”
就憑一點兒東西就能推出這些,和真相大約是一模一樣,聞抉不得不佩服陸今晝的敏銳,“對,白宇訊故意針對我,要讓我走。”
陸今晝打來并非只為了這一件事,“你最近見過顧子召嗎?”
聞抉除了上回運動周見過他,就再沒遇到過,“就幾個月前在我們學校活動上見過一面。”
“要是你與他見面,記得提前同我講一聲。”陸今晝沒有直說,但他清楚系統的事,是在這故事之中唯一不同之人。
陸今晝不說完定有他的理由,聞抉不強求他,答應下來,“好的。”
上回同沈宣陽談完,得知他是因愧疚才留在M市,聞抉當即就表示他原諒了,讓沈宣陽別內耗過自己的日子。
若不是沈宣陽力争為聞抉,聞抉還真不能如此輕易從星宣脫身,會真如網上所傳言的那般背上巨額債務被趕走。
系統也在那天之後沒再出現過。
這幾天發生的事像是一段難忘的插曲,主旋律依舊是整個曲子的核心。
聞母突然來了電話,“小抉,你這幾個月怎麽沒問我們要零用錢?”
聞抉卡上的錢就沒少過,便一直以為是聞母每月給他打,“不是每月按時打的嗎?”
說到這個聞母就來氣,“我讓你爸發你,他給忘了,一忘就好幾個月。”
聞抉在簽約星宣後是不靠家裏的,但之後回了家、轉了專業,開銷又變回了由父母承擔。
由于聞母這通電話,聞抉查了餘額,被裏面的數字吓了一跳。
不明來源的錢,聞抉可不敢随便用。
但聞抉一開始并不知道,這回知情了,就不能當作沒看到。
腳步是一刻都不敢停,直接趕到了附近所裏詢問情況,這事情有些大,人家一聽迅速查情況。
好在是虛驚一場。
來源合法正當,甚至對方還做了備注,确認是他自願轉給聞抉的。
“那可以查到是誰嗎?”聞抉心裏閃過不少人選。
出乎意料,聞抉是一個沒猜對,畢竟誰能想象到,僅僅見過幾面的顧子召會給他轉賬。
對方公司就在M市,聞抉照着所裏給的地址去。
這筆錢聞抉怎麽說都得上門致謝,所裏同志聽這理由極合理,也覺得應該親自道謝,這可不是筆小數目。
再一次見到顧子召,他看聞抉的表情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奇怪。
“顧老師,你的賬戶給我轉了一大筆錢,我是來還款的。”拿着這筆錢,聞抉無比燙手,他又沒做什麽又有何理由拿呢。
顧子召看了看自己受傷的腿,沒說要回錢,“這是補償,算作車禍的補償。”
可是遭遇車禍的不是聞抉,而是顧子召。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聞抉不解。
顧子召搬出陸今晝來,“我去找過陸今晝,他把一切都告訴我了。我多了一段記憶,當初是我的助理設計的車禍。”
系統在此刻發出了警告。
聞抉眼前越來越模糊,耳朵也聽不清楚聲音,只能看見顧子召的嘴巴在動,知道他在說話。
意識消失前一秒,腦中回蕩着系統的無能狂怒,“又亂了又亂了又亂了。事情不該是這樣的!再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