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城外盡是荒涼之地。
唯十裏之外的一處山頭,長滿了翠青的蘆葦。
兔子心中念着蒼葦園的名字飛了過去。
剛至蘆葦處,便發覺此處不簡單。
遠遠的在山下不覺得,近了才發現:這裏的蘆葦比別處都生的高些,大概有兩層樓那麽高。
而這蒼葦園裏最高的建築也不過兩層高,所以從外面竟不能看到裏面的房子,只以為這裏是一大片長勢茂盛的蘆葦。
一腳踏進去,只覺腿冰冰麻麻的。
低頭望去,竟有條指粗的水鱗蛇順着她的腿旋轉着往上爬。
兔子吓了一跳,忙飛身一躍将那蛇甩了下去。
這一躍倒讓她看清了這個蒼葦園。
地方并不大,只是比平常人家的院子大一些。
不及細想,兔子落到了離她最近的房頂上。
房頂上僅用茅草鋪就,軟軟的,感覺一不小心就會掉下去。
兔子不敢大意,大聲道:“敢問青葭姑娘在嗎?在下有事相求。”
嗖的一聲,一條小飛蛇直射兔子面門而來。
與此同時,一個清冷的女聲響起:“上來就掀主人家房頂,這是求人的态度。”
兔子不敢怠慢,忙旋身躲過飛蛇,落在地上:“在下進來時遭到蛇襲,還望姑娘見諒。”
“你若是覺得我這裏的蛇兇悍,那你所求的事也就不用開口了。”
兔子側耳聽去這聲音,竟像是從四面八方而來,聽不出是從哪個房間傳出。
“嘶……嘶……”
兔子回頭一看又被驚的上了房頂,不知何時她的身後竟出現了五條大花蛇。
粗略看去,丈長,腰粗。
五條花蛇見兔子上了房頂,也嘶鳴着竄了上去。
兔子知道這五條花蛇傷不得,只能手中變出一根鞭子,邊同花蛇周旋邊大聲道:“姑娘,我這裏有一物,乃是你故人之物,還望姑娘現身一續。”
“哦?本姑娘故人可不多,只不知你說的哪個?”
“文寧。”兔子将盒子扔向高空,“此乃故人之物。”
“竟是他。”
五條大花蛇突然俱都退回,盒子也被其中一條用腦袋頂着帶回了房內。
兔子這才長出一口氣,文寧怎麽沒告訴她這故人性子這麽怪癖。
心裏尚未抱怨完,房門沒便走出一綠衣姑娘。
青絲長及腳踝,一雙雪足□□的踩在地上,卻不見一起污跡。
巴掌小臉上,略微細長的丹鳳眼輕輕一挑便是萬種風情。
兔子忍不住多看了幾眼,文寧的眼光果然不錯,确實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
青葭輕蔑的看了兔子一眼:“既是故人之友,便請進來坐吧。”
兔子忙走了進去,道:“謝姑……這……”房內竟還有一條更粗更長的花白蛇,此刻就豎着蛇身站在她面前。
“這是宿奉,跟在我身邊多年了。”
花白蛇身子靈活,如同人類一樣向着兔子彎腰道:“吓到姑娘了吧?”
聲音略顯滄桑,像是一個飽經滄桑的婦人。
“沒有。”兔子忙搖頭,“你……蠻可愛的。”
雖然違心,但還要讨好青葭不是?
果然,正在沏茶的青葭,将嘴角輕輕的勾了一下:“倒還機靈,你找我什麽事?”兔子忙道:“不滿姑娘,在下此行是來找一位朋友,還望姑娘相助。”
“那你那位朋友姓甚名誰?身材相貌?所為何事?可都知曉?”
兔子略一思忖,還是決定如實相告。她相信文寧,所以也要相信他的朋友。
“名薔薇,生的也算嬌俏可人,此行……或許妖族太子殿下流光有關。”
“流光?”青葭的手指輕輕的敲了幾下桌子。“你可知流光已失蹤,至今無人知其去向,聽說是同一個叫松子的女妖有關。”
“不敢欺瞞,薔薇此行便是為了尋松子而來,但此時松子已回去,薔薇卻不知所蹤。”
“那流光可是同松子在一起?”青葭眯縫着眼看向兔子,氣定神閑,仿佛已确定流光安全無事。
“是,姑娘不必擔心。”兔子微微笑道:“不知道北冥究竟出了什麽事?”
青葭也随之一笑道:“能有什麽?不過就是男男女女之間那些事:傳言一女妖殺了将軍府的凝羽,而太子殿下竟然不作為放了女妖,如今更是不知所蹤。那女妖正是松子。”
“這不可能,松子一向膽子小,怎麽可能殺人,更何況是千裏迢迢的跑到北冥來殺。”
這個傳言,兔子是萬萬不信的。
“既說了是傳言,那就并非十分可信,但也該有五分的可信度。最可怕的是,坊間已經都在這樣流傳了,大家都在說這個太子不靠譜,紛紛揚言要換呢。”
青葭看着茶杯裏清澈的茶水,“所以,沒有誰會在乎真假,他們在乎的只是結果……”
“人言可畏,便就是這個形勢了吧。”
“誰說不是呢。”青葭将那一杯清茶飲盡,“只不過蝼蟻始終是蝼蟻,翻不了天。這北冥沒了誰都可以。”
“什麽意思?”兔子有些不解,青葭話裏的蝼蟻是指誰?
青葭微微一笑,卻換了話題:“你既要找薔薇,我看就從将軍府入手吧。你有沒有薔薇的畫像,我讓我這些蛇孩兒們也去城裏幫你打探一下。”
“這些蛇……”
兔子有些懷疑。
“怎麽?你不相信他們的能力?”青葭看向兔子,“慢走不送。”
“信!我信!”兔子将懷裏畫像掏出,“你看要不讓你那些寶貝蛇孩兒們來看看?”
“宿奉。”
宿奉聞言便叼着畫像爬了出去。
“宿奉姑娘,小心一些。”
兔子有些擔憂,別這畫還沒到寶貝蛇孩兒們面前,就被花白蛇的口水給濕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