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月已經是第二次了,手下的人在順慶城被神仙降了去,景睦彥手支着額頭,微微皺着眉頭。
照理來說,這些年神仙都不怎麽管血族,相對其它妖族和魔族來說,血族算是安分的一族了,平日裏也就吸個血,基本都要不了人命。這是哪裏新來的神仙,閑得慌麽?
景睦彥站起身,打算自己去順慶看一看。
他小心翼翼的将妖氣完全隐藏起來,以他幾千年的道行,通常來說,瞞過一般的神仙是毫無問題的。
他一路來到順慶,按部下傳來的消息,來到了一處書畫行。那神仙在順慶的駐地,聽說便是在這裏。
那書畫行門面不大,在門口就聞到陣陣墨香,景睦彥進了門,便左右打量起來。雖然目的并不在要做生意,這書畫行倒也像模像樣的。
只聽得一陣輕快的腳步聲從後堂傳來,門簾一動,便出來個身穿素白長裙的年輕姑娘,巴掌大的小臉膚色如雪,眉目清秀明亮,一雙大眼睛清澈極了。那姑娘一笑,唇邊浮起一對梨窩,眼睛也似柳葉般彎彎的,笑意盈盈,道:“客官,看字還是看畫?”
景睦彥愣了一下,這小姑娘雖然隐了仙力,但景睦彥還是一眼便看出來了,是個小神仙,可這小神仙實在長得實在可愛,估計年紀也頗小,定是被他們當家放下界來歷練歷練。景睦彥便道:“不知可有李季的桃花圖?”
那姑娘抿嘴一笑,那小梨窩便又淺淺地映了出來,道:“好巧,正是有一幅的,客官好眼光,這李季畫的桃花乃是一絕。”說着便走到櫃子前面,踮腳去夠頂層的畫卷。
景睦彥一伸手便幫她從架子頂層的畫卷中拿了一卷下來遞給她,那姑娘“咦”了一聲道:“客官怎知是這一卷?”
“自然是猜的。”景睦彥微微笑道。
兩人一起看了看那副畫,景睦彥便給了錢,出了店鋪。
夜裏的時候,景睦彥坐在桐夜殿的書房裏将今日買的那幅桃花攤在桌上打量。他平日裏素愛丹青,府中所藏的字畫,随便一副的價錢便能買下那家書畫行裏所有的字畫。今日這副李季的桃花,絕非是他看得上眼的。可這會兒他就坐在那裏靜靜的看着,眼裏不是那桃花,卻是那姑娘清澈的大眼睛和略顯淘氣的小梨窩。
他想了想,起身出了門,
他隐了身形站在那家書畫行的街角,不一會兒便見到那書畫行裏飛出兩個人,雖是隐了身形,但那小神仙道行不深,在他眼裏便是清晰可見的。
他隔了一段距離在後頭跟着,只見這兩個人,一個便是白日裏在書畫行見到的那個白衣姑娘,另一個也是個姑娘,身穿淺綠色的長裙,腰間束了條繡着珍珠的絲帶,系到身後打了個長結,禦風而行的時候便輕輕舞動,那絲帶的頭上繡着枚圓形的桃花紋,那是東辰家的家紋。
景睦彥輕輕皺了皺眉頭,還居然遇上個東辰家的小丫頭。
只聽得兩個姑娘便行便輕聲聊天。
“今天定要小心些,那蜈蚣精很是厲害。”那白衣姑娘道。
“恩,不過雪絮那麽厲害,定是兩下便能降了。”那綠衣姑娘道。
雪絮?景睦彥眯了眯眼睛。
“不可大意啊,若是不小心讓你這辰大小姐擦破了塊皮,你哥哥定要狠狠地瞪我了。”那白衣姑娘笑道。
“怎麽會,我哥哥哪有這麽吓人的啊?”那綠衣姑娘道,“其實啊,你們不知道,我哥哥私下可溫柔了。”
“嘻嘻。”聽得那白衣姑娘一串銀鈴般的笑聲道:“東辰當家若不吓人,那天下也再無冰山了。”
“啊呀!雪絮!”那綠衣姑娘嗔到。
原來那綠衣姑娘竟是東辰宮當家辰蘇白的妹妹。
景睦彥覺得今日還真是遇到有趣的事了。他一路跟着這兩個姑娘到了山裏,看着她們把那千年蜈蚣精挖出來惡狠狠地修理一頓,不禁莞爾。這叫雪絮的白裙姑娘還挺厲害的,那蜈蚣精也不知是倒了什麽黴。
見她們順利的把那蜈蚣精降了,高高興興的準備打道回府,突然景睦彥覺得不對勁,這附近的妖氣突然盛了起來,突然從地下竄出只巨大無比的蜈蚣精,原來之前那蜈蚣精只是個小的,剛才的那番打鬥倒是驚動了這個大的,卻是個極為兇險的貨色。
景睦彥覺得今日這兩個小神仙可能是兇多吉少了,心裏盤算了是不是要搭手救一救,既可以賣個人情給東辰宮,又能搭上那白衣姑娘,但這樣必定得要現了形,那白衣姑娘便曉得自己的來路了。
正在景睦彥猶豫的當口,那大蜈蚣朝那兩個姑娘猛撲了過去,便是一記殺招,景睦彥一提氣正打算去救人的時候,卻見到一條巨大的閃電從天而降,狠狠劈到那蜈蚣身上,那大蜈蚣頓時倒在地上動彈不得了。
落雷殺?景睦彥一驚。岚家?又叫做雪絮?再細細看,她衣帶上并沒有岚家的家紋。景睦彥估摸着她的年紀,有個不可置信的念頭閃過。空氣中突然飄來一陣血腥味,景睦彥定睛一看,那白衣姑娘的手臂上有一條血痕,應當是剛才和那大蜈蚣打鬥之時劃破的。景睦彥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細細辨別。
是了!景睦彥心中突然五味雜陳,岚遠山,你家千金平安無恙!
岚遠山,我自責多年,原以為有朝一日等你回來之時,我未保得你家千金,定無顏面對你。卻未想到天無絕人之路,你家千金不知受了何人福澤平安長大,那既然今日我又尋得她,定要好好護她周全。
作者有話要說: 花花呢?花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