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卯時剛過,妖君和妖後便急匆匆的趕到了戰将府。
英縱忙出門迎接,将其接到凝羽的房間裏。
路上,英縱将事情的來龍去脈大概說了,妖君和妖後均冷着臉沒有說話。
待看到還在睡覺的流光時,妖君一腳踢了上去:“還有心思睡?”
流光這才睜開眼睛道:“父君,母後。”
妖後白了流光一眼,兀自向裏間走去:“凝羽現在怎麽樣了?”
英縱俯首道:“昨夜,臣已經為舍妹療過傷,雖至今未醒,但應無甚大礙。”
“這怎麽行?”妖後回頭對身後的侍女道:“你去将巫瑤喚來。”
“是。”侍女退出。
英縱見狀忙跪下道:“還望娘娘為舍妹做主。”
妖後看了英縱一眼,将他扶起道:“英縱啊,凝羽這樣我也很心疼,但我剛聽你所說那女妖法力平平,怎麽能傷的到凝羽?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麽誤會?”
英縱見妖後有意偏袒,複又跪下:“昨夜之事,許多賓客親眼所見,這血劍如今還在桌上放着,還望娘娘明鑒。”
妖後将那血劍拿在手裏仔細端詳後道:“凝羽需要休息,我們出去說。”
來至外間後,妖後将血劍遞給流光:“我需要你的解釋。”
流光則滿不在乎的接過血劍笑了一下:“你不是一向喜歡凝羽嗎?你覺得是什麽就是什麽咯,我不想說。”
妖後的手中咻的竄出一根鞭子抽打在流光的背上:“你這什麽臭脾氣?險些鬧出人命,讓你說說還為難你了?”
妖君見狀忙抓住妖後的手腕道:“好了,好了,別氣,還不是自己生的麽。”
妖後将鞭子收回,冷哼一聲道:“說!”
流光摸着後頸,轉了轉脖子道:“我這臭脾氣還不是随你?昨晚的事英縱應該都說了吧?我要說這跟松子無關,你們信嗎?”
妖後手中的鞭子又露出個頭,妖君忙攔住:“淡定,淡定。”
英縱指着還在牆角睡覺的松子,道:“昨夜數名賓客都親眼所見,若有需要可傳來問話。”
妖君向身邊的侍從使了眼色,示意他将松子喚醒。
侍從領命後,便走到牆角意欲喚醒松子。
卻不想,在他剛走到牆角的時候,松子便像泡沫一般憑空消失了。
侍從一看便知有人使了障眼法,向妖君行禮後站到了一邊。
英縱見此情況,心中很是懷疑:“流光,是不是你搞的鬼?”
流光打着哈哈道:“一晚上你不都睡在這兒嗎?我哪有什麽時間搞鬼?我還說是你搞的鬼呢。”
妖君招招手将流光喚道他身邊,悄聲問道:“我的麒麟獸呢?”
流光眼神飄忽的望着四周:“貪玩,放他出去玩了。”
妖君撇着嘴道:“事後我再同你算賬。”
英縱在堂下噗通一聲跪下:“妖君,凝羽不能遭此不白之冤,還望妖君準許英縱下發懸賞令。”
“懸賞令?”流光心裏咯噔一下,“一個小小的女妖哪值得發什麽懸賞令?”
懸賞令一下,整個神州上的妖族都可以對其先斬後奏,不僅可以名正言順的吞噬其元魂來提升自己的修為,更是可以有豐盛的賞金入囊。
這種一本萬利的事情,沒有誰會願意錯過。
“還望妖君準許!”
英縱跪在堂下,壯碩的身軀一動不動。
“哥哥。”
一聲柔弱的呼喚,從裏間傳來。
只見凝羽正撫着胸口,一步一顫的走過來。
英縱忙過去扶住她:“怎麽出來了?”
凝羽走到妖君面前,跪下:“妖君,哥哥,放過松子吧。”
流光原本以為凝羽會置松子于死地,在她跪下的那一刻早已經想了數百種應對的計策,如今她這麽一說,他還倒真的不知道該接些什麽。
英縱仿佛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凝羽,你說什麽?”
凝羽擡頭對英縱道:“流光哥哥想讓她活,那便讓她活,凝羽不求其他,只求能常伴在流光哥哥身旁。”
妖後示意身旁的侍女将凝羽扶起來:“凝羽,你若有什麽委屈只管講來,流光該打該罰任你處置。”
凝羽忙搖頭:“凝羽不敢,凝羽唯有一事相求。”
妖後擡眼看了流光一眼,眼神複雜:“你說。”
凝羽在英縱的攙扶下,仍舊行了叩拜之禮:“凝羽娘死的早,承蒙娘娘從小寵愛至今,早已把娘娘當成了自己的親娘。
如今,流光哥哥心系她人,凝羽不求能夠成為流光哥哥的妻,只求能做個妾侍足以。”
“凝羽!”英縱顧不上尊卑禮儀,吼道:“你怎麽能去做妾?你如此作踐自己,讓外人怎麽看待你?怎麽看待将軍府?”
“還望娘娘成全。”凝羽伏在地上不肯起來,頗有妖後不同意她便不起來的架勢。
流光嘆了口氣道:“凝羽,你能放過松子,我很感謝。但妾侍一事就算我娘同意了,我也不會同意。一來是我此生已經心許,二來也是為你着想。”
凝羽聽罷此言,心中不免激蕩,一口鮮血便就此噴出。
妖後忙道:“巫瑤呢?”
英縱将凝羽摟在懷裏:“流光,凝羽已經如此的低聲下氣了,你為何還不願意?”
“既然妖君和娘娘有意庇護,英縱也不好說什麽,只是這戰将府還有幾分能力,定會讓行兇者付出該有的代價。”
巫瑤一路小跑過來,将凝羽的手腕握在手裏:“無甚大礙,只是情緒不宜太過激動。”
說罷,便往凝羽嘴裏喂了一粒藥丸:“這藥有平息心神的作用。”
凝羽緩緩醒過來,咳了好幾聲方道:“流光哥哥,你就這麽讨厭凝羽嗎?”
還未待流光回答,雪岚便走了進來:“将軍,天界三皇子臨易拜見。”
堂上衆人皆皺起了眉頭,尤其是妖後:“他來做什麽?”
妖君道:“不論做什麽,總得先讓他進來。去,讓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