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言朔只覺得的腦海之中紛紛雜雜,狀況之差簡直可比穿越那一天的情況。
難道他這是又要穿越了?
這個念頭一起,他似乎聽到一聲嘆息,以及斷斷續續的幾個字。
你、終、于、來、了。
他捋了捋,能夠聽清的也只有這幾個字,其餘的話他費勁的想要聽清,卻似乎含含混混,又似乎每一句都層層疊疊,讓人無從分辨。
終于,他聽到一聲很是凄厲的喊叫聲,同時尾巴上一緊,又失去了支撐一般往前跌落。
好在他本就沒多少身高,往前一趴也沒多疼。
至少比不上旁邊正在跳腳的烏晏的千萬分之一吧。
烏晏一手捂裆,一手還得摁住黃鼠狼的小身子,整張臉都是扭曲的,一疊聲的咒罵:“老黃你個挨千刀的,你特麽的是不是妒忌老子?”
“老子怕你丢了小命,那是歷經千辛萬苦來找你,你呢?”
“你在幹什麽?你特麽的想要老子斷子絕孫啊你。”
烏晏說起來還覺得脊背直冒寒氣,真的就差那麽一丢丢了啊,雖說黃鼠狼這一口也并沒有把他的腿根咬破皮——畢竟他是烏龜嘛,練的就是防禦力——可是疼啊。
而且真的要是咬在烏龜根上,那也還是很危險的。
所以這是大仇,不能因為黃鼠狼這個混蛋神志不清,他就不計較了。
然而他摁着的黃鼠狼,這會兒卻是咂摸着嘴,一臉沉醉似的慢慢合上眼。
烏晏:“……”草,我有百八十個草本植物園要塞黃鼠狼頭上。
言朔這一場戲看的,覺得腦子都不那麽混沌了,撐起身子笑的不行。
咬蛇者,狼恒咬之呀,哈哈哈。
只是身體撐起了一半,這才發現腰腹之下、尾巴之上的重量,一低頭看,言朔頓時也是百八十個草本植物園要送出去。
這混蛋狗蛇是什麽時候來的?
言朔簡直要把眼珠子都給瞪出來,一把扯住狗蛇的蛇頭,将不情不願的狗蛇從自己的尾巴上撕下來。
烏晏這會兒也有些跛腳的走過來,實在是疼痛還沒過去。手上還是不得不拎着黃鼠狼。
“老祖你還好吧?”烏晏問。
見言朔搖頭示意沒問題,又惡狠狠瞪了狗蛇一眼,烏晏這才有些尴尬的道:“我也不知道他怎麽進來的,剛也跑去舔骨頭,所以……”
所以他一手扶老祖,一手制黃鼠狼,無奈之下才将狗蛇撥過來,用老祖的蛇尾将它壓制住。
言朔聽聞真相,又能怎麽樣?
這會兒不用烏晏扶着他了,他索性将狗蛇拽過來,讓它盤在烏晏的身上,但凡敢松開,他不介意給狗蛇打個結。
可能是言朔的眼神太兇狠,也可能是狗蛇有些疲累,要讓烏晏當坐騎,它還真的沒有再掙紮。
言朔這才能安靜一些,揉了揉太陽穴,他的腦袋還有些發脹,難受的很。
“這堆白骨,到底是……”他湊近了查看,隐約卻發現這瑩玉般的白骨裏,似乎有什麽東西在流動。
他下意識地去觸碰。
這些白骨,除了像他們推測的那般是妖皇們的遺骸之外,還有什麽別的秘密嗎?
烏晏的聲音卻忽然響起,帶着震驚與駭然:“老祖!老祖你,在發光?”
言朔一瞬間以為自己是個燈泡,轉身看烏晏,又想看他所說的發光的自己。
但不等他看到,他只覺得剛剛摸到的白骨從手中消失,他詫異的看過去,卻見這一堆白骨從他摸到的地方,開始化作點點瑩光。
言朔:“……”不是,碰瓷這麽狠的嗎?
烏晏剛還說着“老祖你發光”,現在卻是張着嘴,什麽聲音都發不出來,這場面簡直太震撼了。
那如燦爛星河的瑩光緩緩飄散在山洞頂端,在地上的兩妖以為它們會就此在洞頂鋪畫一條銀河的時候,原本慢慢悠悠的它們,忽然劇烈“流動”起來。
猶如被人狠狠用力一推一般,奔着言朔就沖了過來。
呼吸之間,言朔揮手想擋,還調集了他那體內終于能夠感受到一絲的法力,反而杯水車薪,頃刻間就被這洪流給沖散,絲毫不剩。
而言朔也只是努力了這一秒,随即意識便在這星河之內浮浮沉沉。
烏晏癱坐在不遠處的地方,身旁是躺平的黃鼠狼和狗蛇。
不是他不想去救老祖,而是那星河沖下的時候,他就已經完全被排除在外。
他都得慶幸那股沖力只是将他掀到這裏,讓他還有力氣靠坐起來。
——這樣猛烈的力量,他都怕自己會不會被沖散架。至于傷心明明都是妖,自己卻被排除在外?
別鬧了,就算都是妖,他怎麽能跟老祖比?
烏晏将黃鼠狼放到自己的腰後,這樣能讓他舒服一點,雙眸一瞬不瞬的盯着星光之中的言朔。
老祖的神情似乎并不痛苦?他就稍微放心了些。
——他救不了老祖,若是老祖再十分的難受,他的心裏就更加焦急、歉疚、痛苦了。
現在看來似乎是老祖的一番機遇,這樣的話,他就能安穩坐在這裏期待着老祖變的更強?
那星河源源不斷從他們來時的那個洞口争先恐後的湧進來,烏晏猜測是不是那一瞬間所有的妖皇遺骸都化作了星光?
不過他現在也沒法兒出去,只能龜縮在這角落裏——真正的烏·龜縮·龜,這會兒連黃鼠狼腰墊都用不上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烏晏已經有些撐不下去了,越來越密集的瑩光給他帶來的極大的壓力,就在他昏昏欲睡,似乎呼吸都被壓制住的時候,像是繃到了極致的弦驟然繃斷,他大口大口呼吸的同時,眼前也漸漸恢複了黑暗。
——他從來沒有覺得黑暗是那麽舒适的環境。
眼前的重重光影退去,回歸黑暗的山洞裏不再有什麽白骨,空空的一個山洞,給足了烏晏安全感。
他掙紮着直起四條腿,緩慢的向着言朔爬過去,越靠近,身形越發的變大。
——現在他恢複人形有點困難,但是就他那最小的形态,顯然沒法兒帶着言朔走出這山洞。
何況還有黃鼠狼和狗蛇。烏晏嘆一口氣,認命的做一個搬運工。
但他剛湊近言朔,就見原本安靜側躺仿若睡着的言朔,打了個嗝兒。
烏晏:“……”
妖皇遺骸們也太區別對待了,嗚嗚嗚。他可以不妒忌老祖,可是也會傷心啊,他也是妖啊,也該是妖皇們的小寶寶啊!
烏晏看了一眼言朔的臉色,見他并沒有其他不适的樣子,不由放心許多,果然老祖是得到妖皇們的偏愛。不管是過了多少年,這份偏愛哪怕遲到,但不會消失。
正低頭要将言朔馱到背上,就見言朔身上忽然散發出淡淡的光芒,對此烏晏已經是處變不驚了,畢竟老祖發個光嘛,搞的好像他沒看過似的。
然而他還是瞪大了眼睛,張了大嘴。
因為他見到原本人身蛇尾的老祖,忽然變成了一條蛇——見過妖精化人形的,可現在想想,好像老祖從一開始就跟他們完全相反。
是從大變成小,是從能完全化形,變成半人半蛇的形态。
這簡直蹦碎了烏晏的妖生三觀。
但最終,他也只能将言朔馱在身上,帶上黃鼠狼和狗蛇出去山洞。
從來時的洞口出去,果然就見他們掉落的那個山洞裏已經空空如也,那巨大的骸骨已經消失不見。
而骸骨之下,出現一個刻着陣法紋路的石碑。
烏晏松了一口氣,這大概就是出去的“門”了,剛剛他還在琢磨着,來的就很莫名其妙,這回去也不知道該走哪裏。
走到石碑前,烏晏試探的将烏龜爪印在陣法紋路的中心,一陣光華流動起來。
再睜眼時,已經回到了最上方的山洞之中,而同時發現原本豎立尖刺的地方,也出現一塊石碑。
只是上面的陣法紋路卻只是一條條的溝壑,沒有一絲靈光可言。
烏晏疑惑的多打量了幾眼,便沒在多看,現在最主要的還是出去報個平安,他們也不知道在下面呆了多久,鮑芷君她們只怕是已經擔心的不行。
正往外走着,忽然聽見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幾息時間就見到鮑芷君她們前後十來只小妖湧了進來。
似乎被這吵嚷聲驚到,言朔彈了一下尾巴,翻了個身後,緩慢的擡了一下頭,但似乎是不習慣,也似乎是沒“睡醒”,他只迷迷糊糊的轉向聲音來時的方向,半睜半閉着眼睛。
問了一聲:“怎麽了?”
聲音含含糊糊,最後還打了個打呵欠。
烏晏繼續往前走,自然看到鮑芷君他們看到老祖時震驚與擔憂的眼神,怕是都以為下面是如何兇險的地方,讓老祖都不得不消耗過度,變回了原型。
“老祖沒事兒,先出去說。”這山洞裏黑黢黢、陰冷冷,即便是烏晏此刻也不是很想待在這裏。
看着洞口那明媚的陽光,他很是向往。
其餘小妖也只好收起心思,連忙往洞口跑,告訴還在外面的小妖們,老祖他們都沒事兒,讓他們安心。
——剛才他們驟然察覺山洞那令人膽戰心驚的威壓沒有了,這才剛沖進來查看情況。但也不能傾巢而出,只由鮑芷君帶隊,十來個小妖本着能互幫互助的心思走了進來。
沒想到一切危機都已經被老祖給解決了。
剛踏出山洞,陽光照射到身上的時候,言朔懶洋洋的绻了绻尾巴,打出一個大大的呵欠。
“終于出來了。”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呓語,反正這話音都落下後,他的眼睛才慢慢睜開。
一衆小妖都忍不住屏息看着言朔。
——他們有千言萬語想要問,但是當言朔開口的時候,他們将這些疑問都壓在了心頭。
鮑芷君叫人将黃鼠狼和狗蛇都給抱下來,雖然信任老祖,但還是給他們檢查了一番,要是真有什麽問題,也好早點治療。
只是他們一回想,竟然也沒注意到狗蛇是從哪裏鑽入這山洞的。
言朔下巴耷拉在涼涼的龜背殼兒上,又被太陽照的暖洋洋的,這滋味可還真不差。
只是他也知道這是要消耗烏晏的法力的,就準備拍拍他,叫他不用維持這大的形态了,自己怎麽舒服怎麽來。
同時準備下烏龜了。
然而他的尾巴動彈了一下。
然而他根本沒感覺到手的存在,就是那種意識裏覺得自己揮動了手臂,可事實上卻什麽都沒有發生。
言朔這才發現了不對勁。
他不但沒有了手,他還起不來!
“我、我這是怎麽了?”他的聲音裏透露着驚惶,難道剛剛在山洞裏,他的手斷了?
一衆小妖:“……”
一衆小妖:“……”妖的情緒并不能共通,所以老祖為什麽要找蛇身上找手臂?蛇身長手臂……咿~~~
啊啊啊啊,我是個手廢了的小辣雞,嗚嗚嗚
講真,但凡我手沒廢,現在這文都不止二十萬了嗚嗚嗚嗚
不要抛棄廢廢嘛,我一定努力快點好起來,恢複日萬的風采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