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你要睡到什麽時候?”
十願睜開眼時,就看到一本書立在自己面前。
這是一本極其精致的書籍,封面覆滿了細密的黑色鱗片,在燈光下泛着圓潤的晶澤,有種難以形容的琳琅感,它的正中央是一雙巨大的眼睛圖案,淺金色的線條勾勒出眼睛的形狀,長眸,豎瞳,見十願蘇醒,那只眼睛居然動了動,折射出淩厲的光。
“快把你那惡心的唾液擦掉,真是看了倒胃口。”
紙頁一張一合,發出大提琴般低沉悅耳的旋律,說出的話卻十分辛辣惡狠。
十願眨了眨眼,昏昏沉沉的腦袋清明起來。
她盯着那本書兩秒。
下一刻,一把抓起它,還上下抖了抖。
她幻聽了?書居然會說話?
那本書像是被冒犯到般高高昂起。
“人類,松開你肮髒的手指!”
書的表面好似瞬間有電流流過,迫使她驟然松開手,那本書立刻騰空躍起,攤開的紙張像伸展開的翅膀,一下飛到她頭上。
“原來真的是你在說話啊,”十願摸摸發麻的手指道,“我還以為是哪裏藏了個播放器呢。”
“愚蠢。”那本書淡淡評價道。
被一本書罵的感覺還挺新奇,十願聳聳肩,站起身舒展了下身體。
她已經回到了休息室,房間內的擺設似乎沒有動過,十願上次吃了一半的零食還放在桌子上,裏面的薯片灑出一些在桌面。
那本書顯然也看到了,眼睛眯了一下,對她發號施令:“去把它收拾幹淨。”
十願:“哈?”
“你懂什麽,”她說,“這叫生活的情調……”
那本書沒有出聲,眼睛圖案亮了一下,金色的光芒流過圖案,緊接着十願忽然發現自己的手不受控制了,像是有無形的線操控着自己的四肢,拉着她跑到桌前,三兩下收拾掉那攤碎屑。
十願:“?!!”
她錯愕地擡起頭:“是你在控制我?!”她的眼神冷下來,“你是什麽東西?”
“東西?”書冷冷道,“再敢這麽說話,我就把你的舌頭割掉。”
那雙眼睛眯了起來,像是盯着獵物的雄獅。
想起方才那股神秘力量,十願忌憚閉上嘴。
可這本書怎麽看怎麽熟悉,腦中有東西一閃而過,她突然意識到什麽,愕然擡起頭。
“你……”她震驚擡頭,“你是惡魔花劄?!”
那本書微微頓了一下。
“看來也不算蠢到無可救藥。”
“可是……”十願有些驚訝,“你不是一直在我的眼中,為什麽突然有了實體?!”
惡魔花劄被她打斷,似乎有些不悅,停了半秒才道:“惡魔花劄的力量會随着你晉級成功的次數而得到提升,如今你闖過了兩關……”
它的話被再次打斷了——一只拖鞋橫空出現,不偏不倚把惡魔花劄砸了下來。
十願維持單腳站立的姿勢,吹了聲口哨。
她手一擡,像個技藝精湛的接球手般抓住惡魔花劄。
惡魔花劄的眼中騰起一絲薄怒。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襲擊我!”
聲音回蕩在休息室內,泛起驚浪,竟有種駭人的壓迫感。
“誰讓你飛那麽高?”十願一邊說着,一邊翻開花劄,“別動,我要看樣東西。”
她還拍小狗似的撸了一把惡魔花劄的書脊。
惡魔花劄受到冒犯似的瞪大眼:“你這個低賤的人類……”
可看到十願的表情,它忽然止住了聲。
十願面色蒼白,嘴唇咬得緊緊的,目光定定落在第二面的卡牌上。
——竹下露世的牌暗了下去,幾條鎖鏈從周圍冒出,将卡面圍繞起來,少年的臉被擋在這些鎖鏈後,叫人無法分辨。
“他……死了嗎?”
十願沙啞開口,聲音好似被擠幹的海綿。
惡魔花劄眼睛眨了下,竟沒有開口。
但它的态度已經說明了一切。
十願怔怔看着那張牌,半響才合上花劄集。
她忽然失了興致似的,随手将它扔到一旁,倦倦拿起被子,蒙住頭倒在床上。
“人類,你在裝什麽死?”惡魔花劄的聲音透過被子傳來。
十願不想理它,往被子裏埋得更深了一點。
忽然,她被一股大力掀起。
一道黑煙從惡魔花劄中騰起,它在空中凝成一道巨型影子,提起十願脖子,猛地将她扣在牆上。
“咚——”
十願的後背撞在牆上,發出一聲沉悶的撞擊。
她吃痛擡起頭,立刻跌入一雙金色的瞳孔。
“沒有人敢在我說話時候無視我。”
巨大的金色雙眸逼至她的眼前,距離不過幾厘米的距離,如同天上閃耀的滿月一般,充滿奇異而威懾的光芒。
是獨屬于惡魔的色彩。
尖利的獠爪緊緊遏住十願的脖頸,她漸漸呼吸不過氣來,像一條脫水的魚,臉色發青。
惡魔眯起眼。
“求我,”它道,“請求我的原諒。”
“……神經病……”
十願死死咬住牙關,艱難吐出字來:“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啊……!”
惡魔被激怒了。
扣住十願的手像獵人的圈套般猛然收緊:“你以為我不會這麽做嗎?!”
十願回給他一個冷笑。
“你……”她勉強道,“偷偷寄宿在我的眼裏,難道沒有什麽企圖嗎?”
“你真的舍得殺了我?”
惡魔沉默了。
下一刻,施在十願脖上的壓力驟然消失,她跌落在地上,大口喘着氣。
惡魔居高臨下地俯視着她。
“倒是有點小聰明。”
它忽的俯下身:“這一次我網開一面,但……同樣的機會不會再有第二次。”
金色的眼睛近在咫尺。
十願不躲不避,直直地盯着它,忽然對它笑了下。
惡魔一怔。
下一秒,十願輕輕對它眼睛吹了口氣。
眼睛受到異物的侵入,惡魔猛地直起身子,即使看不清它的表情,十願也能感受到它的惱羞成怒。
十願:“哈哈哈哈!”
惡魔緊緊盯着她,半響:“愚蠢。”
它竟沒有追究十願的戲弄,身體開始化為黑煙而消散,一縷縷飄回惡魔花劄中。
十願忽然問:“等等,你為什麽會出現在我身上?”她停頓了下,“你的目的是什麽?”
惡魔頓住了,回頭看她。
十願坦然與它對望。
寂靜在他們之間蔓延開。
就在十願以為自己得不到答案時,惡魔卻緩緩張開口。
“我需要你活下去,”它道,“無論之後的副本有多危險,你都必須活下去。”
它的身影就像是一滴化在清水中的墨,淡的幾乎看不見。
“等等!”十願忍不住道,“你究竟是誰?!”
惡魔擡起頭,深深看了她一眼。
“記住,我叫赫萊爾。”
它低沉的聲音飄蕩在十願耳畔。
“是你永生效忠的主人。”
“前面就是女巫鎮了。”
司機停下大巴,指着不遠處的鎮子回頭道:“你們都是來看女巫慶典的?”
大巴上一共坐了四人,兩男兩女,分別坐的很開。
幾人對視一眼,一打扮斯文的男人先開口:“……是的。”
語調卻帶了一絲遲疑,他轉頭看向另外三人。
十願舉起手:“我也是,”又壓低了聲音,輕輕補充了一句,“我是玩家。”
聞言那男人很明顯松了口氣,警惕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你好。”
另一個女人見狀,挑了挑眉:“我也是。”
雖然她看似與十願年紀相仿,穿着打扮卻考究很多,見十願在看她,女人整理了下精心打理的卷發,一顆鑽戒在她手上閃閃發光。
“女士,你也是玩家嗎?”
斯文男人将目光轉向車廂內最後一個女人。
十願也望過去,微微吃了一驚。
這是一個絕世美女。
她有一頭肆意熱烈的棕色卷發,好似翻卷的海浪,皮膚白皙,五官精致,嘴角有顆小小的痣,充滿了誘|惑的氣息。
可最讓人驚奇的卻是她的一雙眼。
——碧藍的眼微微上揚,眼角勾起一個魅惑的弧度,帶着漫不經心的随意與慵懶。
比起她傑出的外表,反而是這雙眼更攝人心魂。
美豔女人聽到斯文男人的話,精致的眉毛忽然一揚。
“女士?我可是男人哦?”
嘴一張,卻并不是想象中的柔和女聲。
即使比正常男性的聲音偏高一點,但一聽就知道他的性別。
衆人:目瞪口呆.jpg。
“你……你……”
鑽戒女人顫抖指着他:“你不是女人?!”
“是啊,”男人瞥了她一眼,言笑晏晏,“我的名字叫修·奧蒂斯,是一個作家。”
斯文男人已從方才的震驚中回過神,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你……”他猶豫了下,試探道,“npc?”
修笑容不變,卻對斯文男人的話沒有任何反應。
三人對視一眼,搞了半天,這個人居然不是玩家。
“喂!”此時司機不耐煩了,“你們還下不下車?!從這裏開回去可要三個小時,我老婆還等着回家吃飯呢!”
他臉色不耐,嘴裏還嘟哝着:“什麽女巫祭祀日!我就住在女巫鎮旁邊,根本沒聽說過有這個節日!”
他看起來似乎極為不耐煩,衆人不想節外生枝,紛紛下車。
十願有點在意司機的話。
照他的意思,這個女巫祭祀日鮮有人知,他們三個被副本安排過來的玩家就罷了,修·奧蒂斯又是怎麽得知的消息?
“奧蒂斯先生……”
“叫我修好啦。”修朝她抛了個媚眼。
十願眉毛跳了跳。
他怎麽比品如還sao啊?
一旁鑽石女人忽然拿手擦了下鼻子。
“呼……”她喃喃自語,“還好沒留鼻血。”
十願:“……”
她假裝沒有看到:“修,方便透露你來女巫鎮的目的嗎?”
“可以啊,”修歪着腦袋,“告訴你們也無妨。”
他的嘴角勾起一個魅惑的弧度
“我是來尋找殺死女巫的方法。”
作者有話要說:我事先聲明!露世他不會死的!(極強求生欲)
還有……雖然我有借鑒一些地縛少年花子君的人設,但是我沒打算寫成同人文的QAQ,露世他不是花子君。
順便放再放下預收!
傳說有本深淵之書,如果在書上簽上一個人的名字,他就會成為書主的傀儡。
可想要獲得深淵之書的力量,就要向它出賣自己的靈魂。
一次機緣巧合,見習女巫埃西斯得到了這被趨之若鹜的寶物。
結果她腳下一滑,悲催地穿越了。
——穿進一個恐怖生死游戲中。
為了保命,埃西斯被迫與深淵之書下契約,成為其眷屬。
然後就開啓了她的蘇爽之旅。
【副本中】
被僵屍王追趕的玩家:“啊啊啊要死了要死了!!!”
埃西斯:“等等。”
僵屍王:“?”
埃西斯掏出一小本子,寫下它的名字,拍手道:“好了,現在去把小兵們都滅了。”
玩家:“你腦子有坑?!”
卻見僵屍王嗷嗷亂叫從他們面前跑過,沖向自己的小弟。
玩家&僵屍小弟:目瞪口呆.jpg。
深淵之書擁有強大的力量,可惜它的脾氣也很大
路西法:“愚蠢的人類!你擁有的成就都得益于我的力量!”
埃西斯:“是的,所有人都是您的俘虜。”
路西法:“哼……也就你比較懂事了!”
埃西斯溫柔撫摸它的書脊,像是安撫一只暴躁的小狗,精致的臉上緩緩綻開一個微笑。
——而您,尊貴的大人,則是我的俘虜。
白切黑小女巫×暴嬌毒舌深淵之書
#npc都是我小弟#
#在恐怖游戲裏當大佬#
#男主毛要順着撸#
(這個是修羅場這篇文的姐妹篇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