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眉聽到元青的話語也不惱,他只是去若無其事的掰開元青握住董玲的手。兩只手很輕易的,便分了開來。呵,原來也不過是表象而已。
沖元青擠了擠眉,須眉壞笑的說道“如何?舍得?”
元青拂袖回道“如何舍不得,惹人生氣的家夥要來何用?”
“呵呵”笑着搖頭,随後在董玲頭頂緩緩注入元氣。本因魂離的臉色此時也恢複了些血色,既然心疼,何必作出那種模樣。真真是,庸人自擾之。
不過,還需有所提防才是。如此反複之人,若不守諾豈不惹禍上身。思及此,須眉狐疑的盯着元青,見對方并無異樣,也就暫将疑惑埋于心底。
被分開手後,元青便離開了床邊。立于床頭,皺着眉注視着緊閉雙眼的董玲。
元青有些自責,雖并未使力,可董玲将将恢複畢竟虛弱。從未想過要傷害她,只不過,自己想要将那沉睡的陌兒喚醒,也因為,自己心中那無法發洩的怒火。
無法傾訴,萬年等待,終于等來了陌兒的轉世。只不過,屬于自己的陌兒還在沉睡。陪伴在左右,不過是不想用這極端手段。換魂極是傷神,自己不想傷她,這是她逼的。
今日并不是換魂之時,若不是董玲如此态度惹惱了自己,自己也不會失去理智。
身旁有一道質疑目光,元青知曉是誰。不動聲色的繼續注視着董玲,依自己當前情形,必須拉攏這道目光之主。凡是還是小心為上,不出差錯才可。
鑽心之痛襲來,董玲痛的咬牙。緊閉的雙眼出現光亮,她不得不翻起白眼鄙視這種無限昏迷清醒的日子。倒了八輩子血黴,她都快吐血身亡。
睜眼入目的便是那個将自己掐暈的罪魁禍首,身邊還有另外一位袖手旁觀如今對自己‘慈眉善目’的須眉真人。
強壓住心中的怒火,怒極反笑的董玲亮着自己潔白的八顆牙說道“倆位,如此專注的看着我作甚?莫不是我變得更加貌美如花?”說罷拿起枕邊掉落的鏡子假意臭美,實則是在鏡子後面咬牙切齒。要裝的若無其事,可是相當累人的。
擱在現代,董玲早已掀桌而起了。可正所謂,強龍壓不過地頭蛇。這不是在和平友善,科技發達的時代,這裏是修真人士的地盤。沒有監控器,沒有警察。有的只是可以将人随意捏死,爾後又将其救活本領的蛇精病。她怕啊,她怕她死了連個收屍的都尋不到。
總之,識時務者為俊傑,董玲決定,既然沒把自己殺死那就說明暫時不會動自己。裝個傻,保命要緊。
元青與須眉面面相觑,他們糊塗了。依董玲之前的性子,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如今這是鬧哪樣?冰釋前嫌?還是,虛晃一招爾後再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拿不準,這樣的情形是好是壞。
一番思索後,元青移步向前。低下頭,注視着董玲的眼睛說道“董玲可記恨我剛才的失态?實在不是出自我本意,剛才被惡鬼附身,所以才突然失控。不過不用擔心,惡鬼已被須眉消滅”
騙鬼呢?!
“是麽?那就好,我既已無事那此事就翻頁吧!”說罷,董玲別過頭,躲開元青的視線。暗自鄙夷,枉費她以為元青是一位有着仙風道骨的仙人,結果,是個撒謊都不帶打草稿的‘慣犯’而已,還要姑息這個慣犯,哎,世态炎涼啊!
元青聽到回答,輕皺眉頭的看着董玲的後腦勺。而須眉僅是勾唇一笑,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爾後,轉過身走向了衆長老。
閉目療傷的衆長老已然無礙,調息之時所發生之事也都知曉。不過,這之于他們,自是小事。見須眉走近,衆長老也起身。須眉站定,向長老們點頭示意。衆長老抿唇思索,爾後一齊走近了董玲。
飛龍島說是一座修真島嶼,那不過是對外的借口。實則,它已經歷了數千年的打磨。外側光滑無害,裏面卻已荊棘遍地。傷人之無形,甚至屍骨無存。這也是它為何輕易不讓外人進入,并不是它多麽神秘,而是,它裏面的危險連島中之人都有所顧忌。
外人只道飛龍島故弄玄虛,卻不知島中之人的堅持。島中之人法力高強,不問世事,不輕易踏足出島。不過是為了一個承諾,守護那個即危險也是信仰之物。
長老們的出現,不是為了彰顯島中的實力,而是為了,約束。約束島中生物和那個擔負着重任的島主。偌大的島嶼,唯有這島中的島主是可以自由離開出入的。一旦成為島主,便須得立下毒誓,即使離開島中也會受其約束。
可天生異象,讓這幫長老們犯了難。好在董玲一行人的到來,事情便有了轉機。雖中間有了些不順,但這不重要,事情還是朝着他們預想之路前行。
“事情就是如此,望董姑娘相助!想姑娘不是一個無情無義之輩。”一番解釋之後,衆長老集體向董玲失起了禮。一群花白胡子的老頭如此行為,很明顯,這忙不幫也得幫。解釋,不過是走個形式。
董玲目定口呆,一時間沒了反應。她心中有一萬頭羊駝在奔跑,這叫不叫先斬後奏?什麽叫既然幫你開啓了五靈根就有責任來幫他們當守護?什麽叫若是不幫就是無情無義?
扭頭上下掃視那要被自己守護之人,直覺此人不要臉。堂堂七尺男兒,讓她這一身肥肉的弱女子守護,好意思嘛他?這事,堅決不能同意。好不容易保住的命,指不定又要丢了。
“董姑娘~”衆長老的呼喚聲不時響起。
“好的,小女子一定會不顧性命護你們家島主周全的”董玲咬牙切齒的說道,不時的拿眼刀子漂那邊若無其事的倆人。
長老們聽到董玲的‘保證’十分感動,雖說他們所用手段卑劣了點。可也只能如此,才能讓其沒有拒絕之理。送人恩惠,受人回饋他們覺得理所當然。
扶額,董玲忽然覺得頭疼。眼裏冒金星,看屋中的人眼中更是刺痛。忙不疊的,董玲揮手趕人“若無事可否離開,我身子有些不适”眼不見,心不煩。
交頭接耳一番,長老們也不打算多說。雖有求于董玲,卻也不打算屈尊降貴的對董玲噓寒問暖。在他們眼中,董玲不過是個恰巧有着五靈根的無用之人,真真是糟蹋了五靈根。
“那董姑娘好生休息,我等就先行離開”說罷,就一窩蜂的轉頭離開了。那陣仗,讓董玲想起了電視中皇宮裏的情節。宮女太監穿梭來去,好不緊湊。只不過此時的人,換成了一堆白發長須的老頭。試想,要是老頭們都穿上宮女裝會是何種模樣呢?
紮兩個鬓角,将長胡子打個蝴蝶結。然後換上那種裹胸長裙,前面必須有點凹凸,對了!塞兩個饅頭。哎呀,真完美。然後呢?拍個照留念,一定要保存起來。
“呵呵,好好笑”不自覺的,董玲就笑出了聲。自己被陰時的憤怒,竟被腦中的情形給抵消不見,真是神奇。
“笑的如此開心,莫不是想到了好法子護須眉島主了?”元青将頭湊到了董玲面前說道,眼中盡是柔情。
不過,董玲不吃這一套。
暗暗翻了個白眼,手中的拳頭不自覺的握緊,若是不慎,揮出去‘招呼’元青的可能極大。不過她控制住了,小小表揚一下自己的自控力。她可沒忘記,是誰差點殺了她。
“無需挂懷,須眉島主我自有辦法。只是此時我着實不舒服,想休息,若是方便,倆位可否先出去,對了,莫忘記關門,謝謝”
元青與須眉對視一眼,爾後無奈輕笑。看着鑽入被窩将自己從頭到尾蓋得嚴實的董玲,倆人只得先行離開,不然,那被中之人恐怕會将自己憋死。
小心的将門關上,待離開房間一段距離倆人停下腳步。元青深沉的看着離開之處,皺眉。爾後轉頭對須眉說道“你可覺得有何不妥?”
“卻有不妥,董姑娘……”須眉回答道。
揮手打斷須眉未完之語,一時間,倆人都靜默了起來。稍許時刻,元青又笑着說道“看來有人并不放心我等,當起了牆角之蟲”
“區區蝼蟻,不足挂齒,倒是我那未完之話你可得謹慎着些,莫亂了分寸”須眉笑着提醒道,語氣謙和,卻讓元青心中一緊。
不耐煩的,元青皺眉回道“且安心,我自由分寸。還有,你莫管閑事”
“家事不理,可攸關那約定之事,休怪我到時不留情面。你要知曉,我,并不聽命于你,哼!”眼神一淩,須眉一改君子之風,語氣嚴厲斥責道。說罷,拂袖離開。
低垂着頭,無人能看清元青此時的表情。遠遠的瞧見,似是一尊孤寂的人塑。沒人能看清,那低垂頭中的臉,是一種極盡狷狂的瘋魔。邪魅的勾唇笑着的他,沒有半點仙人之姿。
快了,就快了。
作者有話要說: 你收或不收我都在這裏,不棄不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