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18 章 .18只要有心

太陽即将下山,落日的餘晖灑在津門大地,給道路上一道道搖晃的身影鍍上金黃的光暈,看起來像夢一樣美麗,只不過,是吞噬人類肉體和靈魂的噩夢。

經過商議,小隊一致決定,這個車行已經肅清,建築也結實,可以用來休養生息,鍛煉技能,擴充物資,同時作為開展下一步打算的根據地。

吃完晚飯,為了防止不必要的麻煩,早早的熄滅了所有燈光,只有內部的總經理室開着燈——隔着厚厚的窗簾。始終沒有停電,衆人感到慶幸,雖然不知道原因。白天的時候,光明兄弟訓練之餘,對總經理辦公室隔壁監控室安裝的、整個車行的監控和警報、播音系統做了檢查,完好無損,在監控下,建築物內幾乎沒有死角。于是衆人商議決定,只要是休息時間,必須安排崗哨,随時關注着監控——尤其是大門的兩個攝像頭,畢竟,那是僅有的兩個出入口之一。另一個後門因為遠在車行另一頭,已經被光明兄弟焊死了。

總經理辦公室內,洛齊正給大家講解着匕首的格鬥基礎,每個人都在認真聽,畢竟無論是誰,關鍵時刻也只能靠自己。甄笑楊在隔壁監控室,看着屏幕,耳朵卻聽着洛齊的聲音——多學學總是好的。直到十點半,商定的休息時間,衆人分開休息。劉麗莉和曉秋兩位女士睡總經理室的兩個沙發,除了值班的甄笑楊,其餘四人去了二樓的員工休息室。

劉麗莉躺在沙發上,天津夏天很熱,真皮沙發睡着并不舒服,而且感覺越睡越熱,于是爬起來,鋪上了一條毛巾被,又脫了T恤,只穿內衣躺着。她知道,身後的牆面後面,就是甄笑楊,他正守着監控屏幕,守衛着難得的安全和寧靜。被人保護着,感覺真好!可惜,我……劉麗莉想想起了白天的點點滴滴,想起了那只被射中的手,還有幾十米外被箭支射中的靶心。她忍不住心裏一陣收縮,眼眶一澀,整個鼻腔到上颌都一陣發燙,她突然明白了甄笑楊的所有良苦用心,那份痛苦中也不曾忘記的體貼,她沒忍住眼淚,幾乎要哭出聲來,但想起屋裏還有曉秋,只能強自忍着,喉嚨裏發出咯咯的聲音。

“你愛他嗎?姐”屋裏突然響起了曉秋的聲音。

“愛!”劉麗莉幾乎是從鼻子裏擠出的聲音,因為她忍不住了,涕淚橫流。

“愛就去追吧。在這末日裏,沒有人會笑話你。轟轟烈烈的愛吧。”曉秋忽然又說。

“……”劉麗莉眼淚流的滿臉,卻不知曉秋這話的含義。

“末世到了,姐。”曉秋接着說:“這個世界沒有規矩,只有你自己願不願意。我覺得世界已經變成了這樣,人沒必要再委屈自己。想愛就愛,想恨就恨,否則,也許你我今天還在矜持,明天就已經沒了機會去後悔。末世前,我是乖乖女,除了我爸爸,我連其他男人的手都沒牽過。但現在不同了,姐,我喜歡甄哥,他讓我感到心安,踏實,我願意陪着他,也願意被他守護着。只要他有心,我今晚就可以和他睡在一起,滿足他的所有要求。我也不想哪天要死了,還是個處女。呵呵,可惜,他的眼裏并沒有我。”

劉麗莉問:“那金強呢?他怎麽辦?”

曉秋突然笑了:“姐,你覺得,金強和我合适嗎?”

劉麗莉沉默了。曉秋突然說:“姐,想去就去吧,我不介意。”

劉麗莉呼呼的猛的喘了幾口氣,猛地坐起,胡亂把衣服套在身上,往值班室走去,到了門口,突然低聲說:謝謝。

曉秋笑了笑,沒吭氣。

值班室裏,電腦發出微微的輕響,甄笑楊正聚精會神盯着屏幕,聽到門響,回頭望了一眼,見是劉麗莉,微笑了一下,轉回去看着屏幕說:“怎麽還沒睡?”

劉麗莉沒回答,快走過去,一把從身後抱住了男人。

甄笑楊沒說話,靜了幾秒鐘,緩緩拍了拍劉麗莉的手說:“去睡吧,你今天累了。”

劉麗莉執拗的不松手,眼淚已經流了出來,死死抱着甄笑楊,默不作聲。

甄笑楊說:“你已經選擇了,不是麽?”

劉麗莉突然轉到他側面,為了和他平等說話,她曲着腿,雙手撐着甄笑楊的大臂,帶着哭腔道:“原諒我,好嗎?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漏出了女人特有的事業線。

甄笑楊看得一陣燥熱,正要說話,突然,隐隐約約聽到一陣哭聲!女人的哭聲!連續的女人哭聲!

會是誰!甄笑楊頓時感覺自己汗毛都豎起來了,一把推開劉麗莉,站起身在屏幕上急切的尋找着。劉麗莉下了一跳,這是怎麽了?他這麽讨厭自己?竟然這麽暴力?随即發現,甄笑楊緊張的望着監控的樣子。

“怎麽了?楊。”劉麗莉問,喊出了她心中的名字。

“噓!”甄笑楊低聲說:“你有沒有聽到哭聲?很近!應該不是曉秋!方向不對!音源來自……大門外面!!這個時候,誰會在大門外面哭?”劉麗莉聞言也吓出一身汗,和甄笑楊一起盯着監控。

只見大門外的陰影深處,搖晃出來一個苗條的身影,她,或者說它個子不高,微微佝偻着腰,兩只“手”捂着臉,不斷發出嗚嗚嗚嗚的哭聲,慢慢的來回走着。在她周圍,喪屍越聚越多,粗略估算,已經将近一個營的規模。

甄笑楊看了半分鐘,打開了值班室的送話器,之前已經調試過,只對有人的幾個房間送出聲音。甄笑楊按着送話鍵,先拍了拍麥克風,過了兩秒才輕輕說:“有情況,所有人到值班室集合,動作要輕。重複一遍,動作要輕!立即行動!”

只聽樓上輕微而密集的一陣腳步聲,接着旁邊樓梯發生了微微震動,三分鐘後,所有人出現在了值班室。一字排開,衆人圍攏着,緊張的盯着監視器屏幕。整個值班室呼吸可聞,只能聽到那一陣陣滲人的哭泣聲。

“怎麽辦?”洛齊擡頭看着甄笑楊?

“我的意見,天太黑,戰鬥對我們不利,而且情況不明,我估計這又是一個變異種,偏向于控制型的那種,可能是感應到了我們的人類氣息,又不确定所以在聚攏手下……我們這麽辦——兩個女人留在值班室,繼續觀察,有情況就用對講機的耳語whisper功能告訴我們。所有男人跟我走,我們去院子裏,推兩輛車堵住院子大門,動作要盡量輕!而後退回樓內,再推兩輛車堵住樓門,推一輛車堵住消防大門。麗莉,曉秋,我們一退回樓內,你們馬上遙控放下所有所有防火隔離卷閘門,就是這一排按鈕。一定要我們進來再放,明白嗎?”

“明白,楊”。

“明白,哥”。

“行動吧!”甄笑楊掃視衆人一眼後又說:“手勢聯絡,嚴格保持靜默,盡量不要引發戰鬥。”五人中有四人經歷過軍旅生涯,對靜默理解的很到位,劉金強雖然一知半解,但也明白絕不能發出大的動靜。

黑暗中,一切都在緊張而安靜的進行着,每個人都覺得額頭見汗,口幹舌燥,卻絲毫不敢抱怨。曉秋看着屏幕上甄笑楊帶着衆人布置防禦工事的情景,微笑着。

劉麗莉忽然問:“你不怕嗎?”

曉秋沒回頭,笑着說:“我不怕。”

劉麗莉又問:“為什麽?”

曉秋:“因為有他。”

“可是,他只有一個,我們卻是兩個女人。”劉麗莉情緒不高,她雖然對自己的魅力有信心,但也知道,男人們都喜歡更年輕的,何況還是原裝的。

“我不介意和你分享,姐。”曉秋微笑。

……

二十分鐘後,衆人退回樓內,放火卷閘門緩緩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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