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茲就一直盯着南榭看已經很久了,從他倆坐在河邊的長椅上開始雷茲就一直盯着她,南榭一開始裝作沒看到但他就一直盯着什麽話都不說,把南榭盯得發毛。
“有什麽話你就直說吧…”自知理虧的南榭還是坐不住了主動搭話。
“那個人很危險……你不該這麽做,”雷茲聲音平靜又冰冷。
危險?他的話讓南榭迷惑起來了,長的好看算危險?“我承認我是鬼迷心竅了,我沒辦法阻止我的好奇心支配我,确實行為是太沒禮貌了,下次有機會見面我一定好好道歉。”
“你還想下次見面!?你不要命了?!”雷茲急得跳起來了,他不明白南榭幹嘛要在危險的邊緣反複試探。
“等等!”南榭突然意識到了異常的地方,她跟雷茲的反應差距太大其中肯定有什麽信息差:“那人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嗎?”
“我靠近他就感覺不安,一開始這種感覺還非常輕微,直到你把他問毛了,我的心髒就像被手捏住了一樣難受,腦子裏也一直在叫我快點走,”雷茲皺着眉老實回答南榭的問題。
啊,完蛋了,一聽到雷茲的症狀南榭就懂了,她沒想到自己随便找個位子坐就能遇到這麽罕見的神話種,她以為那人只是個容貌極為出衆的貴族而已,原來自己今天遇到的這位是龍族啊。
“要不我們回雪區吧,”南榭一本正經的看向雷茲,雷茲斜着眼看着她仿佛在說你開什麽玩笑。
南榭低頭想了想,雷茲好像并不知道龍族在大陸的地位,這也好他要知道了準會更着急。至于這事怎麽辦,反正科諾維奇學院這麽大,就算龍族想找他們麻煩也不一定能找到人,再說龍族根本不把人類放在眼裏,萬一明天就忘了也說不定。反正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吧,總有辦法解決的。
南榭樂天派的笑笑對雷茲說:“這事我覺得确實不對,我再也不這麽幹了,咱們去買衣服吧。”
今天的南榭認錯的非常果斷态度也很誠懇,雷茲隐約感覺哪裏不太對,但也說不上來,只能跟着南榭離開了河邊往商業街走去,兩人專門找了家離那家咖啡店很遠的服裝店。一進門雷茲就想到了一個很現實的問題,南榭哪來的錢,他從來就沒見過南榭工作。
他忙拉住了南榭低聲問:“你錢帶夠了嗎?”
“兩件衣服的錢還是有的,”南榭從兜裏掏出一把錢,雷茲瞟了一眼,什麽樣的都有,不過看上去很多都舊舊的。
“師父,你錢都是哪來的?”雷茲決定還是直接問吧。
“月桂葉的老板娘會給我接一些需要魔法的委托,我去矮人城市買東西的時候就順便做了,久而久之就攢了點錢,”南榭一邊回答一邊拿着衣服在雷茲身上比劃。
對于逛服裝店兩人的興致都不是很大,雖然旁邊的服裝推銷員幾次向前想向南榭推銷服裝,都被她的禮貌假笑拒絕了。她拿了幾件給雷茲一一試穿,每次雷茲穿着新衣服從試衣間出來的時候都會收獲一票女性憐愛的目光。
“這件藍色的和這件黑色的,錢在這,再見!”南榭完美诠釋了什麽叫公事公辦,給完錢提着衣服就拉着雷茲出去了。舊衣服在雷茲的堅持下沒有扔掉,跟藍色的新衣一起放在袋子裏,而雷茲穿着上身是水手領配小領帶的黑色短袖,下身線條利落的齊膝短褲。整個人煥然一新,把他作為11歲男孩突出同齡人的可愛加倍凸現了出來。
剩下還有鞋子和頭發,南榭一邊走一邊上下打量着雷茲想,在雷茲穿了新衣服之後,這兩個點就顯得很違和。她摸了摸兜裏的錢,錢好像不太夠,但她還是打算先去鞋店看看。
雷茲看着突然燃起熱情充滿鬥志的南榭,不知不覺臉上就挂上了笑容,他跟上走在前面四處張望的南榭,走在了她的身邊。
“還要買什麽嗎?”雷茲看着南榭一臉嚴肅的側臉小聲問道。
“鞋子,兩雙,”南榭的回答非常簡單,剛說完她仿佛發現了目标一樣眼前一亮,一馬當先的沖進了旁邊的一家鞋店。雷茲看着拿着一雙鞋招呼他快過來的南榭,他微笑着跟了上去,那一刻他感到今天所有的不安和憤怒都煙消雲散了。
當月亮爬上陽區的天空,給下面的人們蓋上黑色的被子時,雷茲提着衣服和鞋子和南榭剛回到暫住的旅館。一進門南榭就一個沖刺撲到了床上,她一邊抱怨今天真是累壞了一邊脫鞋子。
“你沒事我就回房間了,”雷茲和南榭住着挨着的兩間單人房,剛一進旅館南榭就要雷茲先來自己房間。
“等等,你把東西放下來,站過來,”南榭示意雷茲站到自己面前:“你轉過去背對着我。”
雷茲站在了南榭坐着的床前背對着她,看雷茲站好了,南榭也站在床上将手放在了雷茲頭頂不遠的地方:“你千萬不能動啊,我要給你剪頭發了。”
雷茲剛想說話就感受到頭頂一陣魔力湧動,南榭在他頭上發動了風魔法,大量的清脆破空聲響徹了整個房間,像是有無數只無形的手将雷茲的頭發擡起然後減去發梢的頭發,雷茲額頭上的頭發也被擡起,風輕輕拂過他的額頭,點點碎發從眼前落下,等到頭發放下時,本來被長發蓋住一半的視線也恢複了本來該有的樣子。
“呼,好了,你可以動了,”很快南榭疲憊的聲音從身後響起,雷茲感覺頭上輕松不少,後脖子有種涼涼的感覺,他回頭望去,南榭咚的一聲躺回床上挺屍,有氣無力的對他說:”話說我突然想起來,你今天怎麽沒有喊我一句師父啊!?”
“有嗎?我忘了吧…”雷茲扭過頭不看南榭,蹲下來拿起買的東西推門離開。
“你別忘了洗頭發啊!”南榭看着雷茲消失的背影喊道。
随着關門的聲音響起,南榭從床上坐起身來,她慢慢的挪到窗前拉開了窗簾,一輪明月正在她的頭頂溫柔地照着大地,她打開窗臺把頭伸出去感受着陽區的夜色,現在陽區的電燈已經普及了,外面燈火通明,雖然已經夜晚但外面人還是不少,熙熙攘攘的人聲烘托了陽區熱鬧的氣氛。
她想起九年前和魔法分院的同學們參加科諾維奇學院的校慶活動,因為會持續好幾天,所以學院給他們安排住進了離學校不遠的旅館裏,她和何莉住在一個房間。夜晚到了何莉拉她去陽區的夜市玩,那時候還沒有電燈,陽區的夜市挂着各式各樣形狀精美的燈籠。
“南榭,你看那個項鏈是不是很可愛?”何莉的笑容在昏暗的燭光下卻顯得非常的明亮,她拿起邊上小攤上的一條項鏈。南榭低頭看去,項鏈上有一個很獨特可愛的藍色海豚吊墜,這是一種存在在歷史書裏的海上生物,為什麽是歷史,因為在裏特大顯神威的浮德黎明戰争前黑暗就籠罩了大陸的邊界隔斷了大陸與海,此後雖然巫師封鎖了大陸的邊界,讓大陸人民脫離了被黑暗生物襲擊的陰影,但也讓大陸上的人再也看不見那廣袤無垠無邊無際的大海了。
“是很可愛,”南榭點點頭,這是一條很适合何莉的項鏈,她帶上一定很漂亮。
“老板,這個我要了,”何莉爽快的給了錢後卻把項鏈放在了南榭的手裏:“這個送給你!”
“我不能要這個,我……”太貴重了也不适合我,這個東西跟我根本就不相配,南榭拒絕的話語卻在面對何莉的笑臉時堵在了喉嚨裏,何莉眼睛閃閃發光期待她快點戴上。
“謝謝,”南榭道謝後還是把項鏈戴在了脖子上,何莉滿意地點點頭便拉着南榭繼續逛街。抓着何莉溫暖的手南榭低頭看向胸口前的海豚項鏈,她想自己在面對何莉時怎麽會有勇氣說出不呢?她是如此完美如此溫柔又如此耀眼,自己能在她身邊就已經滿足了。
南榭拉上了窗簾将室外喧鬧隔絕開來,“從那時候開始我們之間就開始不對勁了,”她感覺有點冷低頭抱住了自己,回憶總會在夜晚到來時偶爾湧上來,不過在與雷茲相處時,她并沒有想起過幾次何莉,他們母子倆并不是太相像,無論是性格還是外表都截然不同。
她的思緒飄到了今天見到的那個龍族,真是漂亮的銀發和紅眸啊,他那雙有這火一般熾熱的顏色卻帶着冰一樣寒意的眸子讓南榭有種莫名的熟悉感,但她想不起來了。
在她的記憶裏自己應該沒有見過龍族,去雪區前除了跟何莉當朋友時出去玩過幾次外她一直都呆在魔法分院裏,後面事件發生了,她去了雪區,也再沒有其他機會接觸除了矮人和魔女外的神話種了,關于其他神話種的知識還是她從書裏學來的。
南榭想着想着感覺累了,她用魔法關上了燈,蜷縮在被子裏進入了沉沉的夢鄉。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壓力大變成隔一天更了可能會抽空把前五章改一下,加些細節再次感謝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