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即将傾瀉而出的滿腔情緒瞬間又收了回去, 紛紛起身,神色戒備。
沈眷撥開窗簾往外看了看,“我出去看看。”
“一起。”姜粒戴上口罩, 揣上槍,其他人也緊跟其後。
“有人嗎?是戶主嗎?出來做下登記。”外頭的人拍着門呼喊着。
沈眷從貓眼看了下, 看向大家點了點頭, 打開了門。
門外站着一個物業模樣的人, 還有一個保安一個武警和一個中年男子,見到沈眷等人後,先自亮了身份, 而後出示了相關工作證還有警官證。
中年男子是現在小區“物委會”的成員,也是小區的戶主, 小區戶主們自發組建起來一個組織, 一道參與進現在小區的管理中。
話說幾人今早不是從小區大門進來的, 而是從一個沒人值守的偏門,額, 被破壞了的鐵栅欄進來的,剛好路線就這麽直直的,他們也沒多想就進來了,如果是走大門, 瞧這管理,應該一早就被攔下盤問了。
姜粒打量了下那個武警,把手從口袋裏拿了出來。
“你們是戶主嗎?有證明嗎?現在每家每戶都要做人口登記, 請你們理解。”物業的人客氣解釋道。
沈眷低眉沉思了片刻, “請稍等,我去拿。”
沒一會兒,沈眷手裏拿着個紅本本出來了, “這是房産證,我是戶主沈眷,這是我的身份證。”
物業伸手接過,翻看對比了一番,朝另外幾人點了點頭,将紅本本還了回去,又遞上個文件夾,“謝謝,歡迎您回來,還請您在這裏做個信息登記,其他的人是你的朋友嗎?有身份證明也麻煩出示下,然後一并做個身份信息的登記。”
蘇嶼幾人折身回去拿身份證學生證,姜粒直接從衣服的內口袋拿了出來。
“現在時期特殊,水電供應都有限制,水每戶每天0.1噸,溫泉水每戶每天0.1噸,電每戶每天3度,超過後就不能使用,暖氣煤氣目前都用不了,請務必注意不要打開閥門,如果忘了關會有極大的安全隐患。一公裏外,有個國商超市,大家可以憑票券前去購買所需的物品。”物業看着大家填信息,一邊介紹着目前的形勢。
“票券是?”蘇嶼填着信息,疑惑擡頭。
物業看向持槍的武警,武警從腰包裏取出一疊票券,點數一番後遞了過來,“這是現在每個登記在案的人每個月頒發的票券,票券可以在指定地方的國供超市裏購買物資,我們這裏對應的是西朝路上的,別的地方的國供超市用不了。這是你們幾個人這個月剩下天數的票券,原本每人每個月糧票30元,消費券10元,現在發給你們每人糧票18元,消費券6元,請收好。這個月23號會再通知前去領取第二個月份的票券。”
23號?姜粒乍一聽見這個日期,一陣恍惚,今天5號,原來才過了不到半個月嗎,明明像是走過了千山萬水,經歷了幾番輪回,原來才走過了不到半個月啊。
23號,是她飛機延誤的那天,是這一切的開端。
物業帶着得體的微笑補充道,“另外物業這邊,需要每戶每個月繳納1元的票券作為物業管理費,項目包括了安保秩序維護,垃圾處理衛生清潔等等。你們可以過兩天過來繳納,在大門進來的售樓處。”
沈眷道謝後接過,又聽武警問道,“你們,是從外頭過來的嗎?”
沈眷:“是,我們從機場過來的,我們這裏有一些信息,想跟你們彙報。”
“太好了,”武警哥哥熱情了幾分,“沈同志,如果現在有空,可以跟我走一趟嗎?就在小區售樓處,我們有一隊人駐點。”
沈眷看了下大家,點了點頭跟着幾人走了,隐約聽見那中年男在問沈眷,“你們早上是從哪裏過來的?”
其他人:……
沈眷沒多久就回來了,把分好的票券放在了茶幾上,癱陷在沙發裏的幾個人這才坐了起來,好奇地拿起觀看。
糧票的面額有10元,5元,2元和1元,每個人眼前18元的糧票各種組合都有。糧票的樣式顏色都和幾近要淘汰的現金類似,不過更小一些,上圖沒有其他圖案,只有“糧票”兩個字和金額。
消費券樣式顏色和糧票一樣,面額也是10元,5元,2元,還有1元。只不過“糧票”兩字換成了“消費券”三個字而已。
“有糧票我們就先用糧票,沈眷地下室的東西先不動,能省則省?票券下次發不一定還會發這麽多,我們盡量節約,”蘇嶼看向大家,“大家要一起用嗎?”
幾人齊齊點頭。
“沈眷,你的糧票和消費券自己留着,”蘇嶼數出一份放到沈眷面前,“都是共患難了,其它的話我也不多說,現在我們能做的不多,但大家都記在心裏。”
“其他人的票券就先放一起,消費券自己留4元,消費券應該是用來購買非食物類的物品的,大家自己去購買所需的用品?”
其他人都齊齊點了點頭。
“地下室的東西,還是得去清點一下,一些不能存放太久,快到期的東西就先拿出來吃掉,不然也是浪費。”沈眷擡手看了下表,收起票券站起來,“我帶大家到樓上房間,大家可以洗個澡休息一下,然後我們好好準備個午餐,飯後我們再到國供超市看看,順道了解下這裏的情況?”
大家夥兒自是毫無異義地直點頭,屁颠屁颠地跟在後頭往樓上走。
“電應該可以比較随意地用,除了電網,我剛看了下屋子的太陽能供電系統也是正常的,晚上可以開空調取暖,水可能就要節省點了,大家可以在浴缸裏淋浴,完了洗澡水再收集起來沖馬桶。地下室也存儲了不少桶裝水,待會我去提一桶上來今天煮飯燒水先用,大家洗澡不用太省。”
“我和開新住主卧,我的東西都在那裏,女生一個房間,蘇嶼和孫灏一個房間,可以嗎?其他房間的東西都是新的。”沈眷帶着大家看房間,像是想到什麽,轉頭看向姜粒,“你們如果可以忍,也可以回來再洗澡收拾,我這裏沒有女孩子的衣服。”
“嗯。”都忍那麽久了,不差這麽一時半會兒。
姜粒現在看沈眷,已經不是帶着盛世美顏貌美如花的濾鏡了,現在的濾鏡只有一個字,“壕”,還是自帶柔和自然光的。
就跟這房子一樣,讓人安心舒服得很。
姜粒沉陷在寬敞舒适柔暖的大床上,昏昏欲睡時如此想着。
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