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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裏那股燥熱和切割一般的疼痛逐漸消失,天星睜開了眼睛,依舊是那間先前躺過的小木屋。而那垂紗老者正站在自己面前。
老者一見天星醒來,頓時有些吃驚:“天星,你……你醒了?”
天星揉揉眼睛道:“對不起,我碰了您的劍,沒有事吧?”
老者長舒一口氣道:“沒事,沒事。我驚奇的是,你碰到那柄劍之後,竟然沒有受傷。”
天星翻起身來道:“确實沒有什麽大礙啊,我只感覺身體內有一股十分霸道的燥熱,沖擊得我暈了過去,還隐隐有利刃切割般的疼痛,其他就沒有什麽了。”
老者眼中滿是不可思議之色:“你沒有受傷麽?我這把劍是修煉的寶劍,十分鋒銳,能量霸道,如果常人碰觸一下的話,身體會接着被其中散發出來的劍氣所剖開甚至割碎,你竟然沒有什麽事。”
天星點點頭,眼中充滿了迷茫:“難道您是、您是武師嗎?”
“是的,我是修煉的武師。天星,我的劍沒有傷到你,說明你很可能天資極佳,潛力不限,也只能用奇異來形容了,你願不願意在這裏與我一同修煉功法,成為一名大陸上絕頂的武師?”老者沉聲道。
天星遲疑了一下,他也不是非常愚鈍的人,旋即拜道:“我願意,我要拜您為師。”
老者哈哈一笑,拉起只到他肩膀高的天星道:“好,你就是我的弟子了,想不到我步入暮年,竟得一名徒弟,也不枉我這一身劍法了,終于有傳承者了。天星,我名聶華。這樣吧,你先跟着我來。”
一邊說着,聶華一邊走出了小院。
天星跟在聶華身後,聶華先是找出了一套新布衣給他穿着,然後帶着天星徑直走到了距離小屋不遠處的一片竹林裏,竹林中有一塊大約十平方米的平坦空地,聶華動作極其迅速,只見他伸手一招,一根竹子頓時從土中拔起,飛入他手中,沒等天星看清,一陣竹葉飛舞,聶華伸手遞給他一柄簡易的竹劍,顯然是聶華剛剛制作的。
天星接過那約有一米的竹劍,掂量掂量,竹劍不算很沉,但是天星想要揮舞得非常流利也很艱難,別看天星非常瘦弱,他的力量着實不差,每天挑動幾十斤的簍筐,自然鍛煉的不錯。
聶華淡淡的道:“現在,嘗試着用這把竹劍,去砍倒你旁邊的那根毛竹。”
竹劍的制作雖然很簡易,但是劍鋒也是被刮削得很鋒利,天星雙手握住劍柄,深吸口氣,身體一個旋轉,全力橫劈那根竹子,竹劍掄動,頓時在發出一陣嗚嗚風聲,可見速度之快,力量之猛。
啪,一聲輕響,竹劍的劍鋒處,大約有五厘米的尖刺被打折磨平,而那根毛竹劇烈地晃動了一下,竹葉沙沙作響,向下飄落幾片,而竹子的表皮裂開一道巨大的縫隙,露出淡色的內部。這一擊天星是用盡全力的,反彈力将他的手也震得生疼,虎口被割了一刀似的。
聶華點點頭道:“還可以。天星,你知道嗎,縱使是修煉了功法,攻擊方法變成了非物理攻擊而是能量攻擊,自身本體的力量,還是很重要的,也就是說,你的血肉之軀力量打好了基礎,也會對能量産生很大影響的。舉個例子說,幾百年前,有一位金身前輩刻苦淬煉肉身,沒入輪回、堕進深淵抗擊,最終修得肉身金剛,以純血肉之體抗衡山岳,破碎乾坤,修為達到了驚人的地步,所以,修煉不能太急于打造功力,你先修煉一番本體力量才好。現在,用你手中的竹劍,用力劈砍剛才這根毛竹,直到将它砍斷為止。”
天星鄭重的點了點頭,肉身與山岳抗衡,轟擊天象,破碎乾坤,這該是多麽恐怖的力量啊,如果真的修到了那種地步,恐怕再強大的能量攻擊都沒有作用了,純力量就足以碾壓一切。他深吸口氣,雙手攥緊劍柄,大吼一聲,再次揮出一擊。
啪——喀嚓——
令人有些牙酸的斷裂聲響起,約有一丈高的毛竹從中斷開,截體落在地上,帶起一小陣土腥味,而天星手中的竹劍也是外皮裂開,但是沒有像那根竹子一樣斷掉。
天星用竹劍支撐着身體,大口大口喘氣着,今天早晨他就已經體力不支暈倒,雖說聶華給他吃了那團食物,但是天星本身的體質就不好,兩次全力劈砍,已經竭盡了他全身的力量。
聶華略微有些贊許的道:“好,你的力量還可以,仍要淬煉,今天就算了吧,明天早晨,你跟我走,我們去深山裏為你打磨。”
天星的臉漲得通紅,汗珠嘀嗒而下,落在地上,朝聶華點點頭,便跟着他回去了。
回到小木院,聶華道:“這樣,天星,之前你所躺過的那間屋子就是你以後的居所了,我住在另一間屋子裏,現在已經是黃昏了,我去準備一些飯菜,然後我教你如何打坐,以後你每天晚上就打坐修煉好了。”
天星點點頭,回到自己的屋子中,他簡單收拾了一下,然後便走到了院子中。此時聶華已經準備好了飯菜,飯菜都很普通,都是一般的農家飯菜,但是對于天星來說,無疑是以前很少吃過的佳肴,兩人簡單吃過晚飯之後,聶華帶着天星來到了他自己的卧室。
聶華教天星盤膝坐好之後,自己飄身而起,落到了天星身後,兩人在床上盤好,聶華雙掌輕輕抵在天星背後,同時沉聲道:“閉目,靜心沉思。”
天星閉好眼睛,同時心元抱一,沉思凝神,一股非常微弱但是很溫和的能量從他的後背傳入,這種感覺是他前所未有的,能量在體內穿梭游行,讓天星說不出的舒服,不用說,這自然是聶華所帶來的,那股微暖的氣流在身體周游一圈之後,又有另外幾股能量進入,一同在他體內構架橋梁絡脈,達到四肢百骸。而天星也在這對他來說萬分神奇的體驗中,呼吸逐漸平穩深沉,靜靜地不動了。
随着那一絲絲氣流的逐漸溝通流轉,聶華的臉上卻是汗珠浮現,雖然能量的消耗不多,但是操控這些力量如此細致是非常困難的,尤其是這種在體內構建橋梁循環,聶華雖然修為遠高于天星,但是并不是說他的力量就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天星體內的經脈循環還沒有成型,聶華就已經有些吃力了。
這種靠自己力量來助力打通經脈的方法是最累的,聶華嘆息一聲,又有幾個人舍得用這種極其消耗自身的方法來幫助別人邁開修煉的第一步啊,在進行築基搭建的同時,聶華還要倍加注意操控能量的範圍,一旦超過了天星所能承受的極限,那将對他的身體産生不可挽回的損失。
聶華極為仔細,幫助天星将他閉塞的脈絡一點點打開,雖然天星還沒有實力自主修煉,但是打通經脈也會讓他本身能力大增,起碼本體的力量會突飛猛進,也是很有幫助的。随着一點點的推移,天星越來越感到有一股清涼的感覺襲遍全身,仿佛全身毛孔都張開了似的,說不出的舒爽,而此時,天星也逐漸進入了那種昏昏沉沉的半入定狀,甚至連氣息都微緩了許多。
天星體內的脈絡在一點點被疏通打開,聶華頭上的汗水也愈加細密,他深吸口氣,距離天亮已經不遠了,不知不覺,自己為這個徒弟打開脈絡竟然花了一夜的時間,而天星體內也少說有百分之八十的脈絡已經通暢,第二天他會有意想不到的提高,對他将來的修煉也很有利,而這種根基打下的越牢固,将來的潛力就越大。
東方已經升起了魚肚白,聶華扭頭,從紙窗裏看了一眼天色,随即用低沉的精神聲音喚醒已經沉浸入定的天星。
“天星,努力沉意,觀察感覺你體內的脈絡。”聶華的聲音有些僵硬,略顯疲憊。
天星沉心凝思,果然發現,體內好像真的有無限細窄的脈絡交錯相通,搭建成密集的網絡,遍布身體各處,而這些經脈仿佛都像是活了一般,感覺倍有生機,經脈很窄很窄,但是其中卻透出一絲絲光芒,數十條甚至上百條經脈綜錯交接,蘊含出一股有些摸不透的微弱絲線,這種貫透全身的感覺實在是太爽了,天星極為吃驚,他也能猜出來,這多半是聶華辛苦一夜為他打下的基礎。
那些經脈條線看似是盲亂而且是複雜的,但天星覺得那是構建全身溝通循環的橋梁,只用了一會兒的時間,這些通透全身四肢的脈絡他就記得一清二楚了。
聶華雙掌收回,長長地深呼吸一口,逐漸飄身落到天星身前,天星緩緩從固定了一夜的僵硬中恢複過來,眼神中透出掩飾不住的欣喜,剛才那種感覺實在是太特別了,沒有任何猶豫的,天星起身躬道:“謝謝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