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離的越來越遠的村落,董玲默默松了口氣。那幫人太野蠻了,她吃不消。
轉頭對着元青輕嘆道“終于擺脫了,真吓人”
正在劃船的元青卻不這麽認為,聲音有些清冷的道“我先送你去天龍島,我再轉回來,就不陪你了”
董玲好奇“為什麽?”
“此事有些蹊跷,我須得回去看一下”不會錯,自己嗅到的氣息不會錯。
“那我也要去!”
“你...”有些驚詫董玲的決定,這事如果未猜錯,那必定是極危險。自己尚能自保,可若是帶上她,恐怕.......
不過也罷,自己定會顧他周全。勾唇一笑,元青語氣欣慰的說“好!”
聽到元青同意,董玲很是開心。這時,元青又開口道“現在時日還早,不宜冒然回頭。待天色晚些,我們再尋個暗角”
“嗯!”
董玲很高興,偷偷打量在劃船的元青,他的側臉,有着完美的輪廓,令她一時心醉。她心中有一個首在奔騰:妹妹我坐船頭哦哦~~(惡趣味)事實上,她什麽都沒想。倆人躲在一處礁石後面,慢慢的,天就黑了。
夜晚的海面有些靜谧,海水随風漂流,濺起一些水浪拍打着礁石、沙灘。月亮好似緊貼着水面,柔亮的光照耀着不太平靜的海面,卻顯得有些詭異。
船悄悄的靠近,躲在一處礁石後面靜靜的觀望着前方不遠的村落。
村落中,燃放着一堆高高的篝火,隐約可見篝火邊有着一個好似祭壇般的建築。突凸的,離開時并不存在,讓董玲覺得驚訝。
元青伸手一掃,船自動靠岸,随後拉起董玲下船,開始慢慢靠近村落。
董玲不敢,因為那突凸的祭壇讓人畏懼。
腦中傳來元青的聲音“不用怕,不要出聲,他們看不到我們”
元青的聲音溫柔、篤定,莫名的,讓董玲安心、信任。
點點頭,随後跟着元青一起走近人群。
人群中是那些白天所見的村民,夜晚的他們在篝火的火光中,沉默、目光呆滞。口中念念有詞‘不可諾’‘不可棄’‘不可罪’邊念,邊圍着篝火跳着奇怪的舞蹈。
而在祭壇邊,站立着三個人。仔細辨認,豁然便是那個被稱作老稖頭的老頭。老頭身邊其中一個是那白日裏叫嚣的領頭青年,另一邊也是一位青年。
他們三人不同篝火邊村民般裝束,頭上戴着奇怪的魚頭,魚頭周邊是八根沒有魚刺只有魚中間那根魚骨垂落下來。兩個青年頭上分別只有魚頭,而老稖頭頭上則有兩個魚骨,而垂落下來的魚骨更多。
老頭立于祭壇臺階下方,手中握着一根骨制手杖。手杖上不是魚骨,而是一個人頭骨。老頭高舉人頭骨拐杖,将眼睛對向祭壇上方。口中念念有詞,卻聽不清楚說的是什麽。突然,人頭骨的眼睛裏射出兩道白光。
白光直射祭壇上方,順着白光看去,那裏,竟然被捆綁着一個女童!!
女童渾身捆綁着繩子,口中被塞了一團布,而眼睛,也被蒙住。聽不到女童的聲音,看不到她的眼神,卻能感受她身體在顫抖着。
白光射到女童身上,女童發出痛苦的‘嗚~’‘嗚~’聲。嘴中堵着布,發不出疼痛的哀嚎,卻能感受到從身體裏,喉嚨處傳達的凄慘哀鳴。一種無法解脫,只能痛苦的嘶吼。
太殘忍了,董玲緊握着拳,就要沖過去,卻被元青一把給拉了回來。元青沖她搖了搖頭,腦中傳來他的聲音“我知你不能忍,但現在不是沖動的時候,小不忍則亂大謀”
手中的掌被緊緊拽着,董玲只能憤怒的看着女童被殘忍的折磨。心中在滴血,他們何其殘忍,這還只是個孩子啊!
女童被白光照射着,身體騰起一層白霧,仿佛被火烘烤着。漸漸的,女童身體上的皮膚開始撕裂開來,卻沒有血。皮內的肉也随着皮膚一起慢慢分離,肉中的骨清晰可見。
捂住嘴巴,董玲落下了淚。不要,不要再折磨她了。
衆人聽不到董玲心中的話語,女童的骨肉還在分離着。而女童,已停止了顫抖。
終于,女童的皮肉與骨分離了出來。骨頭随着白光的照射慢慢消融,最後不見了蹤影,身下一具皮肉之軀。
随後,皮肉之軀在白光的籠罩下,裂開的皮肉竟慢慢融合。不久,便恢複了原狀。只是沒了骨架的支撐,軀體只能軟綿的躺窩着。
白光收回,老稖頭開始默念着什麽。片刻,祭壇周圍豎起白色屏障。屏障內,慢慢顯現出一個窈窕身姿。
看不清面貌,只聽到一聲暴躁的呵斥“大膽,弄這無知小兒作何用,休得糊弄本仙!”随後,一束金光,女童的皮肉軀體沒了蹤影。
衆人見此,紛紛跪地叩拜,口中齊聲求饒“大仙饒命~大仙饒命~”
屏障內的大仙并不理會衆人的,目光一淩,直直射向老稖頭。
老稖頭渾身止不住的顫抖,畏畏縮縮的回道“大仙息怒,大仙息怒,不是我們不願意奉上好祭品,而是......”
“而是什麽,說!”
“是,大仙。而是因為、因為不知是何人透露了消息,所以,來此渡船的少之又少了”
一聲冷哼,大仙厲聲道“你當本仙是那麽好愚弄的?昨日裏本仙就知道村中來了何許人,你們不但不留,還給我放了?大膽!”
厲聲問罪讓衆人本就膽戰心驚的更加人人自危,叩首膜拜,衆人的額頭都已見了血痕。老稖頭顫着音,連連求饒。
許是覺得吓唬這幫村民沒多大意思,于是大仙又道“罷了,饒你們一回,若有下次,定不輕饒”說罷,大仙運法,身影消失不見。臨走前,好似看了一眼董玲與元青所在的位置。終是沒言語,就離開了。
祭臺在大仙離開時,就開始震動。随後,縮回了地底。地面恢複了原來的模樣,一絲痕跡都未留下。
緊皺眉頭,元青目光深沉,似是想到了什麽。看着衆村民在那位大仙離開後,不僅沒有移動半分,還維持着叩拜的動作。
一驚,拉着董玲便準備轉身離開,是他大意了。
身體不能挪動半分,法力也被封印。眼睛憤怒的盯着前方空曠的地面,手中的董玲卻頹然倒地。
沒有想到,真的是她。
元青被困入了五行陣,五行陣不同于鎖仙陣。無解,是一個消耗時間的陣法。被困于陣中的,只是被封住元氣法力,不能自由行動。可見施法者并不想至他于死地,也許不是不想,而是無法。
‘嗖’的一聲,肥碩的董玲如利箭般,瞬間變換了位置,被挪到了祭壇消失的地方。
一只潔白的藕臂突凸的伸出,将董玲給拽進了一個漩渦中。
那是一道虛空之門,是施法者自己創造的空間。制造虛空之門需要強大的法力,非常人可學。
虛空之門距離莫測,遠可長達咫尺天涯,近可就在身邊,全随創造者心境決定。
看着董玲消失,元青憤怒到了極點了。
此時,一直靜止的村民們開始動了起來。火堆邊,村民們眼中有了些清明,開始四散的回到自己屋子裏,仿佛一種動物的本能,進而有序。
衆人好像并沒有看見憤怒的元青,只是按着自己的路線按部就班的前行。
五行陣的法力正在漸漸消退,村民們也陸續的回到了房屋中。老稖頭的那間房也如初次見面般燃放着一盞燭光,像引誘着迷路的飛蛾撲火般。
寂靜的村落,連蟲鳴鳥叫都聽不到,只餘海水拍打礁石的海浪聲。
終于,陣法消散,元青,也恢複了自由。
迫不及待,念咒、執掌施法,誓要将那所謂大仙消滅,奪回董玲。
平地驟起一道漩渦,卷起周圍的塵沙,猶如吞咽般的将其吸納進了漩渦內。
漩渦出奇的暴躁,猶如元青此時暴怒的內心。
狂風呼嘯,漩渦周圍的房屋瓦片也被掀起吸納。漩渦随着吸納的物品越來越多,顏色變得越來越深,從原來的乳白色,變成深褐色偏向深黑色。
房屋被掀起,那些進入屋中的村民卻并有被驚醒。唯有老稖頭,目光驚恐的立于沒有屋頂的屋中。
不一會,漩渦開始沖向天際,卻又被一層看不見的屏障阻攔了下來。漩渦并沒有回彈,而是慢慢分解,慢慢的向漁村周遭四散開來,逐漸包圍。
漁村仿佛被罩了一層膜,而又仿佛沒有。只能依稀看見一些被吸納的物品所變幻的白點,像星星,一閃一閃的。
可這些像星星的物品,并沒有那麽美麗。它遍布着漁村四周,籠罩。讓人感覺壓抑、窒息。
仿佛一柄柄利箭的劍刃,若是輕舉妄動,随時會将人紮成刺猬。
無知的村民還在熟睡,而老稖頭,早已被吓的癱軟,他只道:果然,傷天害理的事做的多了,報應将至。
作者有話要說: 新更送上,希望大家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