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汪在清的頭還是手,這個問題甄笑楊很是糾結了一番。就本心而言,射頭一勞永逸,不留後患,但是,他在考慮劉麗莉的心情。她真的能一下子放下将近十年的感情麽?換了誰也不會。哪怕對方是個阿貓阿狗,養了十年突然死去,都會令人難受很久,何況是朝夕相處的人。兩人雖然沒有孩子,但聽金強說,末世前感情還是很好的。逼他們分開的是末世,是恐懼,是私心,但絕不該是他甄笑楊。
于是,就有了現在的情景——汪在清靠在門邊上,右手握着左手腕,聲嘶力竭的嚎叫着。為了防止引來喪屍,洛齊快步走過去,一腳撥開地上的刀,用力一把拔下了釘在牆上的手和箭,在慘叫聲中一拳打暈了汪在清。
他回頭看着甄笑楊,想得到想要的答案——關于處理這個人。然而,許久都沒有得到——甄笑楊只是看着他,有些失神。洛齊微微嘆了一口氣,心想,兄弟啊兄弟,我就知道你下不了決心,那麽讓我替你做壞人吧。對着甄笑楊,右手微微做了一個下劈的動作!甄笑楊瞳孔猛的一收縮,眯起了眼睛,拳頭微微攥起!良久,又松開,向着洛齊微微搖了搖頭。洛齊的手還保持着下劈的動作,定定的盯着老兄弟。甄笑楊一愣,随即眼神裏微微帶上了怒意,平緩而堅定地又搖了搖頭。
洛齊放下了手,點了點頭,嘆口氣又獨自搖了搖頭,而後招呼光明兄弟,把汪在清雙手反剪,綁在了展廳後面的工具間裏。為了不讓他大叫,還用抹布堵住了嘴巴。
衆人最終選擇了兩輛車,一輛奔馳G63 AMG SUV,號稱男人的夢想,最大663馬力,自帶無視地形能力;另一輛選擇了2017新款維沃特 2.0T旅居車,5門4座,內置奢華,雙上下鋪,一次解決了6個人的睡覺難題,十分實用。
把車開進維修廠,四個男人開始了對車輛的改裝,玻璃上裝了網格防護欄,前保險杠焊上了類似船頭的撞角,車頂增加了鐵板,就連輪胎都換成了最耐用的防紮新款。尤其是房車,又增加了備用油箱、射擊口這些備件等等,經過一系列完全不計成本的改裝加裝,兩輛車仿佛成了張牙舞爪的鐵皮怪物,應該說具備了一定末世中求存的本錢。改裝完車,光明兄弟還應甄笑楊的要求,用軸承鋼打造了若幹枚加重血刺,做有朝一日攻堅之用。給洛齊打造了一對精鋼護臂,拳套上也鑲了鐵片。旅居車上還放了幾根軸承鋼打磨的短矛,必要時可以從射擊孔或車頂向外攻擊。兩輛車和随行隊員武裝到了牙齒。
這期間,甄笑楊一直有意無意的觀察着劉麗莉,只見她一直失神的坐在總經理辦公室,恍如一具失去了生氣的蠟像。甄笑楊微微嘆了口氣,心道麗莉,我已經做了能做的,剩下的就是你自己的了。其實從當時劉麗莉見了汪在清的反應來看,孰輕孰重一目了然,對待感情問題上,甄笑楊是有些遲疑,但一旦不涉及感情或放棄了感情,甄笑楊就回歸了本色,堅毅決絕。他長出一口氣,從對講機裏說道:“改裝基本完成,裝上足夠的油料。金強、曉秋,你們聽到了嗎?東西收拾好了嗎?”
劉金強:“收拾好了,姐夫。按照你的要求,我們偷偷在帳篷裏弄的,沒有驚動其他人。食品一共兩個大背包,其他東西包括帳篷都放棄了。”
“很好。”甄笑楊道:“半小時後,我們回來接你們,樓頂附近沒有安全停車點,你們可以直接把包扔到車頂,人迅速下來,這樣速度最快,幹擾最少。”
“明白!姐夫。”劉金強。
“叫我甄哥,或者名字都可以。”甄笑楊。
“可是姐夫……”
“我就不重複了……”
……
一個小時後,所有人在車行大樓裏重聚。見衆人無恙,皆大歡喜。唯獨劉金強見劉麗莉滿臉淚痕,甄劉二人完全沒有了之前的默契交流,又詫異甄笑楊之前的态度,心中狐疑。得空子悄悄問了陳生明原委,陳生明如此這般一講,劉金強大怒!好你個汪在清,當初災變暴發,我們一起逃命,你為了自己活命,從後面猛推我和我姐,幸虧我順勢往前肩膀沖撞,才推開了喪屍,不然我和我姐早就在外面游蕩了,我們早已是仇人。如今一切剛走上正軌,我姐也遇到了有擔當有能力的心上人,你又跳出來禍害人!想到這裏,氣沖沖奔着關押汪在清的小屋去了,曉秋亦步亦趨的跟在他後面。
工具間光線黑暗,汪在清垂着頭,聽到有人來,擡起頭嗚嗚的叫着,待看清是劉金強,明顯愕然了幾秒鐘,才又開始嗚嗚發聲,眼睛裏已然帶上了媚笑。
劉金強一腳踢在他肚子上,不解氣,又是連續三腳。汪在清反手綁在柱子上,蹲坐着,躲無可躲,結結實實挨了三下,牽動了手上和腿上的傷口,疼的他眼淚直流,嗚嗚聲裏也帶上哭腔。劉金強怒視汪在清半晌,突然說:“姓汪的,我姐這些年傾心盡力對你好,而你卻禽獸不如想要賣了我們自己求活,你可曾想到有今天?”說着,拔出了腰間的傘兵刀!
汪在清急得大聲嗚嗚叫着,身體劇烈扭動,卻無法掙脫繩索。曉秋突然出聲:“聽聽他要說什麽。”劉金強狠狠的點了點頭,走過去一把扯下了汪在清嘴裏的抹布。汪在清大口喘息了幾下,突然喊起來:“金強!金強!你誤會我了,我當初只是去引誘喪屍……”
話音沒落,劉金強憤怒的沖過去,朝着臉上就是幾拳,肚子上猛踹幾腳,一邊打,一邊罵:“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到現在還要騙人!”汪在清的哭喊回蕩在整個大廳,衆人聞聲,紛紛跑了過來。
甄洛和光明兄弟進來見狀,默默無語的站在一邊,這屬于家事,他們不好插嘴,而且打心眼裏也厭惡汪在清。劉麗莉跑進來,看見這場景,身體晃了晃,嘴唇動了幾動,卻沒發出聲。
劉金強又是幾腳,汪在清涕淚橫流,哭喊到:“麗莉!麗莉!你救救我!他要殺了我!”
劉麗莉臉色陣紅陣白,出聲道:“金強,他畢竟還是個人……”
劉金強大怒:“姐!到現在你還護着這個垃圾?!”
劉麗莉低下了頭,低聲說:“畢竟,我們曾經是夫妻……放他走吧……行嗎?”眼神竟是望向了甄笑楊。
甄笑楊見衆人望向自己,微微一笑道:“這是家事,我們不方便插手的。”說完後退了幾步。劉麗莉聞言,眼淚像斷線的珍珠,止不住流了下來,卻一句話都不說。汪在清聞言大喜道:“對對對!家事!家事!麗莉!麗莉!你快讓金強放了我,我們重新開始!”
劉金強氣的嘿的吐出一口氣,猛踢了旁邊牆面一腳,憤憤的收起刀,走到甄笑楊身側,垂手低頭,默然而立。屋裏只剩下汪在清的叫喊聲。許久,劉麗莉慢慢走過去,準備去解繩子,洛齊他們綁的太緊,怎麽都解不開,摸了摸兜,甄笑楊給他的彈簧刀,用來紮完汪在清之後也不知道剛才扔在了哪裏,就回頭看向曉秋道:“妹子,借你的手術刀一用。”之前,甄笑楊因為有了血刺,所有手術刀已經給了曉秋,畢竟她是醫生,外科醫生,手術刀就像她身體的一部分,用起來極其靈活。曉秋點了點頭,拔出一把手術刀,卻沒打算遞給劉麗莉,一步步走到汪在清體側,頓了幾秒,做動作要割繩子,卻突然,一刀劃向了汪在清的脖子!
噗嗤!滋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