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系統檢測過
于升挂了電話後，一個人坐在凳子上緩了很久。
重新打起精神照着原先的安排拍了，顧子召和聞抉妝都化好了，時間和財力全投了下去，不能因為陸今晝一人打了水漂。
不過拍戲的全程，聞抉一直戰戰兢兢，一刻都不敢分心。
畢竟一點小錯都能讓于升炸了。
當天收工後，聞抉去敲了隔壁的門，沒有見到陸今晝。
打聽了一圈，才知道陸今晝已經棄演，離開劇組了。
至于太傅那角色，于升在到處找人救場。但是，聞抉沒見過，人家進組的時候，他早就殺青回去了。
要是以往于升會允許殺青後留劇組學習觀摩，可能是出現陸今晝那事兒，一殺青立馬安排吃了個散夥飯就讓他離開了。
由于再過兩周就要除夕，齊惕十分貼心，沒有再給他安排工作，讓他直接從劇組回家過年，不要再四處奔波。
過年期間，往返票難搶。
其實這都是齊惕的說辭，聞抉他自己清楚，沒名氣是接不到工作的，齊惕無非用這話來安慰他。
不過，這正中聞抉的下懷，假期躺在家休息的日子怎麽想怎麽爽。
聞父聞母要去鄰省爬山，臨走之前問了聞抉一嘴，但聞抉無意打擾他們二人世界，便一人留守在家。
一個人在家，沒有強制性早飯，聞抉一個上午直接荒廢了。要不是接到了楊巾凡的電話，聞抉一覺睡醒天就黑了。
“聞抉，你在家嗎？”
聞抉全憑肌肉記憶接的電話，接通後放在枕頭上，轉了個身又睡着了，“在的，怎麽了？”
等到在自家門口看見全副武裝的楊巾凡，聞抉還覺得自己仍在夢中。
把人迎進來後，去洗手間洗了把臉清醒。聞抉不确定似的看了眼手機，的的确确是自己親自發的定位地址。
屋子裏暖和，楊巾凡脫了外套和帽子。
臨近過年，他又變回了初次遇見的卷毛頭，還是頭金燦燦的卷毛。
聞抉剛醒什麽都沒吃，準備煮點東西對付兩口，家裏又來了客人，順嘴問道：“我煮面你要不要？”
楊巾凡是剛結束完工作來的，同樣沒吃東西，“可以，不加辣行嗎？我最近有點口腔潰瘍。”
煮了兩碗清湯面，兩個人吃飽喝足就賴在沙發上。
聞抉這時總算有精力想事情了，看了看刷視頻正歡的楊巾凡，問道：“你來我這就是來吃個飯？”
楊巾凡“啊”了一聲，他刷視頻太入神，沒有聽見聞抉的問題，聞抉只好再問了一遍。
這次楊巾凡聽清楚了，點頭承認的動作絲毫沒有猶豫。
最近的一次聯系陸今晝，還是在粉絲見面會那天，之後無論聞抉是打電話還是發消息，都沒有再得到回複。
楊巾凡突然來訪倒是給了他一個機會，楊巾凡和陸今晝同一個公司，肯定知道什麽，他問道：“巾凡，陸今晝最近怎麽樣？”
楊巾凡思考了半晌，十分不解說道：“老陸他特別好啊。找他代言和拍戲的人越來越多，他挑都挑不過來。你怎麽不自己問他？”
意料之外的答案，聞抉不敢置信，楊巾凡說着說着自己都有些不确定了，“我說錯了？”
然後，楊巾凡自顧自說道：“不應該啊，我和老陸一公司，不可能他發生什麽事，你知道我不知道啊。他真的過得很好。”
聞抉相信楊巾凡的說法，棄演這件事情沒有給陸今晝帶來壞的影響，了解到這個程度，就已經足夠了。
至于陸今晝不回消息、不接電話，那就是他自己不願意。
聞抉不是非要個理由不可的。
聞抉不願意再提，嘗試轉移話題，“我哪裏知道你有沒有說錯，提到他不是怕咱們兩尬場嗎？”
轉移話題的手段實在拙劣，但依舊有效，順利讓話題進展到下一個環節。
楊巾凡對于聞抉的不信任感到不快，“你怎麽能懷疑我的交際能力和控場能力！”
聞抉回道：“我是不相信我自己。”
等下還有通告要趕飛機，楊巾凡沒能在聞抉家待太久。
過了沒幾分鐘，他團隊發來信息說已經安排好車，馬上來接楊巾凡去機場。
聞抉将人送到樓下，等車駛離才轉身回家。
這些天聞抉一直嘗試聯系系統，無一例外沒有成功。
時間往早的算，從粉絲見面會“死裏逃生”，聞抉自認為已經完成了任務，便想問問系統進度。
原先聞抉想以逃離娛樂圈來逃脫命定的結局，還沒找系統邀功，系統就來找他興師問罪了。
然後為了在娛樂圈順順利利地過下去，聞抉選擇加入了沈宣陽所在的傳媒公司。同公司資源理所當然會傾斜，但絕不會把他逼到退圈。
至于系統劇透過的車禍殘疾，聞抉劇都殺青好幾天了，自然就不可能再發生。
該完成的都完成了，可系統卻久久不出現，聞抉只能主動找系統，他想快點結束這糟心的穿書生活。
誰料對方根本沒搭理，不知道是真的沒見到，還是特別過分的——已讀不回。
聞抉想到這默默嘆氣，祈禱着系統能夠趕緊出現。
可能是聽見了聞抉的心聲，失蹤已久的系統終于再次出現。
系統的聲音是少有的疲倦，“聞抉先生，聽說你在尋找我。近期系統正在更新，所以沒法回應你，希望得到你的體諒。”
“系統，我已經完成任務了，為什麽還沒有結束劇情？”
“聞抉先生，您的本次任務是：改變書中聞抉的悲慘結局，并好好讓聞抉留到故事的最後。”
系統停頓了一會兒，在給聞抉反應時間，然後他的語氣冰冷又無情，“經過檢驗，聞抉先生你沒有改變聞抉的結尾，而且以主角沈宣陽為中心的故事沒有結束。綜上所述，聞抉先生你并沒有完成任務。”
聞抉迫切需要理由來說服他，他将他所做的說給系統，再次請求他重新檢驗，“你再測一遍行不行？你這意思是我做的這些都是無用功？”
良久，系統地回複聲調無波無瀾，就正如它機器的設定，沒有一絲人情味，“聞抉先生，經過檢驗。娛樂圈世事無常，不可能你加入主角的公司就萬事大吉，一切好的壞的都有可能發生，故不認可；粉絲見面會回程，沒有遭遇車禍，故認可。綜合評定，宿主沒有改變聞抉命定結尾。”
“主角沈宣陽事業進度50%，感情進度60%，事業與感情均沒有達到百分百，故以主角沈宣陽為中心的故事沒有結束。請宿主繼續努力，争取早日完成任務。”
“聞抉先生，系統檢測到你情緒起伏太大，希望你平靜下來。”
“聞抉先生，你心太急了。”
說完，系統陷入了沉寂。
聞抉沒再堅持，系統所言有理有據，還十分貼心地鼓勵他繼續加油。
家裏就剩聞抉一個，平時總是充斥着聞父看球賽的電視聲。如今他們外出度假，電視沒人打開，家裏靜得讓人害怕。
聞抉消極了幾天，言詢就約了他多少天。
每次來的理由還都不一樣，無一例外，聞抉全給推了。
他沒心情，不想過去擺臉色搞得大家都不開心。
不過，其實也就短短幾天時間，聞抉就完全緩過來了。
盡管沒完成一件任務，但他的炮灰生活算得上是有滋有味。
在任務過程裏，聞抉就沒吃過苦，只吃甜的。
每每想到這，聞抉都在反省前些日子難過到與世隔絕的模樣，實在是矯情得要命。
聞抉哪還有emo的想法，一改往日的苦哈哈。
言詢接到聞抉電話時，還以為是打錯了，“你不是幹什麽都沒勁嗎？”
聞抉拒絕言詢太多次了，人家心裏難免有氣，“言哥，大人不記小人過，一起去打球吧。”
這麽謙卑的姿态，都叫哥了，那還會生弟弟的氣。
最近正值放寒假，聞抉小區裏的籃球場一直都有人訓練，除非早點去霸占場地，要不就像現在這個點，哪裏還有位置。
言詢十分清楚情況，他經常約球，除了這裏，還知道不少地方。
何況，聞抉這聲哥叫得舒心，言詢一高興，打算直接開車來小區接聞抉。
有專車接送，聞抉求之不得，“哥，那我在我家裏等你，快到小區了給我打電話。”
言詢家距離聞抉家不遠，出發前，言詢就聯系聞抉，“我現在車開出來了，你出來等吧。”
四輪确實比二輪快。
以前上學時，聞抉便是叫言詢快到小區門口再聯系他，如今言詢換成四輪，應該要早點出發，要不然言詢難等。
聞抉從樓上下來，往門口走。他掐着點，想過應該他還沒走到小區門口，就能碰到言詢。
但是，聞抉在小區保安室門外，站在寒風中等了十分鐘，言詢還沒有到。
天氣冷，聞抉的手一直揣兜裏，懶得拿手機催促言詢，可要再等下去，他整個人将要被凍麻。
還沒打出去，言詢的電話就進來了，“你出來了嗎？我快到了。”
聞抉說話哈出去的氣，清晰可見，他真的冷，“早就出來了，你再不到我就要被凍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