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7 章 章

第 7 章

是夜。

王宮一片寂靜。

巡邏的守衛都在打盹,站崗的侍衛垂着腦袋打起了呼,誰也沒發現一抹黑影偷偷溜進宮去。

金華殿門外守夜的小太監被一個手刀劈暈了,無聲無息。

殿內的燭火搖搖晃晃。

那黑影開了門,蹑手蹑腳走到床邊,舉起刀猛地刺了下去,刀尖撞上了硬硬的床板,發出一聲悶響。很明顯人不在床上。

他又警惕地到處看了看,屋裏确實沒有人。

辛巳只是起夜出去解了個手,回來看見自己屋裏一個黑影到處摸索,他還昏昏沉沉又打了個瞌睡。

而屋裏那個黑影也發現了他,兩人對視的一瞬,那黑影便沖過來欲要取他性命。

辛巳也清醒過來,大喊,“來人啊,救駕!救駕!抓刺客!抓刺客!”他邊喊邊跑,躲閃之間已抽出一旁的劍與那黑影過招。

門外的動靜越來越大,那刺客自知敵不過,轉身想破窗而逃。

辛巳看出他的意圖,三兩步沖到他身後,朝那刺客背後揮了一劍,頓時大片鮮血噴湧而出,濺到他臉上。

可那刺客依舊跑得很快,在辛巳也準備翻窗追出去的時候已經沒影了。

“陛下?陛下!陛下您沒事吧陛下!”最先趕過來的是大太監李春來,他又驚又怕地把辛巳看了好幾遍。

“孤沒事,趕快抓刺客!快去!”辛巳只看着那被踢破了的窗,狠狠地把劍收回了劍鞘,一雙狐貍眼睛格外淩厲。

“你們還不快去追!”李春來又扯着嗓子朝門外匆匆趕來的侍衛喊着。

周郁婉匆匆趕來的時候恰好碰見成群的侍衛往殿外搜人,她逆着人群急急跑進去,輕輕抓住辛巳的衣袖,眼中滿是關切,“陛下,陛下可有受傷?”她說話的時候還微微喘息,卻又努力克制住。

辛巳懶得理會她,他只沉默地看着窗外,她只好看向李春來,李春來搖了搖頭,她才松了一口氣。

“陛下…陛下擦擦臉吧。”她松了手,從李春來手裏接過手帕,輕輕擦着他的臉。辛巳這才不再看那破窗,微微垂着眼看向周郁婉,周郁婉被他眼裏的冷漠吓得手抖了抖,卻還是繼續擦着血。

而辛巳就緊緊地盯着她看,直到她抖着手擦完最後一滴血,耳廓通紅地放下手帕,她都沒敢再擡頭看一眼辛巳。

正當她像往常一樣行禮告退的時候,辛巳卻突然嗤笑了一聲,“怎麽,王後怕孤?”

周郁婉又停下腳步低着頭,“不,不怕。”,像是要證明自己似的,她又急急轉過身來,通紅着臉直勾勾地看着他,聲音軟軟糯糯的,“妾不怕陛下的。”

辛巳這才看見她身上只穿了件裏衣,那單薄的身軀在夜風中尤顯瘦小,猶豫之間,他已然開口,“王後今日,便在此歇息罷。”

周郁婉呆在原地,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陛下方才說什麽?”

辛巳看着她那小兔子模樣,有些不忍,便又開口道,“夜裏風大,王後衣着單薄,便先留在金華殿歇息罷。”這下她是真的聽清了,受寵若驚,“謝……謝陛下……”

辛巳含糊不清地嗯了聲,便在一旁的軟塌上躺下,“睡吧。”

說罷,他就真的閉上了眼睛。

那邊見他好像真的睡了,便尋了張毛毯,輕輕蓋在他身上,然後她才蹑手蹑腳地在床上躺下,又偷偷看了他一會兒,才閉上眼睛歇下。

均勻的呼吸聲傳來,他淡茶色的眼睛才慢慢睜開,充滿了迷茫。

他轉頭看着床上的鼓起的小包,那麽大的床,她卻只有那麽一點,那巴掌大的臉上還有幹掉的淚痕,嘴邊卻甜甜的笑着,耳朵上還帶着些紅暈,那小小的人兒就連翻身都是沒有聲響的。

周郁婉十五歲的時候就嫁過來了,他娶她做王後也不過是遵他父王的遺诏。那姑娘比他還小上一歲,卻被困在他的王宮中再沒有自由。

可是周郁婉一點怨言都沒有,她甚至很開心。那麽點兒的一個人,硬生生替他撐起了整個後宮。她做的那般好,讓他想不出還有誰比她更合适那個位置。她甚至還給他做過許多衣服,給他繡過荷包,做過香囊,他只随手一放,早已不知在哪個蜘蛛網旁邊落了灰。

她做了三年王後,他便整整忽略他的王後三年。

他又看了周郁婉好一會兒,才翻了個身,把毛毯往身上裹緊了些,閉上眼睛睡去。

那刺客自金華殿逃走之後,狼狽地躲藏着,那刺客靠在禦花園裏的假山石上喘了兩口氣,堪堪躲過守衛的視線後,又強忍着傷痛起身,繼續前行。

他來之前打聽過,宮門附近有一口井,直通護城河。

終于在一棵樹後等到另一群守衛過來,他悄無聲息地敲暈了最後一個,換好了衣服連忙跟上。

他運氣很好,這隊守衛就是朝宮門口走的。他找準時機迅速逃跑,一路邊跑邊脫甲胄。動靜不小,前面反應過來的守衛都紛紛朝他沖過來。可是他實在太遠了,跑得最快的那一個還是跟他差了半丈遠。

就在他跳到井中的那一刻,一支羽箭穿透了他的肩膀。

宮牆上,一面容冷峻的男子緩緩收了弓,“那口井直通護城河,速速派人去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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