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2 章 遇刺

時間過得真慢啊,在度日如年中,小艾已經獨自面對骨刃這個冰山怪物五日有餘了。

就算已經過去了五日,每當見到骨刃那張冷漠的臉,小艾還是會回想起初次見面時的尴尬,恨不得找個地縫鑽起來。

而骨刃,這個怪物,是怎麽做到在聽到那句話之後,面無表情地走開的?

也許……真的如自己所料,他當真是個聾啞人士嗎?

這個結論,是小艾在無數次的求證之後得出的。

這五日裏,骨刃真真正正對她做到了“如影随形”。無論是吃飯睡覺,還是玩耍走路,甚至是洗澡如廁,他都一直呆在小艾的十步之內,盡心盡責地當着她的護衛。她對此有些厭煩,卻終歸是敢怒而不敢言。

幾次逃跑未果之後,小艾只得乖乖認命,強迫自己習慣這個尾巴。

總之,骨刃對于她來說,就是個惹不起也躲不起的大爺。

“太子殿下到底給了你多少錢,你要這般玩命地看着我?”百無聊賴中,小艾嘗試着和她周圍唯一的活人對話。

得不到骨刃的回應,她決定再接再厲。

“我覺得我們應該互相了解一下,我的名字是殿下給我起的,因為我失憶了。是他救的我。你呢?為什麽叫骨刃啊?你在接這份差事之前是幹什麽的?”既然是“如影随形”,小艾就一直一直和他說話,想着煩也煩到他開口。

可是,她的不懈努力居然沒有得到一絲回報:骨刃從未吐露過一字一句,嚴格來說,是從未發出過任何聲音,有過任何反應。

于是乎,小艾不得不做出一個大膽的推測:“給你說了這麽多話,你為什麽不理我啊?難道你不會說話嗎?就算是這樣,你也給我點反應啊!該不會是,你也聽不到吧……”

太子曾在這五日內來探望過她一次,但他對于小艾的推測不置可否,只是看看她又看看骨刃,哈哈大笑。

不過,他倒是給小艾科普了一下骨刃的身份:骨刃在追随他之前,是江湖上新起的殺手,無名無姓,卻憑借一雙骨刃為利器,在江湖中殺伐狠厲,聲名大噪,後被人以兵器為名,稱為骨刃。

殺手嗎?小艾偷偷瞄向骨刃,果然是個不出她意料的狠角色!

不過,小艾現下已經開始不那麽怕他了,因為她基本上已經對自己的推測蓋棺定論了。反正他又聾又啞,只要小艾不在行為上撒野,嘴上的吐槽他是不知道的。

哎,讓她成日裏對着這麽個家夥,真的是太無趣且難熬了!

這日,天朗氣清,涼風習習,不時有兩三只雀兒輕點枝頭,叫聲清脆而又歡快。

小艾閑得無聊,目光随着雀兒的身影跳來跳去,之後又落到了骨刃的身上。

“殿下告訴我,你之前是個殺手,你真的殺過很多人嗎?”她又開始犯老毛病了。明知道這注定是一場自說自話,她還是忍不住向他發問。

“還有啊,聽說你叫骨刃是因為你腰間的兩把刀就叫骨刃,是真的嗎?刀也有名字?為什麽叫它們骨刃?它們看上去材質好奇怪啊,到底是什麽做的?”看着他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小艾有氣無力地感嘆,“果然,還是不能指望你回答啊!”

說話間,骨刃的神色一緊,身姿一挺,在小艾的注視下,大步上前,面向殿口站定,将她護于身後。與此同時,她聽到了一個極度低沉的聲音:“人骨。”

“哦。”小艾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片刻之後意識到這是她方才所問問題的答案,驚呼:“什麽!你說你的雙刀是人骨做的?!”

又覺得哪裏不對,她微頓了一下,這才真正回過神來:“你,居然說話了!”

身前的骨刃沒有理會她的震驚,只做出手勢讓她噤聲:“有人來了。”

“怕什麽,不就是太子殿下麽。”小艾根本顧不上其他,她現在滿腦子都是他居然會說話,卻聽見殿口一聲高呼:“冬馨公主駕到!”小艾這才意識到,此刻已踏門而入,福息殿第一位除太子之外的訪客,不是皇帝,不是大皇子,而是這個南淵唯一的公主,皇帝的愛女冬馨。

“聽說我南淵來了位仙女,在哪兒呢?”冬馨高傲地揚着脖子,美麗的大眼睛四處打量,目光很快鎖定了小艾,以及……擋在她前面,幾乎把她遮了個嚴實的骨刃。

“你,閃開!”快步走到骨刃面前,冬馨打量了他一瞬,愣了一下,可能對這個不馬上給她行禮,反而一臉戒備的男人有些意外。

“大膽!公主殿下讓你閃開,你敢不遵?還有,見到我南淵公主還不跪下!”不待冬馨開口,在她身後一路尾随着的小宮女已然出聲訓斥了。

這氣勢和嗓門着實驚人,以至于小艾努力地将頭從骨刃高大的身體後伸出來,想去看那個貌不驚人的小宮女,內心嘆道:果然公主的奴才不是那麽好當的,真的是要反應夠快,嗓門夠大啊。果然公主也不是那麽好當的,還要忍受身邊随時跟着一個一驚一乍的奴才……這麽一比,還是骨刃好……

未待她嘆完,小艾的腦袋已經被骨刃的大手給摁了回去。好吧,當她沒這麽想過。

宮女的訓斥并沒有達到她預想的效果,骨刃的目光犀利地甩向她,又轉而投向冬馨。

這主仆二人顯然是被震懾到了。

“那個,誰,你,你閃開!”冬馨重複着她的命令,氣勢卻矮了一大截,看着骨刃紋絲未動,打量着殿內又再無他人可以相幫,只得軟了語氣解釋道,“我又不害她,只不過我是這凡間的公主,對天上的公主好奇罷了。”

确認沒有敵意,骨刃警惕的身形緩了一些。小艾覺察到了這一點,順勢從他身後走出來:“公主殿下好。抱歉抱歉,你別理他。”

她一面朝冬馨略帶讨好地笑着,一面又覺得哪裏不對。

冬馨初見小艾,眼前一亮,從頭到腳好好打量了她一番,似乎有些不甘,哼了句:“也沒有比我漂亮嘛……”

呃,合着這位公主殿下跑到這裏,不是為了試探她,只是為了來……比美?

小艾有些哭笑不得,心裏卻對這個南淵公主更親近了些,接着猛地反應過來:對了,試探!怪不得剛剛覺得哪裏不對,她,沒有立住自己端正典雅的仙帝之女人設啊!

正思索着才說了一句話,現在再端起來還來不來得及,小艾卻猛地被骨刃一把拉入懷中,向後撤開。

幾乎同時,無數箭雨射下,冬馨主仆尖叫起來。

這尖叫聲拉回了小艾的思緒:她,果然還是被行刺了。

骨刃一手攬住她,一手從腰間抽出骨刃将臨近的箭頭斬落,腳下飛速移動着位置。

一時間,小艾被骨刃護住,倒沒有什麽生命危險,而冬馨那邊就沒這麽樂觀了。

只見小宮女拼死撲在冬馨身上,大叫着:“來人!保護公主殿……”話未說完就已然中箭身亡。冬馨一面痛哭,一面以她的屍體為掩護,感覺随時都會喪命。

小艾見狀心中大急,擡頭看着骨刃根本沒有理會的意思,感嘆:骨刃你果然是收一分錢辦一分事,畢竟是你主子的妹妹,當真可以坐視不管麽?

她可做不到骨刃的冷漠,別說冬馨是公主,死在自己殿裏她難辭其咎,就算是個普通人,她也沒辦法眼睜睜地看着那人死掉,還是因她而死!

骨刃此刻根本顧不上照顧小艾的心思,他見箭勢淩厲,只擋不攻不是辦法,便将她往懷裏一摁,騰出手來抽出另一把骨刃,向箭頭的來處逆向揮去。

這招當真是效果顯著,只見那把骨刃打着旋兒從斜側方掃去,掃過之處慘叫一片,幾個黑衣蒙面的弓箭手負傷跌落,箭勢立刻小了不少。而那甩出的刀恍若有靈性一般,在展示了它巨大的殺傷力之後,以半圓的軌跡又飛了回來,被骨刃穩穩接到手中。

幾乎是同時,小艾發現一支箭即将射中冬馨的要害,而自己腰間又恰巧沒有受到鉗制,身體已先于意識地沖過去将她推開。

剛剛骨刃那一手的确露得漂亮,以至于她在去救冬馨的時候,居然還抽出了萬分之一的心思感嘆:好帥!

骨刃發現小艾脫離了自己的保護範圍,一向沉穩的表情有了一絲波瀾。他欲上前将小艾拉回到自己身邊,可這等絕好的機會黑衣人們怎會放過。幾個殺手立馬現身,擋在他和小艾之間,和他厮打在了一處,纏着他難以脫身。

好在東宮的侍衛及時趕到,迅速将小艾和冬馨保護了起來。

骨刃見狀暗松了口氣,知道再無顧慮,便放開手腳,手持雙刀發起狠來。

一時間,血肉飛濺。

知道自己暫時脫離了危險,而骨刃那邊也不用太擔心,小艾定了定心神,關切地看向身邊的冬馨:“公主殿下,你還好嗎?”

冬馨堂堂公主,平日裏也沒遇到過這般驚心動魄、生死一線的場面,神情有些恍惚。在她意識到剛剛是小艾不顧危險救了她的性命之後,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她哽咽着抓住小艾的雙手:“謝謝你!”

正想着回一句“不必言謝”,小艾卻見一只大手猛地敲向冬馨的後腦。那只手的主人是……東宮的侍衛?

事情發生得太快,小艾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只覺後腦一痛,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不知過了多久,在對峙聲中,小艾悠悠轉醒:“我主不過是想請仙女過府做客,既已言明不會傷及她的性命,少俠又何必苦苦相追?”

周圍荒涼的環境告訴小艾,他們已經不在東宮了。滿地的荒草亂石勉強遮掩着裸露的土地,遠處嶙峋的山巒如同重重鬼影,讓人不由心生恐怖。

現下的形勢劍拔弩張,一個黑衣殺手将她拽在身前,并在她頸間架了一柄長劍,身旁只跟着兩三個同夥,對面站着氣勢逼人的骨刃。

小艾初醒便看見骨刃,心裏沒來由地踏實了下來。雖說正被人挾持,但只要有他,小艾便似乎覺得沒什麽可怕的。

就如同此刻,明明是骨刃負了傷,但氣短狼狽的反而是這幾個黑衣人。

到底發生了什麽?這裏是哪裏?剛剛自己是被東宮的侍衛打暈了麽?可東宮的侍衛不該是保護她的嗎?自己現在又怎麽會落在黑衣人手中?公主呢?她貌似也被打暈了,人呢?剛剛那麽多黑衣人,怎麽現在就剩下這麽幾個了,其他人呢?還有,貌似聽剛剛那話,難道這不是一場行刺,而是一場綁架麽?小艾滿腦子的問號,什麽都想不明白。

“放開她!”骨刃滿臉污血,眼神犀利。這副樣子落在旁人眼中,似是吃人的惡鬼,可小艾卻覺得他的形象十分威武,恍若戰神!

“現在人質好像是在我們手裏。”挾持小艾的黑衣人不自覺地握緊劍柄,劍刃又往她頸上迫了幾分。

“你待如何?”骨刃投鼠忌器。

“放下手中武器,束手就擒。”黑衣人很滿意目前形勢的走向,他知道骨刃必是極在乎小艾的,不然這一路也不會如瘋狗一般咬着他們不放。像他這樣不要命的人實在是太可怕了,明明應是他寡不敵衆,結果卻是他一路斬殺,幾乎将他們屠光。

骨刃暗暗冷哼,正欲說些什麽,卻忽然發現小艾已然悄悄醒來。

他用眼神示意小艾不要驚動黑衣人,自己則順從地把雙刀放到地上,麻痹敵人。

小艾讀懂了骨刃的眼神,不動聲色,依然軟軟地倒在那個黑衣人身上,靜待時機。

在那黑衣人見到骨刃放下武器,戒備松下來,長劍也微微離開她的脖子時,小艾猛地痛踩他的腳趾,并用盡全身力氣将他撞開,撲向骨刃。

這變故來得突然,黑衣人始料未及,惱羞成怒,也顧不上不可傷害小艾的命令,提起手中的劍就向小艾揮去。

骨刃見狀,也來不及去撿地上的兵器,本能地一把接住小艾,翻身将她護住。

“嚓”的一聲,黑衣人一劍劈在骨刃後背,登時從左肩到右腰斜劃出一道極長的傷口,仿佛是要将他的後背一分為二。

鮮血似決堤一般瘋狂湧出,骨刃痛得眼前一黑,直接壓着小艾倒在地上。

小艾雖一時看不到骨刃的傷勢,但見剛剛那長劍的淩勢,和驟然彌漫開來的濃重血腥味,她瞬間就紅了眼眶,已不知道要說些什麽,只是喊着骨刃的名字。

目前的形勢可不容他倒下。骨刃忍着劇痛爬起來,一面把小艾緊緊抱住,一面順勢從地上抓起雙刀,一步步向沒有黑衣人的方向挪動。

重傷骨刃的那人提劍欲追,卻被骨刃回身一刀,正中面門,登時氣絕!

而骨刃卻因這一刀用盡全力而扯到後背的傷口。失血過多外加劇痛,他意識開始模糊,再也支撐不住,軟倒下去,拼着自己最後的一絲神志将小艾推開,吼道:“走!”

小艾哪裏肯離開,她拼命地把骨刃拽起,架住他的一只胳膊,嘴裏發狠刺激他:“骨刃,你不能死!你死了我怎麽辦?說好要保護我的,你怎麽這麽沒用啊!”

骨刃讓她罵得微微回了些意識,努力地配合着她的半拖半拽,艱難地向前行進。

也是上天垂簾,剩餘的兩三個黑衣人本就有些害怕骨刃,又見他剛剛在生死關頭殺紅了眼,一個回身幾乎将他們同伴的腦袋斬成兩半,都被吓得一愣,誰也不敢再上前,便由着二人跌跌撞撞地逃開了。

小艾架着骨刃一直一直往前走,她不敢停下來,害怕錯過一分一秒逃命的機會,也怕自己一旦停下就再沒有力氣前行。

她要提住這一口氣,能走多遠走多遠,能遠離危險一分是一分。哪怕他們最終還是會被那群黑衣人所擒,她也要告訴骨刃:不止是他可以拼死保護自己,她也曾經用盡全力去保護過他。

精疲力竭之前,小艾幸運地找到了一個隐蔽的山洞。

洞內空間狹小,冰冷而又昏暗。小艾顧不得許多,趕緊躲入,并盡可能輕手輕腳地将骨刃平放在地上。

此時的骨刃已經完全昏迷,體溫越降越低,止血療傷迫在眉睫。還好他作為一名資深的殺手,随身攜帶了上好的金瘡藥。不然,單靠小艾用自己的衣服把他的傷口包住,是治标而不治本的。

縱使她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當她将鮮血染透的黑衣拉開,真正看到那條深得吓人的傷口時,她的心一窒:自己何德何能,可以受得了他如此大恩?

接下來的時間裏,上藥、包紮、找水、摘果、拾柴、生火。所有不會做,不敢做的事情,小艾都需要硬着頭皮去做,現下的形勢逼得她已經沒什麽不可以了。她必須堅持住,她只有她自己!

不知過了幾日,當小艾睜開朦胧的睡眼,看到骨刃坐靠在石壁旁生火時,她知道他終于撐過來了!

小艾微微一愣,接着歡喜之情填滿整個心田。她不管不顧地上前給了骨刃一個熊抱。長時間緊繃的心弦也松了下來,幾日裏累積的恐懼和委屈也後知後覺地湧出。一時間,小艾的心情五味陳雜。

骨刃似是感覺到了她情緒的變化,眼神中有了一絲動容,任她抱着,末了,說了句:“謝謝。”

“你……為什麽,這麽拼命保護我?”小艾在他身旁坐下,終是吐出了一直深藏在心底的疑問。

她算什麽,一個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的小丫頭,和他非親非故,憑什麽可以得到他的舍命相護?

骨刃默默盯着她,眼神意味不明,看得小艾下意識地小聲解釋:“我,不值得……”

“值得。”他打斷她,堅定的口吻卻讓她的心沒來由地一疼。

“為什麽……”

“不知道。”

四目相對中,小艾不知被什麽觸動了一下,感覺心裏的某個地方悄悄發生了變化。

她的臉開始發燙。目及所處,松散堆疊的木柴之上,火苗毫無規律地跳動着,一如她起伏的內心。

瞥見身旁一直保持平靜的骨刃,她只想趕快轉移這個話題:“對了,到底發生了什麽?我好像是被東宮的侍衛給打暈了?”

“嗯。”骨刃果然是惜字如金,這答案說了和沒說差不多,讓小艾哭笑不得。

“可為什麽?他們和殺手是一夥的?”

“是。”

呃,好吧。小艾在內心吐槽。

“那然後呢?”

“你被挾持了。”

“再然後呢?”

“你醒了。”

“可之前在東宮,有那麽多殺手,人呢?”

“殺了。”

“其他保護我的東宮侍衛呢?”

“沒跟上。”

“公主殿下好像也被打暈了,她怎麽樣了?”

“沒留意。”

呃……好吧!和這個家夥對話,幾乎能把人逼瘋!小艾什麽也問不明白,氣鼓鼓地坐在一旁。瞧他那表情,仿佛他能出聲回答,已是對她的恩賜了。

對了!小艾猛然想起之前他對自己不言不語,讓她一度以為他又聾又啞。那之後,小艾在言語上簡直是放飛自我。她以為他聽不見,那時,她都說了些什麽?天啊,太丢人了!

小艾決定問個明白。

“你!為什麽之前一直不理我?”

“煩。”

“你煩我一直說話就告訴我啊,告訴我我就不說了嘛!你是不是在看我笑話!”

“煩,總比無聊好。”

這話說得,又讓小艾沒來由地心疼,但她馬上反應過來:“你果然是在看我笑話!”

這個人,真是太讨厭了!

骨刃看着小艾暗自生悶氣的模樣,眼底泛起笑意。

天光漸暗,骨刃并未起身,只是摸到身邊的幾節木枝,随意地丢入火中。

一時間,火光大勝,洞內一片明亮。

忽然,他沒頭沒尾地問道:“你的傷,處理了嗎?”

“我哪有傷,你少轉移話題!”正在氣頭上,小艾嗆道。

骨刃不和她一般見識,不急不緩地告訴她,他親眼看到她的右肩受傷了。

“是嗎……”畢竟自己曾經昏過一段時間,小艾自己也不太确定。

她努力側頭去看自己的右肩,那裏的衣服的确被劃開了一道口子,上面還沾有點點血痕。

可是,她受了傷,自己為什麽不疼呢?

骨刃不理會她的猶疑,不由分說上前就拽開她的領口。

小艾先是覺得一冷,然後才反應過來:骨刃,這天殺的,居然扯了她的衣服!該死,不會先征求一下她的同意嗎?!

更令人氣憤的是,當小艾的目光從骨刃愣住的表情移到自己白嫩的沒有一絲傷痕的肩頭時,她周身的血液似乎都沖到了頭頂。

要不是骨刃才在幾天前救過她的性命,此刻,她真想扇他一個耳光!

什麽有傷?哪裏有傷!分明就是借口占她便宜!

流氓……小艾默默地拽回自己的領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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