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74 章 章

第 74 章

大年初三這天,村口傳來了鑼鼓聲,大家跑出家門看,是一支銅鑼隊,走在最前面的是上次來送體檢表的縣辦公室的人。

村長笑哈哈迎接他,又讓人去知青點把宋好好、杜衡和岳芝喊來。

“這次,我是來送錄取通知書的了”,那人眼睛笑眯成一條線,“恭喜三位通知了,是我們洛雲縣的大學生了!”

宋好好捧着輕飄飄的信封,卻感覺沉甸甸的,眼淚不斷流下。杜衡也紅着眼,他終于能回家了,還考上了好大學。

村長讓他們打開來看看,宋好好被文學專業錄取,杜衡被分到了化工專業,岳芝則是心理專業,村長樂呵道,“都好都好,都大有前途,以後可別忘了我們餘家村啊”。

杜衡說了幾句,這件事就過去了。

知青點這個年過的幾家歡喜幾家愁,蘇盡歡去轉了一圈,便偷偷讓宋好好和杜衡把錄取通知給她保管。

這天晚上,知青點發生了火災。

大火燒起來時,大家都在睡覺,聞到燒焦味起來,大火已經直逼房間。

村裏的人看到火光都爬起來,拿上自家的盆桶去救火。

餘老爹、餘豐慶和餘豐年都被喊起來去救火。

知青點雖然是磚房,但也經不起大火燒,何況裏面還有人。

“你待在家裏”,餘豐年快速把大衣穿好,阻止急着起來穿衣服的蘇盡歡,“別過去,那邊亂,宋好好那邊我幫你看着”。

蘇盡歡想要拒絕,餘豐年也沒聽,徑直出了門,還順手把門關好。

她也睡不下去,索性把蠟燭點上,靠着床頭看書等消息。

過了一會兒,一股難聞的燒焦味從門縫裏傳來,跟着進來的還有一縷縷白煙。

蘇盡歡嗅到味道,緊忙捂住鼻子,“這是什麽?”

她下床要出去,這才發現門從外面拴住了,而且木門溫度有些高,蘇盡歡眉眼一冷,看來是有人要燒死她。

煙霧竄進來越來越多,蘇盡歡兌換了一個防火防毒面罩,用壺裏的水潑濕薄被,裹到身上,想要從窗戶離開,“給我一把大錘子”。

話音剛落,蘇盡歡手上就多了一把粉嫩恁的錘子,還綁着蝴蝶結,蘇盡歡嘴角一抽,“系統,你這個錘子是認真的嗎?”

【蘇大小姐,您喜歡嗎?這是今年的新款,粉色大錘】

……

蘇盡歡選擇沉默。

家裏的窗戶是不能打開的木窗,蘇盡歡把中間橫着的木頭錘斷,撕開那層窗紙。

濃濃的毒煙朝她襲來,要不是戴了防毒防火面罩,估計得直接熏暈了。

蘇盡歡身量小,窗戶開的還算大,也不高,剛好夠她鑽出去。

起火的地方是竈房,大火吞噬着紅磚,又随着寒風往主屋這邊來。

“滅火器”,蘇盡歡裹好身上的濕被子。

系統把滅火器放到蘇盡歡手上,【蘇大小姐,您拿好,離得遠一點,不要在風口上,記得先拔掉安全栓……】

“原來,你真的能逃出來”。

一道陰森森的聲音從蘇盡歡身後傳來。

蘇盡歡想要回頭,腰間就抵上了一把尖刀,“不要亂動”,尖刀朝蘇盡歡近了些,要不是她穿的厚,就得刺進去了。

“姚哥?”

蘇盡歡站在原地問,“你放火是為了燒死我?”

被蘇盡歡猜中,姚哥也不意外,“有人和我說,你很厲害,每次都能化險為夷,我就想試試你能不能從火裏逃開,沒想到真的能”。

聞言,蘇盡歡皺起眉頭,“誰和你說的?”

“不重要”,姚哥拆開蘇盡歡的面罩,掐住她的脖子,逼迫她仰頭,“重要的是你要死了”。

姚哥用了力,蘇盡歡呼吸不上了,雙手松開滅火器,想要戳姚哥的眼睛,姚哥像是知道蘇盡歡的意圖,放在她腰間的刀刺破了厚重的棉衣,朝她逼近。

蘇盡歡咬牙忍痛,電擊棒出現在她手上,開到最大電量往後戳。

“啊”,姚哥渾身抽搐,手裏的刀子落地。

蘇盡歡擡起腿重重給他一腳,把人踹到燒紅的牆上,姚哥背部被燙,發出了慘叫聲。

“敢威脅你蘇祖宗?”蘇盡歡背手捂着後背的傷口,蹲下身掐住姚哥的脖子,“是誰和你說的?”

姚哥死死盯着她,一聲不吭。

“硬骨頭?”蘇盡歡冷呵,“那我倒要看看你這個骨頭有多硬?”

她拎着電擊棒,“說不說?”

姚哥沒回答。

電擊棒毫不留情的落下,電流竄進姚哥全身,他再次渾身抽搐。

蘇盡歡放兩秒就拿開,又再次落下,反反複複在姚哥身上戳。

姚哥被電得翻起了白眼,蘇盡歡把電量調小,放在姚哥的下巴前,“現在還不說?”

就在姚哥害怕蘇盡歡要弄死他的時候,知青點的火總算小了,知青們或多或少受了點傷,但好在沒有大礙。

有人休息間隙往到遠處也有火光,“是我出現幻覺了嗎?怎麽那邊也有火?”

餘豐年聽到這話,循聲看過去,下一秒臉色就變了,那是餘家的方向,他拔腿就往家跑。

心中角落裏的恐懼感再次席卷他。

陳良棟跟着跑,還不忘喊,“那邊也着火了,趕緊來人!”

衆人再次拎起盆桶往餘家去。

餘豐年家的火染紅了夜幕,蘇盡歡還在院子裏和姚哥“交流”。

姚哥嘴巴蠕動,發出了比蚊子還要細小的聲音。

“大點聲”,蘇盡歡沒有俯身去聽,手裏的電擊棒搖晃,“它都聽不見”。

姚哥勉勉強強撐起身,忍痛道,“田……”

“盡歡!”

糟糕,蘇盡歡顧着收拾姚哥,忘記餘豐年這茬了。

姚哥見有人來了,急忙大聲呼叫,“救命啊!救命啊!殺人了!”

蘇盡歡像是看傻子般看着他,驀然,笑出來。

【蘇大小姐,還有二十米】。

蘇盡歡動了動嘴唇,笑道,“你,死,定,了”。

說完,她轉了個身,往後倒下。

“盡歡!”嘶啞的喊聲出現在門口。

與此同時,掉落在地上的刀子重新出現在姚哥的手上。

餘豐年沖進來的時候,就看到蘇盡歡倒地,而姚哥手裏拿着一把尖刀。

“盡歡,盡歡,盡歡”,餘豐年搖晃着“昏迷”的蘇盡歡,“盡歡,你別吓我”。

蘇盡歡在心裏腹诽,別再晃了,頭暈想吐。

“盡歡!”餘豐年抱起她,餘光瞥到拿着刀的姚哥,一腳踹在他心口處,這才趕緊抱着蘇盡歡離開。

随後而來的是村長的兒子,見到姚哥拿刀,蘇盡歡倒下時都吓蒙了,腳在打顫,連阻止餘豐年踹人都忘了。

大夥看到餘豐年抱着蘇盡歡出來都吓到了,“天啊”。

“不會有事吧”。

餘豐年跑得急,蘇盡歡在他懷裏颠得難受,不得已嗚咽兩聲,睜開眼可憐兮兮道,“難受,別跑了”。

“盡歡”,餘豐年見她醒來,停住腳步,“你感覺怎麽樣?哪裏難受?被傷到哪裏了?”

蘇盡歡剛剛一心想着姚哥的話,火勢大濃煙重,即使沒站在風口,也聞了很多煙,現下喉嚨和呼吸都感到不舒服,還有後腰被刺了一刀,雖然不深,但她也覺得很疼。

“頭暈”,蘇盡歡伸手主動環在餘豐年的肩上,腦袋無力耷拉着,“喉嚨好難受,腰也痛,被他用刀刺了,好痛”。

餘豐年抱緊她,加快腳步,哄道“我們去陳村醫那裏,很快就到了,等會吃藥就不痛了”。

蘇盡歡有氣無力的說,“我起來沒多久,門外有煙霧傳來,我想出去,可是門被鎖住了,只能砸窗,手都紮到尖尖的木頭了”。

“剛出去,就被姚哥抓到”,蘇盡歡稍微擡起點頭,噘嘴委屈道,“他掐住我脖子,還用刀刺我,我都跑不了”,邊說還邊落下幾滴眼淚,“我還以為我要死了呢,還好你來了”。

“別說話了”,餘豐年聽她聲音有些沙啞,話說出口又覺得不好,“就快到了”。

陳村醫今晚忙得團團轉,一群知青在他的院子裏包紮傷口,好在止血的草藥都還是夠的。

孫叔開着拖拉機過來,要把幾個傷的重的拉去鎮上的醫院看。

“陳爺爺”,餘豐年抱着蘇盡歡穿過院子,把人放到那張臨時用桌子湊起來的“病床”上,蘇盡歡後背是真的疼,她不敢躺下,就依靠在餘豐年懷裏,嬌聲喊疼,又不停的嘟囔。

餘豐年見陳村醫忙得腳不沾地,便打算自己動手給蘇盡歡包紮。

“小樹,房裏有沒有人?”餘豐年拉住拿藥的陳村醫孫子。

小樹搖頭,“沒有,阿年哥哥你要進去做什麽?”

餘豐年挑着他手裏的藥罐,“我媳婦後背被刺傷了,要擦藥包紮”。

“噢噢”,小樹趕緊道,“那你快去吧”。

餘豐年拿了瓶止血的藥罐,又從另張桌子上拿過紗布,重新抱起蘇盡歡,“我帶你進去”。

陳村醫家裏有一間小房間,以前給人做針灸和拔火罐的,現在成了堆放雜物的地方,好在有張小桌子,不至于沒地方包紮。

餘豐年把蘇盡歡放到小木桌上,從外面拿了一盞煤油燈,重新洗幹淨手才對蘇盡歡說,“把棉衣脫下來,我看看傷口”。

蘇盡歡哼哼唧唧懶得動,“手疼,動不了”。

餘豐年深知蘇盡歡的嬌氣,小心把她的棉大衣脫了,後面破了一個大洞,他眸色深沉,想起給姚哥那一腳,還是輕了。

蘇盡歡穿的是兌換的純棉睡衣,餘豐年看到睡衣上沾了一大塊血跡,心被揪起,“可能有點疼,你忍忍”。

餘豐年擔心衣服和皮黏到一起,用剪刀從旁邊剪開,再拿棉花沾水一點點往上擦。

“嘶,痛痛~”蘇盡歡抖了下。

餘豐年動作慢下來,輕輕掀開了傷口,一道半指間的傷口出現在他面前,與白皙的皮膚形成了明顯的對比。

餘豐年把棉簽放到碘酒裏,“稍微忍忍,要消毒”。

“輕點”,蘇盡歡淚眼汪汪的回頭,“好痛”。

其實她可以不用忍受這個痛苦的,只要兌換一瓶痊愈水就好了。

冰涼的碘酒讓她不由得往前想逃開,餘豐年握住她腰,“別動,很快就好了”。

蘇盡歡把姚哥罵了上千遍,沒有燒死他,真是便宜他了!

要是姚哥再落到她手裏,非得剝了他的皮。

餘豐年檢查着蘇盡歡的傷口,好在不深,養個把月就能好,給她敷上止血的草藥,再用紗布圍了幾圈到蘇盡歡腰間,“這幾天不要碰到了”。

“嗯”,蘇盡歡有氣無力的回答他。

餘豐年把東西收好,又看了下蘇盡歡的脖子,多了幾條紅痕,他拿化瘀血的藥膏塗上,就想要出去看看陳村醫得空沒,讓他幫蘇盡歡看看其他問題。

蘇盡歡拉住他,什麽都不說,就委屈無助地望着他。

“還有哪裏不舒服嗎?”餘豐年走到她面前,“想不想喝水?”

蘇盡歡搖頭,又靠到他胸膛上,“困了”。

也不知道家裏的火滅了沒,他們肯定是住不了了,餘豐年給蘇盡歡穿好棉大衣,“你先靠着我睡會,明早再帶你回小院好好休息”。

蘇盡歡在他懷裏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你要不要回去看看?要是塌了,說不定會有什麽東西掉出來,被撿到就不好了”,要是你藏得小金庫被發現,那很可能就沒了。

“沒有藏什麽東西”,餘豐年給她把額前掉落的發絲劃開,“別說話了,你聲音已經啞了,喉嚨痛不痛?”

蘇盡歡不依不饒,“真的沒有藏東西嗎?還是放在了小院裏?”

餘豐年反應過來了,他垂下眼眸,掩飾住情緒,聲音平穩道,“要是不困的話,我先去找陳村醫給你看看?”

“不”,蘇盡歡惱了。

餘豐年越不想給她知道,她還就越想知道,總不能這筆錢是天降橫財吧。

“你要回答我的問題”

餘豐年擡眸,“什麽問題?”

“你有沒有在家裏藏東西?”蘇盡歡戳着他的心髒位置,“說謊會很嚴重”。

餘豐年手覆在她手上,按在心口處,低頭拉近和她的距離,“你希望我藏什麽?”

蘇盡歡很久沒和他靠這麽近了,一時間有些不适應,微微往後拉開了點,但餘豐年的心跳還是從她掌心傳來,讓她的心跳也加快了,“你會藏什麽?”

餘豐年與蘇盡歡對視良久,驀然笑了,“藏着你”,話音剛落,蘇盡歡的唇上就迎來了另一片柔軟的唇,不斷地誘惑她,勾着她,直到她思緒飄忽時,才被松開。

蘇盡歡本來就困了,被餘豐年抱着親了許久,整個人迷迷糊糊的,不到一會兒就歪頭睡着了。

等陳村醫空出時間進來時,蘇盡歡早就沉浸夢鄉了。

餘豐年講了下蘇盡歡的情況,陳村醫判斷是吸了太多濃煙,吃些清肺的藥就行了。

“現在外面還亂着,你們就待在這裏吧”,陳村醫沒有趕人,“我讓小樹再拿一張凳子進來,你站久了腿也麻”。

餘豐年婉拒了陳村醫的好意,“我站會沒事,把凳子就讓外面有需要的坐吧”。

陳村醫也沒有強求,又說了幾句便出去了。

餘家村今晚的兩場火,有十個人受傷,最嚴重的都昏迷送去鎮上醫院了。

餘豐年家的竈房徹底燒毀了,木頭什麽的都沒了,好牆沒有塌,主屋裏的東西也沒有燒壞,只是都被煙熏黑了。

躺在地上手拿尖刀的姚哥被五花大綁送到村長辦公室,他一直喊胸口疼,還說蘇盡歡要殺他,可所有人都看到是他拿刀刺了蘇盡歡,讓蘇盡歡倒下,沒人信他。

姚哥接近瘋狂,村長的兒子給他檢查了下,沒有明顯的傷痕,怕他會傷人或是自傷,就把姚哥綁在椅子上,等警察上門再說。

鎮上的警察連夜到了餘家村,在清晨将至時,将姚哥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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