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年二九這天下了雪，蘇盡歡第一次知道餘家村還會下雪，驚喜的和宋好好、餘豐清在家外面堆了一排的雪人。
“這個是餘豐年”，蘇盡歡指着最大最醜的那個說道。
餘豐年聞言擡頭往外看了眼，随即又低下頭繼續包餃子，她高興指着石頭說也沒事。
餘豐清哈哈哈大笑，“嫂子，這也太醜了”。
蘇盡歡用胡蘿蔔給雪人做眼睛和鼻子時，切的大小不一，放上去就像是大小眼，鼻子上小下大的，怎麽看怎麽怪。
“哎呀”，蘇盡歡也知道這個雪人醜，可這是她堆的第一個雪人，必須要有姓名，“就叫餘小年好了”。
宋好好笑得直不起腰，“歡歡，要不你重新切根胡蘿蔔做眼睛鼻子吧”。
蘇盡歡伸出食指搖了搖，“不”。
宋好好這一年來在餘家村專門帶二妞和牛牛，還有其他小孩也被送到知青點裏，這倒省了不少村民的事。
正所謂拿人手軟，他們得了宋好好的好，也不再背後嚼舌根。
村裏商量過後，便讓宋好好負責照顧這些送到知青點的孩子，給她算工分。這讓宋好好欣喜若狂，比起下田幹活，她更願意在屋子裏看小孩，只要不磕着絆着就行了。
牛牛和二妞也會幫着宋好好，俨然成為了村裏小孩的頭頭。
蘇盡歡之前想着長時間內不回嵩明縣，就從許子方那裏拿了很多本書回來，其中就有部分教材。
“好好”，蘇盡歡趁餘豐清進去找胡蘿蔔時說道，“你想過以後做什麽嗎？”
宋好好不明所以，“以後沒想過，不過，以前想進紡織廠工作”。
蘇盡歡不清楚現在的教育體系，她從許子方那裏拿的是抄寫的什麽數理化書，也不知道有沒有用。
“你現在可以想一下，難道想一直帶小孩？”蘇盡歡扣掉雪人的眼睛和鼻子，餘豐清拿着餘豐年心切好的胡蘿蔔回來了，她快速講道，“想好了告訴我”。
宋好好怔愣住，難不成是歡歡聽到了什麽風聲？
她前幾年聽蘇盡歡說過類似的話，可等了很久也沒見有什麽動靜，便以為是蘇盡歡随口說的，可現在蘇盡歡又說了一次。
宋好好當然不想一直待小孩，她苦思冥想好幾天，想到之前被拐的經歷，宋好好下定決心。
過了兩天，她找到蘇盡歡，“歡歡，我想好了，我想當警察”。
這回換蘇盡歡震驚了，嘴裏的糕點遲遲沒有咽下。
“歡歡，要是我是警察，就能解救更多像牛牛和二妞這樣的小孩，他們不會和親生父母分散”，宋好好堅定道。
蘇盡歡一時找不到自己的聲音，宋好好也沒當回事，她明白蘇盡歡幫不了，不過，她仍是很感謝蘇盡歡，“歡歡，雖然這個理想無法實現，但是謝謝你，至少我未來不會渾渾噩噩的過”。
蘇盡歡讓宋好好等一等，從屋裏悄悄拿了一個盒子出來，“你先看吧，說不定有機會”。
宋好好打開看了眼，瞬間警惕的蓋住，“歡歡，這些都是……”
“所以，你小心點”，蘇盡歡再次提醒道，“別讓人看出來”。
許子方為了避人眼目，把那些書一頁頁撕掉，又重新與報紙縫合，僞裝成髒兮兮的垃圾紙，但裏面書頁都是幹淨的，只是幾頁就是報紙。
“抓緊時間，能多會一點是一點”，現在距離恢複高考還剩兩年，要是等明年發通知才複習就徹底晚了。
宋好好對蘇盡歡感激涕零，“那我可以給杜衡看嗎？”
蘇盡歡點頭，“不要被人發現了，只此一本”。
“歡歡”，宋好好眼圈紅了，“我，我……”
“快回去吧”，蘇盡歡受不得她這幅紅眼兔的模樣，“一定要抓緊啊”。
宋好好用力點頭，“好的”。
杜衡看到這本數理化的書也很意外，他有些猶豫，但架不住宋好好勸說，兩人便在晚上收工時躲在牛牛房裏複習。
牛牛和二妞很懂事，坐在門邊望風，聽到腳步聲就出聲提醒宋好好他們。
有些知識點沒學過，宋好好和杜衡也摸不準要怎麽做，索性先把會的複習起來，剩下的就寫在紙上，找機會去問蘇盡歡。
蘇盡歡兩眼一抹黑，她當年的大學文憑還是出國鍍金拿到的，早就忘到九霄雲外去了，無奈之下，她只好讓餘豐年帶她去郵局，把宋好好和杜衡總結下來的疑難點寄給許子方。
餘豐年這陣子往返在洛雲縣和餘家村，他要趕緊把房子搞定。
黃警官又找了三套，餘豐年最後敲定了在保定巷的一戶小院，這裏破舊了點，但好在采光、通風都很好，帶了一個小院子，蘇盡歡肯定會喜歡的，而且距離派出所也比較近。
只是這戶人家當年受了牽連，很多人不願意租買這裏，害怕惹火上身。
餘豐年沒有這個顧慮，他在黃警官的牽線下快速敲定了這戶小院的租賃事宜。原來的戶主姓唐，他們見餘豐年出手闊綽，也不怕麻煩，便想幹脆把房子賣給餘豐年。
餘豐年誠實道，“我手上确實沒有那麽多錢買，只能租”。
唐戶主也不惱，“那行吧，每個月五號前付十塊錢的租金，租一年”。
“好”。
辦完事，唐戶主也離開了，他們一家現在住在鄉下的老屋裏。
餘豐年請黃警官吃了頓飯，“要不是黃大哥，這事估計還要拖”。
黃警官并不在意，他和唐戶主認識，見他家人都老實本分，就想着幫一幫，也不過是說幾句的事。
兩人在國營飯店吃完，餘豐年便回了保定巷，動手整理這間院子，把雜草都拔了，家具也擦了一遍，迎着晚霞回到了餘家村。
“盡歡，我回來了”，餘豐年在院子裏喊道，他拎着三盒綠豆糕，“盡歡？”
屋裏安安靜靜的，餘豐年把綠豆糕放到竈房的櫃子裏，他剛從餘老爹那邊回來，蘇盡歡也不在那裏，人去哪了？
天幕挂着繁星，四周安安靜靜的沒有點聲音。
餘豐年拿了手電筒便外走，他想着蘇盡歡是去知青點了，不過這次他猜錯了。
蘇盡歡今天路過蘇家時，注意到裏面空無一人，稍微打聽才知道，原來從她出事和蘇争脫不了幹系，蘇母為了保護蘇争，不知道帶人去哪躲了。
既然沒人在，蘇盡歡想到了一個解饞的好主意，“系統，火鍋套餐一份多少積分？”
系統無奈道，【300積分】。
那還好，這半年多和餘豐年天天在一起，也沒花到積分，攢了一千多，過年加個餐也不過分，反正餘豐年今天去了洛雲縣，回來都要深夜了。
蘇盡歡等天黑了，悄悄回了蘇家，把桌椅抹幹淨，就兌換出火鍋大餐吃。
另一頭找不到她的餘豐年急得不行，黑着臉在村子裏轉，他以為蘇盡歡還在山上沒下來，又往山上去，路過蘇家時，瞥到裏面亮着燈，還有股香味飄出來。
餘豐年知道蘇母他們快一年多沒回來了，那現在是誰在裏面。
他關掉了手電筒，輕手輕腳推開院子裏的門，那股辣味越來越濃烈，餘豐年心中有了判斷，他貼着牆，慢慢靠近亮燈的那間屋子，從門縫裏看去，果然是蘇盡歡。
也不知道她在吃什麽那麽香，不過看着很開心。
餘豐年注意到桌子上的鍋，和不知道是什麽的東西，好像可以煮熟鍋裏的肉和菜。
餘豐年沒有進去打擾蘇盡歡，他在門口站了會，又悄聲離開了，回到蘇家不遠處的路口等着。
能憑空變出糖果糖水、饅頭、蘋果，還有今晚的一鍋東西，以及在潛北村山洞裏開槍的舉動，餘豐年心中終于有了底，蘇盡歡應該是以前老人口中修煉成精的妖怪。
他驀然笑了，看起來還是只特別能吃的妖怪，每次變出來的都是食物。
餘豐年也想通為什麽蘇盡歡總要他賺錢，估計是使用一次妖法要付出點代價，或者使用妖法有限制，她才不能随心所欲的變東西出來吃。
他一定要掙多點錢滿足她，要是連吃飽都不能滿足，他也太差勁了。
餘豐年在這頭想着，蘇盡歡在那頭享受着美食，“太香了，這個湯底辣得夠味”。
【滴，好感度加10】。
蘇盡歡頓了下，她做了什麽，好感度又動了？
系統也懵了，檢查了一遍，确認沒有故障。
“漲了是好事”，蘇盡歡吃着肉丸，口齒不清道，“管他”。
餘豐年等了許久，遠遠看到蘇盡歡出現在路上，他适時打開手電筒，裝作焦急的模樣喊了幾聲，“盡歡？”
蘇盡歡應了聲，“在這”。
餘豐年快走幾步過去，“去山上了？”
“嗯”，蘇盡歡面不改色撒謊道，“哎呀，好累啊，豐年哥哥可以背我回去嗎？”
餘豐年暗中彎了彎唇角，蘇盡歡身上一股香辣味，不過，他沒有說穿，轉身蹲下，“嗯”。
吃飽喝足不想走路了，更何況她還裝了點回來，“我給你裝了點山上生火煮的菜，很好吃”。
這倒讓餘豐年愣了，沒想到蘇盡歡還給他留了一份。
【滴，好感度加10】
？？？系統今晚是抽了嗎？
“好”，餘豐年背起她往家走。
蘇盡歡思緒打了岔，便不再繼續想好感度的事。
餘豐年和她說了洛雲縣的房子，“過完元宵節，我們就去洛雲縣，到時候你看看要添什麽，我再去買”。
“好”，不住在警察宿舍，她就能光明正大用積分改善生活，想到這，蘇盡歡又開心了幾分，早知道剛剛多夾幾塊牛肉給餘豐年了。
為了不被懷疑，蘇盡歡夾的大多是白菜生菜，只有幾塊豬肉。
回到家裏，餘豐年生活熱鍋上的糙米飯，蘇盡歡在一旁随口胡謅說，“這是我在山上撿的菜，随手把昨天的肉扔進去一起煮了，叫做‘火鍋’，你嘗嘗”。
“好”，餘豐年吃下一口白菜，立刻就知道這和家裏的菜不同，很鮮，像是剛摘下來就煮了，還有點甜味。
餘豐年又吃了幾口，不知道這是不是妖怪種的蔬菜，吃起來比前二十一年的都好吃。
“好吃就要吃完”，蘇盡歡說道，“我先去洗漱睡了，不能浪費噢”。
餘豐年點頭，“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