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車座硬邦邦的，蘇盡歡渾身軟綿綿，靠在餘豐年肩膀上閉眼小憩，“我們要坐多久的車啊？”
“快的話一天就能到了，如果遇到雨天，可能會晚些”。
他來的時候天氣不好，耽擱了半天。
“那麽久啊”，蘇盡歡撇嘴，走路費腳，坐車費屁股，真煩人。
餘豐年從包裏拿了一條外套出來，“你墊着坐看看會不會舒服點”，說着，就要讓蘇盡歡起來。
有衣服墊，總算沒那麽難受。
不過，這還不夠。
蘇盡歡可憐兮兮道，“腳疼”。
今早她被餘豐年拉起來，用包起來像豬蹄的腳走來車站，走的時候不覺得疼，現在坐下來就難受。
“頭也疼、手也疼，哪裏都疼”。
坐在另一邊的宋好好默默強行讓牛牛和二妞轉頭看窗外，這段他們看不得。
餘豐年聽她嬌氣又委屈的聲音，不禁啞然失笑。
在蘇盡歡變臉前，他握住她的手，“給你揉揉就不疼了，到了渠城帶你去醫院看看？”
“去醫院就不用了”，蘇盡歡大半個身子靠在餘豐年身前，“我想吃肉可以嗎？”
“可以，給你單獨點一碗五花肉？”
呦，半月不見變大方了，蘇盡歡擡眸瞅他一眼。
餘豐年捕捉到她眼裏的詫異，突然低下頭，在她額前輕觸就離。
【滴，積分加10】
蘇盡歡一頭霧水，好端端的幹嘛親她，還是在人那麽多的車上。
她又看了兩眼，餘豐年專心地給她揉手。
果然小別勝新婚，瞧瞧現在的态度多好，要什麽給什麽，蘇盡歡聽着系統的積分播報道，“系統，到時候總結給我就行，一直滴滴滴，頭疼”。
【好的，蘇大小姐】
蘇盡歡看着窗外連綿起伏的山，沒感慨呢，車子就路過一個坑，她颠了下，五髒六腑快易位了。
……
“這段山路有多久？”
“大概要兩三個小時吧”。
蘇盡歡閉上眼，不想再去看糟心的山路。
許是太疲憊，蘇盡歡颠了幾下後，竟然在餘豐年懷裏睡着了，中午到地吃飯也沒醒。
餘豐年便沒有下車，把包裏的幹糧分給宋好好他們，留了一塊窩窩頭給蘇盡歡，“別走太遠”。
宋好好哪裏敢獨自走，她就在車上吃了窩窩頭，也回到座位上睡覺。
牛牛和二妞也不願意離開。
大巴車搖搖晃晃将蜿蜒的山路抛到身後，開到大路上，司機加快速度，一腳油門轟地就走。
從白天到傍晚時分，歷經十多個小時，終于到達了渠城。
車站外就是國營飯店，蘇盡歡邊走邊給餘豐年揉肩膀，“還酸嗎？”
“不了”，餘豐年牽住她，對宋好好等人說，“別跟丢了”。
除了宋好好和餘豐年之外，蘇盡歡等人第一次到城市裏來，她打量着這座小城。
看着比縣城好多了，居然有照相館，那個商場也大。
“先吃點東西吧”。
餘豐年不敢走太快，怕蘇盡歡腳痛。
現在吃飯的人有點多，他在一個角落裏找到空位。
服務員給她們拿了張菜單，“趕緊看看吃什麽”。
蘇盡歡點了兩份五花肉，“土豆炖牛肉、炒雞蛋也要兩份”。
她想點飯吃，又看到不遠處的黑板寫着“鮮肉水餃”。
“你們要吃水餃嗎？”蘇盡歡問道。
宋好好哪見過這樣點菜的架勢，“好好，不用點那麽多，我們吃不完”。
狗屁吃不完，她現在可以吃下一整頭豬，蘇盡歡用眼神詢問餘豐年。
“那要三份鮮肉水餃”。
服務員知道面前的是大顧客，笑容挂在臉上，“行的，妹子，還要其他的嗎？”
“白菜湯和回鍋肉”。
“等着啊”，服務員樂呵呵走了。
宋好好有些擔心，“會不會點多了？”
蘇盡歡不以為然，“不會”。
“對了”，蘇盡歡問餘豐年，“我們一會兒就回去嗎？”
餘豐年，“先找個地方住一晚，明天再坐車回去”。
她們沒有介紹信，買不了火車票，只能坐汽車，只是今晚不知道能不能住在招待所。
省城的國營飯店比縣城的好吃多了，蘇盡歡吃一口水餃，就咬一塊五花肉。
有肉的日子太好了。
這個五花肉真良心，滿滿一碗，肥瘦得宜，味道還有些甜。
“吃慢點”，餘豐年被蘇盡歡大口大口吃肉的樣子逗笑，伸手給她擦掉嘴邊的油漬，“慢慢吃，別噎着”。
餘豐年又要了十個饅頭和五塊大餅，他撕了一小塊餅，把五花肉放在裏面包起來，“你試試看好不好吃”。
這不就是肉夾馍嗎，蘇盡歡張嘴讓他喂。
餘豐年遞到她嘴邊，“好吃嗎？”
“嗯嗯嗯~”蘇盡歡快哭了，她沒想到會這麽好吃。
餘豐年等她吃完，又遞過去，直到蘇盡歡吃完這一小塊餅。
宋好好、牛牛和二妞埋頭吃東西。
宋好好是沒眼看。
牛牛和二妞是從來沒吃過這麽香的飯菜，他們用不慣筷子，餘豐年便拿了勺子，宋好好給他們勺了一大勺肉，還有五六個鮮肉餃子。
兩人快吃到碗裏去了，宋好好也不管，這輛孩子不知道餓了多久。
等五個人吃飽喝足從國營飯店裏出來，蘇盡歡打了個飽隔，吃太撐了，肚子鼓成球。
“邊走邊消消食”。
現在天色變暗，路上的人變少，他們拎着包，還帶了兩個小孩，顯得尤為兩眼。
餘豐年注意到路人的眼神，加快了腳步。
蘇盡歡有些跟不上，餘豐年攬住她，半抱半拎地帶她快走。
來到招待所門口，餘豐年朝裏面看了眼，人有些多，他不好帶蘇盡歡她們進去，“走吧”。
餘豐年牽起蘇盡歡的手，“去別的地方”。
他知道在附近會有些黑住店，只要錢到位就行了。
他們走不到百米，就有一個婦人攔住他們，“要住宿嗎？嬸嬸家有空房”。
餘豐年打量了她幾眼，“多少一晚？”
“一間2塊”，婦人也不多話，“嬸家就在旁邊，你們可以去看看”。
“行”。
餘豐年一行人往旁邊去，走了一會兒，就看見一座小院，婦人推開門道，“就是這了”。
裏面孩子玩鬧的聲音此起彼伏，有好多人坐在院子裏，門一開，都朝他們看過來。
“這裏住了五戶，嘴都嚴，你放心”。
餘豐年大致掃了眼，他們眼裏只有好奇和打量，沒有惡意。
“可以嗎？”
蘇盡歡走的腳累，“嗯吧”。
婦人領他們進了一間房，裏面只有一張床，“要不，妹子和小孩去另一間”。
“不不不”，蘇盡歡率先替宋好好拒絕，“沒事的”。
婦人表情怪異，但也沒多事。
餘豐年和婦人買了兩個盆，一個給了宋好好他們洗臉，一個給蘇盡歡。
“我去外面燒水”，餘豐年出去。
宋好好局促地對蘇盡歡說，“歡歡，要不我和牛牛他們去外面吧，你們……”
“不怕被拐？”
蘇盡歡眼都沒擡，“忍一忍就過去了，我都不怕，你怕什麽”。
宋好好還想再說，但她确實害怕又被拐，索性坐在椅子上不說話。
二妞也坐在一邊，靜靜聽她們說話。
燒水的餘豐年很快回來了，牛牛跟在後面拿了杯子。
幾人喝了口水，餘豐年等蘇盡歡擦完臉，給她拆掉腳上的紗布，紅通通的一片。
餘豐年擔心會留疤，可又不放心獨自出去找藥。
“沒事”，蘇盡歡安慰他，現在有積分，她可以換痊愈水了。
要不是擔心被懷疑，她早痊愈了。
晚上，餘豐年和牛牛睡地板，蘇盡歡三人睡床。
翌日離開前，餘豐年多給了一塊錢。
那婦人笑呵呵道，“以後來就直接來找嬸嬸，包吃住，給你便宜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