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14 章 章

第 14 章

紙窗戶不隔音,蘇盡歡偷偷靠近窗戶,聽外面的動靜。

餘老娘指着餘豐年罵罵咧咧,餘豐慶偶爾勸幾句,總的來說,矛頭對準了她。

“娘”,餘豐年有些無奈,他不懂為什麽餘老娘今天那麽反常,一定要讓蘇盡歡起來收拾。

“我來收拾就行”。

餘老娘不肯,今天說什麽她都要給蘇盡歡立規矩,非得讓餘豐年把她喊起來,“你要是不去,就別攔着你娘去”。

二人僵持在院子裏,餘豐年心煩不作聲。

餘大隊長從外面回來,看到他們站着也沒人收拾桌子,問道,“都站着幹嘛?不收拾啦”。

“收什麽收!”餘老娘跳起來,“做媳婦的在房裏偷懶,讓婆婆幹活,哪有這樣的道理!”

“我就沒見過這樣懶的媳婦”,餘老娘喋喋不休。

餘豐年鐵青着臉,沉默的把桌子上的碗筷到水井邊,一桌到一桌。

吃着窩窩頭的餘豐清看到大哥不開心,她一邊拿住窩窩頭,一邊幫大哥把碗拿過去。

傻站着的餘豐慶也開始動手。

這一幕落到餘老娘眼裏極為刺目,她拍着桌子,“反了你們……”

話還沒說話,就被餘大隊長呵斥住“你是吃了失心瘋了,什麽話都敢說!”

反了這個話是能說出來的嗎,要是被有心人聽見,添油加醋傳出去,他們一家還活不活。

餘大隊長煩心,家裏每一個是省心的。

以前他以為這個大兒子懂事,什麽都不需要他來操心,現在倒好,屬他最麻煩。

“行了,鬧什麽鬧”,餘大隊長抽了口煙,瞪着餘豐年,“大兒媳婦今天喝了酒,就讓她休息,明兒個做早飯去”。

這話給了餘豐年臺階下,也讓餘老娘沒法再說什麽,“趕緊收完休息去,鬧騰一天也不嫌累”。

他可是知道餘豐年一晚沒閉眼,就為了把那堵牆砌好。

餘大隊長原想想的是砌一半高,看不見就行了。

誰知道這實心眼的餘豐年硬是砌出來了整面牆,還把門給擴寬了。

看着就糟心,餘大隊長抽着大煙進了屋子,懶得再管他們。

餘豐年收碗速度快,全部放到水井邊,他扔水桶下去打水,悶悶地坐在井邊開始洗碗。

這些碗都是跟餘大伯家、二楞叔家和其他鄰居借的,要在晚飯前還回去。

餘豐清吃完了手裏的窩窩頭,蹲在旁邊幫忙洗碗。

“哥”,餘豐慶也拿過一個碗洗起來,“明天你記得早點叫蘇老……”

話音還沒落,餘豐年一個眼神瞥過去,餘豐慶差點咬到舌頭。

“嫂子”,餘豐慶憋屈道,“叫嫂子行了吧”。

餘豐年麻利洗着手裏的碟子,他之前答應過蘇盡歡,不讓她幹活,大不了明天他起早點把早餐做好了。

“不是讓你去老村醫那裏買藥,還不快去”,餘豐年瞧他幾眼。

餘豐慶想起來了,濕濕的手随意擦在褲腿上,“哥,我現在去”。

在房裏的蘇盡歡聽外面沒動靜了,重新躺回床上。

餘豐年這床硬邦邦的,被子還算軟,但不香,她略顯嫌棄,不過眼下只能将就将就。

蘇盡歡想着,她必須盡快把主線任務提上日程。

照餘老娘今天這幅模樣,以後有得她受的。

要是兩人拌嘴吵起來,或者打起來,讓餘豐年的好感度下降怎麽辦,她豈不是功虧一篑。

【蘇大小姐,您不是醉了嗎?】

噤聲的系統終于找到機會開口,【剛剛在飯桌上,我好怕您說漏嘴。】

“擔心什麽”,蘇盡歡不屑,“我這酒盅小白龍的稱號不是白來的,哪能被一杯米酒灌醉,說出去,我不要臉了?”

【那您是裝醉?】

蘇盡歡默了默,她其實也不是裝醉,兩個多月沒喝酒,确實有些暈,眯眼躺下緩了會才清醒。

不過,她是不會讓系統知道的。

“這叫未蔔先知”,蘇盡歡一本正經說道,“我要是不提前裝醉,豈不是要去洗一堆盤子”,那她纖纖玉手豈不是要被冷水凍。

系統充滿真情實意地【哇】了聲。

【蘇大小姐,好計謀!】既不用幹活,還賺了好感度,令它佩服。

一晚沒睡,蘇盡歡确實累了,緩緩閉上眼睡去。

餘豐年和餘豐清兩人洗好了全部的碗碟筷,他辨認着上面的花紋,分開放進簍子裏。

“小妹,你在家待着”,餘豐年背起簍子往外走,挨家挨戶還了碗。

在回來的路上遇見了餘豐慶。

“哥,沒有消毒水了”,餘豐慶把一卷紗布交給他,“老村醫說沒啥大事用清水沖一沖就行”。

餘豐年接過紗布,“嗯”。

太陽漸漸西斜,拉長兄弟倆的身影。

收工回來的知青路過他們,都和兩兄弟打招呼。

宋好好故意慢別人一步,她走到餘豐年旁邊,拿出一塊藍色包好的布,“這是我給你們的賀禮,祝你們百年好合”。

餘豐年有些奇怪,他和這個宋好好不熟悉,也沒聽蘇盡歡說她們很熟。

但禮物遞到了眼前,不收好像說不過去。

他謝了幾句,接過這塊布。

回到餘家,餘大隊長不知道去哪了,剩下餘老娘坐在堂屋裏邊織衣服邊生悶氣。

餘豐年告訴她碗碟都送回去了,就要離開。

餘老娘喊他坐下,語重心長地說,“你別怪娘今天說話難聽,村裏人都看着呢”。

“這蘇老幺怎麽進門的,誰不知道?如今嫁進來什麽事都不做,村裏笑話啊”。

“而且”,餘老娘聲音放緩,“多一個人,家裏就多了一張吃飯的嘴,她不下地幹活就算了,總不能在家裏什麽都不做,讓你爹你娘捧着吧?”

餘老娘輕拍了幾下桌子,“這世上就沒這道理”。

餘豐年垂下眼簾,聽餘老娘說。

等她說完後,餘豐年才輕聲道,“我會掙她那份口糧回來的”。

得,對牛彈琴,餘老娘一口氣憋在心中,“滾蛋!”

餘豐年把地上的簍子拎起來,拿去廚房放好,再走出來時,就聽見餘老娘罵他被蘇盡歡迷了眼。

蘇盡歡睡得正香,抱着被子睡在最裏面。

餘豐年把手洗幹淨,将新毛巾用水打濕,從櫃子裏拿傷藥出來。

坐到床邊,俯身輕輕撩起蘇盡歡的褲腳。

血跡幹了,他用毛巾一角小心擦拭着,白潤的皮膚露出紅紅的傷口。

傷藥倒在紗布上,緩緩覆到腳踝傷口上。

蘇盡歡感覺到疼,下意識抽了腳。

“別動”,餘豐年伸手按住亂動的小腿。

沒聽到聲音,餘豐年擡頭望向蘇盡歡,不由得失笑,原來人還在睡。

系統一直默默注視着,它拿不準蘇盡歡是裝睡還是真的睡着了,要是貿然出聲,吵醒她怎麽辦?

思考片刻,系統有了答案,它等蘇盡歡先開口。

餘豐年放開了她,手心又覺得熱,連帶他整個人都感覺到熱。

他動作麻利地給蘇盡歡兩只腳踝都裹上了紗布,将褲腳重新拉下來。

走出去,關好了房門。

餘老娘看他走出來,冷哼,這傻兒子。

不過她懶得管,反正明天蘇盡歡起來把早飯做了就行。

蘇盡歡這一覺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她聞着身上淡淡的酒味,嫌棄得皺起眉頭,真臭。

伸了個懶腰,她敏銳感覺到腳上有東西。

“這是什麽?”蘇盡歡拉開褲腳看見紗布,她不記得睡前有這個東西。

系統終于等到了機會,一股腦把昨天發生的事情全說了。

餘豐年給她上好了藥,就出去待着了。

吃飯的時候,餘豐年進來喊過她,但蘇盡歡睡太熟了,他又出去了。

整晚都沒在進來過了。

蘇盡歡挑眉,她沒想到餘豐年這麽上道。

她還以為第一晚兩人總會同床共枕呢。

【蘇大小姐,您計劃下一步怎麽做?】

蘇盡歡:“先填飽肚子”。

下床時,蘇盡歡又愣了,昨天穿過來的藍色布鞋後跟多了一塊布。

這是餘豐年給她擺的?

蘇盡歡納悶了,這鞋穿還是不穿?

“咚咚”,木門傳來敲門聲。

餘豐年在外面等了一會兒,微微皺眉。

他釀的米酒後勁應該沒那麽大,怎麽會睡到現在還沒起?

餘豐年擔心蘇盡歡生了病,直接推開了門,眼一擡正好撞進蘇盡歡的雙眸中。

“你,你醒了”,餘豐年放下心,他進來把門重新關上。

“有沒有不舒服?”

餘豐年從櫃子裏拿出那天去鎮上買的新牙刷、毛巾,全部放在新的搪瓷盆中,“去洗漱吧”。

蘇盡歡沒有動,手撐在床邊,饒有興趣看着餘豐年。

“你今天要去收稻子嗎?”

穿着大背心和長褲,外面是一條短衫,脖子上挂着汗巾,腳下是靴子。

餘豐年點頭,試探道,“你想不想去?”

蘇盡歡才不想去,她撒嬌道,“身上都是酒味,想洗個澡”。

餘豐年愣了,沒跟上蘇盡歡的話,想了半晌才反應過來,“那我給你燒水,一會兒擡進來給你”。

“不要”,蘇盡歡赤腳下地,勾住餘豐年的小手指,“想去山上泡泉水”。

餘豐年耳朵紅了,想起那天在泉水裏,喉結滾動了下,手掌心緩緩發燙,“那我帶你去山上”。

奇怪,怎麽沒漲好感度和積分?

蘇盡歡保持嘴角的弧度,更大膽了些。

食指在餘豐年的掌心劃圈圈,慢聲細語問,“你不是要收稻子?”

癢,餘豐年只覺得癢,從手心癢到了心髒位置,他想過收手回來,又不太舍得。

蘇盡歡瞧見他眼底的猶豫掙紮,卻沒一絲歡喜。

這人怎麽回事,還不漲好感度。

婚後第一天就免疫了?

蘇盡歡微微偏頭去看桌子上的鏡子,雖然頭發亂了,但也能看得出是慵懶的大美人。

正當她準備再接再厲時,手被餘豐年握住了。

“把鞋穿好”。

?就這?撩了半天就這個反應?

蘇盡歡怏怏地坐回床邊,白嫩的小腳放進鞋裏,“這個布是你縫的?”

“嗯”,他低頭看着蘇盡歡,“你走兩步看看還磨腳嗎?”

蘇盡歡老實起身走了兩步,鞋後的布料挺軟,可碰到受傷的腳踝,還是傳來輕微的疼痛感。

“痛”。

聞言,餘豐年蹙眉,他讓蘇盡歡坐下,捏了捏鞋子後跟,“那我再給縫一層”。

“好”。

蘇盡歡抱腿靠在床邊,看餘豐年一針一線縫着手裏的布鞋。

針戳進去,又拉出來,如此反複,餘豐年坐在椅子上,認認真真縫着鞋子。

蘇盡歡唇邊的笑容逐漸消失了,靜靜注視着餘豐年。

這一瞬間,她覺得餘豐年挺不錯的,作為丈夫還行。

下一秒,蘇盡歡猛地醒神,她在想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做任務報仇,是她的主要任務!分餘豐年財産是次要任務!

決不能被美色和這剎那心動耽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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