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56 章 ☆、56chapter刻不容緩

血,暗紅的血,順着鋼制的床腿蛇一般蜿蜒,爬到地上,舔着溫熱的手指。

感覺到指尖的涼意,熟睡的幸運動了動指頭,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

這是哪裏?

冰涼的白色地磚,讓人顫抖的空氣,還有,沾染了滿手的血。

我怎麽會在這兒?

渾身發冷,腦子好像變得特別遲鈍,明明應該驚訝不是嗎,為什麽會有血,這,不是我的。

那是誰的?

好冷,好困,不想起來,管是誰的,還是睡吧。幸運慢慢地閉上眼睛。

血還在蔓延,順着指尖,流淌過手背,小臂,貼地的肩膀。

受傷的肩膀忽然間痛了起來,很痛,痛徹心扉。

有些溫涼的血剎那間仿佛沸水,灼燙着幸運受傷的肩膀,讓她不得安睡。

那種難忍的疼痛,也不能讓幸運起身的動作快一分一毫。

誰這麽缺德,幸運咒罵着,努力撐起有若千斤的身體,擡頭朝着血流過來的方向望去。

鋼制的床有半人多高,幸運只能看到白色的單子蓋住了什麽,那應該是個人吧,血從床上流出來,順着床腿而下,延伸到幸運這裏,好像一根紅色的緞帶,牽住盡頭的彼此。

淚,不知不覺就滑落下來。

我幹嘛要哭,難道說,我認得那個人?幸運抹着眼淚,使勁的從地上爬起來。

可是腿好像不是自己的,無論怎麽用力,都挪動不了一絲一毫。

該死的!幸運心裏偏偏越來越急切,她一定要見到那個人,到底是誰。

咯噔一聲,身後緊鎖的門被打開了。一個人走了進來,徑直越過地上掙紮站起的幸運,也無視地上的血跡,拽着帶有滾輪的鋼制床往出走。

你要做什麽,你聽見我說話沒有,混蛋,你給我停下,喂。幸運大喊大叫着,可是那個人好像看不見幸運,也聽不見她的聲音,兀自拖着床走過幸運身邊。

停下!幸運心裏好像火燒一樣急得發瘋,在床滑過身邊的時候,幸運發瘋一樣撲過去。

她的身子狠狠地磕在床沿上,五髒六腑一下子錯了位,痛的她連呼吸都停止了,然後她跌倒在地上,門在她眼前哐當一聲關上了。

可是她看見了,就那短短的一秒鐘,她看見床上的那個人。

“簫懿!”幸運猛地坐了起來,大口大口的喘氣,臉上濕濕潤潤的,伸手抹了一把,她流淚了。

原來是夢。

門被猛然推開,幸運差點甩出匕首,定睛一看,才把翻湧而上的殺機壓了回去。

“做噩夢了?”凡柯關心的問道。

“出去!”明知道他是好心,可是幸運這會心情處于非常惡劣的境地,毫不留情的厲聲吼道。

凡柯默默的把門關上了。好男不跟女鬥,她心情不好,算了算了。

雖然夢醒,可幸運的情緒沒有絲毫好轉,那個夢太不真實,卻又讓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惶惶不安。

那是哪裏,簫懿怎麽會在那裏,他怎麽了,為什麽滿都是血,那個人想做什麽。一連串的疑問和擔心壓得幸運幾乎窒息。

簫懿活着的話,不應該和吳越關鑫胖子他們在一起嗎?不應該是在往首都基地的路上嗎?

難道他們分開了?為什麽,不可能!

幸運的心亂成一團,擡頭看看窗外,深夜,大雪依舊。

要立刻去找他嗎,那爸媽怎麽辦,媽媽的身體不能上路颠簸。不去找嗎?她會瘋的。

幸運抱起雙腿,眼淚又流了下來,簫懿,你在哪呢,我好想你。

與此同時,幾百裏之外的一個地下室中。

咔噠一聲鎖響,門被緩緩地推開,一個身材修長消瘦的人邊擦手邊走了出來。

如果幸運在這裏,她一眼就能認出,這個人,跟她夢裏所見的人的背影幾乎一致,那個房間,也是驚奇的相似。

他拾階而上,外面有個人在等他。

“今天的結束了?”那個人解□上的大氅披在他身上,随意問道。

“嗯。”他淡淡的應道,扯了扯大氅把自己裹得更嚴實點。

“實驗到什麽地步了?”

“他的細胞具有很強的自愈能力和再生能力,應該是由病毒引起的變異,所以即使有傷口也會很快愈合。”把擦過手的布丢在腳下,消瘦的人開口。

“嗯。”

“不過我們的實驗要到此為止了,無法再進行下一步。”

“為什麽?”那個人皺眉,為了抓這個實驗品,他可是消耗了不少人力,老三現在還在床上躺着呢。

“說來也很奇怪,雖然他細胞的再生能力很強,可是一旦離開他的身體就會立即壞死,根本無法保存哪怕是一秒的時間,所以無法使用顯微鏡,或者其他儀器來進行細致觀察和分析。”

沉思了一下,那個人建議,“如果把他活剖了呢,直接用藥水或是儀器來進行實驗。”

“理論上可以這麽說,不過實際條件卻達不到,我們沒有那麽大的儀器,何況他的細胞再生雖然強,可他的身體機能與正常人類沒有太大差別,我嘗試給他的心髒注射麻醉劑,那時候他的腦電波和心率都降低的非常快,我不得不用電擊來提高他的心率,不然他一定會死,所以如果把他活剖的話,這個實驗體就徹底廢了。”

那個人深吸了一口氣,平靜的問,“那就是說,他無法提供更多的研究價值?”

“可以這麽說,實驗的前提就是保證細胞的存活,可是剝離的細胞都不能存活,那這個實驗體自然就失去了價值,我們的實驗也只能到此為止。”

“我知道了。”

兩個人并肩慢慢地走在雪地裏,消瘦的人冷不丁問了一句,“你想怎麽做?”

“自然是價值最大化,我浪費了多少心血,他就要給我成倍的還回來。”

“是了,你從來不做虧本的事。”消瘦的人笑了笑。

在他們離開後不久,一個小小的身影從黑暗處溜出來,小聲的啐了一口。

“你們要去面粉廠?”幸運眼神詭異的看着凡柯,一大早的,凡柯急匆匆的來找自己,原來就是要去送死的。

“怎麽,有問題嗎?”凡柯不解的問道。

幸運瞄了一眼他的左臂,昨晚他睡覺時候脫下鬥篷幸運就看見了,左手齊肘而斷,整齊的斷面一看就是被某種鋒利至極的東西切下來的,幸運也就不開口問了。

“沒事,斷的左手,不影響。”凡柯揮了揮充滿力量的右手。

“你們不知道那裏有只變異獸嗎?”該說他們初生牛犢不怕虎好呢,還是該說他們自尋死路送上門去呢。

“聽到過聲音,不過就一只變異獸,我們應該應付的過來,等拿到面粉,我們就去找人。”

“我們?我跟你?”幸運張大嘴巴。

“沒錯,路上廢棄的車輛很多,我們找一輛,你不是知道吳越在哪裏嗎?”

“車,你開嗎?”幸運懷疑的看了一眼他的獨臂。

“廢話,當然是你。”

“我不會。”

“啥?”凡柯傻眼了,這女人居然不會開車,“那你怎麽一個人到這裏的?”

“我救了個女人,打了順風車呗。”

“那女人呢,死了?”

“沒有。”

“……我知道了,拿到面粉之後我們去找她。”

“…………”他的思想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奇葩,不對,也許原本他就這麽奇葩。

不過既然這些人願意去面粉廠,幸運倒是覺得可以利用他們來解決那只金錢豹。

昨天之所以狼狽逃竄,主要還是因為沒有人給幸運争取時間,那只豹子的爪子一下就能給人劃開兩半,但只要有人拖延一兩秒,幸運就能給它變成紅燒豹子肉。

至于這些人的死活,對不起,幸運才懶得管。

剛剛駛進金錢豹的領地,警告的低吼聲不出意料的響起。

那些人立刻把槍的保險都打開,幹淨利落,看來也是用槍的老手。車沒有停下,繼續開進深處。

吼~~金色的身影從一條小巷裏沖了出來,一躍就到了車頂,利爪扣住車的頂棚,整張車頂的鐵皮被撕了下來。

“開火!”七八支槍幾乎是同時發出了怒吼,子彈梆梆梆的打穿鐵皮,豹子發出一聲嘶吼,一巴掌把車壁拍爛了半個。

一個人恰巧倒黴的被巴掌揮中,半截身體呼的撞上另一邊的車壁。

“小李死了!”有人害怕的大喊。

“不要慌,別讓那只畜生跑進車裏。”有人怒喝着不斷開槍把已經伸進來的一只爪子逼了出去。

嗷~~被子彈連連打中的豹子狂叫着,巨大的爪子在車上抓出一道道的裂口,突然駕駛室那裏傳出一聲慘叫,車子突然打了個彎在路上跟無頭蒼蠅似的搖晃起來。

車上的人被晃的跟不倒翁一樣暈頭轉向,直到車子撞上一棟樓,車裏的人才摔成一團混亂。

幸運自始至終都窩在車的一角,仿佛沒看見眼前的危險。

這些人有槍,要是翻臉,對自己可沒有好處,幸運瞅了瞅,還有6個人,再等等。

凡柯不會用槍,抓起一把斧頭就要沖上去,剛踏出一步就被幸運絆倒了。

“你幹什…唔。”幸運緊緊捂着他的嘴巴,豎起食指在自己唇邊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豹子可不會給衆人緩沖的時間,車剛一停下,金色的爪子帶着死亡的閃光卷了進來,三個人被一溜抓爆了腦袋,至死都不明白是怎麽回事。

豹子腹部鮮血淋漓,半邊被腐蝕的臉經過一夜更加恐怖,眼珠拖着糾纏的血肉挂在臉上,嘴部到耳邊的皮毛全部潰爛,紅色的面皮和黃白色的腐液讓人看了都反胃作嘔。

它聞到了幸運的味道,仇恨的烈火讓它不顧一切的沖到車裏,所有的活物都是它報複的對象。

幸運繃緊了神經,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近在咫尺的血腥場面。

豹頭一扭,僅剩一只眼珠恨恨的盯向幸運。

意識飛動,一張大網憑空出現把豹子罩在了網裏,幾乎同一時刻,一股晶亮的水流噴到了豹子的身上。

幸運扯着凡柯跳下車,回身狠狠的在腿上擦過沾滿白磷的布頭,甩進了車裏。

大火轟的燒了起來,夾雜着豹子的凄厲的嘶吼和人類的歇斯底裏的慘叫。

幸運不敢停留,爬起來拖着目瞪口呆的凡柯飛快的往遠處跑開。

撞車的時候油箱被突起的石頭擦破,火舌吐到車子外面,整輛車瞬間釋放出震耳欲聾的爆炸。

幸運知道不宜久留,可是她還是定着神等了一會,直到确定裏面的活物都死完了之後,她才快步朝面粉廠走去。

凡柯跟在她身後,沉默良久忽然開口,“你是不是故意的。”

“他們不是好人,你說過的。”幸運頭也不回,那些女人被糟蹋了一夜,就這樣丢在那間屋子裏,沒吃沒喝,她不是聖人,管不了那麽多,豹子和這些人不死,對自己和莊子都會是極大的隐患。

不過現在好了,危險品全部消除,比幸運預料的還要順利,她可以安心回去跟父母商量上路了。

她必須去找簫懿,自從那個莫名其妙的夢之後,她就一直心裏惴惴不安。

“不是好人不代表一定要死。”雖然也很讨厭這些人,但畢竟一起走來,凡柯心裏不是很贊同幸運剛才的做法。

“在我看來,他們一定要死,如果你不是異能者,你以為你就算真有個老婆能護的住嗎。”他們有槍,莊子裏卻已經彈盡糧絕了,就為了這點,他們也要死。

凡柯不吭聲了,他心裏也清楚,嘆了口氣,“算了,反正也不是好人。”

嗤了一聲,幸運沒有接他的話。

踏入面粉廠,那些放置在外面的面袋子都被抓爛了,兩只小奶豹正在舔食着撒的到處都是的面粉,乳黃色的身子落了一層白白的粉殼。

幸運一瞬間明了,難怪那只豹子昨日沒有窮追不舍,難怪它占據着這片面粉廠不放。

不只是母愛偉大,父愛也同樣,想必那只母豹子早就死了,不然那只公豹子怎麽會用這些面粉來喂養自己的孩子。

不過殺了它幸運一點也不後悔,她跟那只豹子必須死一個,就是提前知道是這種狀況幸運也不會有半點猶豫。

這是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世界。

聽到了陌生的腳步聲,兩只小奶豹像貓兒一樣細弱的叫着,顫顫巍巍的爬向幸運,它們眼上的薄膜還沒有完全脫落,僅是靠着嗅覺爬到幸運的腳邊,喵喵叫的蹭着幸運的鞋子。

它們還小,還分不清家人和敵人。

其實就算沒有人來,用面粉也養不活這兩只豹子。

幸運突然靈機一動,拿出一包牛奶撕開倒在地上一點。

兩只小奶豹聞到了奶香,争先恐後的蹭過去伸出粉嫩的小舌頭舔的很歡。那點牛奶很快就被舔完了,它們不甘心的蹭回來,圍着幸運撒嬌。

把牛奶整包放在地上,任由兩只小豹子用毫無殺傷力的小爪子扯開袋子争搶着,幸運對凡柯說道,“你找輛車開過來,我們把面粉搬上去。”

“好。”他會開車,只是單手很不方便,不過也好過幸運這個小白。

趁他去找車,幸運走到儲藏間,一袋袋完好無缺的面粉堆積如山,這裏是市內各大超市的主要供貨地之一,每天流水線都沒有斷過。

估算了一下要裝載的數量,幸運把多餘出來的面粉給空間裏塞了一大半。她還要留一點裝裝樣子,另外,這一趟面粉拉不完,之後可以再來兩趟,畢竟空間的事情只有父母知道。

等凡柯找來的時候,甚至都不用幸運解釋,他以為本來就這些面粉,畢竟誰之前也沒有來過。

搬運面粉的時候,凡柯還問了幸運,“你的異能是啥,怎麽那麽奇怪?”又是變網子又是變汽油,怎麽總感覺有點不對勁呢?

幸運直接給了他一個衛生眼,“你不覺得你的問話太侵犯別人**了嗎?”

“呃……”這都什麽時候了還**權,不過凡柯也知道,異能就跟過去的家裏存款一樣,你能随随便便問別人家有多少資産嗎?

或許夫妻就能,不過他不敢。

經過剛才的事件,充分改變了凡柯對幸運的認知,她已經不是當初那個還要簫懿背着才能爬繩子的柔弱小女生了,現在可是個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

沒事還是別得罪她為妙。凡柯對自己提醒道。

正在裝箱的幸運猛地一擡頭,“有車過來了。”她聽見隐隐約約的馬達聲。

不會是聽見剛才那聲爆炸所以來揀便宜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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