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55 章 耳墜

耳墜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徐時瓒已經走了,房間收得幹幹淨淨,空氣裏散發着很淡的鳶尾花香。

辛晚困得靈魂都要出竅了,她混混沌沌地将靈石從芥子袋裏找出來,還記得要給徐時瓒還回去。

徐時瓒平日在宗門裏的日子挺簡單的,偶爾會去後山練劍,要不就是被掌門拉去指導其他弟子。

然而辛晚這次沒能将人順利找到。

“去哪了?”她一邊嘀咕,一邊找師弟問了路,順利找到他住的小院。

剛要推開門,又被追上來的師弟匆匆喊住。

那個師弟臉上帶着腼腆的笑,好心提醒:“徐師兄不喜他人進自己的房間,動自己的東西,師姐先找個地方坐着等他回來。”

辛晚困得打了個哈欠,眼睛冒了點淚花,她擺擺手:“沒事沒事,我就進去待一會。”

師弟抿唇,像再勸幾句,後面的衣領被人輕輕松松拽住。

他驚駭回頭,對上徐時瓒似笑非笑的臉。

“你也知道我不喜歡別人進我院子,就不該靠近。”他語氣很輕,好像輕而易舉就會被一陣風吹散,卻叫人無端端地冒了一身冷汗。

“徐師兄!”那師弟驚呼一聲,輕而易舉被人扔到一旁。

辛晚心說他也是好心,趕緊打圓場,朝徐時瓒遞個眼神:“算了算了,就是恰巧路過,你為難他幹什麽?”

徐時瓒松開了手,于是側頭朝她看過來。

光線打在他身後,耳垂上墜着一只瑩白的耳墜,周遭的銀紋被光線一打,亮得驚人。

辛晚皺眉,隔着老遠,覺得它眼熟,又說不出所以然。

“都聽師姐的。”他只是這麽說着。

抵住人的肩膀往院子裏拉。

辛晚想回頭看看情況,被他撚着脖頸,不輕不重地碰了下,接着有冰冰涼涼的東西滑落。

她暫時無心去管,知道人醋勁上來了,沒辦法地哄了幾句,徐時瓒才算罷休。

那小師弟揉了下被徐時瓒勒得發疼的脖子,剛要擡頭看看情況,對上辛晚脖頸間晃蕩的銀飾鏈子,目光緊接着轉到徐時瓒的耳垂上。

他一怔,連忙跑了。

等進了院子辛晚才有時間去研究剛剛落下的東西。

她伸手碰了下,看了一會才反應過來是那天的耳墜子,只不過兩側加了銀鏈,才叫她一時沒反應過來。

下一秒,辛晚飛快地往徐時瓒耳垂看了一下。

果然,剛剛不是錯覺,另一只好端端在他耳上挂着呢。

辛晚拉了下他,徐時瓒順從地彎下腰,将耳朵湊到她面前。

徐時瓒連耳垂都是白的,因為剛剛穿了洞,透過薄質的皮膚,露出下面的血色緋紅,他的耳垂還在發着紅,耳骨依舊白白淨淨的,看起來有點割裂。

那耳墜子确實好看,玉也是好玉,小小一塊,瑩白潤澤,鳶尾的銀紋也很漂亮,很适合漂亮的徐時瓒。

辛晚看了都覺得有點疼,下意識伸手輕輕碰了下:“不痛麽?”

徐時瓒一怔,下一秒飛快地眨了幾下眼,額頭和辛晚的抵着,他聲音拖得長長的,尾音打着轉,跟撒嬌似的。

“很痛,師姐親親。”

“少來,天天親親。”辛晚嘴上說着,卻沒把人推開,由着他抱了一會,才繼續問:“怎麽穿耳不喊我一起?”

“不要,你怕疼。”徐時瓒說,和她退開了點:“而且穿根鏈子可以解決的,為什麽非要穿耳?”

“你也知道啊。”辛晚吐槽,又忍不住伸手去碰,那一小塊肌膚熱熱的。

徐時瓒這會喜氣洋洋地開口:“露在外面別人才知道我們的關系。”

因為退了斷距離,辛晚輕而易舉就能看到他眼睛亮閃閃的,看起來十分之洋洋得意。

果然還是嫌棄鏈子不夠張揚。

辛晚沒辦法地伸手揉了下他的頭,感受到對方輕微地配合動了幾下。

“你的靈石。”她忽然伸手把東西遞給他。

徐時瓒的面容有一瞬的停滞,很快,他接過,手指漫不經心地摩擦表面崎岖的紋理,問:“師姐怎麽知道要找它的。”

辛晚猜到他講的是一開始為了活命的時候的獻策,碰碰鼻子,很真誠地開口:“我真的是夢到的。”

夢裏你在殺人,血淌了一地,紅得都要将泥土染色了。

哦,最後還有一個頭蓋骨落在我隔壁,你還要殺我,把我吓得半死。

她沒說完後面半句。

興許這次是假的。

她懷着百萬分之一的僥幸地想,自己都不知道信不信。

徐時瓒點頭,很輕易地信了。

說到這個,辛晚又不免惆悵,她試探地、小心翼翼地問:“魔族那邊的事呢?”

徐時瓒一怔,然後便是抑制不住地彎起嘴角。

他的手腕撐在辛晚肩側,笑的時候側一點頭,喉結會上下滑動,眼睑下的小痣漂亮又鮮活。

“當然也是騙你的。”他說,連帶着一雙眼月牙一樣。

在碰到辛晚沉靜的眼的時候又将笑意一點點收斂起來。

徐時瓒垂着腦袋,手指也揪住對方的衣角,看起來無措又惶恐:“騙人是之前的事了。”

辛晚和他對視幾瞬,看到他一點點蹙起的眉,最後才滿意地彎唇:“騙你的,扯平了。”

直到辛晚勾住他一根手指,他好像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如釋重負般,腦袋蹭蹭辛晚的肩,聲音悶悶的:“下次別開這種玩笑了,好不好。”

“行啊,”辛晚答應得很痛快:“你不騙我,我自然不騙你。”

空氣又寂靜下來了。

辛晚面無表情地把人腦袋移開:“不是吧,還有?”

徐時瓒惶惶不安地望着她,沒說有也沒說沒有,只是一遍又一遍地确認:“師姐不會離開我的,是麽?”

辛晚想來想去想不到他還隐瞞了什麽,被他一打岔,只好順着話頭安慰:“不會。”

他這才慢吞吞的“哦”了一聲,腦袋接着抵着辛晚。

他垂着眼睑,叫辛晚看不出他的神色。

辛晚善良而真誠,喜歡世界上一切美好而真誠的事物。失去記憶的徐時瓒尚且可以自信地告訴她自己喜歡她,也有資格相信辛晚對他的是百分之一百的喜歡。

但是現在的徐時瓒不可以。

事實上,他輪回了數不清多少次,做了自己都記不得的很多惡事,一身罪孽和血污,是辛晚最看不上也不喜歡的那種人。

他沒有勇氣去和她坦白萬一。

徐時瓒靜靜地合上眼皮。

仿佛又能看到。

凜冽的大雪中,有一道單薄的身影,走着走着。

任憑他怎麽哭喊,也永遠不會回頭。

淩招宗的觀星臺安靜得有些過分了。

“說到底,那觀星的機關到底有沒有用誰也不知道,為了這麽一個破東西,花費我等數十年的修為……”

面色不善又兇悍的章長老沒能繼續說下去。

在座的卻都紛紛沉默了。

他們都知道,他的未盡之言。

為了一個不能确定真假和用處的機關,耗費如此多的修為,怎麽算都不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總要一試,不是麽?”說話的是掌門,他面色和善,慈眉善目,一副很好相與的模樣,大家卻都知道,他是給笑面虎。

一時之間,均不敢多說一句。

管賞罰的司刑長老英姿飒爽,是個女中豪傑,見不得他們這副磨磨唧唧的模樣,當機立斷地将掌心劃破,血色染紅了大半個巴掌,她毫不遲疑地蓋上了面前的石臺。

其餘長老見狀,也不好多說什麽,只好跟着将手印蓋上去。

鮮血順着石碑的凹槽緩緩流動,五顆血珠交彙于中央的小槽,剎那之間,被吸了幹幹淨淨,石臺上跟着出現了幾枚血珠垂落般的細小珠子。

仿佛無序的血棋子。

“東星八宿,熒光淺……”掌門跟着念出石臺上的圖案。

話未盡卻又陷入沉默。

剩餘的四個人面面相觑,皆看懂了這星像。

有助魔者,于東南。

而淩招宗在東南。

本來想雙更的,趕工作沒來得及嗚嗚,明天中午一更,晚上一更好啦

對了,大家有沒什麽預測天氣很準的小程序或軟件啊,我明天晚上七點要出門工作,希望那個時候下雨,我就可以名正言順鴿掉工作了Tv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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