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七章不能讓你親我
“團?”娃娃詫異地看着團團,表情很困惑。
團團很緊張,靈機一動道:“主人,現在最緊要的是解決眼前這個女人!”
娃娃就看着千凰,果真不再糾結團團突然會說話的事情。
千凰糾結道:“我怎麽了?”
團團哼了一聲,義正言辭地職責道:“你欺負他不太會說話,不但罵他是小啞巴,小結巴,現在還故意曲解他的名字,還說不過分嗎?”
千凰覺得很冤枉,叫他小結巴,小啞巴是她故意的沒錯,但是,她絕對沒有故意曲解他的名字啊!等等——似想到什麽,千凰倏然睜大了眼睛,看看團團,又看看娃娃道:“這麽說,他的名字叫汪汪?”
團子真想一口唾沫噴死她,“誰會叫那種野狗一樣的名字啊,我的主人叫娃娃!”
聞言,娃娃立即巴巴地看着千凰,張開嘴,“娃”了一句。
“好吧!”千凰伸手抹去臉上的唾沫星子,強擠出一個笑臉道:“不好意思,娃娃,弄錯你的名字是我不好,你別生氣!”
娃娃就搖頭,張開嘴裂開一個燦爛的笑臉。
不生氣,不生氣,她叫他的名字,他覺得很開心呢!
千凰一低頭,忽然發現他又沒有穿鞋,潔白的小腳丫踩在碧綠的草地上,分外醒目,千凰不免皺了皺眉頭,擡頭對娃娃道:“我昨天不是跟你說過,走路不穿鞋,容易劃破腳的嗎?你怎麽就是不聽話,還有,我給你的鞋子呢,你不會扔了吧!”說到最後,千凰就有些生氣。
千凰的性子,說到底還是有些霸道的,不關她的事,也就算了,但凡她插手的,她就不願意讓自己功虧一篑。自己一番好意,對方棄若敝屣,讓她心裏很不爽。總之,一定得按照她的軌跡來,除非,對方強過她,又另當別論。但是,眼前這只小白兔,怎麽看就是任她搓扁捏圓的主兒,不足為懼。
娃娃就搖頭,只見懷裏紅光一閃,娃娃原本空落的懷抱瞬間多出一雙繡花鞋,正是千凰昨天給他穿的那雙。娃娃寶貝一般地抱在懷裏,還敞開來給千凰看,一雙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千凰,獻寶似地。
孰料,千凰卻皺了眉頭,“這鞋子是用來穿的,不是用來抱的!”說罷,一把搶過鞋子。
娃娃驚呼一聲,似乎想去搶回來,但見千凰在他眼前蹲下身,娃娃又不動了,轉而安靜地看着千凰。
千凰擡起他的腳,發現這腳長得可真好看,通透如玉,小巧如精雕細琢,很少有男孩子能生的一雙這麽好看的腳,直讓人想拿在手裏好好把玩。
給他穿鞋的時候,千凰摸着腳底,平滑柔軟,想到他大老遠赤着腳地跑過來,如今腳底別說一絲傷口,就連一點兒灰塵也沒有,真真是奇怪。終究沒有多想,将兩只鞋子都給他套了上去。
還沒等千凰站起身,娃娃就開始蹬鞋子,千凰一把按住他的腳,擡起頭,霸道地說道:“我告訴你,你要是敢把鞋子蹬沒了,我跟你沒完。”
聞言,娃娃就不動了,皺着眉,扁着嘴,很可憐的樣子。
千凰也沒有管他,只是自顧自地站起身來,繼而拍拍手上的塵土,覺得特有成就感。
娃娃只覺得穿了鞋後渾身都不自在,兩只腳不停地蹭啊蹭的,一旁的團團看不下去了,不免說道:“不想穿就脫了吧,沒事兒的。”它聽魅姬說過,娃娃從來不穿鞋,也沒有必要穿鞋。
娃娃還沒開口,千凰搶先一步說道:“我說你這是魔獸是怎麽當的,居然縱容主人養成惡習。”
團團不服,反唇相譏道:“我家主人從來不穿鞋的,再說了,你把一雙女人鞋套在我主人身上,這算什麽事啊!”
前一句千凰自動屏蔽,後一句倒是上了心,“你倒是提醒了我,一個男孩子穿女人的鞋,确實不太合适,怪不得你這麽排斥,一定是不喜歡穿女人的鞋。這樣吧,我好人做到底,就去給你買一雙合适的鞋。”很快,千凰就拉聳着眉,“不行啊,這裏是王宮,沒有手令,我們是出不去的。”
正當千凰準備放棄的時候,娃娃卻突然轉向團團,糯糯地叫了一聲“團!”
團團動了動眉毛,“主人想要出去?”
娃娃看看千凰,點了點頭。
團團故作高深道:“一般來說,主人是不可以随便出宮的!”見娃娃沮喪的小臉,團團話鋒一轉,又道:“不過,有我在一旁照看,主人就可以想去哪裏就去哪裏。”
娃娃歡呼一聲,伸出胳膊抱住團團,用臉頰蹭他的臉,以示親昵和感激。
千凰在一旁看着團團,表示很懷疑,“你真有辦法?”
團團頭一昂,顯得自信滿滿,“那當然!”
早在見主人之前,魅姬大人就帶它熟悉了王宮的地形,王宮裏有幾個出口,哪個環節最薄弱,從哪裏能悄無聲息地出去,它都知道。
魅姬之所以這麽放心地将娃娃交給團團,是因為團團不僅僅是作為娃娃的魔獸,還将作為娃娃的代言人,乃至于軍師,幫他處理一些無法處理的事情。但又不會喧賓奪主,因為,大多時候,團團都是以娃娃的意志為準則,除非,危及生命,它會用自己的命換他的命,這便是魔獸的忠誠。
當一團白色從空中掠過,風中隐約傳來幾聲抱怨和輕笑。
團團充滿憤怒的嗓音,“為什麽你這個女人也要騎在我身上!”
千凰十分得意,“因為我和你的主人是一夥的啊!”
魔城的中心大街,在設施上與魅城相差無幾,但是在規模和裝飾上卻強了不止一星半點,看起來更氣派,更恢宏。因為往來的魔族衆多,身邊都帶着魔獸,魔獸們大多體型龐大,為了保持交通順暢,整個大街在最窄的地方至少也造了一丈來寬。
兩人一獸走在大街上,千凰和娃娃的外貌自然是最吸引人眼球的。千凰的外貌是沒的說了,整一個勾人的小狐貍精,是個正常男人,視線都會不自覺地往她身上粘。但是飄過來的目光中,還是會有大半停留在娃娃身上,他的容顏或許比不上千凰,但他空靈純真的氣質,在偏向陰暗的魔界,卻如一股清泉。他太美好,太幹淨,幹淨的讓人忍不住想要毀滅。
盡管如此,衆人還是不敢靠近,因為兩人身邊還有一只魔獸。
團團此時一改之前在娃娃跟前的溫順乖巧,一雙琥珀色的眼眸陡然深邃,帶着一股兇戾之氣,讓往來的魔族們都不敢太過放肆。
能在魔城裏走動的,都是有一定修為的魔族,自然也有些眼色,看出團團是一只高級魔獸。高級魔獸類似于高級魔族,在魔界應當是極其少有了。因為,它們與魔族的最高級別是等同的。不同之處就是他們是由獸體修煉成魔族,可變幻成人,也可變換成獸體。
這樣的高級魔獸,一般不肯為人驅使,轉而自立門戶。因為主人娃娃不喜歡自己的魔獸變換成人,這樣會膨脹它們的欲望,削弱它們的忠心。所以,他們會給魔獸們施加一種法術,抑制他們變人。
一匹高級魔獸若是為人驅使,其主人必然非同凡響,要知道,城主們的坐騎就是高級魔獸。有人帶着高級魔獸在街上溜達,敢去找麻煩的不是瘋子就是傻子。所以,盡管人人眼饞這兩個美人,在這只高級魔獸的威壓下,卻無人敢上前找麻煩。
幾人走到一間鞋鋪前,千凰牽着娃娃進去了,娃娃的視線一直膠黏在兩人相牽的手上,眼裏幾許驚訝,幾許費解。
鞋鋪裏的客人不多,見有客人,夥計立即上來招呼,見着兩人的面相,眼睛就是一亮,臉上瞬間堆滿了笑容,“兩位客人,想要買什麽鞋?”
這兩人穿着氣度,一看就非同一般,還有這只魔獸,看着漂亮,實力卻不容小觑,這夥人,萬萬是不能得罪的。
千凰指了指娃娃,道:“給我拿幾雙他穿的鞋,要好點兒的。”
“好嘞,客人請稍等!”那夥計仔細看了看娃娃的腳,而後轉身回去拿鞋子。
這夥計拿來了顏色不同,尺碼相當的七雙鞋子,千凰讓娃娃坐在一張凳子上,自己則蹲在他身前。
那幾雙顏色深的,千凰直接給剔除了,轉而指着幾雙素淡的雲頭靴,對夥計道:“再拿幾雙這樣淺點兒的,最好是白色的過來。”
那夥計應聲而去,千凰拿一雙淡藍色的靴子給他套上,大小看起來正好,顏色還過得去,千凰就問,“娃娃,這雙鞋舒服嗎?”
娃娃就搖搖頭,只要是腳上套了東西,他都覺得不舒服。
千凰又拿了另一雙淺紫色的靴子給他穿上。
娃娃還是搖頭,卻不排斥她繼續往他腳上套靴子,他喜歡她的手抓住他的腳,小心翼翼地塞進靴子裏,那種感覺,讓人心裏暖暖的,很舒服。
将第一批靴子都試了個遍,頂上的人也将頭搖了個遍兒,千凰開始失去耐心,正巧,小二又拿了一批靴子過來,顏色全是素淡的,做工也更加精致。
千凰只有繼續給娃娃試穿,似乎意識到千凰有些不耐煩,娃娃搖頭的頻率稍稍減緩。
團團就趴在一旁,耷拉着眼睛看着不同的靴子在千凰手中,娃娃腳上溜過,它只覺得這個女人是在做無用功。
終于,只剩下最後一雙靴,千凰蹲得腳都麻了,手也酸了。
夥計在一旁好心提醒,“這位姑娘,小店所有的淺色靴都在這裏了!”
聞言,千凰就覺得有些煩躁,擡眼看娃娃,發現對方也在看她,那雙大大的眼睛裏一點兒雜質也沒有,清晰地映出她略微不耐表情,千凰暗道,這娃看着挺乖巧的,咋這麽難伺候。
不過,看着他那雙清澈的眼睛,千凰倒發不起脾氣,只是迅速地給他套上了最後一只靴子,沒好氣道:“這雙呢,行不行?”随是詢問,語氣卻很霸道,甚至有些威脅,仿若不行,就要給他好看似地。
娃娃對于人的情緒變化是非常敏銳地,他搖頭的動作會越來越緩,也是配合着她越來越焦躁的心情。此刻,他察覺到她的耐心已經消耗殆盡,隐隐處在憤怒的邊緣,娃娃竟出乎意料地點了一下頭。
見此,千凰先前的不快似乎一掃而空,忙不疊将另一只靴子也給他套上,笑道:“這雙靴子剛好是白色,繡銀紋,配上你正好。老板,多少錢?”
“本店童叟無欺,這雙靴是用上乘的材質,最好的做工,絕無二價,十金株!”
聞言,千凰的笑臉僵硬了,“不好意思,請你再說一遍。”
“十金株!”夥計又說了一遍,察覺到不對,不免問道:“有什麽問題嗎?客人?”
“沒有!”千凰搖搖頭,笑的十分勉強,暗道,她在魅城的鋪子裏買一雙鞋也就是兩個銀株。以為在魔城買雙靴,再貴也貴不到哪兒去,所以,她懷揣兩個金株,理直氣壯地就進來了。她要是說忘了帶錢袋,這個為她找靴找的滿頭大汗的夥計,會不會跟她翻臉?
“客人要是覺得沒問題,就請結賬吧,本店小本生意,概不賒賬!”
千凰在心裏狂罵,丫的你一雙靴收十金株,還說小本生意,姑奶奶當一個月丫鬟撈的小費還沒這多呢!
正當千凰左右為難之際,就見夥計滿眼放光,瞳孔裏映着金燦燦的兩點兒
千凰一回頭,就見娃娃捧着一堆金株,遞給夥計,金株一個壓着一個,少說也有二十個了!
那夥計正伸手去接,千凰眼疾手快地截住,從娃娃手裏數出十個金株,扔給夥計,然後拉着娃娃就走。
出了鞋鋪,千凰望着娃娃手裏的十幾個金株,皺眉問道:“這些錢你是從哪來的!”
娃娃皺眉看她,張開嘴卻不知道怎麽解釋,急的啊啊叫。
一旁的團團看不過去了,開口道:“在魔界,但凡有點兒身份的人,誰沒個儲物空間!”
這句話算是解釋娃娃的金株是哪兒來的了,不過,這話從團團口裏說出來,千凰怎麽聽怎麽諷刺。
千凰瞥了一眼娃娃手裏的金株,道:“既然不用了,就把錢收起來吧!”
誰知,娃娃卻搖搖頭,将金株全部都放在千凰手中,語氣很堅持,“你!”
千凰道:“你要我幫你保管!”
娃娃就搖頭,“給!”
千凰詫異,“你要給我?”
娃娃點頭,眼裏很真摯,他看她好像很缺錢的樣子,但是,錢對于他來說,根本沒什麽用。大姐定期将錢放進他的儲物空間,他沒有數,也沒有動,到現在也不知道有多少了,大概,很多很多吧!
千凰搖頭,“還是你自己留着吧!”她一個四肢健全,頭腦靈活的,難不成還要騙一個傻子的錢!他的這些錢,說不定就是他家裏給的,為的就是防止碰到歹人,拿錢消災,她要是拿了,她成什麽人了!
見她不收,娃娃糾結地皺着眉頭,一個勁兒地把錢往她身上推,“收!”
千凰就把錢推回去,“我不能要!”
“收!”
“我真的不需要!”
他們兩個這麽一來二去的,團團首先看不過去了,更覺得它主人急的臉都紅了,愣是說不過人家,覺得娃娃也夠憋屈的,團團就對千凰道:“叫你收你就收下,我主人不差這點兒錢!”
“可是——”
“你非得看他急是吧,你非得欺負他說話說不全是吧?”
千凰還想再說,就被團團堵得沒話說了,只得将錢收進随身的小錢袋裏,暗忖,看它長得一坨面似地,嘴兒還挺利索的。
見此,娃娃暗地給團團豎了一個大拇指,團團向娃娃眨了一下眼睛,暗指小意思。
千凰本走在千凰,走了一會兒發現娃娃沒跟上來,回頭才發現他站在原地,穿了靴子的兩只腳不停地磨蹭,似乎很不習慣,更似想把它蹭下來。
千凰一皺眉頭,走過去,對他說道:“你看,滿街的人都穿鞋,你要是不穿鞋,不是很奇怪麽?而且,不穿鞋子真的很容易弄傷腳。所以,乖乖地穿上鞋子走路,否則,我就不理你了!”說罷,千凰走快幾步,而後回過頭看着他,張開手臂,以一種誘哄的語氣說道:“乖,自己走過來,我就牽着你!”
娃娃看着那只伸向自己的手,纖瘦的,漂亮的,他仿佛能感受到來自她肌膚處的細膩的溫暖,亦如她給他穿鞋的時候。
娃娃擡起腳,跌跌撞撞地走過去,他赤着腳走路的時候,步履輕盈而平穩,但是一穿鞋子就好像帶了千斤鐐铐,讓他有些無所适從。
快走到千凰面前,娃娃撲了過去,千凰接住他的身子,只覺得他真的很輕,真不知道是吃什麽長大的。
千凰就牽着他的手,緩緩往前走,一邊說道:“走不穩沒關系,走多了就好了。”
心裏卻很納悶,什麽樣的人家會縱容孩子養成這樣的習慣。她或許知道,娃娃或許用某種法術使得自己的腳面不與地面直接接觸,但這畢竟需要消耗法力,如果他受傷了,無法用魔力支撐,只怕真的要弄傷腳了!
千凰不知道的是,娃娃每走一步,幾乎都有要皺一下眉頭,穿鞋走路,對他來說無異于行走于冰劍之上,弄到他渾身難受。但是,他貪戀她手間的溫暖,這是一種他從未體驗的感受。大姐喜歡抱着他,素喜歡親吻他,從沒有人這樣牽着他的手走在人流之中,也沒有人這樣耐心地給他穿過鞋子。
她不知道,她不經意間的舉動以某種他不知道的方式慢慢淌進了他的心裏,很奇妙,很令人貪戀的感覺。所以,他忘記了這種不适,轉而将所有的感官都凝聚在了兩人相牽的手掌上。
走了一會兒,便見有人在街上鬥毆,這種事,在魔城屢見不鮮。大家都很淡定地讓出一個空間,感性趣的自在一旁看着熱鬧。
打架的是兩個中等魔族,在空中打的難舍難分,戰況十分激烈。
一時間,法力光華亂湧,周圍人自動運用起防護罩,在一旁跟着瞎起哄。
千凰不想湊這個熱鬧,更怕殃及池魚,本想從一旁悄悄地溜過去,孰料,走到一半,便見一道暗紅色的光芒猛的直射過來,其形如刀,其速如閃電,卻是那兩人在大鬥時,一人被挑飛了兵器,兵器被魔力光華缭繞,看不出刀的本來面目罷了。
這一刀帶了不小的魔力,以千凰如今的修為,萬萬是躲不開的,被打中了,不死也要去半條命。正當千凰手足無措之時,便感到旁邊有一股力道将自己推了出去。
千凰回頭,只來得及看見娃娃旋轉的身子,手起間,一道藍芒從他指間掠過。原本勢如破竹的長刀猛的停在了空中,紅色的光華陡然散去,衆人這才看清,制住長刀的竟是兩根手指,兩根如青蔥般晶瑩玉潤的手指。
手指一動,長刀鳴然,刀鋒一轉,飛回原處。
長刀主人伸手接住,眼裏的震驚還未散去,只愣愣地看着不遠處的少年。
那是一個銀發的絕美少年,眼中的戾氣在刀止之時,也随之消散,衆人甚至沒有來得及看清他的轉變,只是驚訝于與他柔弱的外表截然相反的實力。
周圍人看向娃娃的眼光瞬間就變了,先前是一種對美麗事物的欣賞,如今是一種對強者的敬畏。要說那兩個鬥法的魔族也非等閑之輩,他如此輕易地制住了致命一招,可見其魔力深厚。
千凰也驚訝地張大了嘴巴,“想,想不到,你身手這麽好!”至少,也得是個中等魔族吧!
團團在一旁,不免翻了個大白眼,他家主人作為一城之主,身手能不好麽!就是因為知道娃娃魔力高強,在刀飛來之時,團團才不驚慌。魅姬将它指派過來的初衷,也不是單純地為他戰鬥,而是避免他被人欺騙。但是它是他的魔獸,只要沒有對主人造成傷害,團團便一切以娃娃為主。所以,它會按照它的意願行事。
娃娃就笑,這麽多人看着他,他沒有回應任何人的目光,只是定定地看着千凰。而後舉起手指,将指尖湊到千凰唇邊。
千凰這才發現他的手指被割破了,想必是接刀的時候劃破的,傷口不深,只是滲出一條血珠。
千凰掏出一條絲巾,作勢要給他包紮,娃娃卻躲開了,倔強地将手湊到她的唇邊,“吸!”
上次他的手流血了,她就是用嘴給他吮吸的,口腔包裹手指的感覺,暖暖的,讓他感到驚奇,并且貪戀,所以,他故意讓長刀劃破了手指,不多,就是一點點。
千凰看着不斷血的傷口,只覺得心裏毛毛的,“還是包紮吧!”
娃娃就搖頭,眼裏是難得的倔強,只把手指往前送了送。
千凰沒辦法,只得伸出舌頭舔了一下,見他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千凰心一橫,将他的手指含了進去。
帶着甜味的血腥味充斥着口腔,并不惡心,千凰将他的手拔出來,發現不流血了,這才道:“這下行了吧!”這受不了這個孩子,看起來很聽話,實則犟得要死。
娃娃就笑,牽着她的手繼續往前走,雖然每走一步,他的腳趾頭都在叫嚣,但是,他想牽她的手。
到了宮門附近,團團又将兩人馱了進去。
千凰和娃娃站在草坪裏,便和他告別,“天色不早了,我們都回去吧,明天我就不來了!”
娃娃本來安靜地聽着,聞言,立即睜大了眼睛,然後猛地搖頭,“來!”
千凰也很堅持,“不來了,我有事情!”
“來!”娃娃倔強地看着她,一只手還揪着她的衣襟不放,緊緊地,“來!”
千凰扯了幾下,也沒講衣服從他的手裏解脫出來,不免有些挫敗,“你到底想怎麽樣啊?”
“來!”娃娃大大的眼睛裏帶着幾分期盼和祈求,那麽幹淨的一雙眼睛,讓人不忍心拒絕。
千凰妥協,“好吧,但是,你不能纏我這麽久,我說要走,就得走!”
“好!”娃娃點頭,眼睛都彎成了月牙,而後伸出手臂,“抱!”話未說完,手臂已經纏住了千凰的脖子,踮起腳尖,用下巴蹭她的臉頰。
柔軟的觸感,如貓兒一般的乖巧,讓千凰的心莫名軟了一下,伸出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背,“好啦好啦,你快回去吧!”
娃娃又拿下巴蹭了兩下,千凰一笑,松開他的時候,發現他脖子上有些那紅色的痕跡,千凰摸了摸,不腫,也不像蟲子咬的,倒像是吻痕?視線往下,順着他微微敞開的衣領,千凰看見他鎖骨以下也有,千凰的臉色便有些扭曲。
娃娃這麽小,也什麽都不懂,根本不适合做情欲之事,身上怎麽會出現吻痕。不是他願意的,就是別人強加給他的。以他的智力,就算願意,也不知自己在做什麽,很可能是被人哄騙的。這樣一想,千凰看向眼前的少年,眼裏便多了一絲憐憫。身手不弱,具有反抗能力,卻沒有正常的分辨能力,也不曉得怎樣保護自己,真是個可憐的孩子。
想了想,千凰便握住他的肩膀,問道:“娃娃,你身上這些痕跡是怎麽來的?”
娃娃看着她,眼神很迷茫。他不知道是怎麽來的,因為他很少注意這些東西,他最常做的只有修煉,現在,又多了一件事,那便是和她玩耍。
見娃娃一頭霧水,千凰也不期望從他嘴裏得到什麽确切答案,轉而耐心地說道:“娃娃,你聽我說,你現在還小,不能讓人随随便便碰你。如果是親近的人,抱抱你是可以,但是,不能随便親你,親的意思懂嗎,就是這樣!”千凰作勢在他臉上吻了一下,繼續道:“吻你的臉頰是可以,但是,嘴唇和其他的地方就不可以了,除非是你喜歡的人。”
團團在一旁聽着,若有所思。
“人?”娃娃咬住最後一個字,扯扯千凰的袖子,一臉好奇寶寶的樣子。
千凰清咳一聲,道:“雖然你現在還小,不過,告訴你也沒關系。喜歡的人就是能讓你心跳加速,讓你感到開心,想要與她一直在一起的人。”見娃娃又露出迷茫的表情,千凰咬了咬嘴唇,道:“剛剛那個對你來說,是有點複雜,總之,你要是喜歡一個人,會從心裏想要親吻她。無論你的心有多迷茫,你的身體,永遠是最誠實的。所以,不要随便讓人碰你的身體,除非是你主動想要親近的,知道了嗎?”
娃娃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而後,在千凰驚訝的眼神中,輕輕地在她唇上吻了一下。
直到兩個白點漸漸消失在遠處,千凰站在原地,伸手摸了一下嘴唇。
他真的,聽懂了嗎?
夜半之時,娃娃在半夢半醒之間,只覺得身上壓了什麽東西,不沉,卻讓他有些不舒服。往常,他是不會理會的,直觀繼續睡他的覺,因為他知道壓在他身上的是誰。是素莺,是他的魔獸,也是照顧他起居的人。她總是喜歡在他睡着之後,躺在他的床上,親近他的身體。他有時候練功入定,對沒有危險地事物,是采取放任狀态,睡覺的時候也是如此,因為不在乎。
但是今天,他忽然不想這樣了,因為第二天他還要去找那個人玩耍,如果他放任下去,身上說不定又會多處一些莫名其妙的痕跡。雖然他不知道這些痕跡是怎麽出來的,但是,能接近他身體的就只有素莺。
“素!”娃娃張開了眼睛,果真在黑暗中對上另一雙暗紅的眸子。
對方絲毫不慌張,反而伸手抱住他的身體,将半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他身上,嗓音輕柔中帶着眷戀,“您怎麽醒來了?”
感到臉頰和頸側都濕濕的,娃娃在黑暗中皺了一下眉頭,起身推離了她。
素莺有些詫異,轉而輕聲問道:“大人,我壓得你不舒服了嗎?對不起,我本來是想陪你入睡的。”
“不!”娃娃坐起身,适應了屋中的視線,他看清了眼前的女人,披散着長發,身上只穿了一件兒淺色的單衣,輕薄的布料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材,此刻正目光盈盈地看着他。
“不需要嗎?”素莺微笑,眼裏卻有一種淚光,“大人,魅姬大人已經決定,鬥獸大會之後就将我從你身邊帶走。但是,我不想離開你,你跟魅姬大人說一說,讓她不要分開我們好不好?我不想離開你,真的不想。”
“素!”娃娃看着她,眼裏很為難,他不想看她難過,但他,更不想讓大姐為難。
“求求你,不要讓我離開你!”素莺握住他的手,用臉頰輕輕地蹭着。
這個舉動似乎觸動了娃娃,他伸出手,輕輕順了順她的頭發。
素莺是他的魔獸,也是照顧他的人,大姐說,主人要對魔獸好一點,魔獸才會對你忠心不二。
娃娃的舉動更讓素莺難以自持,不禁放下他的手,湊近他的臉,“大人,我知道怎麽樣能讓我留下來,你跟魅姬大人說,說你喜歡我,要跟我在一起,這樣,我們就不用分開了。我可以為你做很多事,什麽事都可以,我愛您!”說話間,素莺低頭,去攉他的唇。
娃娃似乎受到了什麽刺激,倏然推開了素莺,淡色的眼瞳驀然深邃,帶着幾縷沉思和困惑。
她說,不能讓人随随便便碰自己的身體,除非,是他喜歡的人。他想要親吻的人才是喜歡的人,他不想親吻素,所以,他不喜歡素,也不應該讓素親他。
素莺倒在床上,覺得很不可思議,以前,她也會在他清醒的時候吻他,他大多是不在意的,或者因為不懂,所以不會反對,如今,卻如此激烈地推開自己,到底是為什麽?
素莺坐起身子,企圖再次靠近他,她的大人如此單純,如此心軟,是不會對她這麽殘忍的,只要她……
誰知,伸出的手還未碰到他的身體,娃娃清脆的聲音堅定地溢出了口腔,空靈的眼睛直直看着素莺,“不!”
素莺不放棄,只是帶點兒失控地握住他的肩膀,“為什麽不呢?”
娃娃只是搖頭,相比她的激動,他顯得很鎮定,依舊只有一個字,一個語氣,“不!”
我不喜歡你,所以,不能讓你親我,否則,明日我去找她,她會不跟我玩。
這些話藏在心裏,他卻說不出,只能倔強地看着她,希望她能理解自己。
但是,素莺顯然理解不了,甚至有些狂暴,被魅姬逼的沒有退路,滿腔的愛戀付出,得不到回應,她的感情早就壓抑到了極點,幾欲崩潰,只能用力搖晃他的肩膀,“為什麽不,為什麽不?求求您不要拒絕我,求您!”素莺的眼神很脆弱,說話間,将自己的唇不顧一切地往他唇上湊。
卻沒察覺娃娃的眼睛在這一瞬間猩紅遍布,戾氣也倏然暴漲。
“不!”随着一聲清脆厲喝,素莺被一道強勁的氣流沖飛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張嘴吐出一口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