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三十一章你是什麽東西!
千凰一愣,右眼皮一跳,便有種不好的預感,正考慮要不要腳底抹油溜了幹淨,小福已經推着她上前,一邊催促道:“娘娘,王對您另眼相待,您更要抓住機會讨王的歡心,這樣,您生出王儲,便指日可待了!”
每個妃子身邊都有一兩個得力的侍女,她們的任務便是讓妃子為王生出王儲,若是五十年還生不出,又沒被王臨幸過的妃子,就要被送出宮。若是生出了王儲,主子得了勢,做侍女的也跟着水漲船高。
千凰被推到門口,那奴才彎身請她進去,千凰只得在一幹女子羨慕嫉妒的眼神之中,郁悶地走了進去。
到了裏頭,便見瞿夜躺在床上,身上穿着絲質裘衣,長發披散,臉色卻有些蒼白,無端顯出幾分虛弱。此時,瞿夜正在和一個中年男子說話。
那男子雖然帶了畫皮,但五官周正,下颌剛毅,倒和他一身正氣相得益彰,一看就是個肱骨之臣。
見千凰進來了,瞿夜微微一頓,對那男子道:“自知道我生病起,太傅便趕來宮中,直到我清醒,如今,本王已經無事了,太傅也回去好好休息吧,本王,還有些私事要處理。”
太傅回身看了一眼千凰,還道是瞿夜想和千凰單獨相處,心中也十分寬慰,行了禮,便爽快地退下了!
瞿夜這才将視線轉向千凰,眉頭微微皺起,“過來一些!”
千凰摸不準他的心思,有些不太想過去,無奈,那雙冷銳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千凰只得磨磨蹭蹭地過去了!
“坐吧!”瞿夜拍了拍床欄,語氣聽不清喜怒。
千凰有些忐忑,暗道,他不會是想離近了好打吧,畢竟,昨晚上自己也打他不輕。
見千凰不肯上前,瞿夜薄唇一抿,忽然開口,“你在心虛什麽?”
本就是在心虛,被他毫無防備地拆穿,千凰猶如被踩了尾巴的貓,瞬間就炸毛了,瞪着眼,脫口而出道:“誰心虛了!”說罷,大步上前,一屁股坐在床榻上。
無奈坐的太猛,也太裏邊兒,居然将瞿夜露在被子外的半只手壓在了屁股底下。
千凰一坐下去就覺得有些不太對勁,意識到那是什麽,臉色便有些紅,不是羞的,而是囧的,擡頭便對上瞿夜那雙深藍色的眼睛,也似有些糾結,千凰就吞了吞口水,忙不疊将屁股往外挪了一點點,直到坐實了被子,千凰才輕輕籲了口氣。
瞿夜見她這個小樣兒,心裏卻生不起氣,反倒有幾分忍俊不禁,臉上卻未露神色,只開口道:“王小翠!”
千凰低着頭,半天沒反應過來。
瞿夜皺眉,又叫了一次,“王小翠!”
千凰瞥了一眼左右,見無旁人,不免擡頭,手反指向自己,疑惑道:“你叫我?”
瞿夜緊着眉,眼裏有幾許銳利,“難道你不是王小翠?”
千凰一愣,心下直冒冷汗,忙不疊點頭,“我是我是!”
才想起來,翠兒的全名就叫王小翠,奶奶的,險些沒想起來,更是險些忘了自己頂着她人的身份,差一點就穿幫了啊!話說,她第一次發現,王小翠這個名字這麽土,尤其是被瞿夜這個冷美人一本正經地叫出來,被他反襯之下,尤其顯得土。相較之下,她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名字是那麽的好聽。
千凰,千凰,千金不換,鳳凰于飛,誰起的名字,這麽好聽!
想了想,千凰便道:“王,你能不能不要叫我王小翠?”見瞿夜不解,千凰喪氣道:“太土氣了!”
見她眼巴巴的樣子,像只乞憐的小狗兒,瞿夜動了動眉,開口道:“小翠,昨晚你來過了!”
這話不似詢問,倒似肯定。
千凰先是覺得很挫敗,小翠也很土啊!明白他後面那句話,千凰瞬間如晴天霹靂,想也不想就反駁道:“我沒來!”
見她此地無銀三百兩般的反映,瞿夜輕輕勾了一下嘴角,忽然擡手,一塊玉墜赫然垂在空中。
一端系着金絲纏線,另一端捏在瞿夜手裏,此時随着主人的動作,在空中一晃一晃的,蕩起一圈瑩潤之光,煞是好看。
瞿夜開口,臉色幾分奇異,眼裏卻有一股複雜之光,帶着某種期待,“難道這不是你的麽?”
見那玩意兒在眼前蕩來蕩去,千凰只覺得腦子轟得一聲,條件反射地就去摸身上,摸了半天沒摸着,心裏就哇涼哇涼的!難不成真丢了,奶奶的,她居然現在才發現,這不是要姑奶奶的命麽!
千凰又仔細看了那玩意兒,确定是自己的玉墜,心裏虛着,忙不疊伸手抓在手中,一邊賠笑道:“是我的,是我的,我就說,昨個兒我在禦花園亂逛,回來就找不到了,原來是被王撿到了!王是不知道啊,這個東西跟着我很久了,若是弄丢了,我會很難過的,多虧王撿回來了!”
有句話怎麽說來着,一說謊就容易多說,一多說就容易說錯。瞿夜見她睜眼竟說瞎話,連眼睛都不眨,眉頭一皺,淡淡道:“這個東西跟着你多久了?”
他很清楚的記得,他是半個月前才将這物贈出去的。
千凰不知他的心思,越發賣力地瞎掰,“很久了,沒個十年也有八年了吧!”
千凰這人,說起謊跟吃飯睡覺一樣自然,自認說得圓溜,語氣那叫一個理直氣壯。不知道的,只怕當真就要相信她了!
瞿夜嘴角就是一勾,松開線頭,任由千凰将玉墜收回,不鹹不淡地又說了一句,“其實,這是在書房撿到的!”
聞言,千凰動作一僵,擡起頭看向瞿夜。
四目相對,千凰險些陷進那雙湛藍深邃的眼睛,回過神,扯出一個笑臉,疑惑道:“我也不知道,興許是別人撿到了我的玉墜,又去了王的書房,将玉墜落在那裏也說不定!”
瞿夜垂眸,沒有再說話。
幾句話下來,他得出一個結論,這個女人十句話有九句半是假的,而且說謊連草稿都不帶打,看起來迷迷糊糊的,卻是個十分滑頭的小家夥。
昨晚上的事情,他記得也很不清楚,尤其是暈倒在書房之後,發生了什麽,他迷糊若夢境。只記得身邊似乎有個女子,他還摘了她的畫皮,畫皮之後不是可怖的鬼臉,而是一張真正美麗的臉,可他記不清那張臉的模樣。再後來,他似乎落入了水中。他想游上去,可是渾身沒有力氣,快要窒息的時候,卻有一個人将他托起,并為他渡了一口氣。水中的視線更不清晰,何況他神志不清,只隐約覺得,她和書房裏的女子是同一個。
之後,他似乎從水中出來了,不知為何,胸口卻很痛,似一把巨錘重重捶在他的胸口,捶得他心髒都開始疼痛。想要說話,卻睜不開眼,只能忍受堪比酷刑一般的折磨。再後來,便什麽也不知道了。醒來的時候,是在床上,身邊圍了一圈人,有禦醫,他的貼身奴才,還有他的太傅,見他醒了,都是一副如釋重負的模樣。
禦醫說,他不知何故,導致欲火旺盛,燒的神志不清,可能急于纾解,身邊又無旁人,這才跳了湖。奴才們說可能是補藥喝多了,才導致肝火旺盛,轉變為欲火。諸多說法,盡管心裏隐約覺得不是這麽回事,他精神不濟,也懶得理會,他也不是糾結這些事情的人。他只是想知道,在他神志不清的的時候,陪在他身邊的女子是誰?
不是想找她問罪,而是只有在那一刻,盡管他神志不清,他才感受到了,自母妃去後,久違的溫暖和心安,讓他依戀,迫切想要找回那種感覺。
而後,奴才們将玉墜交給他,說是在他身邊撿到的。
他當時很驚訝,腦海裏便浮顯出那張新婚夜裏驚慌失措,又一驚一乍的臉孔,幾分迷糊,幾分可愛。但是一想她是個帶了畫皮的夜叉女子,他心裏又過不去那個坎。
千凰見他神色不定,那雙藍色的眼瞳更是變幻不定,不免有些忐忑,試探性地開口道:“王,你怎麽了?”
瞿夜回神,伸手似要去碰她的臉,千凰條件反射地後退,見此,瞿夜手掌一頓,終究收回,轉而淡淡道:“無事了,你回去吧,玉墜好生收着,下一次,別再落下了!”說到最後,竟似有幾分嘆息。
方才,他是想去撕她的畫皮,終究沒有,她抗拒,他也驚疑,唯恐破滅了心中的幻想。
千凰覺得莫名其妙,見他不為難自己,心中慶幸,忙起身告辭,然後飛快地走了出去,竟似一點也不留戀。
瞿夜看着她幹脆的背影,幾分自嘲,幾分嘆息,他記得,昨晚自己難受的時候,那人似乎很照顧自己,又怎會避自己如蛇蠍,也許,真的是幻覺,又也許……
千凰回到寝殿的第一件事,便是打發了所有的下人,将門窗關嚴實了,然後拿出玉墜,看看小猙在不在裏面。
玉墜落到瞿夜手裏,她不擔心別的,她只在乎裏面的小家夥。
瞿夜法力高強,若是有心窺探,不難發現裏面的赤猙幼崽,如今又還的這麽幹脆,別不是把小猙給弄走了吧!
誰知,千凰打開玉墜的禁制,從裏滾出一樣白花花的東西,帶着一種燦爛的紅光。
待光芒散去,看清了那是個什麽東西,千凰大吃一驚!
只見這東西舒展四肢,露出蓮藕般的四肢,一雙眼睛如紅葡萄一般,大而透徹,鼻子小小,嘴巴小小,卻十分精致,頭發細細軟軟的垂在肩膀上,頭頂還頂着一只小角。
這哪裏是赤猙幼崽,分明是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嘛!看模樣只有四五歲,卻可愛得緊!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千凰指着他,半響才擠出一句話,“你是什麽東西!”
說話間,努力甩着墜子,卻什麽也沒有甩倒出來。
顯然,這個墜子裏只有這麽個奶娃娃,已經給她倒出來!那麽,她的小猙呢?不會是瞿夜見她的小猙可愛,便拿一個小孩子給她換了吧!
奶娃娃扁着嘴,眼裏瞬間積聚起一層霧氣,一雙汪汪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千凰,奶聲奶氣道:“娘,你不認識我了,我就是小猙啊!”
聞言,千凰瞬間火冒三丈,怒聲道:“誰是你娘——”話說一半,猛地打住,忽而睜大了眼睛,盯着它,不可思議道:“你說你就是小猙?”
奶娃娃使勁點頭,那麽粉嫩的脖子,又點的那麽用力,千凰懷疑,他會不會把脖子扭斷了!
不過,他的毛發是白色的,眼睛是紅色,頭上還有一只小小的紅角,倒是很有小猙的特征。
“你真的是小猙?”說出這句話,千凰的神色已經有些可信。
奶娃娃越發使勁地點頭,一雙大眼睛巴巴地看着她,很可憐,可無辜,很期待。
“小猙?”千凰張開雙臂,看模樣似要抱他。
“娘親!”奶娃娃也張開雙臂朝她屁颠屁颠地跑過來。
奶娃娃就快要撲到千凰的懷裏,千凰忽然一個錯身,奶娃娃摔在了地上。
千凰開口,幾分精明,幾分不近人情,“那好,變一個獸身給姑奶奶看看!若不是我的小猙,我就用你做下酒菜!”
它若是別的妖精變的,自己豈不是要上當了,別到時候被他反咬一口。
奶娃娃爬起來,揉了揉磕到的額頭,眼裏閃着淚花子,望着千凰,很委屈。雖如此,還是不敢忤逆她。
只見奶娃娃身上發出一圈紅光,光芒散去,便見一只獨角小獸憨憨地蹲在地上,一雙紅色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千凰,張口卻是奶娃娃的聲音,清脆的,可愛的,“娘親!”
千凰這才綻出一個燦爛的笑臉,張開手将他抱進懷裏,小家夥在入懷的瞬間,又變作了人形,張開雙手摟着她的脖子,拿臉頰蹭着她的,一派親昵之姿。
千凰一手抱着它,一手揉着他紅腫的額頭,心疼地問道:“我不是故意的,小猙還疼不疼!”
果真是她可愛的小猙,想來是她給他催化的那顆三千年的內丹發揮了作用,竟能讓他在短時間內迅速成長,着實是個驚喜。而那只成年赤猙,也是能變換人形的,只是她要戰鬥,變回獸體最有利。不過,這個小家夥是只公的,也着實讓她吃驚。畢竟,他還是獸身的時候,那麽小不拉幾的,乍一看,根本看不出來,她也沒扳開他的屁股去查看。公的就公的了,反正以她迷糊的性子,也帶不來那種文文靜靜的小姑娘,小子比較耐得住折騰,好帶!
“小猙很疼,但是娘再揉揉就好了!”小家夥的聲音很委屈,眼裏很滿足。
千凰剛要說一個“好”字,反應過來,突然停下了動作,低下頭,望着眼前笑吟吟的奶娃娃,皺眉開口道:“你剛剛叫我什麽?”
奶奶的,先前幾句話被他轉移了注意力,居然沒發現這小家夥一直在占她的口頭便宜,成了他的便宜娘親。
見識了她變臉的功夫,小猙不免吞了吞口水,還是視死如歸地叫了一聲,“娘!”
千凰一臉糾結,直視它那雙閃閃的大眼,忽然一斂眉頭,一字一頓地糾正道:“記住,我不是你娘!”
明明不是她生的,卻要平白做一回娘,怎麽想都有點虧。
小猙明顯不信,歪着頭問道:“你不是我娘,你又是誰呢?”
那只成年赤猙死去的時候,這只赤猙幼崽出聲不久,還未開靈識,更不用說記事。千凰遇見它的時候,他剛剛開眼,可以說,第一眼見到的就是千凰,最先記住的也是千凰。再後來,跟着千凰吃喝玩樂,欺行霸市,那就更不用說了,見識的都是千凰的威武。所以,在他幼小的心靈裏,烙的最深的,也是千凰,千凰就是他的娘。
千凰很苦惱,她總不能說他是她的寵物吧,他一定會問什麽是寵物,寵物就是畜生一樣的存在,任人宰割,他知道了一定會很失落,自己又于心何忍,千凰便道:“小孩子別問這麽多,反正不是你娘就是了!”
聞言,小猙先是一愣,随即低着頭,弱弱道:“我知道了!”
千凰欣慰地點頭,剛要說一聲“真乖”,就聽得小猙哇得一聲大哭起來,一邊抽抽搭搭道:“娘不要我了!”
千凰吓了一跳,忙不疊拍着他的背,柔聲哄道:“乖,不要哭了,若是被人聽見了,我就要倒黴了!”
一聽她要倒黴,小猙倒是不哭了,只是一雙眼睛紅通通的,撅着嘴,很是委屈,“我知道,娘就是不要我了!”
千凰看他雖然會鬧,但也有懂事的時候,說不哭就不哭,心裏也有點可憐他,耐心解釋道:“我沒有不要你,只是我現在的身份是夜叉王的妃子,妃子你懂麽,就是別人的老婆。若是被人聽見你叫我娘,我可是要受罰的!”
小猙低頭想了想,随即擡頭,眼裏很難過,“娘因為怕受罰,就不認我了麽?”話未說完,眼裏又開始濕潤,許是念着千凰怕人聽見,小猙只是默默地掉豆子,卻咬着唇,不敢發出聲音。
千凰見他這樣,就有些心疼,忙不疊将他抱住,輕聲地哄着。熟料,怎麽哄他都停不住,最後,千凰無法,只得認命般地說道:“好啦,我發誓我不會不要你,上哪兒都帶着你,行了吧!”
聞言,小猙立即破涕為笑,望住千凰道:“真的?”見千凰點頭,小猙歡呼一聲,猛地撲進千凰的懷裏,高興得合不攏嘴,“我就知道,娘還是很疼我的,我就只有娘了,娘千萬不能不要我!”
千凰雖然不想當這個娘,聽見這個話,也不忍心拒絕他了,暗想,他現在還小,咱暫且不跟他一般見識,等他長大了,再跟他理論,千凰又道:“不過,我有一個條件,有人的時候,你不能變回人類的樣子,而且,不許叫我娘,否則,我就将你關在玉墜裏!”
“知道了!”小猙将頭點的像撥浪鼓!
此後,千凰身上便多了一只獨角小獸,小猙常常蹲在她的肩上,沒人的時候,便變回小孩的樣子,膩着她一起玩兒。他似乎很喜歡人類的模樣,因為有手有腳,可以走,可以爬,還可以抓東西。
小猙跟千凰有某種共通性,那就是特別愛吃。這種愛吃跟月尾有點像,又很是不同,月尾只喜歡吃肉,小猙是什麽都喜歡,而且,它作為一只戰鬥的妖獸,胃口大得驚人。要說皇宮裏是不缺食物的,很多時候,千凰都吃不飽,或者說,還沒吃飽,大部分東西已經進入小家夥肚子裏了!千凰覺得很憋屈,想想自己一個大人,還跟一個小孩子計較什麽,到後來,反而主動把食物讓給他。
小猙見她将食物推給給自己,也學着将好吃的讓給她,把個千凰感動得,真是孺子可教也,特有成就感!
兩個人埋頭吃東西的時候,千凰擡頭看對面吃的滿嘴都是食物的小猙,小家夥也擡頭,鼓着嘴對她笑,千凰真有種看兒子的錯覺。
她卻不知道,小猙貪吃,全是從她身上學來的,小孩子猶如一張白紙,學得最多就是身邊的大人,而且,容易變本加厲。
因着皇宮裏也有很多妃子養寵物,宮人對于千凰突然多出個寵物,倒也沒說什麽。只是別的妃子大多養的是小貓小狗乃至漂亮的鳥類,總之是挺溫順可愛的小動物。哪像千凰養的這只,看外表倒是還有幾分迷惑性的可愛,一旦張嘴露出尖利的牙齒,龇牙咧嘴,便會讓人莫名膽寒。
赤猙妖獸,本就是一種十分适合戰鬥的兇獸,兇惡起來,那是和萌寵一類,絲毫不沾邊的,比起裝可愛,吓人更具效果。
自從小猙懂事之後,帶他熟悉了皇宮,千凰也沒有成日盯着他,而是給他一定的活動空間,只要小猙按時回來,千凰基本不會說什麽。就是因為當初在靈山劍派被玄霄管的太嚴實了,千凰覺得很難受,她對小猙才這麽寬松,卻又不至于放任不管。
此時,凰兒完全沒有作為一個好榜樣的自覺,只覺得,帶哥孩子忒特麽容易,就跟放羊似的,近處随他耍,遠了趕回來就是,千凰的自我感覺,那是非常的好,覺得自己做家長還是很有潛力的。
小猙是過的自由了,千凰卻被小福纏着做這做那的,不是幹活,而是練習才藝。
用小福的話來說,現在雖然王對她青眼有加,保不準什麽時候就失去興趣了,所以,讓她在得寵的時候,不斷完善自己,讓王保持新鮮感,将王長時間留在身邊,直到她誕下王儲。
千凰心裏想的卻是,瞿夜碰都不碰她,總不可能無中生有吧!
實在被小福纏煩了,不過是彈彈琴,跳跳舞,千凰便當玩耍。
這日,小福将她帶到禦花園的一處空地上,請了舞姬教她舞蹈。
舞姬是個年輕漂亮的女子,穿一身碧綠的紗衣,拿一把綠傘,跳的是傘舞。
舞姬打量了千凰一眼,點了點頭道:“娘娘的身材不錯,倒是很适合跳舞,不知娘娘可會跳舞?”
千凰便道:“我只會彈琵琶!”
也就是在彈琵琶的時候随便跳跳,倒是沒有專門的舞蹈,再說了,常人學這些是為了贏得男子的青睐,她倒是從沒有過這樣的心思,不過是不得已而為之!
那舞姬一愣,眼底閃過一絲輕鄙,她早就聽說這人深受王的喜歡,自己有幸教她跳舞,見她也不過如此。夜叉國的女子,臉蛋有畫皮遮掩,最重要便是身段,而舞蹈,便是展現身姿的最好手段。她居然不會跳舞,不會跳舞還得了王的喜歡,着實讓她不甘。
心裏诽謗,舞姬臉上卻不動聲色,笑道:“那我便多教娘娘幾遍,務必讓娘娘學會,現在我先跳一回!”
說罷,那舞姬便拿傘開始跳了起來,身姿輕盈,旋轉若飛,別有一番美态。
千凰在一旁看着,看着舞姬的身段,看那把在空中旋轉的油紙傘,到精彩處,不免拍了拍手掌,叫了一聲“好!”
小福很無語,在旁邊扯她的袖子,提醒道:“娘娘,這不是看熱鬧,是在學習,你可要認真一點!”
千凰随意地應了一聲,也不知道聽進去了沒有!
這時,那舞姬收了傘,款款走來,方才她有意顯露,自然是跳的萬分賣力,又見千凰看得入迷,拍手叫好,心裏不免得意,對千凰道:“娘娘若是覺得我方才跳的舞蹈太難,我可以再教一些基礎的給娘娘!”
這番話卻是不自覺地帶了一些貶低之意,暗罵千凰愚鈍,高級的舞蹈學不來,只能學低級的。
千凰豈會聽不出來,只輕笑一聲,道:“難不難,光看還不清楚,得跳跳才知道!”
旁的還放了十幾把油紙傘,各種顏色都有。千凰手一揮,那些個合攏的油紙傘瞬間撐開,順着她放出的風,滾在場中央。
千凰走過去,對着那舞姬淡淡一笑,而後一勾手指,一柄紅色的油紙傘倏然飛起,傘柄便落在了她的手心上。
------題外話------
皇宮裏總有這麽一些賤女人,看咱凰兒怎麽收拾她們!